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節課過半,班主任才風風火火的走進教室
向特裏路岸夫人,笑盈盈盯着他,道:“夫人,不是還有你麽?”
路岸一臉驚懼:“???”
不是、這戲都要演完了!關鍵時刻你又瞎添什麽亂?
這位王子,我孩子都跟你那麽大了,你泡我??
☆、第 46 章
特裏路岸夫人用扇子遮住臉,瘋狂使眼色道:“您這是什麽意思?我可不是和您跳舞那位。”
查爾斯何遠笑了,一對眼睛在舞臺燈下泛着光:“夫人可能不知道,我早就仰慕于你,之前辦的那場舞會只是為了名正言順的見你一面而已,我認為您才是成為我的妻子的最佳人選。”
不光是臺下的觀衆,下上的演員都呆住了。
這尼瑪說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李建達見狀,試圖挽回劇情,他掃了一眼地上趴着一動不動的王翔宇,道:“殿下不是想找那位一起跳舞的女孩嗎?我聽說她家還有一位女兒,不如讓她出來看看?”
說完,他朝還在發愣的凱蒂和夏洛特擠擠眼。
凱蒂反應過來,連忙踢了一腳地上的王翔宇:“對對對,她叫辛德瑞拉,我們這就帶你去見他!”
“哈哈,雖然我們不怎麽喜歡他,但好歹也是我們的姐妹,讓他做您的妻子也是我們榮幸~”夏洛特笑道,也踢了一腳王翔宇。
“不用麻煩了,我就喜歡夫人這種妩媚動人的。”查爾斯何遠懶洋洋道。
“我妩媚?”特裏路岸夫人難以置信地拿着扇子指了指自己,“你特麽才妩媚!”
“何遠在說什麽玩意兒?他們這特麽好像要打起來了!”飾演父親的後座小夥兒扒着簾子看了半晌,然後套上外套,“我去救場!”
後臺的一位男生正好看見這一幕,湊到劉鵬華身邊吐槽道:“你們班這節目不會演崩了吧?一定是臺上那男的仗着自己帥亂改臺詞對不對?還有那個灰姑娘,趴在那是什麽鬼?啧啧啧,太過分了吧!要是這節目是我們班的,我肯定噴他一學期!”
“關你屁事?”劉鵬華擡腿就踹了他一腳,“我們就是覺得灰姑娘這玩意兒沒什麽創意才讓他們這麽演的,礙着你了?咱就是演出白雪公主來也和你沒關系!你要是我們班的,勞資肯定揍你一學期!”
那人給踹了一腳,惱火地罵了他一句傻逼,然後離開。
劉鵬華又拿拳頭唬了他一下,才又将視線放到舞臺上。
“王子殿下!你這也太荒唐了!我那麽多如花似玉的女兒你不挑,偏偏挑中我的妻子!”後座父親疾步走向查爾斯何遠,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你瞧瞧!我都被你從棺材板裏氣出來了!”
觀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這特麽原來是靈異故事!?
查爾斯何遠掀了掀眼皮,“你配不上他。”
臺下的觀衆一下沸騰了。
“卧槽?這還特麽是三角戀劇情?”
“诶诶诶!你拍了沒有?”
“拍着呢拍着呢!之前誰說童話老土,笑我浪費流量來着?”
“不是、殿下!您倆這年齡也不合适啊!我看地上那個灰撲撲的姑娘就挺合适的!要不湊合湊合?”李建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他們這怎麽救場的?怎麽感覺要吵起來了?時間快不夠了!”林文玉抓起仙女棒和話筒,“我來我來!班長改稿準備。”
“年齡不是問題!”林文玉提着裙子快步走來,轉眼就到了幾人面前,清了清嗓子道,“噢~親愛的們!我被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深深感動了,我從沒見過這麽執着、深情、不畏世俗眼光的人!”
林文玉在特裏路岸夫人身上甩了甩仙女棒:“為了讓你們之間更長久,我願意讓這位端莊的夫人年輕成和你同歲~”
“至于您……”仙女林文玉轉頭看向後座父親,語重心長道,“您已經去世了,您沒有肉身再給她愛、和她共渡難關了,為了讓她擁有更好的生活,學會放手吧,您該安息了。”
後座父親馬上垂下頭:“好。”
舞臺迅速熄燈,音響再次傳出張瑜雲平淡的聲音。
“最後,查爾斯王子和特裏梅夫人舉辦了盛大的婚禮,舉國上下都為這對不畏世俗的勇敢夫妻獻上了祝福,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沒……沒了?”
