第21章 同游
悠然的一天過去,當夜晚降臨,天上星子閃爍出暈黃星光,圓月高懸,燥熱被清風撫平,萬家燈火開始點綴着霄雲城的每一條街道,與白日不同的熱鬧給夜晚增添了豐富的色彩。
安平王府內,走廊上的氣死燈一搖一擺,仆役女婢偶爾穿梭于走廊之上。
卧房內,雲牧遠正好奇的看着樓安景拿着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折騰,“這是何物?”手挑起一條帶着黑線的東西,雲牧遠摸了摸,線條很柔軟,像是膠質做成,另一頭有一小截金屬物。
“耳機。”樓安景将監聽器折騰好,笑道:“走,我帶你去做賊。”
“做賊?”雲牧遠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麽表情來,為何小景說這話的時候,那般興奮?
“嗯。”樓安景雙眼放光,興奮道:“你拿着的那個被叫做耳機,可以聽聲音,我左手上這是監聽器。”然後搖了搖右手,“這是監聽接收器,我打算把監聽器放到國公府去,想聽聽蘇侍郎還有何打算。”
本來用靈識也是可以有監聽器的效果的,只是他沒有那麽多功夫總拿靈識掃來掃去,還不如給國公府的書房裏裝一個監聽器,反正這些人也不知道這個是什麽東西,只要他裝得隐蔽點,誰也發現不了。
“這物件當真好用?”雲牧遠拿着手上據說是耳機的物件仔細瞧了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自然,特別神奇。”樓安景得意洋洋的揚了揚下巴,“走吧。”說着拿出兩張隐身符,“這是隐身符,屆時将它貼于身上,外人便不能見到我們。”
雲牧遠聞言吃驚,拿過他手上的隐身符端詳了片刻,“此物倒是與欽天監之符箓頗有些相像。”祭祖祭天之時,欽天監也有用如此符箓。
“哦?”樓安景有些訝異,心裏則是想着有機會得去欽天監看看。“那倒是讓人有點好奇。”
“年節祭祖之時便能見到。”雲牧遠将隐身符還給他,“欽天監自開國以來便很有些神秘,他們選監正并不經過皇上,而是由現任監正自選。”
樓安景眼裏閃過一抹疑惑,不過這個事可以以後再說,“有機會可以去瞧瞧,今日先去搞定蘇侍郎。”他可不覺得蘇良佑會輕易放棄。
雲牧遠并沒有異議,還頗有些期待,他想見識一下所謂的監聽器有何神奇之處。
樓安景拉過雲牧遠,将隐身符貼于兩人身上,之後從敞開的窗戶翻了出去。
“隐身符只能隐匿身形,聲音卻是無法消失的。”樓安景被雲牧遠摟着朝國公府飛去,路上,樓安景将隐身符的弊端用靈識傳音的方法告訴他。
“嗯。”在腦海裏響起的聲音讓雲牧遠有點驚訝,不過想到樓安景所謂的修仙一事,便也不覺如何,便也傳音入密問道:“此物是否有時限?”
“兩個時辰。”樓安景轉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驚訝而有些興奮的聲音在其腦海再次響起,“君墨,你這是傳音入密嗎?”傳音入密啊,真的是傳音入密啊,這可是只在小說裏跟電視劇裏才能看見的。
“小景何以如此驚訝,你之所為不也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雲牧遠不太理解他的興奮心情緣何,在他看來,小景這所為的靈識傳音與他現下的傳音入密并無不同。
“這不一樣。”樓安景擺擺手,“君墨可曾看過書房內的一些雜書?”
“小景是指那些寫奇聞異事,武林趣聞的書籍?”雲牧遠點頭,“閑暇之時也會翻看。”
“在我早前的世界,便有此類書籍。”樓安景偏頭看着燈火闌珊,笑道:“那世界并無這般飛檐走壁的絕妙輕功,也無所謂的傳音入密。這類武功,只在如那些雜書裏方才能見到,或是在電視劇裏才能見到。我在未曾修仙之時,也是不會這靈識傳音的,對于傳音入密,水上漂之類的武功很是向往。”
想起自己那時的夢想,樓安景笑出聲,“回去後,我給你看些東西。”過來這麽久,他都忘記了到交易器裏去交換Ipad來看看打發時間,每天除了修煉就是看書。
不過沒有嫁到王府來的時候,身邊也不方便拿出那些東西。
現在倒是無所謂了,反正他也把自己給賣掉了,雲牧遠也不會說什麽,那交易Ipad什麽的過來,應該也是可以的。
“好。”雲牧遠不知道電視劇是何物,聽他說起以前的世界,下意識的将人往懷裏摟得更緊。
“嘿,不要摟這般緊,我不會跑掉,也不會消失。”感受到他的情緒,樓安景笑着拍了拍腰上越摟越緊的手臂。
雲牧遠也知自己失态,趕緊稍微松了松手臂,“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小景,記得帶我一起走。”毫無所求的好,之于他來說,是他一直求之不得的。
不想失去,便只能牢牢抓緊。
哪怕,示弱也無妨。
“放心,你這般優質的男人,我絕不會放棄的。”樓安景親了他一下,傳音道:“這便是國公府的書房?”
