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家庭教師21
家庭教師21
歲狡妙打開了大門，外面站着的是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前者見到是她，略微皺了皺眉；後者揚起手笑着打招呼：“喲！”
沢田奈奈從她身後的廚房探出頭，看到是他們，笑眯眯地說：“哎呀，歡迎你們兩個來玩，阿綱在樓上哦。”
他們約好了一起去并盛神社參拜，一會兒就下了樓。
沢田綱吉抱着興奮不已的藍波，遲疑着對送他們出門的歲狡妙說：“妙妙，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京子醬和小春都會去的。”
歲狡妙瞥了一眼背對着他們走出去的Reborn：“不，我對那個沒什麽興趣，正好可以陪奈奈在家裏休息。”他還是有些郁郁寡歡，歲狡妙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安慰道：“好了，你們玩得開心點，記得給我帶甜酒。”
沢田奈奈披着格子圍巾坐在被爐裏看電視，歲狡妙走過去，和她擠在一起，親密地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她很是縱容地攬着她，問道：“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歲狡妙輕輕搖頭，看着她滿溢溫柔的黑色眼睛：“奈奈，我的到來有沒有讓你感到高興？”
“當然了。”沢田奈奈微笑着說，有一下沒一下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從妙醬來的那一天開始，我沒有一天不是高興的。”
“那……”歲狡妙頓了一下，小聲說道，“如果我離開了，你會不會舍不得我？”
沢田奈奈沉默了一會兒，握着她的手肯定地說：“雖然不知道妙醬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不管你走到哪裏，都永遠是我的孩子。”
歲狡妙沒再說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新年才剛過去三天，Reborn就以“新春家族對抗大賽”名義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沢田家的門口。獄寺隼人，山本武和笹川了平都有些躍躍欲試，笹川京子和三浦春也滿是好奇。沢田綱吉的抗議被Reborn暴力鎮壓下去了，只好拼命地垂死掙紮：“人還沒有到齊！妙妙還沒回來，我們等她回家了再開始！”
“到齊了哦。”cos着未知名人物的小嬰兒說，“歲狡妙不會是你的家族成員，所以不需要她參加。”
沢田綱吉愣住了。
一直到吃過晚飯，大家玩鬧了一會兒就都各自忙去了，他還是坐在原處，時不時用奇怪的目光看看歲狡妙。她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視線，沢田綱吉有些尴尬地轉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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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間想到，不管是一開始還是現在，每次Reborn想方設法地把他們聚集到一起折磨時，歲狡妙的确沒有一次在場。他本來沒太在意，還慶幸着不會被她發現自己的秘密，如今再仔細思索，這怎麽可能是巧合。
歲狡妙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頭也不擡地問他：“你今天怎麽了，還不打算回自己房間嗎？”
沢田綱吉勉強笑了一下：“這裏比較暖和。”說着，他還掩飾地往被爐裏鑽了鑽，然後狀似享受地躺了下來。
這個理由好像成功說服了歲狡妙。她不再說話，起身去門口關了燈，然後趁着從窗戶投進來的月光走了回來。沢田綱吉聽到一陣簌簌的聲音，發覺對方也鑽進了被爐裏。
“唉……”她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這樣子兩個人窩在一起睡覺，真的是很長時間沒做過了。
不。沢田綱吉想，僅僅是兩個人單獨相處，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歲狡妙笑了起來：“那是當然了，因為阿綱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啊。”
“诶——”沢田綱吉尴尬地捂住了嘴，“我剛剛說出來了嗎？”
似乎被這樣一打岔，原本安谧到讓人不好開口的氛圍就不複存在了。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聊着天，講着對方不知道的一些趣事。
“……然後呢，雲雀學長差點把獄寺君和山本君從窗戶那裏扔下去呢，太可怕了。”沢田綱吉說着，還用手比劃了一下，根本沒想到對方是否能看到。
歲狡妙側身躺着，說道：“嗯，那倒是他會做出的事。”
“是吧。”沢田綱吉十分後怕，“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雲雀前輩啊。”
呵呵。
歲狡妙簡直想給他看看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統界面。