臺下凝固了一瞬,然後爆發出一陣如雷的掌聲。
臺上再次亮起,主演和龍套們紛紛上臺謝幕。
路岸一臉莫名地跟着大家往舞臺走。
發生了什麽?
我還什麽都沒說,怎麽就成了不畏世俗眼光的夫妻之一了??
他正恍惚着就感覺手上一熱,偏頭對上何遠含着笑意的雙眸。
算了,随便他吧。
節目順序是按年級順序排的,所以五班的話劇實際上是壓軸節目。
他們一謝幕完下來,主持人就走上舞臺講着一麻袋的吉利話拖延時間,待吉利話講完又逐個吹捧了一遍所有的節目,終于等到了觀衆和老師投票完。
主持人接過下面遞過來的總排名,掃了一眼,笑意盎然地說道:“接下來,是最激動人心的頒獎時刻!”
相比其他參賽班級的緊張,走後門上臺表演的五班倒是毫不在意。
他們本來就是走後門上來的,對排名沒什麽執念,開心就完事兒。雖然表演中途狀況百出還劇情大變,但他們本身就是一群不安分的分子,臨場胡謅瞎編反而覺得比按部就班有意思很多,也算是意外達到目标了。
“獲得特等獎的班級是……”
零零星星有人走上講臺,臺下的五班同學還在互相挖苦、吐槽對方臨場發揮的是什麽玩意兒。
“獲得三等獎的班級是……”
“诶!班長!把特等獎的那個浮誇錦旗拿來給我瞧瞧呗~”林文玉握着手機朝前面的班長揮了揮,“讓我拍個照,發發朋友圈!”
張瑜雲:“還沒念到我們班。”
“沒念到?”李建達一臉驚恐,“不會是漏聽了吧?或者我們班被忘了?”
張瑜雲聳聳肩膀。
“獲得二等獎的班級是……”
這次他們都豎起了耳朵,依舊沒有聽到自己的班級。
王翔宇顫顫巍巍道:“不會……不會我們班是一等獎吧?”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他們瞎演的那玩意兒還能得個一等獎??
不能夠,除非這世界魔幻了!
“最後,我們揭曉一等獎,這個節目相信大家心裏都有數,因為它以壓倒性的學生票數奪得了第一!”
“它就是結合了靈異、小品幽默元素、熱題材三角戀、并且寓意深刻,讓人回味無窮的改編版童話——高三五班的舞臺劇灰姑娘!有請高三五班的代表上臺領獎!”
“wow———”
臺下掌聲如潮,差點把他們淹沒。
“卧槽?還真是第一?!”王翔宇難以置信道。
“謝謝!謝謝大家的支持!”李建達掏出手機,打開微信二維碼,“想加剛剛那個帥氣侍衛的女同學請掃這裏!”
張瑜雲領了一個大獎杯和張揚的錦旗,以及亂七八糟小禮品和八百塊獎金下來。
班主任接過這些東西,擡頭挺胸,頗有榮焉,他看看身後的吵吵嚷嚷的同學,想起了開學那會兒還是反面教材的五班,忍不住熱淚盈眶。
校長拍拍老張的肩膀:“我早說過,他們都是很聰明的孩子!”
