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體貼入微
麥謹言吃飯比喬峥快,他吃完了借着上衛生間的功夫,将這家餐廳裏裏外外轉了一圈,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于是迫不可待想找老板求證。。
“老板,你這餐廳,一個月之內找風水師調整過的吧?”
“啊對對對,可是一點兒成效都沒有。”
“你太操之過急了,一般店面或者家庭經過風水調整之後,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起效,甚至有的要過一百天才能覺察出效果來。”
“那你的意思是……”
“你這店面的風水布局沒什麽問題,前一任風水師挺靠譜的,我也不用再做什麽調整,你們就按部就班地經營下去,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會好了。”
老板原本以為要做很大的調整,已經做好大出血的準備了,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愣了好一會兒才一個勁兒點頭:“好的好的謝謝謝謝!那我們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問題嗎?”
這時喬峥也晃到了他們身後,麥謹言回頭問他:“你吃完了?”
“沒呢。”
“那你回去繼續吃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見喬峥又回了座位,麥謹言繼續跟老板道:“你家酒水賣得很不好,尤其是飲料賣得不好,需要調整一下。”
老板繼續猛點頭:“對對對,大師你真是太神了,那我應該怎麽調整?”
麥謹言有點想笑。
他這不是測出來的。之前一上桌服務員就給他們上了兩碟小涼菜,兩碟小點心,一大紮豆漿,說是贈送的。
他以為就他們一桌被如此優待,轉了一圈發現桌桌都有贈送這些東西。
小涼菜和小點心各只有一點點,倒可以忽略不計,但那麽大一紮豆漿都贈送了,按一般人的點菜習慣,可能就不會再點飲料了,甚至可能就不會再點湯了。
贈送豆漿這種促銷手段,只适用于自助火鍋店。人們喝豆漿就喝飽了,其他東西就吃不了多少了。
而在這種以點菜為主、靠酒水賺錢的餐廳,贈送豆漿就不太合适了。
因此他給老板的調整建議只有一條:取消贈送的這些東西。
等他回到座位的時候,見喬峥竟然将那盤醬板鴨吃得只剩兩塊。
“這麽辣的東西你竟然吃這麽多?”湖南醬板鴨初嘗并不會覺得有多辣,但它的辣卻是後勁特足的。
“辣辣辣,辣得我都喝了好幾杯豆漿,但越辣又越想吃。”喬峥還在喝豆漿,顯然辣勁兒還沒過。
他正想問他吃這麽多辣的一會兒胃會不會難受,老板又過來找他,說是在一個餐飲的群裏說了他今天請風水師的事兒,好幾個老板都表示要請麥大師看風水。
“來來來,麥大師,他們要跟您商量一下時間。”老板拽着麥謹言去了一旁。
沒多久喬峥又悄無聲息地到了麥謹言身後,見他倆還聊得熱火朝天,在旁邊聽了一會兒之後,實在忍不住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好了嗎?可以走了嗎?”
麥謹言忙着加那幾個人的微信,沒顧得上回頭看他:“等一會兒啊,馬上就好。”
等他加完微信一回頭,見喬峥已經蹲在了地上。
他順手在他頭上摸了一把:“怎麽蹲地上了?走吧。”又轉頭跟老板道別。
老板還在絮絮叨叨,一直握着麥謹言的手不放,又是感謝又是誇贊,直到已經起身走到門口等了半天忍無可忍的喬峥吼了一嗓子:“還不走?有完沒完了?”那老板才讪笑着收回手,又悄聲跟麥謹言耳語道:“你這徒弟是個急脾氣啊。”
“是啊是啊,壓根兒沒把我這師父放眼裏。”麥謹言也跟他笑道。
出了餐廳,喬峥快步走在前面,徑自先鑽進了副駕。
麥謹言上車後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笑問:“是等得不耐煩了?我說不讓你來你非要來,來了又嫌我們時間太長,下次還是別帶你了,又沒耐心脾氣又大的徒弟我可不敢帶。”
喬峥沒搭話,只是稍微側了側身子,看着窗外。
麥謹言看不見他的臉,只能揣摩他的意思:“要是我下次去給別人看風水,你還想一起去的話,我就速戰速決,不讓你等這麽長時間了。”
喬峥忽的扭過身來,默不作聲地在駕駛座和副駕中間的那個前中儲物箱裏翻找着東西。
“你要找什麽?”
他還是不吭聲,只是繼續在裏面翻個不停。
趁着等紅燈的功夫,麥謹言也将手伸進了前中儲物箱:“我問你要找什麽我幫你……”
他摸到的是他冰涼汗濕的手,再一擡頭看他,果然臉色煞白,嘴唇也抿緊了,鬓角也被汗濡濕了。
“不舒服?是胃又疼了嗎?你是不是在找藥?”他這才反應過來,正要幫忙找藥,綠燈亮了。
他把車開過了這個路口,靠邊停了車,熄了火,見喬峥已經将藥瓶翻出來了,卻好半天擰不開瓶蓋。
他伸手接過藥瓶,幫他倒好藥片,又擰開保溫杯,守着他吃了藥,看着他輕舒一口氣擡手在上腹上上下下捋了好幾下,忍不住有些心疼地埋怨了一句:“你胃疼了怎麽不早說啊?”
不問還好,一問,這只松鼠就徹底炸毛了:“還用我說嗎?我第一次跑你背後站着的時候就已經疼得想躺下了,我胃疼了這麽久了你看不到嗎?你眼睛長這麽大這麽好看是用來幹嘛的?”
麥謹言愣了愣,他是真沒注意到他不舒服,之前可能是因為他臉色還好,還看不出來他難受,後來則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臉。
他被吼得發懵,心疼之餘又有些好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下次跟您老人家出門一定要學會察言觀色,一定要更體貼入微。想吐嗎?要不要再喝點兒水?”
喬峥捂着胃搖頭,也不再搭理他。
麥謹言翻了一個塑料袋遞給他:“要是想吐就吐到袋子裏吧,你是想讓我開快點兒還是開慢點兒?開快點兒能早點兒到家,你也能好好睡一覺,但是又怕開快了你更難受……”他說着就打着火,準備重新上路。
“你幹嘛?”
“我……開車回去啊。”
“你不是說要對我體貼入微嗎?把我扔這兒又不管了,算什麽體貼?”
麥謹言一臉茫然。幫他拿藥了,給他喝水了,也給他準備塑料袋了,還要考慮開快了他會不會難受的問題,他怎麽不管他了?
“我不體貼嗎?那我還應該怎麽體貼?”
喬峥捂着胃的手又往裏陷了陷,白了他一眼:“像你這麽沒有眼力見兒的人怎麽當特助?你就不知道你該幹什麽是嗎?”
“我當然知道我該幹什麽,就是盡快把你送回家休息。”
“我就是現在特別疼特別難受,你跟我說回家再好好休息?那我現在就忍不了了怎麽辦?”
“那怎麽辦?那我送你去醫院?”
喬峥瞪着他欲言又止,閉上眼睛又側過身去留給他一個後背,過了一會兒又還是回過頭沒好氣地命令他:“給我揉。”
麥謹言并沒有立刻上手。他是真的懵了。
“聽不懂嗎?我讓你給我揉一揉。笨不死你。”
他不是聽不懂,他是聽懂了消化不了。
“這……也是我的工作內容嗎?”
“當然。怎麽?這工作內容很過分嗎?”
麥謹言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要說起來似乎也沒有多過分,但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實在是讓他有些無法接受,剛上班幾天就要給他揉胃,誰知道這只松鼠過幾天又會提出什麽別的要求?
他從來沒想過要對着一個年輕男人做出這麽親密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