看到了嗎？你知道小爺是冒着什麽樣的風險才把與雲雀恭彌的見面次數撸到134次，支線二撸到80.7%嗎？你啊，還是圖樣圖森破。
哼，要不是你，小爺至于這麽辛苦？
“但還是很高興吧。”歲狡妙壓抑着莫名的情緒說，“能夠認識獄寺君和山本君，還有笹川桑她們，阿綱就算抱怨很辛苦，可從來沒有後悔過吧。”
過了好久，少年略微青澀的嗓音才響了起來：“是的，我很高興能和他們成為朋友。”
你看。
我就知道。
就算是我不在了，你也不會沒有人陪伴。
“妙妙。”沢田綱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困惑，“你說，我以後真的能成為一個強大可靠，能夠讓大家依賴的人嗎？”
歲狡妙頓了一下：“為什麽？你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不好嗎？”
他似乎在害羞，或者猶豫，支支吾吾地說：“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一天，你突然知道自己必須要繼承一個很大的組織，你會怎麽做呢？”
還能怎麽樣，當然是拉攏中立的人，提拔支持的人，打壓反對的人。
不過這種話她傻了也不會對沢田綱吉說的。
“我不知道。你呢，你會怎麽做？”
沢田綱吉愁悶地說：“我……我擔心我做不好。就算有人指導，但是我一直都過着最日常的生活，突然被帶到別的世界，還被告知必須扛起為大家負責的重擔……”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妙妙，我有點害怕……”
“那樣的話，阿綱就是漫畫裏的男主角了呢。”她笑着說，“不是很像嗎？普通的少年，有一天突然變得不再平凡什麽的。”
原本心情低落的沢田綱吉因為她的話哭笑不得：“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歲狡妙反問道，然後繼續漫無天際地聯想：“突如而來的身世，非日常的生活，以一人之力保護大家。阿綱，這是看了哪部熱血漫的臺詞嗎？你剛剛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會羞恥嗎？”
她雖然笑哈哈地說着，卻越來越無法反駁自己心底的猜測。
啊啊，我又被騙了。
誰說名字叫做《家庭教師HITMAN REBORN!》的作品主角就一定是Reborn。即使難以置信，沢田綱吉現在不是擁有着男主角的一切要素嗎？
雖然在Reborn到來之前，他平凡到讓歲狡妙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誰會認為一個溫和無害，膽小廢柴的普通男孩會是男主角呢？恐怕山本武或雲雀恭彌都比他更有主角氣質吧。
“喂……”沢田綱吉無奈地說，“認真點啊。”
歲狡妙擺擺手：“抱歉啦。所以說，如果阿綱是男主角的話，那我呢？作為青梅竹馬，難道我是傳說中阿綱必須‘守護’的女主角嗎？”
沢田綱吉沒有說話，他想到了Reborn的那句話。
“歲狡妙不是你的家族成員。”
是說，如果他接受了黑手黨的身份，他們注定會分道揚镳嗎？
大概是他沉默的時間太長，歲狡妙趕緊解釋道：“你別認真啊，我是開玩笑的。怎麽說，女主角也應該是笹川桑吧。”
“咦——”沢田綱吉回過神，驚慌地坐了起來，“你……怎麽突然說到京子醬了？”
歲狡妙撲哧笑了出來：“你還想瞞着我嗎？京子醬京子醬的，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
他嗫嚅着，似乎想辯解些什麽，但又慢慢地躺了回去。
或許是這個話題太過尴尬，或許是他實在不好意思，整個室內有了一陣為時不短的安靜死寂。
“阿綱。”歲狡妙輕輕說道，“你喜歡笹川桑嗎？”
“……我不知道。”沢田綱吉的聲音隔着被子傳出來，“京子醬很好，那麽可愛大方，還是學校的校園偶像。喜歡她的人那麽多，我……我大概是沒什麽希望的……”
“沒有哦。”歲狡妙打斷了他的話，“在我心中，阿綱雖然成績不好，又沒什麽運動細胞，還特別膽小……”
沢田綱吉伸出頭來郁悶地抗議：“你是在打擊我吧？”
歲狡妙轉向他，認真地說：“可是阿綱既溫柔，又正直，會為了朋友挺身而出，怎麽可能會沒人喜歡你呢？”
“妙妙……”沢田綱吉有些觸動，看着半黑的環境中她的輪廓，聲音也有點低沉，“謝謝你。”
歲狡妙握緊了手中的被子，翻身背對着他：“笹川桑現在不也是你的朋友嗎？阿綱，如果你真的成了男主角，‘為了保護女主角’不就是一個很好的奮鬥信念？”
“什麽啊。”他有些窘迫，但言語間不是沒有雀躍：“這樣漫畫一樣的東西，聽起來太奇怪了吧。”
歲狡妙裹緊了被子，窩成一團。
“阿綱，笹川桑确實是個挺好的人呢。”
請你不要喜歡她。
“嗯。”
“阿綱，那時候你在校門口的告白，其實是真的吧？”
請你不要喜歡她。
“這麽窘迫的事就不要提了！”
“阿綱，笹川桑每次來家裏的時候，你都很開心啊。”
請你，不要喜歡她。
“嘿嘿。”
“阿綱……”
“妙妙。”沢田綱吉打了個哈欠，帶着些許困意說，“我們明天再聊天吧，我現在好困……”他說着說着，話音漸落，最後徹底沒了動靜。
“好。晚安，阿綱。”
【叮——沢田綱吉支線三已達成，恭喜玩家獲得獎勵50積分，請玩家繼續努力。】
歲狡妙深刻地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卑鄙。
但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