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了救師兄，袁小語本身就沒幾日好活的了，他并不難過自己将死，只是還惦念着師兄還有幾個療程，不知道沒了自己，會不會對師兄造成影響。

想着有的沒的，袁小語還沒落到底，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時，卻是已經躺在了床上。

袁小語第一反應就是方才做了一個夢，他掙紮着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所待的地方與師門相差甚遠，再低頭一看，卻看見自己渾身赤裸，雪白的肌膚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傷。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袁小語抱着被子向後退了退，這才看清那個背着光進來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一襲青色罩衣。他印堂發黑，那雙上吊的丹鳳眼裏布滿了血絲，有些幹裂的嘴唇則是黑紫色，如果他不是面色青紫，或許還能給個五官端正的評價，然而這樣不正常的面色再配上淩厲的眉眼，只能算作是可怖。

男人看見袁小語醒來，微微有些驚訝，接着走過去，二話不說拽過他的手臂，強行把了脈，接着咧開嘴笑起來：“好好好，不愧是我，這個方子果然是有奇效！”

袁小語看着男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一頭霧水，但是大概明白了是男人救了自己，思及此他也顧不得渾身赤裸，下床給男人磕了頭：“多謝恩公出手相救，在下袁氏弟子袁小語，請問恩公尊名。”

男人看着袁小語跪着給自己磕頭的模樣，有些玩味地勾了勾唇：“深淵。”

看着袁小語不解的目光，他又重複了一遍：“世人喚我…深淵。”

袁小語明白過來，又對着深淵磕了幾個頭，起身時突覺冷風陣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渾身赤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縮成一團：“方才真是冒犯恩公…請問恩公，我的衣物在哪裏？”

深淵道：“你摔下來的時候血肉模糊，衣服都黏在了一起，我自然是給扔了。”他想了想補充道，“我撿屍體從來不撿身外之物。”

袁小語只顧着羞赧，沒聽見深淵說的那最後一句話，便也沒覺得不妥，只好紅着臉道：“請問恩公…有沒有能借我蔽體的舊衣物？破布，床單，草席都行，我只想死得體面點…”

深淵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我從斷崖上墜下，實在沒有身外之物可以報答恩公。又是将死之人，害怕留在這裏給恩公平添晦氣，只能盡可能走遠一些，這份恩情改日再報…”

深淵聽他絮叨叨說半天，只聽進去了一個“将死之人”，他那雙眸子頓時瞪圓了：“死？怎麽？你居然懷疑我深淵的醫術？”

袁小語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恩公居然回事這個反應，只好解釋道：“恩公你有所不知，我掉下來前，為了救人，習了點邪術，本來就沒幾日好活……”

“笑話！什麽邪術！那分明是救人性命的好方子！自己做好了自己準備以命易命，臨到頭居然怪那救人的方子是邪術？”

袁小語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男人如此生氣，他不好解釋，更不敢說話，就看見那個男人發了一通脾氣，然後轉過頭來狠狠地盯着他：“你不許走，我在你身上試藥，沒有個把月看不出藥效。”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