班主任點點頭:“他們總有一種能讓人忍不住想團結起來的魅力,有一種神奇的親和力和吸引力,這是我教書那麽多年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很讓人向往。”
校長看向鬧鬧騰騰的班級,笑着搖搖頭:“不,這是這個年紀的人都擁有的特長,只是他們發揮出來了,并且利用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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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彙演結束,大家迎來了短暫的元旦假期。
不同于以前的放縱,五班一邊放出消息說去哪兒玩來迷惑一班,一邊建了一個名為“踐踏一班”的班群,來督促本班的同學背着一班偷偷學習。
其中的學習計劃由張瑜雲和路岸聯合策劃,李建達騷擾督促,王翔宇打聽情報,各優差生交叉補習,整個班級井井有條,成績穩步上升。
期末考試前的連續幾次周測和班級測試中,全班的排名變動不大,整體成績卻一次比一次好,似乎真有了碾壓一班的氣勢。
不過班上依舊很愛起哄,課堂上偶爾插科打诨,下課打打鬧鬧相互唠嗑,卻讓老師讨厭不起來。
臨近期末,校長發現大家都忙着學習不鍛煉身體,而且天氣也越來越冷,各個班都出現了一些生病的跡象。
為了讓大家以更好的狀态學習和複習、迎接期末考,校領導們商量決定在高三年級下午放學後,抽十來分鐘來操場鍛煉,俗稱——跑操。
高三年級的每個班下午最後一節課一結束,就需要立即趕到操場準備,舉着班旗圍着操場跑兩圈,路過升旗臺時還得喊出口號。
班上的男男女女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連夜想出多個狂霸酷炫拽的口號,最終以“語數英物化生,高三五班全搞定。”這個嚣張的口號脫穎而出為結尾。
經過幾次跑操後,各班的興致下去,口號一次比一次稀稀拉拉,于是在距離期末考試的前一周,負責監督跑操的年級主任終于爆發了。
校領導為了殺雞儆猴,揪出了聲音最小的高三一班,訓了十分鐘之後大手一揮:“你們不是嫌累不喊嗎?給我蛙跳一圈!喊到我滿意為止!”
☆、第 47 章
蛙跳?!一圈?!
跳完了腿還能用??
大家看着一班的同學們垂着腦袋往跑道上挪,安靜如雞。
在這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年級主任顯然是看大家這幾天都那麽敷衍,想殺雞儆猴,而這可憐的一班就是那只不幸的雞。
不過一班向來是天之驕子,做了這一只雞不免有些尴尬,令人唏噓。
在一片寧靜中,五班那塊兒突然有人舉起了手:“憑什麽只有一班能蛙跳!我們也要一起!”
“對對對!我們也要蛙跳!”
“就是啊,光他們跳,操場多空曠,這不是浪費資源麽!”
有他們一通胡扯,蛙跳仿佛成了一種獎勵一般。
正處于尴尬境地的一班同學紛紛擡頭看向鬧哄哄的五班,心頭湧上一股異樣感。
“別吵!安靜!你們要跳也一起!以為你們就喊得很好了?”年級主任有些氣急敗壞道。
接到命令,五班的同學麻利地來到跑道上,叽叽喳喳十分開心的樣子。
路岸站在中間瞧着他們一個個得瑟的樣子,又看了一眼沉默的一班,忍俊不禁。
其他班的同學仿佛炸開了鍋般,嗡嗡作響。
“報告!十五班也要一起!”
站在最靠邊的那塊兒傳來響亮的聲音。
“那我們三班也要一起!”
“十班也是!”
“六班也是!”
……
不過一會兒,全年級的學生都站在了跑道上,原本還空空蕩蕩的跑道變得熱熱鬧鬧。
“好擠!誰特麽叫你們也來湊熱鬧!”
“日!你說誰?就許你們班蛙跳不許我們班蛙跳?操場你家的?”
“嘁!別讓我逮到你跳了半圈就哇哇叫!”
年級主任也沒想到殺雞儆猴不僅沒震懾到猴子,還引來一堆猴兒湊熱鬧趕着被殺,當下撓了撓日漸光禿的腦袋,氣道:“安靜!都給我安靜!不然通通給我再跳兩圈!”
十分鐘後,一群孩子一邊笑鬧着,一邊相互攙扶着離開。
第二天,高三部掀起了一陣乘機狠按對方腿的時尚潮流,大家經常看見一個一瘸一拐的人追着揍另一個一瘸一拐的人。
很快,大家迎來了期末考試。
班上的同學一個個鬥志高昂,摩拳擦掌,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模樣投入到複習中。
路岸結束完理綜複習,偏頭看向身邊的何遠。
何遠正撐着腦袋看書。
路岸盯着何遠長而卷的睫毛,突然開口問道:“你有夢想的大學嗎?”
