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人排名賽第三場
五分。
評委老師說:“你的兩遍舞跳的都很棒,我們沒有挑出一點纰漏。”
“更何況這歌舞和舞還是你自己編的,想來我們幾個都沒有這樣的本事,估計..或許也只有當初的傅前輩能和你比一比。”
“但是...”,評委的目光掃過一旁的黎倪說道:“雙人舞就是雙人的規則,既然你是一個人跳那就只能拿到一半的分數。”
“這樣對大家才算公平。”
主持人将話筒遞給了傅耳迩,他本以為她會據理力争再或者情緒不滿的抱怨幾句。
卻見她的表情依舊很淡,連眸色都是淺的:
“謝謝老師”
何止沒有不滿,甚至連情緒都沒有。
主持人愣了下趕緊接過話筒,很難将她與剛剛用一支曲調悲到極致的舞把全場三分之一的人都跳的落淚的舞者聯系起來。
比賽結束大家散場,傅耳迩去了更衣室換衣服,楚及塵抱着七七在外面等她。
舞者們換好衣服紛紛離開,大家都知道他是舞蹈社的投資人均點頭向他問好。
楚及塵回以禮貌性的示意,一直到那幾個評委老師從他面前走過時,墨黑的眸子斂了斂,又想起剛才黎倪走向評委席後老師們更改分數的動作。
然後他抱着七七重新回了比賽場,工作人員們正在清場打掃衛生,他走到評委席處拿起了那一張并沒有呈給主持人的卡片。
左手抱着七七右手修長的手指翻過卡片,沉黑的眸又深邃了幾分,果如預料當中的那般,是十分。
回去的路上他同她講了這件事,并且也同時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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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黎倪并不喜歡你,甚至...讨厭。”
其實他不愛管人閑事,卻更不想讓她受了欺負還被蒙在鼓裏,但點到為止,他不再言語。
傅耳迩抱着七七坐在副駕駛,她轉過頭看他一時沒有說話,然後又望向了車窗外的燈火闌珊與月明星稀。
片刻沉寂之後她又看向他,說:“其實很奇怪,我與黎倪的關系很好并且想不出來她會讨厭我的理由,但是...”
她迎上他轉過的眸:“我竟然相信你說的話。”
“我會去問她的”,她說。
他應了聲,眉宇越發柔和。
車子駛入小區,他一邊轉彎一邊問她:“晚上想吃什麽,前兩天吃了西餐今天吃中餐好不好?”
片刻安靜,
“不用了”,她說。
車子在停車位停下,她把懷中的七七交到他的懷裏。
“七七還給你,你帶着它回自己家吧,我還是習慣了一個人。”
她的聲音很淡,看着他卻說的認真,微紅的杏兒眸裏也滿是拒絕之意。
那一瞬間他恍然大悟,他暴露了。
今天在後臺那個不受控甚至讓他心驚的擁抱,暴露了他對她剛剛泛起的心思。
而在他意識到的那一刻,她也同樣察覺了,然後她即刻掐滅了他的一丁點兒希望。
傅耳迩獨自回了家,洗漱過後便躺在床上,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緊緊包裹,她的面容泛着疲憊與兩年未曾改變過的思念。
耳邊反複回響着的是表演時的歌曲旋律,那旋律太過清晰而成了執念,她一邊攥着被子一邊輕哼出聲:
‘站在懸崖遠眺,走在荒原尋覓,我在日出下等你。’
‘迷失在虛霧之中,跌落,哭泣,爬起。’
‘我走到世界盡頭,還是沒見到你,然後,我留在了那裏。’
...
‘愛過你,盡過興...’
‘恨過你,斷過情...’
‘我沒了影,斷了命...’
“我愛過你...我真的...”
黑暗之中,纖細的手指逐漸收緊直至骨節泛白,耳邊的純白棉枕套被她的淚水浸濕,空蕩蕩的卧室內飄響着那不知何時變了曲詞的歌曲,
“我愛過你...我好想你,你在哪裏...”
她的音顫連續,而語調蒼白無力...
