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AA S02E07

“他才不去适應環境，他讓環境适應他。”

托尼坐在實驗室的轉椅上，神情呆滞，大大的焦糖色眼眸裏寫滿了茫然。Steve的話和Tony的選擇像是給了他當頭一棒，他突然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成為鋼鐵俠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轉折，但他依舊認為自己是正确的，他就是未來。然後呢？神、外星人大軍、PTSD、焦慮症、奧創、索科維亞協議，一步一步，他把自己逼得喘不過氣來。現在想想，從紐約大戰開始，他就再也沒這麽冷靜的思考過。這四年多，他一直活在陰影裏，從沒走出來過。他越急躁，就做得越多；做的越多，就錯的越多；錯的越多，就越急躁。簡直是一個惡性循環！

“如果，”托尼問剛走進來的Tony，“你知道将來有一個很可怕的敵人會來，你會怎麽做？”

Tony露出一個無所畏懼的笑容，“那是将來的問題，該來的總會來。”他看了托尼一眼，“你做了什麽？”

“我？”托尼苦澀地笑道，“我弄出了奧創，炸掉了索科維亞。”

Tony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所以你裹足不前了嗎？”

“什麽？當然不！”托尼不假思索地否認道。他絕不會裹足不前，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他永遠都不會放棄！

“沒錯，當然不。”Tony理所當然地說，“就像是一份守則，你的，我們的，所有科學家的。”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要怕錯，放手去做。”

托尼痛快的笑起來，久違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的眼。他看着Tony，焦糖色的大眼睛閃閃發亮。

Tony一拳砸在托尼的肩上，對他眨眨眼，“別想太多！美國隊長才是準備萬全的那個人，鋼鐵俠是随機應變的代名詞。”

放Tony去實驗室和另一個自己談心，Steve想了想去了客廳，果然史蒂夫還在。他走過去和他一起坐在吧臺前，拿起酒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史蒂夫看着他的動作，困惑地問：“你們怎麽會？”

Steve看看杯中金黃色的酒液，輕笑道：“坦白說，我也不知道。但Tony Stark就是有這種魅力，當你發現的時候，眼神就已經不能離開他了。”

史蒂夫被噎住了，他張口結舌的看着另一個自己。

“我想，歸根結底是因為，我們是一種人。”Steve對着另一個自己驚詫的眼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在成為美國隊長之前就很勇敢了，而Tony Stark在成為鋼鐵俠之前就是個英雄了。”

史蒂夫蹙眉，不解地說：“他之前是個軍火商。”他後知後覺的解釋道，“當然，我不是說他不好。”

“他在為了保護美國而戰。”Steve打斷對方快要變得語無倫次的解釋，“雖然也許方法不怎麽對，但他的确是那麽想的，也是那麽做的。”他對史蒂夫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并不是每個億萬富翁被綁架瀕死後都會變成超級英雄的，他們有的維持原樣、有的變成超級罪犯，而鋼鐵俠只有一個。”Steve神色自豪地說，“當他發現他的武器沒辦法保護美國的時候，他就把自己變成武器。”說到這裏，他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愛憐，“他就是這麽好的一個人，我怎麽能不愛他呢？”

“是的。”史蒂夫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我知道他很好，我從不會去否認他的慷慨和善良。但我也從沒覺得我和他是一種人。我走不出過去，而他永遠立足未來。我了解鋼鐵俠，他和美國隊長一樣是保衛地球的戰士，但我不了解托尼·斯塔克。從來都不！” 托尼總是神色疲憊，像是被什麽壓得不堪重負。但問他的時候，他卻又什麽都不肯說。他沒辦法了解托尼，托尼也不願意讓他了解，他們之間早就陷入僵局。

Steve感同身受地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天才的痛苦。他們看得太遠，目光所及之處，可能是我們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沒有人能了解，而我能做的只有陪在他身邊。”

史蒂夫平淡地說：“有很多人陪在他身邊，不差我一個。”

Steve不贊同地搖搖頭，“但有幾個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戰，能讓他交托性命和未來。”他嚴肅地問，“你呢？你會把性命和未來交托給誰？”

史蒂夫愣了愣，他會把性命和未來交托給誰呢？巴基？娜塔莎？山姆？克林特？他與他們以命相交，但當他思索了一圈兒之後，卻發現自己心中一直只有一個選項，“托尼。”并不是出于感情因素，而是因為有些事，只有托尼可以做到。

Steve欣慰的笑起來，他舉起杯子碰了碰史蒂夫的，一切心照不宣。

“你們倆偷着喝什麽呢？”Clint走了過來，“鐵罐的私藏？”

“只是普通的酒而已。”Steve不以為意的搖晃着再一次填滿酒的酒杯。

Clint好奇地說：“我可不記得你喜歡這個，Cap。”他露出一個戲谑的笑容，“還是說欲求不滿就這麽難受？”

史蒂夫嗆咳兩聲，尴尬地看着他們兩個。

Clint看了他一眼，好心地說：“我剛才看見你們的托尼去車庫了，說要去找奇異博士。”

“謝謝！”史蒂夫放下手裏的酒杯，跑了出去。

兩人看着他的背影從客廳消失。

Steve拿了個新杯子給Clint，好笑地問：“看了多久了？”

Clint咧開嘴，“大概從你真情告白開始。”他神秘兮兮的摘下墨鏡，“你是故意的吧？”

Steve漫不經心地問：“故意什麽？”

“在這個宇宙的隊長和鐵罐面前告白，還有剛剛那段話。”Clint對剛剛離開的某人充滿同情，“他現在大概迫切的想要挽回這段珍貴的友誼。你就這麽肯定他也會愛上托尼？”