為了避免和何遠異地戀,路岸決定盡量和何遠選同一所大學。
“沒有。”何遠答,眼睛卻還在書上。
“那你為什麽突然那麽用功?”路岸怪異道。
他一直以為何遠是突然有了夢想的學校作為目标才發奮圖強的。
何遠合上書,偏頭對上路岸的雙眼,眉眼微彎:“因為想和岸岸上一個學校。”
路岸瞥了一眼周圍還沉溺于學習的其他同學,湊近何遠,壓低了聲音道:“巧,我也是。”
高三生期末考試完還需留校補課,直至春節将至時才被放出來。
因此高三學生考完期末考試後,只能目送着其他年級的同學離開學校,然後自己收拾情緒準備明天上課。
不過這些都不妨礙考完期末考的同學們興奮的心情。
王翔宇等人鬧騰了一整個晚修也沒有對答案。
大家聽老師講了一天試卷之後,終于迎來了成績揭曉。
五班最終還是沒能在這段時間考過一班,依舊離一班相差零點幾的平均分,不過五班的班級平均分比第三名要高出一大截。
雖然五班的班級平均分并沒有超過一班,全年級的第一卻在五班。路岸以微弱的差距取得了年級第一,這是自分班以來,一班第一次失守。
不光如此,年級第二張瑜雲也在五班。
見到一班這些孩子被挫了銳氣,一班的班主任是非常高興的。
五班第一次篡位沒有成功,暗搓搓地開始謀劃第二次篡位。
第一學期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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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岸!起床!叫了你多少遍了?!買年貨了!!”
路岸正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覺身上一涼,把自己直接凍清醒了。
路岸看了一眼灰蒙蒙的窗外,慢騰騰地爬起來。
“快點兒的!”路媽媽一見他那慢吞吞的樣子就着急,擡手就扯着路岸往洗漱臺帶,“你再慢點兒人多到擠得你岔氣!你看看你妹妹都在吃早飯了!”
待路岸洗漱完,路溪已經吃飽了在玩手機打發時間了。
“算了算了,你先別吃了,回頭在外面給你買早餐。”路媽媽看了眼時間,果斷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路岸坐在車上打了個哈欠:“爸怎麽不來?”
“你爸走路慢還話多,見哪坐哪,整天礙手礙腳。”路媽媽目視前方,啓動車輛。
事實證明,路媽媽說的是對的,沒有了路爸爸礙手礙腳,路媽媽這一行非常迅猛,讓路溪和路岸完全沒有喘息的時間。
路岸覺得自己确實沒有被人擠岔氣兒,倒是走岔氣兒了。
不到十點,東西已經被購置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最後的對聯和窗花了。
路媽媽的行進速度慢了下來,路岸終于有空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兜,卻沒摸到手機。
路岸的腳步一頓:“我的手機好像落在車上了。”
路媽媽也腳步一頓:“我剛剛鎖了車門嗎?”
路岸:“……”
“诶呦!剛剛車旁邊站着有人!別手機被別人拿了!”路媽媽從兜裏掏出鑰匙,連同着手上提着的一些東西,一起塞到路岸的手裏,“你趕緊回去看看,順道把買的東西都放回去。”
路岸看着手裏的大包小包:“……”
他懷疑路媽媽想表達的真正意思是“趕緊把東西放回去,順道回去看看手機。”
路溪一聽能坐車上歇着,連忙從路岸手上勻了一些東西過來:“哥一個人哪拿得過來那麽多東西!我幫他一起拿過去!”
橫豎這倆壯丁的作用已經實現了,路媽媽非常大氣地揮揮手讓他們趕緊去。
路溪把比較重的飲料又塞回到路岸手裏,樂颠颠地跑向車,然後坐在車上喟嘆了一聲,道:“哥你不會是故意把手機落在車上的吧?真聰明!”
“想太多。”路岸劃開手機開始回複何遠的信息。
兩人正玩着手機,車窗突然被敲了兩下。
路岸擡眸,看見何景立在車窗前。
“方便聊聊嗎?”
路溪盯着何景看了一圈,小聲問路岸:“誰呀?你認識?看着有點兒眼熟……”
路岸沒回答路溪,只打開車門:“進來說吧。你想聊什麽?”
何景略微遲疑的看了一眼路溪。
“沒關系,她是我妹,直接說就好。”路岸道。
既然當事人不在意,何景也不矯情,直接坐進來合上車門,開門見山道:“我今天是想和你聊聊何遠的事。”
這下路溪明白了,這個男人顯然是何遠的親屬。
路溪趕緊坐得筆直,她作為路岸的親屬可不能給路岸丢面子!
