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網球王子10

就像兩只老狐貍一樣。

看着面對面站着的兩個人,妙妙心不在焉地想着,安靜地不說話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幸村精市含笑點點頭,又把眼睛轉向了望月妙。

妙妙警惕地捏緊了書包帶,等着應對他接下來即将說出口的話。

可是他什麽都沒說,只是随意地把襯衣最上端的扣子扣上,稍微側過頭,看起來優雅又從容:“那就祝兩位用餐愉快吧。”他微笑着轉身離開,“走了,弦一郎,柳。”

這樣雲淡風輕的幸村精市讓望月妙覺得有些疑惑,片倉朋和倒是沒覺得什麽,爽快地和他們道別後又一次拉開了門:“進去吧。”

拉面店裏開着空調,十分涼爽。只有角落的地方有位子,說不定就是那三個人剛剛坐的地方。片倉朋和尤其推薦味增拉面套餐,拉面端上來的時候他的眼睛根本移不開了。

望月妙還在想着剛才幸村精市眼神中的意味,有一下沒一下地攪着面條。正在往面裏放辣椒的片倉朋和突然開口說道:“那個幸村同學,真的很引人注目啊。”

“啊?”望月妙一驚,随即附和地說:“是,他的确很出色。”

片倉朋和含着笑意的目光在她臉上繞了一圈,聲音低沉下來:“因為他以Jr.大會冠軍的身份搶走了你的新生代表資格,我本來以為望月你會心懷芥蒂,看他不順眼的,沒想到今天看起來,你們關系還算可以?”他挑起一筷子拉面,吹了吹之後一口吃下,順便喝了口湯。一番咀嚼之後又說:“你們以前就認識?”

望月妙曾經被學校通知為新生代表,後來又接到了取消的信息,這件事除了學校領導和她本人之外,就只有真田弦一郎知道了。

這個家夥,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啊……望月妙停住攪拌面條的動作,輕描淡寫地說道:“大家都在一個學校,總會有交集的,這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

片倉朋和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這個話題于是打住。

其實,望月妙和幸村精市的關系,并不是片倉朋和以為的那樣簡單。他們是通過真田弦一郎認識的,這種情況下認識的人,通常彼此之間的關系都會有些微妙。說是朋友也稱不上,說是陌生人也太過冷漠,這個時候只有一個稱呼能解決掉所有問題,既不會讓人尴尬,也不會顯得失禮。

——同學。

望月妙所在的B組與幸村精市所在的C組是相鄰的,所以兩個人時常能遇到。因為真田弦一郎的緣故這兩個是見過面互相做過自我介紹的,如果再見到時當做不認識的樣子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因此“望月同學”“幸村同學”就成了遇到時的必要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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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是在望月妙支線任務內的人,同樣也是她所需要找出的“女神大人”的可疑候選之一。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由于她沒來得及關掉系統頁面,導致整個頁面将他的臉遮得嚴實,根本看不到真實長相。再後來就是立海大附中告知她自己的新生代表資格被取消了,原因是新生中有上一屆Jr.大會的冠軍,學校希望借助對方的影響給予各個社團精神上的鼓勵。望月妙一時好奇,便問了對方的名字,然後就囧了。

這個人,不就是她支線任務的第一個,真田弦一郎帶到她面前的那位幸村精市君嗎?

望月妙忍不住去找了上一屆Jr.大會的新聞報道。最先看到的是一個高個子的少年,第三名,滿臉的不高興;最右邊是她熟悉的真田弦一郎,抿着嘴角嚴肅地看向鏡頭;站在中間的,就是那個她有緣認識卻無緣得見真面目的幸村精市了。

哇哦……望月妙興致勃勃地看着這張合影,一下子把幸村精市的可疑概率提高了十個百分點,然後在開學典禮上見到他時,又往上提高了十個百分點。

這種既帥氣又可愛的畫風……可疑,真是太可疑了。

幸村精市既沒有參加除了網球部之外的其他社團,本身也并不高調活潑。定位儀顯示他在休息時間最經常去的地方是學校的花園和屋頂。但是天臺這種地方吧,因為某個中二病患者的原因一直很不受望月妙待見。

沒辦法,只好忍一忍了。

望月妙默默刷着幸村精市的支線二的時候,向來都是選擇真田弦一郎不在的時候。這是必須的,不然強行插/入兩個好基友中間,肯定是要被當做炮灰無視的好嗎?他們兩個課餘時間時常會在一起;就算沒有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身邊也會有其他同伴,望月妙要找到獨處的機會其實很不容易。萬幸的是真田弦一郎不僅參加了風紀委員會,還要參與他們班的班務,因此總有忙碌的時候。

