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公爵的邀約24
天花板上的燈光搖晃旋轉, 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李魚眨了眨眼, 懷疑眼睛出了問題, 不只是眼睛,身上也越來越無力,有什麽東西, 正随着被吸走的血一點點消逝。
他擡手落在應寒頭上, 用力攥住頭發,“不能吸了, 我感覺我快死了。”
受到蠱惑的男人毫無反應, 他閉着眼, 牙關用力,流速變緩的血液再次洶湧而出。
李魚昏昏沉沉道,“1551, 救命。”
1551給他科普, “你的出血量目前為482毫升, 距離一千毫升的極限還有518毫升, 放心,死不了。”
李魚, “……”
他翻了個白眼,這次兩只手全落在男人臉上,又抓又撓, 扯着嗓子開始罵人。
沒用, 男人像是失去了所有感官, 心裏只有對血液的渴望和欲念。
甜美絲滑, 順着喉嚨一點點進入空虛的腹腔,溫暖将五髒六腑緊緊包裹。
被長久壓制在心底深處的野獸,蘇醒了。
李魚輕哼一聲,這次是疼。
男人的牙齒用力剮蹭下方的皮膚,嘴上的吮吸加重。
上個世界遇到危險不少,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讓他驚懼恐慌,越來越劇烈的疼痛,讓他啊了一聲,沒出息的吓哭了。
嗚咽的聲音鑽入耳朵,應寒混沌的眼睛恢複清明。
他伸舌頭舔了舔,傷口立刻停止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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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懊惱,也可能是心虛和自責,應寒沒擡頭,按住青年的肩膀,繼續在頸側舔弄。
啜泣聲停止,大手撫上青年的後頸,貼着他的耳朵,一遍一遍的道歉。
李魚嘴唇動了動,剛剛又喊又撓,一點用沒用,就只剩下哭了,等真哭出來,又覺得自己沒出息。
“沒關系。”他抿住嘴,煩躁的皺眉,這聲音聽起來像剛搞完事。
應寒在他耳朵上親了親,手指輕揉,像在安撫受傷的小貓。
李魚頸側還有些麻,心有餘悸的伸手摸了摸,兩個小小的血洞相隔一寸。
今天的經歷,他一定記在小本本上,太刺激了。
應寒問他,“還疼嗎?”
李魚搖頭,頭發在男人臉上蹭來蹭去。
應寒垂眸,隐藏住其中的疑惑和擔憂,從前不是沒被引誘過,除了惡心和排斥,不會産生任何念頭,更遑論失控的欲望。
同樣的事情,落在米諾身上,他根本無法招架,腦子裏有個念頭,不停的催促他索取更多。
李魚能猜到他一半的心思,強忍着扇一巴掌的沖動,反過來安慰,“你咬下去的事後一點不疼,還挺舒服,真的,我身體一點事沒有,不信你看。”
他擡起胳膊揮動,嘴角挂着笑。
實際上手腳已經軟成面條,扶着牆都站不起來,廢人一個。
應寒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放到幹淨的地方,“對不起寶貝兒。”
李魚臉紅,這還是頭一次聽男人叫他寶貝兒,肉麻兮兮的。
他推開男人的腦袋,紅着臉嘟囔,“沒事的寶貝兒。”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看着嘴巴就要對上,應寒警覺轉身,側踢過去。
攻擊的人利落躲過,站在一塊兒碎牆上。
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尼克微眯起眼,譏诮道,“狄斯,你破例了。”
李魚,“……”
這逼不止話多,還嘴賤,專愛戳人痛楚。
應寒伸手握住不遠處支棱着的鋼筋,略一使力,就其從凝固的水泥牆塊中抽了出來。
他五指握緊,身形一閃,一眨眼,人已經出現在幾米開外。
戰局一觸即發,李魚拖着無力的身體,躲在角落裏吃瓜。
等時機到了,再丢瓜皮沖上去。
兩人戰鬥力旗鼓相當,打得不分上下,撞擊聲不斷,撞碎的牆壁一個接一個倒塌,塵土飛楊。
李魚捂住嘴,“1551,他們人呢。”
1551說,“你的西北方,好像要往停車場去。”
李魚心頭一亮,停車場嘛,殺人放火的好地方。
停車場裏,承重柱被兩人打得開裂,牆皮簌簌的往下落。
尼克單手捂住腹部,臉色陰鸷,他舉手看了眼,伸出舌頭舔着自己的血。
他對面,應寒好不到哪兒去,胳膊和大腿全是傷口,正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
人血對血族來說,除了是食物,更是一種能量補充劑,他能感覺到,他的雜種哥哥比前更強了。
尼克吐掉一口血唾沫,撿起兩人打鬥中掉落的鋼筋,閃身借着停車場的各種遮擋,欲從後方偷襲。
應寒彎腰躲過,同時腳下一絞,将人絆倒。
他抽過尼克手裏的東西,猛力插穿他的肩胛骨,深入水泥地面。
尼克咬牙硬撐,強忍住肩骨被折斷的危險,撐起上身,反手一拳。
趁對方躲避,他用力将固定住自己的鋼筋從地上拔出,踉跄後退,靠在一輛車上。
他仰頭大吼,不到十秒,停車場出口傳來聲音。
堵在巷子兩邊的同化人受到感召價,沖了進來,還沒靠近,就被一股大力沖散。
鮮血四濺,肉末橫飛。
李魚一下來,就看到這幅如同摩西分海的畫面。
不同的是,摩西分開海水,暴露出來的是可讓人行走的海底,應寒經過的,卻是一條血路。
有了上次的經驗,不用宿主開口,1551主動替他打開馬賽克。
李魚松口氣,貓着身體從一排排車後摸過去。
尼克被肩膀的傷勢掣肘,已經由主動攻擊變為被動攻擊,一個不察就被應寒摳住喉嚨。
因為上次受傷,他聲帶受損,如今說話低啞難聽,這個人是故意的,故意在羞辱他!