“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喜歡特立獨行,做出一些荒唐的決定很正常。可是荒唐的事總歸是荒唐的事,別人不管你們做決定的時候多小,都會把這些當成你們人生中的污點,你明白嗎?”何景語重心長道。
“叔叔,也許在一年前這些話是适合我的,但現在不适合了,我做這些不是因為想要特立獨行,也思考過很多,但最後我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假如就是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的一些看法而壓抑自己,那我肯定會後悔的,況且把這些歸類為人生污點人也不值得我在意。”路岸平靜道。
路岸第一次發現自己能那麽冷靜。
“幼稚,你這想法太幼稚了!”何景深呼吸緩和了一下情緒,道,“你現在還年輕,年輕氣盛,你長大就會知道別人的眼光對你來說多重要,你是不可能脫離別人生活的,你們這些所謂的感情根本不會長久!何必做一些無意義還傷害自己、傷害家人的事?你們始終是要面對現實的!”
“我說大叔!你也太古板了吧?上世紀來的?”路溪終于憋不下去了,沒禮貌的翻了個白眼,“請不要拿你的想法來代替我們好嗎?我們都支持我哥,也不覺得傷害,人生本來就是屬于他的,我們不會指手畫腳!”
路溪越想越氣,站起來就想趕這男的下車。
路岸攔了攔路溪:“叔叔,一畏迎合別人才是真正的幼稚吧?你是真的覺得同性相愛很惡心?還是只是因為大家覺得奇怪,所以你也跟着抗拒?你這樣不累嗎?我覺得你其實根本不在乎何遠,只在乎你會不會被波及而已。”
何景的眼睛微眯,笑了:“你以為你很了解何遠?你就認定他是真的喜歡你?你也看到了,因為一些事情,我和何遠的關系一直不太融洽,或者說是非常緊張,他知道名聲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才會故意和你在一起報複我。”
“你這明明是挑撥離間!”路溪氣得牙癢癢。
我可去你馬的吧!
路岸憋下肚子裏翻江倒海的憤怒,笑道:“那又怎麽樣,我喜歡他啊。”
路岸看見何景瞬間崩裂的表情,突然發現,自己和何遠呆久了真是越來越像了。
不揮拳頭就讓對方吃癟的感覺真的不是一般的爽啊!
☆、第 48 章
待何景一走,路溪馬上将門拉上,瞪大眼打量着路岸,驚恐道:“你是我哥麽!不會被奪舍了吧?”
說着,她将手指捏成蘭花指,尖這嗓子呵道:“呔!何方妖孽!速速顯出原型!”
路岸看他仿佛是在看白癡:“滾。”
“嘁!真沒幽默細胞!”路溪想到剛剛那厮,又湊過來問,“剛剛那個是何遠的什麽親戚?爸爸?我們剛剛那樣給他找不痛快是不是不太好?”
“他的确是何遠的爸爸,不過何遠是單親家庭,跟着母親生活,他倆關系非常差。”路岸看着微信上的信息一頓。
何遠:岸岸過年來丈母娘家走走呗~她說給你包大紅包。
路岸擡頭:“我們過年回去嗎?”
路溪搖搖頭:“今年不回,爸媽說把他們都接過來,你看媽買這麽多年貨不就知道了。”
路岸點點頭。
路岸:可以。
他打完這些又突然想起,何遠之前在家庭住址上扯了謊,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何遠的真實地址,當下心裏升起一股火。
路岸:算了,不認識你家,不去了。
何遠:我去老地方接岸岸!
路岸:什麽時候?
何遠:年初二!晚上九點!回娘家!【乖巧】
見何遠對“女朋友”這個稱號接受程度那麽高,路岸突然有點想笑,原本有些糟糕的心情又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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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路岸早早和家人打了招呼,掐着時間點準時出門了。
大部分店鋪都回去過年了,路上有些冷清,原本燈火通明的路上只亮着幾盞昏暗的燈。
路岸夜盲,開始還騎的小心翼翼的,到後頭發現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于是加快了速度。
他抓着車頭瞥了一眼手表,擡眼時猛地看見前方居然躺着只貓,連忙将車頭往邊上一扭。
貓蹿得飛快,路岸倒是沒穩住車身,連車帶人摔在了地上。
路岸看了一眼手上裂開的傷口,顯然是和上次摔的是同一個位置。
日……
反正也不遠了,路岸推着自行車往那去。
相比起路上的冷冷清清,這塊貧民窟反而很熱鬧,還有幾輛車停在這。
路岸停好自行車,手上的傷口有些疼,血滲出來流淌到手腕。
路岸沒帶紙,只找了個地方蹲着晾手。
別說,他第一次去何遠家還真有些緊張。
手機震了震,路岸掏出手機站了起來。
何遠:岸岸你到了嗎?抱歉,今天有些事兒不能去接你了,要不明天我去你家?【哭唧唧】
路岸擰眉,看着這句話沉默了幾秒。
幾個意思?
