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露鋒芒

問這個問題的是個看上去二十三四歲的女生,梳着一個丸子頭,人很瘦有點天生的嬰兒肥,圓臉,眼睛也很大,聲音清脆好聽。

傅耳迩覺得她很可愛。

溫柚說:“我以前還看過她的演出,不過自從兩年前的那場舞臺事故之後就沒再見到過她了。聽說她受了傷,就不跳舞了,那是留在舞蹈社教舞嗎?”

“也會來教我們跳舞嗎?”,她緊接着又問。

池瓊在幾個新人舞者的目光中看出了期許,她知道裏面不乏有很多就是為了傅耳迩慕名而來的舞者,就連她當初都很想能結識一個這位最年輕舞後,只是...

“其實,我也沒見過她,”

她的目光與語氣中透着遺憾:

“我想,她已經離開舞蹈社了。”

大家小聲議論起來,有一男生接道:

“我聽說她的腿骨折然後出國養傷,以後再也不跳舞了。”

另一女生反駁:

“她沒出國。”

連在傅耳迩本人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希望能獲得最新內幕。

猶豫了一下,她說:

“我有家人在醫院工作,她好像是自殺了,被救過來以後整個人像瘋了一樣,然後就被傅家人接走了。”

有人附和:“我也聽說過,好像是真的自殺了,要不然舞蹈社為什麽把她的視頻照片什麽的都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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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耳迩站在集訓廳最不起眼的角落聽着他們議論自己,她是自殺過,自我封閉過,堕落過,可縱然在過去兩年中任家人再勸說也不願出門半步,這一瞬間似乎她自己也不願意承認,昔日的舞後竟成了如今的這般的狼狽消極模樣。

池瓊用合上扇子,拍了拍手發出聲響:

“好了,停止議論。”

池瓊:“不管傅前輩現在如何,她都曾是以舞技豔驚四座的舞後,既然你們這麽崇拜她,就更應該好好練舞,同在一個舞蹈社,要努力跳出她當初的風範。”

幾句鼓勵的話讓溫柚心頭泛起感動,她目光真誠用力的點點頭。

遲瓊:“每人到前面來拿一把扇子和舞帶,我們今天要學的舞蹈名字叫《靈》。”

起初時還以為是重名,一直到池瓊的舞蹈動作開始,右手單手将粉扇打開,左手輕揚将紅色舞帶搭在右手腕上,身子向上,翹腳只留腳尖着地,這個是舞蹈動作的起勢。

下一秒整個人立即下蹲,同時旋轉,紅色舞帶與裙擺随之在空中擺動,再站立擡起一只腿與地面平行,反方向扔出舞帶,那一瞬間舞帶與擡起的腿平行全身只有腳尖着地,整個動作中旋轉不停,若是穿了她那件紅色長裙跳起來更是極美。

她倒不知道這舞成了新人的必學曲目。

舞蹈是她編排的,而名字,是江北瑾起的。

遲瓊:“我的動作再慢一些,大家仔細看。這舞蹈是黎倪在一年前編的,她的舞技确實厲害,所以稍微難了點。”

噠的一聲,舞扇掉落在地吸引來衆多包括池瓊在內的目光,有幾個舞者投來嫌棄的眼神嘴角卻是笑着的:

“第一次見人連扇子都拿不穩。”

“是平衡性不好吧。”

低笑聲斷斷續續傳來。

傅耳迩蹲下重新撿起扇子,目光飄散着沒有聚焦甚至沒注意到不知為何對她冷漠且惡意的評論。一直以來她對舞蹈社是抱歉的,她搞砸了舞韻杯導致舞蹈社聲名受損。

可是...他們删了她的痕跡還剽竊了她的作品?

若是旁的舞還好,可她心底裏就是一絲一毫都不能忍受江北瑾命名的舞又冠了別人的屬名。

黎倪...