應寒微微勾唇,“我的統治不會終結,該終結的是你。”
尼克憤恨的眼神陡然一頓,錯愕的張着嘴,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一只手刺破皮肉鑽進去,把玩似的,攪動裏面的器官。
“我要殺了你!”尼克拼盡全力,擡腿頂過去,捂住腹部摔到地上,又掙紮着爬起來。
血,必須馬上吸血,他不能死。
籌劃了這麽久,權利的寶座就在前方,他說什麽也不能放棄。
尼克轉身要走,被硬生生拖回去,他眼底寒光一閃,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朝應寒的胸口插去。
匕首被灌入巨大的力氣,輕松刺入肌理。
“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尼克語氣陰森,“馬上,你的身體就會全部麻痹,我會用汽油澆透你,然後一把火引燃。”
死寂的心髒似乎跳動了下,又仿佛沒有,應寒捏住不斷用力往下的那是那雙手,他雙腿施力,正要反擊,突然瞥見一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
李魚豎起手指壓在唇邊,輕手輕腳的靠近。
見最痛恨的人一動不動,尼克嗜血的舔着牙齒,“我沒有從米諾身上聞到血族的氣息,你還沒來得及初擁?那真是太遺憾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溫柔的……”
邪肆扭曲的面部突然一僵,濃郁的聖木的氣息從背後包裹而來。
尼克想要逃跑,雙手卻被應寒死死桎梏,無法逃過。
李魚,“1551,瞄準器。”
光屏平行在尼克背上,交叉點處,就是心髒位置。
李魚閉上眼睛,舉起木釘用力往下一錘,冰冷的血濺了他一臉。
尼克的身體僵硬倒地,後背以木釘為中心,正在急速腐爛,散發出一股怪味。
地上僅剩的幾個還能動彈的同化人,如同斷線的木偶,當場昏迷;醫院裏的隔離室內,正處在發狂邊緣的感染者,突然停止打砸,茫然的望着自己的雙手;凱撒酒店裏,因為被禁止出入,而發狂亂罵的可人,突然平靜了下來……
事情結束了。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尼克眼底的瘋狂仍在執着,明明他才該是血族最強的領導者,而不是那個血統不純的低賤混血。
看着背着馬賽克的人,李魚動了動嘴,忍下來。
他怕再說一次反派死于話多,這人氣得當場嗝屁。
負責掃尾的人類部隊很快來到停車場,漫天的血腥味與清洗劑和消毒水混合,味道一言難盡。
地下酒吧的人不明外部情況,瑟瑟發抖的蜷縮在一起,見兩個渾身是血的人走來,吓得吓得驚聲尖叫。
那個身材更為高大的男人,一個眼神飛過來,尖叫聲驟然止住,集體安靜如雞。
小個子的則要溫和很多,笑着說,“沒事了,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聞言,衆人熱淚盈眶,你抱着我,我抱着你,慶幸的歡呼。
這次的事情告訴他們,好奇心能不能害死貓不知道,但真的能害死人。
應寒胸口的傷不輕,再往前半公分就是心髒。
李魚心疼壞了,一邊幫忙包紮,一邊呼呼,完事以後不放心地問,“真的不用醫生?”
“不用。”男人斜靠在床上,衣衫敞開,伸手把人勾過來按進會懷裏,手指捏住青年的發尾把玩。
李魚擡手摸了摸繃帶上的蝴蝶結,“怎麽了?”
