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陸封寒要比昭昭高不少,此刻低頭幫她系盤扣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脖頸。
昭昭聞見了陸封寒身上那股子清冷的味道,她一直緊繃的身子終于放松下來了,這回可算沒事了吧。
她本就在病中,還發着燒,陡然經了這樣的事,終于可以放松心神,身子一軟就暈過去了,陸封寒一把抱住了昭昭,然後示意莺兒把昭昭扶到後頭屋裏去。
等莺兒把昭昭扶走後,屋子裏就只剩下徐興德的嚎叫聲了。
陸封寒那一腳可是用足了力氣,徐興德直接就被踢遠了,他疼的直不起身子,只尖叫道:“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斷了……”
陸封寒沒出聲,只站在那裏冷冷地看徐興德。
昭昭此番都是因着他才受苦了,陸封寒沒想到徐興德竟然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這會兒徐興德也緩過勁兒來了,他罵罵咧咧地道:“你們還在那兒站着幹什麽,還不快進來!”
徐興德的侍衛也還沒緩過神兒來呢,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明明方才他們還守在門外,陸封寒不知怎麽就進來了。
侍衛們聞言馬上過去扶了徐興德起來,同時心中一凜,眼前這陸封寒怕是個武藝高強的。
徐興德的面色煞白,額上都滴出汗來,獰笑道:“正好你回來了,此番你害我至此,就在此受死吧,”他随身帶了十好幾個人過來,院外還跟着衙門的侍衛,就算這陸封寒武藝頗高,也敵不過這些好手。
陸封寒眉梢微挑:“哦,我倒不知道徐大人死到臨頭了還這般自信。”
正說着話,外頭傳來呼啦啦一陣腳步聲,陸封寒側過臉:“徐大人,這些人都是過來捉拿你歸案的呢。”
徐興德面色一白,雖然他早料到事情敗露的話會有此一遭,可他沒想到竟然來的這樣快。
可饒是如此,徐興德也沒有慌亂,只要他上面的人施以援手,他就沒事,他得意洋洋地道:“你還不知道本官背後的人是誰呢吧,就算此番我入了囹圄,日後也會出來,不過是貶官罷了。”
說着,徐興德語氣一凜:“待本官出來那日,就是你的死期,到那時我不僅要把你折磨死,還要把昭昭給搶過來,就叫你瞧着。”
陸封寒聞言連眉頭都沒挑一下,就像沒聽見徐興德說的話一樣。
正在此時,外頭的官兵們也都進來了,徐興德擡頭一看,只見率兵前來的是和他一向不對付的王大人,他也沒在乎。
陸封寒終于開口了:“只不知,徐大人背後那人是誰,竟叫徐大人口氣如此之大。”
徐興德當然不肯說出來了,可接着他就聽到了陸封寒的聲音:“是秦王吧。”
徐興德亡魂大冒,陸封寒怎麽會知道?
這廂王大人向陸封寒躬身行禮,然後又嗤笑道:“徐大人,怎麽你見了晉王殿下還不行禮?”
晉王殿下?
誰是晉王殿下,還能有誰,徐興德的身子一下就軟了,他癱倒在地上,陸封寒竟然是晉王,怪不得,原來如此。
朝中誰人不知秦王和晉王兩位王爺不對付,此番他犯到陸封寒手裏算是完了,現在莫說是貶官了,他這條命還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了。
徐興德身上冒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他剛剛都跟陸封寒說了些什麽渾話,他掙紮着從地上爬到陸封寒腳前:“是下官該死,是下官糊塗了說渾話,還望殿下海涵啊。”
徐興德邊說邊扇自己的嘴巴,醜态百出。
陸封寒往後退了一步,連一眼都不看徐興德,他跟王大人道:“把人拖下去吧,順便,把洛州收網。”
王大人拱手:“是,殿下。”
…
昭昭這一覺睡得很沉。
臨到醒來時總覺得有些晃,還能聽見流水聲,像是在船上似的,她一下就驚醒了。
莺兒見昭昭醒了激動的不得了:“姑娘,您可算是醒了,這都兩日過去了。”
驟然醒來,昭昭身子很有些軟,頭也昏昏沉沉的,她被莺兒扶着倚在軟枕上:“兩天過去了?”一開口才發現她聲音還有些啞。
“是啊,您現在覺得如何,莺兒去叫大夫過來給您瞧瞧吧?”