還好幸村精市是溫和又親切的人,不管是真的偶然遇到,或者心機girl望月妙利用定位儀制造出來的“偶遇”,他都表現得足夠善意,交流起來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障礙,會相當配合地接過對話,也會在話題将盡的時候善解人意地過渡到新的地方。望月妙發現他尤其喜歡植物和繪畫,談到這類東西時整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語氣柔和得仿佛春風拂面。他提過自己曾經想要加入美術部,只是網球部的訓練緊張,部長又對他們要求嚴格,實在抽不出機會,便只能放棄。

他忍不住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望月妙卻恍然大悟:那麽喜歡去花園,也正是因為太過喜歡了吧。

作為兩個人共同的交集,真田弦一郎沒少被提到。讓望月妙驚奇的是,幸村精市好像對他沒有參與的基友的小學生活格外有興趣,聽她講到小學時期的趣事時特別關注,比起剛剛給她普及波斯菊和矢車菊同科不同目時更為興致盎然,有時候也會主動插幾句話,問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我們學校升學到立海大附中的女生?”望月妙聽到這個問題時有些納悶,但還是回答道:“應該挺多的吧,畢竟立海大附中是有名的私立學校。”

那時幸村精市的神情,怎麽說呢,反正挺複雜的。

她總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只是隐約間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其實并不是坊間形容的那樣純良無辜。

可是又有什麽關系呢。

相反的,望月妙巴不得能夠發掘出更多更多的隐藏信息,即使有可能把事情變得亂糟糟的也無所謂。因為,這樣不是更加有趣嗎?

只是時間過去了很久,幸村精市還是那個溫和親切中帶着些許有禮疏離的幸村精市,沒有像望月妙大開腦洞時那樣突然變身賽亞人或者連環殺人狂。

倒是真田弦一郎,他有一次和幸村精市一起上樓時遇到了望月妙。對方笑盈盈地和他擺擺手之後,态度自然地對幸村精市說:“那本書已經給你帶過來了,午休時給你吧。”幸村精市嗯了一聲,道了聲謝。

中午的時候他們照樣是在屋頂庭院吃的午飯。過後不久,望月妙也過來了,她把一本厚厚的硬皮書給了幸村精市之後就離開了。

幸村精市愉快地看着書,留下真田弦一郎一臉困惑地看着他。

“怎麽了?”幸村精市察覺到他的視線,擡起了頭。

真田弦一郎看了看他膝蓋上的書。

“哦,你說這個啊。”幸村精市了然地說,“是我很喜歡的畫集,但是已經絕版了。望月同學說她家有一本,可以借給我閱讀。”

真田弦一郎點點頭,坐在一邊的長椅上收拾自己的便當盒,沒有說話。

“弦一郎。”幸村精市叫他,眼睛卻還放在手中的畫冊上,似乎是随口說說的樣子:“你以前說過的那個人,就是她了吧。”

正在把便當盒放進袋子裏的真田弦一郎手下一頓。

“嘛,我也不是想對你的事情發表什麽意見。”幸村精市平平淡淡地說,順手将畫集翻過一頁,“畢竟你自己已經想明白了。我只是覺得,望月同學人還挺好的。”

真田弦一郎沉默了很久,久到幸村精市沉迷于畫冊上明亮斑駁的色彩差點忘記了周邊時,他才道了一句:“我當然知道。”

望月妙當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這些對話,她只是覺得,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幸村精市的态度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很小,真的太小了,如果不是他談到了自己的小妹妹,望月妙是根本無法察覺的。

家人這種存在,是要被小心翼翼放在心裏珍藏的,輕易不會展露給外人看。

這是沢田家光教育她的。

即使幾個月以來,望月妙一直與幸村精市保持着良好的對話氛圍,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圍繞着一些輕松随意的話題。就算是他個人的興趣愛好,也是最近才透露給望月妙知道的。能夠從本人口中聽到這樣的信息,這對她而言已經是一種很大的進步。

幸村精市的語氣很平靜。在他的描述下,展現在望月妙腦海中的是一個年幼的,乖巧懂事又活潑伶俐的女孩子。很普通,但是她的出現意義非凡。

“我第一次聽幸村君講到自己的家人。”望月妙突然對他說。

幸村精市笑了起來。

“如果望月同學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更多。”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但能夠和自己的目标人物搞好關系,妙妙可不願意放過這大好機會。

于是她開心地點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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