這一晚她夢到了江北瑾,她夢到他沒有死只是受了傷,那夢是如此的真切以讓她心頭狂喜,幾乎是在發現他背影的那一瞬間她的飛奔過去從後緊緊的抱住的他,她用了全身的力氣讓手臂越收越緊,然後他轉過身,也抱緊了她。
他的眉宇間溢滿溫柔,連嘴角泛着淺笑,可手臂的力道卻比她的更重,有點像那次他整整一天沒有聯系上她後見面時的急切驟喜,幾乎要把她嵌入身子也不肯撒手。
那擁抱幾乎讓她不能呼吸,手臂因男人的力道泛痛,可她卻執拗的更用力抱緊他來彌補這兩年來的迷惘孤寂。
片刻,他輕輕放開了她,眸色清澈如山間泉水,聲音低醇溫柔呵護:
“乖,不哭了。”
然後他擡手輕輕拭去她臉頰落下的淚。
分明是柔聲安慰卻讓她的淚水更加肆虐,她死死的攥着他的西裝外套不肯撒手,他笑的寵溺無奈,揉揉她的頭: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心頭有海浪翻湧又如暴雨後的安寧,她仿若又得到了全世界。
似乎有些不舒服她動了動身子,剛剛睜開的眸又被頭頂的白熾燈光刺的微眯,男人正拿着幹淨的紙巾擦拭她眼角下的淚。
“是我連累你了,她只是不喜歡我沒有不喜歡你”,男人一邊擦一邊無奈的說。
“好了,別哭了”,那雙眸子分明時常冷冽,此時卻溫柔的不像話。
傅耳迩怔了怔,心中頓時又湧現空洞無底的失落與心傷,有新的淚水從七七的眼角流下,楚及塵無奈的嘆口氣,将她抱緊。
原來她的夢,來源于此。
男人的掌心溫熱,傅耳迩不自在的扭過頭,前兩天都沒有交換她以為再也不會了,誰知道剛睡着夢醒就又待在了男人的懷裏。
她心情不好不大想動,那股子無力勁兒從靈魂發散出來,所以當男人把她放回沙發上時,她直接窩在那裏,把頭埋在軟軟的沙發墊上,繼續睡覺。
男人修長的手指轉着白色的骨棒兒,又開始了。
他把零食重新放回袋子,眉梢向上微翹,然後伸手解開了西裝外套的紐扣。
可以開始驗證了...
傅耳迩繼續迷迷糊糊的睡着,并不關心男人從客廳走到書房又從書房走到陽臺到底在忙些什麽,一直到...她聽到了他講電話的聲音:
“能一口氣卷走傅家企業三十個億的資産,他也算是有點本事。”
“只是這人貪心不足,還是被我抓了把柄。”
傅耳迩睜了眸,他在說爸爸的公司,她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給傅家?”,男人淺笑反問,語調薄涼。
“有人出兩個億向我買他的信息,我為什麽要給傅家?”
“傅家父女現在華爾街試圖東山再起正是缺錢的時候,應該拿不出更好的價錢吧。”
傅耳迩在心裏暗罵一聲,混蛋。
為了聽的更真切她跳下沙發小跑到書房門口,只見男人站在書房的落地窗邊左手持手機右手手中握着一張紙,一邊看着一邊繼續講電話。
“情誼?別忘了我可是個商人,不講情義的。”
“自然是誰開的價高,我便把抽屜中的這個信息交給誰。”
她頂着烏溜溜的眸瞪他,滿腔的怒火。
站立于窗邊的男人身形颀長,西裝褲筆挺,襯衫潔白工整,袖口微微挽起露出好看的手腕,沉黑的眸與窗外的黑夜相差無幾。
楚及塵擡眸也注意到了她,随後喚了一聲:“小東西,過來,讓我抱抱。”
傅耳迩其實不想理他,可他的手裏還攥着卷走自家錢財的人。
她小跑到他的面前,他便彎腰把她抱起,正在傅耳迩想要去瞧紙上的信息時,他突然把紙張疊起放倒了抽屜當中,抽屜外帶有數字密碼,她記下了,和他家門的密碼相同。
然後他揉揉她的頭,抱着她回了卧室。
她嫌棄的掙紮了兩下,無奈男人抱的緊把她攬于胸口之上。
隔着單薄的襯衫,她能聽到他那規律而強勁的心跳。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本以為他是一個謙謙君子,可原來還是一個奸詐的商人。
“明天下午嗎?好,我有時間,明天下午見。”
聽聞他明日要離開,傅耳迩的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她其實不想和他一起睡,可他抱的緊掙脫不開,只得緊閉着眼窩在他的懷裏。
所以如此,第二天下午便出現了這樣一幕,傅耳迩站在他家的書房之中,纖細的手指還停留在抽屜上,而他突然開了門從外走回,站在書房的門口看着她。
他的眸色很濃,聲音卻淡:
“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我又忘記了關門?”
傅耳迩心驚頓住,他不是下午有約嗎?
他的腿長步子大,沒兩步便走了過來隔着書桌站在她的對面,目光仍然停留在她的臉上,修長的手指卻越過書桌準确的輸入密碼,然後輕輕一拉打開了抽屜。
他從裏面拿出了昨晚的那張紙,展開給她看...然後,
上面一個字都沒有,不過白紙一張。
恍然大悟,她中了圈套。
可他為什麽通過七七設圈套給她,他察覺了什麽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察覺的?
窗外的豔陽高照,房間內暖意洋洋,陽光灑在二人俊美的面龐上,卻無人動作甚至開口。
他一身深藍色西裝配有同色格紋領帶,其內襯衫工整為淺藍,他的左手随意的搭在褲兜中右手随意垂落,手指修長指甲潔淨。
分明是如此儒雅溫潤的裝扮,卻讓她猛地想起上次他逼問她時的強硬姿态,他把她抵在門板禁锢威脅,眸為墨黑,語調薄涼,這個男人對你好與對你壞的态度堪稱是兩個極端。
作者有話要說: 七七: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