“和你們有什麽關系?”,溫柚為她打抱不平道。

思緒被抓回,傅耳迩起身站直,沉黑的眸如墨,裏面的三分寒意更是讓人心驚。

池瓊見狀立刻道:“好了,抓緊練舞。”

舞蹈課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個舞蹈因為動作複雜需要的技巧較多所以比較難學,池瓊看大家學的比較吃力就也只教了五分之一。

剩下的時間讓大家自己多練習下需要技巧的困難動作,她也可以一對一指導下。

溫柚很喜歡這個舞蹈,練得也認真,只是有一個持扇下轉的動作後她總是很難跟上後一個動作,有幾次差點扭到腳,于是她向池瓊請教:

“老師,我每次轉完圈去接下一個動作時總是銜接不上,覺得這兒塊的動作有點別扭”,她一邊說一邊跳給她看,演練時再次險些摔倒,池瓊趕緊扶穩了她。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池瓊:“這個銜接是有一點難,我也向黎倪請教過,不過為了舞步流暢也只能這樣跳,否則下一個八拍就會跳不完。”

“我看黎倪就跳的就很好,估計還是大家功力不夠,勤加練習就好了。”

衆舞心中不免對黎倪更佩服了幾分。

“別扭是因為圈數轉的不夠,如果把轉一圈換為轉一圈半那麽步伐就會更游刃有餘,姿态也更舒展”,傅耳迩說。

池瓊看向傅耳迩,一個新人的專業水平有限,是很難有可能去改善黎倪的舞蹈的,作為一名老師,她解釋道:

“多轉半圈确實會看上去更優美舞者也更容易掌控,可是這樣就會搶了下一個節奏的兩拍,導致下一個八拍跳不完,并且收尾的動作也就是背對觀衆席了。”

池瓊耐心安慰:

“我想是因為黎倪自己舞跳得好,就沒顧慮到其他人可能并沒有那麽高的技巧,畢竟越好看的舞蹈越難學麽,我們勤加練習就好了。”

傅耳迩淡笑了下,現在所有人都認定這個舞就是黎倪的了,即便她根本就跳錯了也本能的幫她找理由。

“難學的舞蹈未必好看,好看的舞蹈也不是都難學”,傅耳迩上前一步站到集訓大廳的正中間:

“這裏本就是三個八拍的動作,黎倪把它歸為兩個八拍無非是因為她學藝不精把剩下的六拍動作忘記了。”

然後她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微抖右手的粉色舞扇,秀有流雲花紋的扇面已開,左手輕搖,朱紅的绫羅綢紗便輕輕搭在了她的右手腕上。

舞勢已起,衆舞者本能的向後退去,将諾大的空間留給她一人。

溫柚看的癡了,她每一次的擡腿與旋轉之間的銜接,下蹲後起跳的動作都很精準,舞扇到了她的手裏就仿若到了俠客手中,一合一開動作利落,而那舞帶分明是紗綢,由她甩動的力道仿若能擊鼓震耳。

整場舞下來堪稱完美,甚至比剛剛老師跳的更要賞心悅目。

不帶奏樂的一舞畢,雷鳴般的掌聲響動。

溫柚笑的合不攏嘴滿眼的欽佩,可突然心頭湧上一絲異樣,一個恍惚間她突然覺得她跳舞時的模樣氣質好眼熟,熟到了心坎上。

體力怎麽都是不如從前日日跳舞時,效果也只達到曾經的百分之三十,傅耳迩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複。

但兩年沒有跳舞,再次起跳便是這支他為之起名《靈》,她那一瞬間覺得,心裏頭暖和和的。

衆舞者随着池瓊一同上前,她除了感覺驚豔還很好奇:

“你是怎麽會這支舞的?據我所知,黎倪自從一年前編好這支舞後并沒有公開演出過,也是前段時間才教給我們大家的。可是你跳的好像比她的版本還要的...”

池瓊沒說下去,因為一旦說出便代表着一種指控,可她面前的姑娘卻把這沒說出口的指控證實了。

傅耳迩:

“這支舞早在三年前我就...”

“就見傅耳迩跳過。”

溫柚緊接着問道:“你認識她?”

傅耳迩:“我...不認識,就是偶然間在一個視頻上看到的就學下來,視頻後來也不見了。”

“三年前?可黎倪說這是她一年前編的,難道...”,溫柚試探性的說了兩個詞:

“竊取?”

朱元反駁道:

“黎倪怎麽會竊取傅耳迩的舞蹈,我聽說上次舞韻杯選拔時,就是黎倪拿了冠軍,傅耳迩通過什麽手段才得到了最後的領舞資格。”

戴朵立即否定:

“你別道聽途說了,傅耳迩的能力比黎倪的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們兩個都不是一個等級的,好麽?”

“我才沒有道聽途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胡扯,傅前輩被封舞後時,黎倪還在給別人做伴舞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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