昭昭剛要應聲,然後才發現這屋子不是陸宅的屋子,她驚道:“我們怎麽會在船上?”
她睡夢中的感覺沒錯,此刻船屋搖晃,外面流水聲聲,不是在船上是在哪裏。
莺兒連忙回道:“姑娘,我們眼下是在去京城的水路上呢。”
“那天您暈過去以後公子立時就找了大夫過來,大夫說您只是一時驚吓,病不怎麽嚴重,而公子在洛州的事也辦完了,這不就帶了您乘船往京城回了。”
昭昭半晌沒回過神兒來,也就是說,她要跟着陸封寒回京了!
莺兒倒是很開心:“先前奴婢還擔心公子回把您留在洛州當外室,沒成想公子是個有心的,竟帶您回京了,這回您可以過好日子了。”
昭昭欲哭無淚,這叫什麽好日子啊。
她一早就打算好了,等陸封寒離開洛州後就過自己的小日子,可現在這算怎麽回事啊,她竟然在昏睡的時候就被陸封寒帶到船上了。
昭昭覺得她需要冷靜一下,然後好好想想她該怎麽辦。
莺兒不知道昭昭在想什麽,只好偷偷出去叫大夫過來,好歹診一下脈才能安心。
大夫來的很快,他背了個醫箱,穿了身藏青的袍子,看着有五十多歲了,也不必在意男女之防,他上前給昭昭搭脈。
陸封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昭昭一愣,然後想要起身行禮,陸封寒按住了她,然後問大夫:“昭昭現在情況如何?”
“公子放心,夫人的燒已經退了,風寒也在見好,昏睡是因着受了驚,現下只要再服幾天的藥便也好的差不多了。”
大夫如此說,陸封寒也就放心了。
等大夫一走,莺兒也有眼色的退下,屋子裏只剩下了陸封寒和昭昭兩個人。
昭昭的身子還沒恢複過來,面色有些蒼白,眉眼楚楚,別有一番風情,陸封寒的心也有些軟了:“水路快,再有幾天就到京城了,這幾天你先好好養着。”
此般情況下,再說什麽也是無益了,跑也是跑不了的,昭昭只好接受她跟着陸封寒到京城來一事:“多謝公子挂懷。”
又說了一會兒話,陸封寒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這些天昭昭是要好好養身子的,倆人也不好住在一處,故而分了兩個屋子。
…
一晃就是幾天過去,這幾天昭昭一直在船上養病,正好到了京城這天她也好的差不多了。
這幾天她問了莺兒洛州的事,徐興德等一衆人被緝拿歸案,昭昭聽到後很是開心,像徐興德這樣的惡人就該受到懲罰,也幸虧那天陸封寒來的及時。
昭昭還問了陸封寒的身份,那天徐興德說的話她都記着的,說陸封寒是某個大人的手下,來洛州也不是做什麽生意而是過去查案。
莺兒不知道,她道只聽說陸封寒也是個官兒,卻不知具體的,還說反正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昭昭一想也是,就沒再問。
下了船以後有人來接。
陸封寒坐了前頭一輛馬車,昭昭和莺兒則是坐在後頭一輛馬車上。
莺兒是頭一次來京城,一進了京城就激動了不得了,昭昭倒是沒這種感覺,她反而還有些擔心。
也不知道陸封寒家中是何情況,內宅裏的人好不好相與,這一切都是未知數,何況她又是那樣一個身份,那些人說不定會恥笑于她,這條路肯定不好走。
馬車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到,程紀在外頭道:“姑娘,到了。”
昭昭和莺兒下了馬車,只見一座氣勢煊赫的府邸,還有不少佩刀的侍衛看守,十足的氣派,昭昭一驚,擡眼便看到了匾額上“晉王府”三個大字。
晉王,陸封寒竟然是王爺!
等等,昭昭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需要确認一件事情,她的聲音都是顫的:“程紀,公子……不,王爺他名諱是何?”
程紀一笑:“姑娘果然聰慧,王爺此番去洛州是隐姓埋名的,其實王爺的真名為陸封寒,”這些天陸封寒在洛州都是用的假名陸晗。
昭昭的腿都軟了,原來不是巧合。
她好像活在一本書裏。
不僅如此,她還是書裏那個下場凄慘、最後被扔去亂葬崗的女配角,連全屍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讀者“溫蒂”灌溉2瓶營養液,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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