“沒怎麽。”應寒喉結動了動,欲言又止。
李魚哦了一聲,摸摸脖子上的結痂,問,“我也會變成吸血鬼麽?”
應寒垂眸看了他幾秒,聲音滞澀,“不會。”
他只是單方面的吸了青年的血,不算完成初擁。
李魚皺了皺眉,仰頭問他,“你想嗎?”
想,怎麽會不想,完成了初擁,他們将有漫長的時間相守,但他不能,漫長的生命是需要代價來換的,他舍不得青年像自己一樣,失去做人的樂趣。
“不想。”應寒按住想要起身的人,“但我會跟你一起長眠。”
李魚感動壞了,“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
“我不想。”應寒面色漆黑的打斷,閉上眼睛裝睡。
用餐時間,女仆來敲門。
李魚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看了眼時間,估摸着是開飯了,興奮的用胳膊肘撞男人的肋骨。
應寒這兩天體力消耗過大,難得抱着人睡個安穩覺,大手捂住青年臉,“別吵,陪我在睡會兒。”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李魚托住男人的手腕擡高,翻身滾下去,走到門門口時,床上的人醒了。
應寒直勾勾的盯着他,“去哪兒?”
李魚擰開門把,“吃飯。”
“哦。”應寒翻了個身。
男人健壯的身軀微微蜷縮,怪可憐的,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是很脆弱的,容易想東想西。
李魚探頭出去,“是開飯了麽?”
女仆,“是的先生,夫人和麗莎小姐已經下去了。”
李魚回頭看了眼,“能幫我端上來行麽,我不放心他一個人。”
女仆疑惑,侍衛隊增加了不少人,二十四小時巡邏,政府方面也說關于血族的事情過後再議,內務外務暫時都不要公爵閣下操心,沒什麽不放心的。
“是公爵閣下的傷勢加重了嗎?如果需要,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沒有。”李魚再次回頭,男人蜷縮得更緊了。
女仆不再多問,按要求把飯送上來。
李魚把飯菜放到茶幾上,其中有一杯紅色的粘稠液體。
端着聞了聞,橙子味兒的。
他把血液橙汁端過去,“要我喂你嗎?”
應寒蜷縮的身體微微放松,沒吭聲,随即又聽見青年說,“不吭聲我就走了。”
“要。”男人舒展身體,衣衫敞得更開了,騷得不行。
李魚知道他打什麽注意,那事兒他們在地下酒吧做到一半,現在風已停,但還不是浪的時候,目标的傷還沒好。
他側身,半個屁股挨着床沿,将杯口抵在男人唇邊。
估計是餓狠了,應寒喝得又快又急,李魚嘴角抽了下,所以說裝逼害己,真以為他眼瞎沒看出來?這逼就是在裝可憐。
記得上次男人受傷,也是這樣。
李魚心裏湧現出一股父愛,想把這個缺愛的老男人抱在懷裏揉兩把。
應寒的傷口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徹底與痊愈,剛拆完繃帶,艾爾匆忙趕來,說是上面的人傳話,明日下午召開緊急會議,重新讨論血族和人類如何相處的問題。
會議當天,男人走得早,李魚睡到自然醒起來,看到米月正在給麗莎整理衣服。
他摸摸鼻子走過去,“要出去?”
女仆走上前小聲說,“夫人說要回去。”
回不去的,之前住的那片因為被同化人襲擊過,如今已經被封鎖,新的安置場所還沒定下來,大家目前全住在收容所內。
米月對此毫不知情,聽兒子說了以後,秀眉微蹙。
她留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身邊還多了個麗莎。
李魚好說歹說,總算把人勸了下來。
過後吃早飯的時候,他問系統,“賬戶裏有多少錢了?”
系統說了個數字。
李魚掰手指頭算了算,租房子也夠了,當天晚上他就上網浏覽了下,租了套小公寓。
米月得知以後,第三天晚上就搬了出去。
李魚想走,男人不幹,把人安頓好後,又被司機拉回城郊古堡。
當天晚上,解決完一切事情的兩人,終于可以浪了。
李魚特意洗了澡,穿着一套公爵閣下以前的睡袍,下面挂着空蕩。
剛出浴室,人就被抱起來,後背抵在牆上。
這種高難度的姿勢他第一次試,緊張、興奮、羞澀,還有一絲絲尴尬,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青年的頭發沒來得及吹幹,濕漉漉的水珠,順着臉頰滾進胸口。
屋子裏亮着壁燈,光線昏黃微暗。
應寒背對着光線,大半張臉被蓋在陰影中,顯得眼睛越發深邃黑亮。
李魚按住他的肩膀,身體被迫聳動,透過男人的眼睛,他看到了一副奇異的畫面。
一艘龐大的巡航艦,開進了一個山洞。
艦艇似乎在做什麽神秘探索,進進出出,一會兒開一會兒慢,一會而加速一會兒減速。
半個小時後,李魚被翻了個面,男人不許他再看,要他面壁思過。
“還沒好嗎,已經好久了。”李魚胳膊酸痛,廢了老大勁兒,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寶貝兒累了嗎?”應寒聲音沙啞,一只手抱住青年回到床上,另一只手伸進抽屜裏掏東西。
李魚好奇瞅了眼,操了一聲,是菊花膏。
“你哪兒來的這東西!”