那我這手不是特麽白摔了嗎?
路岸:把地址發來,我直接過去。
對方正在輸入了良久,最後發出一小串字。
何遠:不用,你今晚暫時不能過來。
路岸徒然升起一股怒火。
我艹?
不是特麽你定的今晚嗎??
勞資人都在這等着了又告訴我不行?!
你以為勞資稀罕你那勞什子紅包?
路岸狠按屏幕:不用拉倒!
他也不管何遠後面發什麽,直接把手機塞進褲兜,站起來去牽自行車。
又有一輛車停下,一對夫婦拎着東西下來,身後有個穿着花棉襖的小孩屁颠屁颠地跟着。
他突然想,何遠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比自己重要的突發事件,或者說,何景說的都是真的。
何遠從一開始就是意氣用事。
路岸壓下心中的不适,推着車往回走。
他非常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像個娘們兒似的在糾結自己在對方心裏的位置。
“哥?”路溪奇怪道:“你回來的還挺快。”
路岸沒答,徑直拿了雙氧水往裏走。
“阿岸的手怎麽回事兒?”路奶奶一眼就看見路岸拿雙氧水時的怪異姿勢,趕緊沖路岸招招手,“快過來讓奶奶看看!”
路岸走過去,攤開手:“騎自行車摔的。”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冒失!那麽大人騎個自行車還摔跤!我像你那麽大年紀幹什麽都謹慎,走一條泥路是看了又看!哪像你!”爺爺将拐杖點得啪啪作響。
路岸看着雙氧水劃過的傷口上冒出的泡泡,又想起了上回何遠幫自己上藥時候的樣子,垂眸,小心肝兒有點隐隐作痛。
“怎麽回事!阿岸都受傷了你還罵他!”外婆聞聲趕來,看見路岸精神萎靡的樣子一陣心疼,連忙放柔聲音哄道,“阿岸不難過昂!外婆回頭給你做佛跳牆!”
“爸媽,你們別太誇張了。”路媽媽看見路岸被三個老人團團圍住,有些無奈,“男孩子摔個跤很正常,沒有那麽嬌氣的。”
外婆不開心了:“怎麽誇張了,這都流血了!你小時候摔跤蹭了點皮哭得整條街都知道!”
路媽媽不管他們了。
其實路岸傷的确實沒有上回重,他更多的是心裏不舒服。
自己第一次過年去喜歡的人家裏拜年,居然還特麽給放鴿子了?!
想到自己過去的時候還摔了一跤,路岸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痛快!
他回到房間拿出手機,看着發亮的信號燈半晌,還是打開了消息。
何遠:我家在是XX別墅區1001號。
何遠:你站那,我現在就去接你。
接着是六分鐘前。
何遠:岸岸我到了,你在哪?
路岸擰眉。
他不會還在那吹冷風吧?
路岸正準備打字,信息提示聲和門鈴聲同時響起。
何遠:岸岸快給你的男朋友開個門~
路岸猛地站起來跑出房間。
門已經被打開,何遠站在門口,身邊還站着吳倩。
“阿岸,你同學來看你了!”路奶奶道。
何遠朝路岸眨眨眼:“晚上好~”
路岸的心髒一蕩,道:“奶奶,他還是我對象。”
他能怎麽辦?
