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遇還是重逢

哎,你幹嘛...住手,把衣服穿回去。

傅耳迩并不知道七七絨毛遮起的臉會不會變紅,她只知道那一瞬間臉頰發燙。然後趁他脫衣松開鉗制她手的瞬間快速溜走。

跑到浴室門口卻出不去。

就算站起也夠不着門的把手,她急的直打轉又不敢回頭,那人的襯衫已經被他随手扔在一旁。

楚及塵只是以為小東西喜歡胡鬧在浴室裏待不住了,渾身的毛被浸濕糾纏在一起模樣有點滑稽。

楚及塵:“想出去?”

傅耳迩稍稍側過身不住的搖尾巴表示同意。

楚及塵便走過來幫他把門打開放她出去。

跑到客廳的傅耳迩如獲大赦,連呼吸都順暢了,不過剛剛她不小心瞧見他的幾塊腹肌來着?

楚及塵淋浴後換上睡衣,黑色短發用毛巾擦了半幹,額前仍有水珠滴落劃過,拿起吹風機,卻又頓住,那個小東西的毛好像還濕着。

走出浴室,楚及塵苦笑一下,果然是沒有養寵物的經驗,剛剛就不該放小東西出來,結果現在地毯上,沙發上都是水漬。

不過,小東西呢?

走近沙發,毯子上凸起了一個圓咕隆咚的球形狀,擡手掀開,正是凍得瑟瑟發抖的它。

擡眸,客廳的窗戶正開着,伴晚有些許冷風吹入。小東西身上都是濕的,白毛也都趴下偶有幾處還扯作一小團一小團,想來應該是被吹的冷了所以躲進了毯子裏,此時探出一個頭來,那圓滾滾烏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是在...瞪他。

倒是有點抱歉。

楚及塵:“過來吧,我給你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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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耳迩從毯子裏鑽出來,感覺牙齒在打架,已經凍得不想說話。

暖風吹向膚毛的一瞬間猶如春暖花開冰雪消融,她從來沒如此感謝過吹風機這個偉大的發明。

風不小心吹向小東西的臉,它就來咬他的手,倒不是真的咬更像是一種警告,如此楚及塵便識趣的轉動風口,但偶爾也會故意吹一吹來逗它發脾氣。

馬爾濟斯品種的狗,都這麽有趣?

沒了水份的壓制,絨毛又都蓬蓬起來将小東西包裹,通體雪白。傅耳迩抖了抖毛,一身輕松,還有淡淡洗發水的味道,應該是純植物的,不過他為什麽用的不是沐浴露?

明明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要更好聞一些。

小東西歡歡快快的從懷中離開,卻又小心翼翼的避開由它剛剛沾到地毯上的水漬,這是有潔癖?

楚及塵将濕了的地毯和沙發墊整理起又換上了新的,卻偶然間看到了沙發上的空調遙控器,觸手卻頓,眸色忽而變得銳利,目光掃過偌大的客廳最終落到了懶洋洋蜷縮着的小東西身上,這空調是它開的?

它能聽懂楚果倞的話懂得保護自己,又能用它的方式回答他的一切問題,甚至還會打開空調取暖,是他對動物界涉及的認知太少還是被他撿到寶了。

房間整理好以後楚及塵開始工作,今晚沒有去書房而是靠着沙發直接坐到了地毯上,把電腦放到了面前的茶幾上身旁又擺放了些零食。

這些還是楚果倞嫌他這裏冷清特意準備的,他對正餐意外的食物沒有興趣而是拿來給小東西磨牙。

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小東西也沒吃,它在他的身側窩成一個團,毛茸茸的尾巴随意搖了幾下後放好,然後合起烏溜溜的眼睛,開始睡覺。

可能是想更舒服點,它把那賊小的腦袋瓜兒靠在了他的腿上,毛茸茸的觸感倒是出奇的暖。

對于剛吃過上等牛排的傅耳迩對這些零食實在是提不起興趣,湊到男人身邊仰着頭去看茶幾上的電腦想要知道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結果她看到了一堆上上下下的曲線還有紅紅綠綠的方框,K線圖。

原來是個小股民。

突然想起傅耳茲曾告訴過她,在中國股市裏散戶是很難玩過莊家的,他們從技術角度、心理層面處處設下陷阱,散戶十有九輸。

其中玩了杠杆融資融券後恰逢熊市以致家破人亡跳投逃債的新聞也屢見不鮮。

看來她以後要找機會把牛排錢還給他。

對于抱着金飯碗出生又從事了文藝類工作如此矯情職業的傅耳迩來說,她對這種以賺錢為最直接目的的工作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大約是覺得膚淺,就索性不看了窩在一旁。

後來不知道小哥哥又忙了些什麽開始敲打鍵盤,宛如一首難聽的催眠曲,比那密密麻麻的法律文件還催眠,然後她開始做她擅長的事...睡覺。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給她披上了一個毯子,挺暖和的。

這兩年她常常會想一些比較深奧複雜的問題,例如,人生的意義是什麽,活着是為了什麽?