“他會的。”Steve充滿信心地說，“我們是同一個人，當然也會愛上同一個人。誰能在了解Tony之後不愛他呢？”

“尤其是另一個宇宙的自己已經跟另一個宇宙的他在一起之後。當你覺得那是友誼，那就是友誼。當你認為那是愛情，你就會想辦法去得到愛情。”Clint煞有其事地認真說，“Cap，提醒我永遠不要支持你的黑暗面。”他早就知道Steve對Tony的占有欲深重，沒想到連另一個宇宙也不允許別人和他在一起。

“你說什麽呢，Hawkeye？”Steve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無辜地笑着說，“我是個好人，我沒有黑暗面。”他只是想辦法讓史蒂夫去争取，如果托尼真的不喜歡史蒂夫，他也沒辦法。現在選擇權在托尼手上，無論托尼選什麽，他都不會再插手。

托尼靠在跑車上，看着朝他跑過來的史蒂夫，毫不客氣地抱怨道：“慢死了，羅傑斯！”

史蒂夫愕然地問：“你知道我會來？”

托尼打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戴上墨鏡，“在我遇見那只小鳥的時候就知道有人會通風報信。”另一個宇宙那三個人對于撮合他們兩個抱有充足的熱情，托尼諷刺地想，難道他們真的以為他會因為另一個宇宙發生的事而影響到他自己？！

史蒂夫坐到副駕駛上，吞吞吐吐地說：“嗯，托尼……”

托尼發動汽車，冷聲道：“你想說什麽？”

史蒂夫想起曾經在副駕駛上貼着的那句話，坐卧不安地說：“我……我很抱歉，關于賈維斯。”

托尼轉過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那不管你的事。”

史蒂夫愧疚地說：“如果我不去阻止傳輸的話……”

“那他也不會是賈維斯了。”托尼扯了扯嘴角，“幻視之所以是幻視，是因為心靈寶石，跟被打斷傳輸的關系不大。”

“好吧……”史蒂夫松了口氣，緊張地說，“但我還是要說，我很抱歉。因為西伯利亞……”

“行了！”托尼不耐煩地說，“我當時的确是想殺了他，說起來，我是不是感謝你不是真的要殺了我？！”

“什麽？！”史蒂夫不可置信地說，“我從來沒……”他想起當時托尼擋在臉上的胳膊，震驚的同時又不知為什麽覺得有點委屈，“你真覺得我會殺了你？！”

托尼無言以對的同時又覺得惱火異常，他随便挑了個角度進攻，“你在信裏說的那些混賬話又是什麽意思？”他質問道，“是誰跟我說‘I'm home.’的？然後你又說你從沒融入過哪裏？！”

“對不起。”史蒂夫喃喃道，“我只是……我也不知道當時在寫什麽。”他只是不想跟托尼完全斬斷聯系，所以下意識地想寄個手機過去，然後又發現只寄個手機太不得體，才有了那封信。又或者，史蒂夫苦笑，他只是太迫切的想要獲得的托尼的原諒了！

“你的确應該道歉，羅傑斯。”托尼想起那部破手機，心中的怒火詭異地平緩了些，“不是對我，而是對我父親。他才是找了你半輩子那個人！”

“我非常非常的抱歉！對于霍華德，對于你。”史蒂夫真誠地說，“但我不能讓你殺死巴基。托尼，你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我很确信，如果你當時殺了他，等你清醒後，你不會感到高興的。”

托尼言不由衷地說：“你怎麽知道？！你又不是我！”

史蒂夫無奈地說：“我的确不了解你，但我還不至于連這個都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托尼心中的火焰再一次被點燃，他憤怒地說：“是啊！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會不分青紅皂白、沖動地殺人的人！”

面對這種指責，史蒂夫百口莫辯，“我不是，我沒有！我知道你不是！”

托尼委屈地吼道：“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史蒂夫大聲吼回去，“因為你要擔心的事太多了！”他看着托尼眼睛下的黑眼圈，聲音低落下來，“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托尼，但我也不想再在上面加點什麽了。”

托尼茫然地看着他，心中充滿困惑，“你知道……”你知道我在擔心？但這怎麽可能呢？！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對未來的憂慮，就連波茨和羅迪也只以為那只是PTSD……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別扭地問，“那你本來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回答：“至少等我找到巴基，或者是等他恢複理智之後吧。”其實他心裏一直抱着萬分之一的期望，期望神盾的資料出了錯，期望巴基不是殺害霍華德的兇手。直到看到那個視頻……他苦澀地說：“我從沒想過要一直瞞着你的。”

托尼沉默了一會兒，冷笑一聲，“史蒂夫，你他媽真是個混蛋！”

史蒂夫眨眨眼，咧嘴笑道：“Language，托尼！”

兩個人一路鬥嘴到達布裏克街177A的時候，正好見證了紐約聖所被砸破屋頂的全過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可以說是我對盾鐵的看法。只有美國隊長和鋼鐵俠能夠并肩，因為他們是完全平等的。

盾冬不戳我萌點的地方也在于此，巴基說過，他會永遠追随那個布魯克林的小個子。當時看來這句話非常讓人感動，但巴基很自然的把自己放到了美國隊長之下，表達對他的精神的敬仰。而我認為，兩個在心靈上不平等的人是沒辦法在一起的。并不是說，巴基的心靈怎麽樣，我一直很佩服他的堅韌。但他自己就認為自己不如史蒂夫，個人認為這在感情中是非常可怕的。不平等的心靈要怎麽平等的交流？

我從不覺得盾鐵之間的争吵或打架是虐，事實上我認為這也是他們交流的方式之一。獨屬于男人的交流方式，類似于不打不相識那種。每部電影裏他們都在互相攻擊、互相原諒，複聯1、複聯2、美隊3，每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