他喜歡何遠啊。
就算他公然放自己鴿子,就算他心裏可能不是把自己放第一位,他還是喜歡啊。
吳倩給路岸和路溪都封了一份非常厚實的紅包。幾位老人嚷着年輕人的心理我不懂,然後和吳倩聊得非常開心,這兩家人竟相處得異常的融洽。
待幾位老人聊累了回去睡覺,吳倩讓何遠去車上拿些落下的東西,然後看向路岸,揶揄道:“遠遠急匆匆地從家裏跑出去的時候我就猜到他是要去見你了。”
路岸有些不好意思。
“今晚何景帶着遠遠的爺爺奶奶來了,場面不太好,遠遠不想讓你看見。”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擡眸道,“遠遠肯定沒有告訴你他和何景的事,不過我想,還是坦誠些好,畢竟他是真的喜歡你。”
路岸一頓。
“何景這個男人啊,是個大學教授,不過他和我在一塊兒的時候還不是,是我們家花錢資助他深造的。”吳倩眼神一涼,“但他這男人居然背着我和自己的學生搞在一起!本來他這好男人的形象裝的很好,我很忙,也沒發現。”
路岸從小生活在非常和諧的家庭環境裏,聽到當事人口述何景的禽獸行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瞪圓了眼睛盯着吳倩。
吳倩抿了一口茶,接着道:“直到有一回,我開會讓他去接剛上小學的遠遠,結果他居然和那女學生厮混得忘了這一茬,想起來的時候,老師說遠遠已經給人接走了。”
“誰?”路岸心裏已經有了個不太妙的答案。
“那當然是人販子了。他怕自己的醜事敗露還不敢告訴我,也不願意報警,撒謊說遠遠在同學家住。”吳倩冷笑,“他那種沒用的東西找人有警察厲害?簡直是浪費了最寶貴的時間!”
“我得知真相之後一邊跟他離婚,一邊停了工作,調所有的人脈找遠遠,好不容易逮着他個拐賣集團,卻沒有找到遠遠。”
“已經被賣了?”路岸皺眉。
“不是,那幾個人販子說遠遠在荒山野嶺那兒趁機逃跑了,他們沒追上。”吳倩答。
路岸:“就沒有人報警走失,留個檔案?”
吳倩苦笑:“那時候的信息哪有現在流通,在走失的那片附近的城市沒有消息,就等于是大海撈針了。”
路岸:“那他後來怎麽被找到的?”
吳倩笑了:“有時候緣分就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我找了他将近三年,都打算放棄了,出差路過一個孤兒院的時候,居然聽見有人在喊何遠這兩個字,我當時回頭,一眼就認出了遠遠,這就是我沒有給他改姓的原因。”
她又抿了一口茶,嘆道:“不過他的性格變化了很多,也不太合群,有時候給你覺得不适的話,請你多包涵包涵。當然,和你在一塊的這段時間,他改變了很多,我這個做媽媽的都有點兒吃醋了。他是真的非常喜歡你。”
路岸沒想過,何遠這個娘們唧唧的人居然經歷過這檔子事,而且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
吳倩見路岸傻愣愣的樣子怪可愛的,也難怪何遠會喜歡上,她忍不住伸手揉揉路岸的腦袋,道:“我很高興你願意接受他,遠遠的性格确實是有些缺陷,他仿佛沒有集體榮譽感,總是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也不願意往人多的地方湊,而且越生氣笑得越燦爛,有時候我也會很頭疼。”
路岸在腦子裏搜刮了一圈和何遠在一起的種種,非常誠懇道:“我倒覺得何遠他很可愛、很勇敢、還很聰明,人也很有趣,我們班的很多同學都很喜歡他。”
吳倩笑了。
那是因為你喜歡啊。
☆、第 49 章
高三的寒假很短,路岸只和何遠在年初二見了一面就沒再見過,一起連麥看了幾天美劇迎來了開學。
班上很鬧騰,大家還在過年的喜悅中沒緩過神來就接受了一連串的試卷攻擊,哀嚎聲回蕩在走廊上。
班主任老張例行給這群精神萎靡的學生敲個警鐘,上臺清了清嗓子,拉着臉道:“瞧瞧你們現在沒氣勢的樣子!你們可是要奔赴戰場的人了,怎麽一個個看着連刀都拿不動!”
李建達沖班主任揚了揚桌上的那疊卷子:“你瞧瞧這,刀都快被磨壞了!”
班主任嘆了口氣,伸出兩支肥碩的胳膊将講臺一壓,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壓力大,高三都是這樣過來的,大家見過百日誓師吧?沒過多久就是了,而且學校說這次百日誓師和成人禮一起舉辦,也就是說那一整天都不用上課,到時候大家準備些節目,多買些零食和氣球什麽的,讓大家可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