我們從出生伊始自然是孑然一身,懵懂無知。後來父母教會我們愛,老師教會我們知識,而這個缤紛的世界又給了我們夢想。可說到底夢想也只是一個空無的東西,有它無它并非是外界的強加而是由內而外的渴求與欲望。若是有人內心純粹毫無欲念,那沒有夢想也無可厚非。那是不是同理可證,即便我有欲望但是來假裝自己沒有,我也可以只是閑散享樂。

人類最感興趣并寄予無限幻想的兩個話題除了夢想就是愛情,是否有可能有那麽一個人出現,讓曾經那個爽快自由的你有了期許束縛,可深陷之時我們似乎忘了,夢想與愛情都非我們生而自帶的,所以即便他們再次從你身邊消失掉,無非就是回到了生命伊始的狀态,何必傷心難過。

想起一個教科書上的故事,大致意思是一女子欲輕聲跳河被人救下,那人問她輕生的緣由,她說與她成婚三年的的丈夫幾個月前意外去世了,他們唯一的兒子昨日也因病離開,現在只剩她孤身一人。

歷經人生的大悲大痛,此後生活再無滋味,她輕生的理由似乎也可以被人理解。

可那人卻說,你現在的狀态無非是回到了三年前成婚之前,三年前的你亦是孤身一人但卻也可以滿心期許的生活,現在為什麽不可以。

女子似頓悟又似困惑。

有人癡念于愛情,有人癡念于名利,有人癡念于成功,越是執念越是無法承受失去它的痛苦,也許我們常常忘了,所謂失去無非是回到一切開始的最初之時,是憧憬希翼還是堕落痛苦怎麽就差的如此之多。

再或許,這也就是上帝讓人只能活百年的原因,若是沒有時間的限制,怕是我們都能練就刀槍不入。

入睡之前傅耳迩又想了些許,但在枕在男人膝上的那一刻開始,竟安靜的一夜無夢。

這天傅耳迩竟還是被凍醒的,睜開眸熟悉的暗紅色落地窗簾,幾分壓抑幾分殘涼。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起身推開門,七七并不在客廳也不在它自己的狗窩,應當是那個男人家了。

與此同時,鑰匙插進鎖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鑰匙轉到一半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了,傅耳茲一愣,這倒是兩年來妹妹第一次主動給她開門,以前是不管她把門鈴按到多響沒鑰匙也進不去。

傅耳茲:“出息了,竟沒在睡覺”。

傅耳迩這才察覺到自己是光着腳踩在地板上,看來七七要學的東西還不只一兩件,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怎麽又是你?奶奶呢?”

傅耳茲放包的手一頓,轉瞬恢複常态:“奶奶最近生病了,來不了。”

“嚴重嗎?”,奶奶最是疼她,傅耳迩不由得緊張。

傅耳茲:“我以為你誰都不會在乎了,沒想到竟還知道擔心。”

傅耳迩張了張口,沒說什麽。

傅耳茲:“沒什麽事,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畢竟年紀大了”。

“哦”,傅耳迩應了聲伸手去拿一旁的零食。

以往每次來時,七七都要歡呼雀躍一陣兒,今天卻不見影子。

傅耳茲:“七七呢?”

零食入口,傅耳迩:“被我扔了”

傅耳茲怔住:“什麽?”

“被我扔了”,她簡單重述,語氣卻太過雲淡風氣。

“傅耳迩!”,傅耳茲倏地把手中的鑰匙摔到茶幾上,撞倒了水杯:“你果真什麽都不在乎了是不是?!”

清水溢出沿着桌面滴落在地,傅耳迩盯着它看目光卻飄散着不知聚焦何處,她對傅耳茲的怒吼視若罔聞,繼續把零食放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嚼起來。

傅耳茲欲張口罵人,話到嘴邊卻止住了,再次拿起鑰匙轉身出門。

她在小區裏找了兩圈卻沒有看見七七,馬爾濟斯并不算聰明,七七和耳迩在一起鮮少出門是不認路的。

目光環顧四周再次搜尋,仍是不見蹤影,若是沒有守在哪兒角落而是被人抱走了?

傅耳茲擡起手看了看白色腕表,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

重新回到耳迩家中,自己剛剛匆忙的找了一個小時的七七那罪魁禍首卻仍舊只是吃着東西,沙發旁擺滿了空散的零食袋。

不顧餐廳客廳內的雜亂狼藉,沒了和善語氣仿佛在給下屬交代任務:

“我這次來一共有兩件事。第一我去和舞蹈社的館長聊過了,以我們傅家的名義贊助舞蹈社一筆錢,他同意你重新回去,跳舞也好教舞也罷你自己選。”

“第二件事,老爸讓你明天去相親。雖說是商業聯姻但是那人我了解過,中國政法大學畢業後來轉學金融,畢業後沒有接手家裏的生意反而是去創業,目前在金融圈小有名氣。”

縱然因為七七的事生氣但傅耳茲仍是為了妹妹着想:“當然我也只是奉老爸的命令前來和你知會一聲,你知道有這麽一件事就行了,老爸那邊我會找個理由推掉...”

傅耳迩:“你說他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傅耳茲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傅耳迩:“政法大學是嗎?”

傅耳茲秀潤的眸倏地一凜。

傅耳迩:“我去”

傅耳茲:“...耳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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