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體育祭前夕
“我十八歲的時候接觸到的日本人除了我的父母，就只有來威尼斯開演唱會的天羽呗小姐了，準确來說真正跟她有所接觸的是身為贊助商的我的父親，我只是在後來的慶功宴會上遠遠的看了一眼。”
關于“鳳秋人”這個身份，秋人花了不少時間跟精力将“他”過去24年的空缺一一補充完整。6年前，也就是“鳳秋人”18歲的時候，日本著名歌手天羽呗确實去威尼斯舉辦了一場宴會，而“鳳秋人”的父親也的确是那場演唱會的贊助商之一。
就算讓專業的情報組織去進行勘察，秋人也敢保證他們查不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潛意識不想對面前的少年撒謊，但是他的理性告訴他不能在與這名少年再繼續糾纏下去。不過當少年說出他與他相識的年齡時，秋人便确定少年肯定是認錯人了。
“鳳秋人”現在是24歲，但是鳳秋人現在只有18歲，也正好是18歲。
“不過我在上大學後确實接觸到不少來自日本的留學生，但是我想他們的年紀應該都與我相仿，最小應該也超過17歲了。”
秋人耐心的和對面的少年“解釋”着，希望他能認清自己是真的認錯人的事實。
距離放學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天際被夕陽染紅的晚霞由一開始的微醺轉化成了此刻的沉醉，傍晚的夕晖順着窗棂灑進這間空曠教室內，少年與青年的身影被無限拉長，在一個隐蔽的角落裏靜默交彙。
“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的問題。”
片刻的沉寂後，少年緩緩出聲，那雙淺灰色與湖藍色的瞳孔仿佛鍍上了一層華麗的光彩，在夕陽的餘晖下熠熠生輝。
“但是你答應過我不會對我說謊。”
直到這個時候秋人才意識到他與少年之間的距離真的太近了，近到他能将少年臉上的認真神色盡收眼底，近到他都能看到少年那張清俊的臉龐上那些細小的絨毛。
秋人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幾步拉開與少年之間的距離，随後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這個行為似乎有點像是在退縮，不過還沒等他付諸行動，對面的少年就先他一步阻止了他的這一舉動。
“我可以等。”
轟突然伸手拽住了他襯衫的袖口。
“下一個八年，下下個八年，在你想起我之前我可以一直等下去，所以不要再故意避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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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輕，輕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但是秋人卻一字不漏的全都聽進去了，聽到最後那句不要再故意避着他時，秋人愣了一下，眼角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
不得不說少年的感覺是真的敏銳，他自認為已經做到天衣無縫的程度了，沒想到在少年看來确是漏洞百出，他現在只能慶幸少年對于那些事情并不在意，否則他估計在上任第一天的時候就得離開雄英。
“焦凍。”
秋人叫着少年的名字，這是他第二次喊這個名字，和第一次一樣沒有感到一絲違和感。
“你是在跟我告白麽？”
少年說的那些話在旁人看來就像是在進行一場告白一樣，雖然秋人知道他并不是那個意思，但還是莫名的升起了一絲逗弄的心思。
逗弄一個認識沒幾天人，這個人現在還成了他的學生，這并不像秋人會做的事情，雄英高中的校風雖然一向自由，但也沒自由到教師可以随意調戲學生的程度，一個不小心他就很有可能會被當成是對學生進行性騷擾。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将那句話說了出來，他看着少年拽着他襯衫袖口的手，嘴角向上揚起一絲淺淺的戲谑弧度。
理性告訴他最好不要和這名少年扯上任何關系，感性卻驅使着他不斷朝少年走近。
一直以來他都遵循理性的意志，壓抑着內心的感性，将自己盡量塑造成一個符合社會審美的完美無缺的人設，這是他人生的頭一次，感性打敗了理性。
少年聽到他的話，那雙淺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茫然，數秒後才緩緩搖頭否認。
“不是告白。”
少年認真的樣子在秋人看來莫名有些可愛，他的內心甚至産生了一種想要伸手摸摸少年腦袋的沖動，不過好在他付諸行動前就及時遏制住了。
“我是在撒嬌。”
秋人好不容易遏制住自己內心的那點蠢蠢欲動，就聽見少年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內心的理智嘆了一聲，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右手已經摸上了少年的腦袋。
和一般男孩子偏硬的發質不一樣，少年的發質偏軟，幾乎每根發絲都服帖的沿着頭皮的紋路乖巧的垂下，毛茸茸的觸感讓秋人有些不舍得将手拿開。
對于他的這一行為，少年也并沒有表現出不滿或者抗拒的模樣，只是默不作聲的任由他蹂躏着自己的頭發。
“抱歉。”
秋人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這一行為可能有些過分了，立馬收回自己的手和對面的少年道了聲歉。
“不用道歉。”
少年用着一灰一藍的眼睛看着他。
“如果這樣就能讓你高興的話，你可以再多摸一會。”