“嗯。”說話間,兩人已到了蘇國公府。雲牧遠帶着他悄無聲息的站在一處走廊陰影下,“那便是老國公爺所用之書房,蘇侍郎的宅院在另一方。”
樓安景小心眼酸溜溜道:“你倒是清楚得很。”肯定以前經常來。
雲牧遠笑着輕撫了一下他的後背,“蘇侍郎是我兒時伴讀,自會有來往。”只是這來往在他去了邊關之後,便就停了下來。
樓安景也就酸溜溜那麽一小下,然後便興致勃勃的拉着雲牧遠将蘇國公府逛了個遍,該看的不該看的,也都看了。
只是他心情越看越有趣,邊上的雲牧遠則是越看臉色越黑,尤其是在親耳聽到蘇侍郎對樓安景的各種辱罵之時,更是臉色黑得好比鍋底。
樓安景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過就是罵罵而已,又不會少塊肉。雲牧遠被他得到了,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什麽的,完全能理解。
書房內并無人,樓安景帶着雲牧遠将監聽器放好,又在蘇良佑的書房內放上一個之後,才在雲牧遠更加黑的臉色裏離開。
“你何必生氣,氣大傷身。”回到王府兩人的卧房,樓安景摟着他的腰親了親,将人拉到一邊的軟榻上坐下,“來,我們來想想明日出游的事情。”
雲牧遠摸摸他的臉,沉着聲音道:“只是有些難過。”畢竟是兒時的伴讀,也并不是沒有半點感情。他一直以為這位兒時的伴讀有些心氣高,卻不曾想還這般的是非不分,事理不辨。
從始至終,小景嫁給他,都并非他所願。
卻在兒時伴讀的嘴裏,倒是變成了一個耍心機的陰毒之徒。
這叫他為小景心疼的同時,也對那位兒時伴讀徹底失望。
“我知道。”樓安景佯裝生氣道:“只能難過一下下啊,你以後可不能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難過,要難過也該為了我。”說着自己笑出聲,怎麽感覺自己少女風了,簡直雷死個人。
雲牧遠被其語氣逗笑,本來難過的心情也消失得一幹二淨,拉着他靠在軟榻上,說道:“明日出游,小景可有想約的友人。”
“并無,你呢?”原主個性雖溫和,卻并不喜與人深交,所以并沒有什麽友人。這倒是讓他輕松了不少。
“友人倒是有兩位,不過明日只我二人便好,兩位友人改日再尋閑暇相聚。”雲牧遠看着他,“去洗漱一番歇息吧。”
“嗯。”樓安景拉着他起身,“一起洗。”鴛鴦浴什麽的,完全可以有。
雲牧遠頓了下,然後便跟在他身後往澡池走去。
翌日,又是一個大晴天,難得清風送爽,溫度閑适。
樓安景騎在馬上笑道:“當真是天公作美。”正是秋季,正該是秋老虎橫行的時候,難得陽光不烈,溫度不熱,還有徐徐清風吹過,這種天氣,簡直是為郊游特意出現的。
雲牧遠被他的心情感染,臉上一直挂着笑,“今日天氣委實好。”
“君墨,要來比賽嗎?”出了城門,樓安景側頭看向馬上的雲牧遠,眼內閃過一抹癡迷,總覺得馬背上,一身白衣的雲牧遠,周身都流露着一股魏晉風流的恣意,尤其是那張俊美的臉上挂着的笑意,更是讓他多了別樣的灑脫。
“好。”雲牧遠難得放縱,笑着應了下來。
“哈,那我要先行一步了。”話落,樓安景雙腿一夾,馬鞭一揮,身下的棗紅色駿馬便如離線的箭矢一般飛了出去,馬蹄揚起一路煙塵,讓身後尚未反應過來的雲牧遠吃了一嘴的塵土。
跟在兩人身後的青竹與趙嵩也是不住咳嗽。
雲牧遠無語了一下,便揮鞭追了上去。
樓安景靈識掃到身後的那一幕,忍不住大笑出聲,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雲牧遠追上他的時候,一個縱身便到了他的馬背之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嘴懲罰似的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唔。”樓安景雙手一抖,差點被耳朵上酥麻的快感驚得丢掉手上的缰繩。“君墨。”怎麽,怎麽能咬他耳朵那麽敏|感的地方。
“嗯?”雲牧遠将頭放在他肩上蹭了蹭,輕笑道:“小景的馬術甚好。”
“哼。”樓安景哼了一聲,側了側頭躲開脖子邊溫熱的氣息,“你方才那樣很危險知道嗎?”怎麽能在馬還在飛奔的時候就飛過來,萬一沒有找好目标怎麽辦?
“嗯。”雲牧遠嗯了聲,微眯着眼看向前方。
“怎麽了?”樓安景順着他視線也望過去,只見官道上一隊商隊徐徐而來。
“殺氣很重。”雲牧遠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打眼前而過的商隊。
“大概是遇到過土匪強盜之流?”樓安景不以為意,商隊一般都是有護衛的,有些大型商隊的護衛,可都是高手。
雲牧遠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按說商隊有護衛并無不妥,有殺氣溢出也并無不對,只是,這隊商隊的殺氣太過濃重,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厮殺,或者說,殺人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