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歇息

連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那棵樹旁，角蝰緊跟而上，連心照黎明說的，圍着那棵樹跑。

黎明的速度也是極快的，似是源于這具身體的本能，關鍵時刻黎明只感到慶幸，她僅僅是慢角蝰半步，跟着就上來了。

那條全身布滿沙黃色鱗片，皮膚粗糙，蛇頭似龍的角蝰，眼看追不上連心，回身就想反咬黎明一口，誰知黎明早有預料，一個閃身躲到一旁，撿起地上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向着蛇頭打下去。

剛開始角蝰還在掙紮，慌不擇路地逃跑，它一動，黎明就用樹枝把它攔回來，幾次用力打下去，角蝰就再也無法動彈了。

連心早在黎明和角蝰對上的時候就停下來，站在不遠處觀望，她雖然擔心黎明，但是也知道自己沒什麽戰鬥力，上去也只能讓黎明分心，拖黎明後腿，看見黎明似乎是制服角蝰後，立馬就跑上前來，拉着黎明一通亂看。

“怎麽樣？沒事吧？沒被咬着哪裏嗎？”

黎明沒有立刻回答，她看連心一臉急的快跳腳的樣子，甚感欣慰，小白菜沒被養歪嘛，還是這麽傻白甜，什麽都表現在臉上。

她拉下連心在身上亂動的手：“我沒事，幸好碰見你了，不然這條蛇我還抓不住，它跑得可比我快多了。”

不說還好，黎明一提起這條角蝰，連心就不自在地退後兩步，她剛才過于擔心黎明了，都忘記這裏還有一條蛇了，現在想起，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黎明看着好笑，自己那時候是有點怕蛇，但是沒想到從另外一個角度看來，這樣的自己還真有些傻？

“別怕，它已經死了，今天晚上不至于餓肚子了。”

連心瞪大雙眼，小嘴微張驚呼出聲：“我們還要吃蛇？”

“不然呢？沙漠裏還有其他吃的東西嗎？”黎明聳肩，攤手，然後就蹲在了那條角蝰面前，手起刀落，切斷了蛇的腦袋，用一些沙土埋了，用樹枝挑起蛇身，切口處還流出一點點暗紅的蛇血。

連心苦着臉哀嚎：“天哪，要吃蛇！好吧，但是我只吃一點點。”

黎明涼涼地瞥了她一眼，現在嘴硬也正常，等到了晚上什麽都沒得吃的時候，連心就知道“一點點”可以比想象的多得多。

黎明和連心去到了大樹那邊，樹下有一大片陰翳處，那一處的沙子溫度相較外面的沙子，溫度要低上許多。

蛇身被丢在一旁，所幸蛇血的腥味并不像其他動物的血那樣重，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引來什麽危險動物。

“我剛剛在這裏休息了好久，發現樹上有好些果子，但是我都沒見過，不敢吃，後來實在有點餓了就忍不住摘了一個吃，酸死了！”連心一邊說着，一邊坐在了樹蔭下，還把地上的一個果子丢給黎明。

黎明看了一眼丢過來的果子，不大，如棗子一般大小，粗糙的綠色表皮，看連心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沒問題，一口咬下去，酸酸澀澀的，黎明一沒忍住，被酸得皺起了五官，這一點不像正常的酸，酸中帶澀，這味道簡直就像是往一碗澀苦中藥裏倒了整整一瓶的老陳醋。

咬了一口黎明就不想吃了，但是不得不說這個難忍的味道的确緩解了自己的口渴，果子裏的水分還是有的，而且酸味刺激了唾液腺分泌了唾液，現在嘴唇沒有那麽幹裂了。

艱難地咽下這個奇怪的果子，黎明将就樹枝開始在被樹蔭遮住的沙土上挖坑。

被樹蔭遮住的沙土，越往下溫度越低，往下挖出一個長形的可夠人躺下的沙坑，可以有效地緩解炎熱。

連心看見黎明的動作，疑惑地問：“你在挖什麽？”

“挖坑，下面的沙子溫度更低，躺下去舒服些。”黎明頭也不擡地回道。

連心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也有樣學樣地開始動手。

然後在茫茫沙漠中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一片黃沙中的一處灰綠的大樹下，躺了兩個渾身是沙土的女人，即使是在幹燥的沙漠中，受着風吹日曬，也難掩兩人的美貌，宛如沙漠之中的最富生機的一抹綠色。

黎明和連心閑聊了一會兒，開始思考兩人的生存路線，兩人都帶了水壺，不過連心的水顯然要比黎明的多出許多，大概是因為黎明一直在趕路，而連心不過走了一段路就碰見了這一處隐蔽處，還尋了這樣奇怪的果子解渴。

黎明拖起有些怠惰的身體，嘗試着爬上背後這棵大樹。

其實這棵樹倒也算不上多麽茂盛，只是在這黃沙彌漫的荒漠中，這一點綠當真是珍稀無比。

樹幹較粗，枝幹較細，樹幹有許多的恰如其分的突出部位，倒是方便了黎明爬上去，不過爬至一定高度就上不去了，一是沒有多餘的支點，二是上面一點的枝幹過于纖細，黎明怕把枝幹踩斷摔下來，雖然下面都是柔軟的沙土，但是想必疼痛是必然的。

極目遠眺，黎明單手環抱樹幹，方圓幾十裏內都是黃沙，茫茫無際，只是一點微風就能掀起一大卷塵土。

沙漠最怕缺水和迷路，這茫茫的沙漠中要尋水是極為不易的事，沒有一點沙漠求生常識幾乎要等同于死，而那一點不起眼的微風一陣吹過，什麽身後足跡和指路方向都消失不見。

看來，她們今天是走不了了，這樣廣袤的沙漠，不走上一天估計是想都別想，而黎明已經用了半天時間才走到連心這裏，實在沒有多少時間了，誰知道她們能否再找到這一處小小的蔭庇處。

“準備一下，你來生火，我把那條蛇皮給剝了，順便去了內髒，今天晚上就在這裏歇息了，你再找些粗一點結實的樹幹，我們搭個斜坡式帳篷。”黎明從樹上下來這樣說。

連心雖然不知道什麽叫斜坡式帳篷，但是她也懶得去想，反正黎明不會不管她的，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

黎明用刀在蛇身斷口處向下切了一個小口，手指掐住那一處的蛇皮，用力往下拉，順着蛇身将整張蛇皮剝下，其實在剝下蛇皮的過程中，蛇的內髒也就随之一起被剝下了，省了黎明不少時間。

黎明把樹枝削尖，穿過蛇身最上面的那一端，然後将下面的蛇身成螺旋狀纏繞在樹枝上。

另一邊的連心沒有打火石，正像個原始人一樣，拿了一小塊木頭墊在最下面，一根細小的木棍夾在手掌間，不斷的摩擦手掌，轉動木棍，企圖鑽木取火。

黎明看得想一巴掌拍在連心腦袋上，但是又顧及到自己手髒，只能無奈地走至連心面前：“怎麽越活越回去了？沒有打火石，就鑽木取火？你當我是擺設啊？”

連心迷茫地擡頭看黎明，發現黎明伸出一只手，而那只手裏正完好地躺着一對打火石，但是連心卻遲遲不肯接過去。

“不早說。”連心又接着說，“丢下來吧。”

黎明皺眉，丢下來？看了眼自己另外一只手舉着的蛇肉，她知道為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蛇肉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