管理局的東西小世界不可能有同款。
“這不是你買的?”男人單手弄開蓋子,摳出來給心愛的小花施肥。
“女仆從換下的褲子裏找到的。”将沾着剩膏藥的手指放到青年鼻尖,“你聞聞,香的。”
李魚,“……”
他以為這東西是事後藥,沒想進行中也能用。
一罐多用,服氣。
這東西看着小罐,卻極其耐用,一晚上下來只消耗了一點點。
應寒對這玩意兒非常滿意,特意派人研究,無果。
李魚心裏哼哼,能研究出來才怪,管理局出品的東西都蘊含大智慧,小世界不可能搞出來。
但很快,他就開始慌了,男人對搞事情有獨鐘,需求旺盛,他怕不夠用。
這一怕,就怕了一輩子,直到李魚快死了,菊花膏還沒消耗完。
這天上午,陰雨多時的天終于轉晴,他躺在外面曬太陽,沒多久就昏昏欲睡,不省人事。
再醒來已經是淩晨一點,李魚發現自己正被放置在鋪着紅色天鵝絨的棺材裏。
昏暗的卧室裏,男人正在低聲跟醫生交談什麽,随即發了很大的火,還砸了東西。
醫生們瑟瑟發抖的重複,“閣下,我們真的無能為力了,人類的生命就是如此短暫,再尖端的科技也無法讓他們像我們一樣,擁有無盡的生命。”
漫長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應寒揮手讓他們離開,只留下艾爾。
李魚努力睜開眼皮,聽見目标在跟下屬各種交代身後事宜。
很快,身旁空蕩的位置被填滿。
應寒面對着愛人躺下,溫柔親着他的嘴唇,将人勒進懷裏,嘴裏哼着低緩的調子,像在哄小孩兒睡覺。
李魚望着眼前的男人,皮膚冷白,五官精致,天神給血族降下了詛咒,卻也帶給了他們額外的驚喜。
不死,不老。
應寒摸了摸愛人的臉,“睡吧,別怕,我陪着你。”
兩人都知道,這個睡并非暫時,而是長眠。
一個長眠百年後重新蘇醒,一個化為白骨,與世長辭,再不會醒來。
在後半段人生中,系統從沒主動提過離開,每次問,都說暫時不能走,要等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聽說血族長眠後醒來會忘記前事,李魚覺得這樣很好,兩個人也算是手拉手,走過了一輩子。
艾爾站在棺材外,“公爵閣下,封棺了。”
随着話音落下,沉重的棺蓋被一點點推上來,隔絕了一切光線。
李魚抓着男人腰上的西服,安靜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數數。
他從一數到一百,從一百數到九千九百九十九,男人睡着了。
胸口不再有呼吸的起伏,也不會再有微涼的氣息擦過他的而尖,李魚擰緊眉頭,問,“1551,血族長眠沒有呼吸嗎?”
1551答非所問道,“你可以走了。”
李魚固執的追問,“他死了?”
1551還是那句話,“該走了。”
李魚把疑惑留在心裏,仰頭在男人冰涼的嘴唇上親了親,無聲說了句什麽,意識被拽入深沉的黑暗。
——
寂靜無聲的黑暗中,響起說話聲。
李魚睜開沉重的眼皮,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呆了呆,翻身坐起。
進來查看的護士吓了一跳,扭頭沖門外喊,“先生,您朋友醒了。”
他不記得自己有什麽朋友……李魚驚了,總不能又穿了吧!
他趕緊掀開被子跳到地上,衣服是他的,褲子是他的,就連帶着鯊魚圖案的襪子也是他的。
床頭上,書包和手機熟得不能再熟,沒錯,的确是回來了。
皮鞋擦過地面的啪嗒聲,将李魚驚回神。
他擡頭望去,進來的是個陌生人。
來人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金屬邊框的眼鏡,見青年愣怔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
李魚眯了眯眼,顏值還行,身高還行,氣質也還行,如果真的見過面,他應該有印象才對。
所以這人他不認識,或者是對方單方面認識他。
李魚,“請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