秋人被他的這句話弄得一愣，片刻後，他看着少年格外認真的神情，終于還是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你這樣真的很容易讓人誤解成你是在跟我告白。”
“我沒有在告白。”
少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知道。”
秋人的嘴邊帶着淡淡的笑意。
“你只是在撒嬌。”
對于少年所認識的那個“鳳秋人”，秋人心底突然莫名升起一絲有些微妙的嫉妒之情。
……
“Elio老師！”
午餐時間，秋人正坐在食堂拐角的某個偏僻的位置用着餐，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秋人擡起頭就看着端着餐盤站在自己對面的墨綠色頭發的少年。
“請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臉上長着幾顆小雀斑的少年看上去有些拘謹，期期艾艾的望着對面的秋人，秋人的嘴角揚起一個溫和的弧度。
“當然可以。”
“謝謝老師。”
少年一臉欣喜的坐了下來，不過他沒有馬上開始吃飯，而是有些局促的開口和秋人搭話。
“事實上我是想來感謝Elio老師先前對我提出的建議的，我按照老師您建議的去做了之後，感覺對個性的運用熟練了很多，弄傷自己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他的語氣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感激之意，但或許是不太習慣與老師太過近距離的接觸，他說話的時候難免會有些緊張，說話的語速也不自覺的越來越快。
先前綠谷找秋人咨詢過一次，他的個性雖然強大，但是副作用也相當嚴重，而且很難控制，一旦控制的力度超出了身體所能接受的程度，這份個性所帶來的力量就會對他的身體帶來嚴重的創傷。
秋人思考一番後，便建議他在手腳的部位帶上負重的腕套和腿套，并且每隔一段時間就增加負重的重量，讓他的身體在慢慢适應這些附加物重量的同時，也增強着他的身體對于他個性力量的接受程度與控制力度。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秋人發現這名叫做綠谷出久的少年有着一個極為明顯的特點，那就是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一個人在哪裏，喋喋不休的做着煞有其事的分析，将旁人的存在給徹底遺忘。
就比如現在他正小聲嘀咕着該如何将秋人給出的那條建議進行更深一步的進化，可能是體育祭即将到來的緣故，他這次念叨的時間比以往都要長，等他從自我念叨的世界中走出來的時候，對面的秋人都已經吃完了。
“對不起，Elio老師，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少年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
他明明是來找老師道謝的，怎麽最後還是變成了這種情況……
“沒事的，你分析的這些都很有道理。”
秋人笑着摸了摸少年的腦袋。
“我說過，我是無個性，所以沒辦法像其他老師那樣通過訓練來強化你們的個性，我能做到的只有教你們怎麽保護好自己，如果你能從我給出的建議中得出增強實力的方法，對我來說也同樣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是！”
聽到對面這位年輕教師的這一番話，少年的臉微微漲紅，萬分欣喜的應了一聲。
……
“說起來你們不覺得歐爾麥特對綠谷同學好像挺在意的麽？”
第二天的午餐時分，恰巧排在一個隊伍的A班幾名同學在無聊的等待排隊的途中突然聊起了八卦。
“應該是因為綠谷的個性和歐爾麥特的有些相似，所以才會得到歐爾麥特的青睐吧。”
耳郎随口猜測道，不過她的這一回答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
“我倒是覺得是因為綠谷本身就讨老師們的喜歡。”
一旁的葉隐透發表了不同的看法。
“我昨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看見綠谷和Elio老師面對面坐在一個桌子上，Elio老師還笑着伸手摸了他的腦袋。”
“什麽啊，這也太狡猾了吧，人家也想被Elio老師像那樣摸腦袋。”
蘆戶癟了癟嘴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同學！同學！同學！！！你的荞麥面，還要不要了？”
負責打飯的大媽開口提醒了好幾聲，站在打飯窗口前的少年才終于回過神，有些心不在焉的從她手裏接過荞麥面。
體育祭的當天，A班的同學們正在某個空教室裏坐着體育祭的最後準備，這個時候班長飯田突然推開門通知他們可以準備出場了，就在衆人提着一口氣準備出去的時候，轟突然走到了綠谷的面前。
“客觀上來說，我比你強。”
他相當直接的當着A班同學的面對着綠谷說出了這句話，成功将不少人弄的當場愣住。
“但是歐爾麥特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就接着說了下去。
“對你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綠谷莫名覺得他剛才的停頓似乎是略過了什麽，而且這個才是他走過來挑釁的真正原因。
“我會證明我比你強。”
轟丢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A班的同學們面面相觑，他們還是不明白轟為什麽會選擇在這個時機對綠谷提出挑戰。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精英思維吧。
A班同學最後得出如是結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