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等我拿什麽救贖10
旁邊袁凱教育袁子涵的聲音突然停下,我眼眸一轉,便看見不遠處的電梯口處林木南半攬着李瑤出來。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我盯着他們的身影,直到走出視線之外。
林木南他們一離開,袁子涵就拿着桌子上的酒仰頭喝了一口。
袁凱站起來一把奪過重重摔在桌子上。
“袁子涵,你沒有沒良心?這麽折騰自己好玩是嗎?!”
袁子涵良久沒有回答,我看過去,黑暗中她眼眸似乎淚光盈盈,脆弱,不堪。
袁凱低低罵了一聲,就轉身看我。
“我先把她送回去再來接你們。”
“她自己在家行嗎?”
袁凱瞪了她一眼,“行,怎麽不行。”
我不做聲,點點頭。
袁凱應着将袁子涵拎起來,半拖着将她帶走了酒吧。
袁子涵此時就如同上了刀桌,任人宰割,心死如灰。
“嗯哼……”
旁邊傳來沈忱低低的哼咛,我轉頭看去,剛才半睡的沈忱現在扶着眉角,一臉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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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過身,拿開他放在眉角的手指,目光直直盯着他的臉龐。
“怎麽了,不舒服?”
沈忱眼簾掀開,看着我的眸子有着深深的迷怔。
我勾唇一笑,拍了拍他的額頭,“再等會,馬上回家了。”
我見他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眼裏還是一片茫然之色。
微微側開了與他的距離,我整了整頭發。身上的毛衣是圓領的,脖子完全露出來,窩在脖頸間的頭發蹭得有些難受。
捏了捏後頸,右肩突然一陣沉重的溫暖氣息。
我怔住,右肩落下了沈忱又硬又尖的下巴,他獨有的氣息盡數噴灑在我的脖頸間,戰栗,麻醉,不可自拔。
“小星……”
聽着他無意識地低喃,我緊緊咬住下唇,放在腿上的雙手狠狠地揪扯在一起。
我努力壓制心裏複雜毫無頭緒的雜念,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你先起來……”
身旁的人沒有說話,下巴微微蹭了蹭,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願意,然後他微微側頭,他耳鬓柔軟的發絲就覆上我的右耳,将耳廓,耳垂盡數包裹。
我怕極了這樣危險的距離和動作,他醉得混沌不清,而我清醒着,他無意識的耳鬓厮磨,暧昧的氣氛讓我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緊繃住。
我不知道此刻沈忱心裏究竟在想什麽,我清楚地知道這些動作意味着什麽,只是在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之後,我就知道自己不忍心,不舍得。
就算有違良心,只是這人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他不算酒後亂性,我不算趁人之危,而我們卻真的算是不清不楚。
我突然害怕了我們之間暧昧不清的關系,猛的側身,躲開他的下巴。
身邊的沈忱一個沒留神,直直栽到我的大腿上。
我狠狠皺了皺眉,暗自腹诽他的頭這麽硬。
我伸手支着他的頭,用力将他扶起來,又躺到沙發上。
或許被剛才這一驚,沈忱睜了睜眼,看見我撐着手掌,正盯着他,他嘴邊挑起笑容。
這笑容看得我一陣不解。
“你不會喝瘋了吧……”我低頭一陣嘟囔,松開撐在沙發上的手,與他一起半躺在沙發上。
距離有些近,我只一扭頭,又碰到他的頭。
看着他的眼神頓時充滿埋怨,“你頭長這麽硬幹什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對于剛才傷心的話好像已經自動删除不去理會,一碰,就惹得每根神經發疼。
我話音一落,旁邊的沈忱頓時低低笑起來。
我扭過頭,看着不遠處的吧臺,很多人喝得毫無理智。
“沈忱……你說你怎麽那麽會喝酒呢……央央不聽解釋,繼續解釋就是了……幹嘛這麽折磨自己?你喝成這樣,我還得伺候你,幸虧你酒品好,不然……唉,把你扔在這算了……”嘴上這麽念叨着,不過要是他酒品真的不好,自己也不得受着嗎?
我坐起身,看向身邊又閉上眼的沈忱,“你以後不要喝酒了,子涵姐喝還不行……”
我久久凝視着他,也只能在他醉的時候才可以說出這些關心的話。
唉,沈忱,沈忱,你這麽容易脆弱,讓我如何舍得放下你。
袁凱沒一會就回來了,我看着他微微疑惑,“怎麽那麽快?”
袁凱不自然地微微撇過頭,“我直接把她扔家裏了。”
我一陣頭疼,怎麽這麽粗暴。
我這般看着他,袁凱更加不自在,他自顧自走到沈忱身邊,一把将他撈起。
“這才多大,就學袁子涵喝酒。”
袁凱一邊念叨一邊扶着他往外走。
“小星,你以後可別學這家夥。”
我應着,乖乖跟着。
出了酒吧,我就看見了袁子涵的車在門一邊放着。
和袁凱一起将他扔進後車座,的确是扔的。
我跟着一起坐進去,扶着他昏昏欲倒的身子。
“小星,你一個女孩子,林木南不在,你別跟着袁子涵一起,她找你,你我盡量勸着點。”
“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這人你也別處的太近。”
我沉默了一下,看着身旁的人,語調有些低,“我都明白。”
車裏的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幾分鐘後,袁凱将車停下來,他幫着我将沈忱拖進電梯。
我開了門,等他将沈忱扶到床上,才松了口氣。
“你在這照顧他?”袁凱看着床上的人,問我。
我收拾床鋪的手一頓,沒有應聲。
“小星,他畢竟和你沒什麽關系……”
我站起來,看着袁凱,“他畢竟是我學長,他跟央央吵架,也有我的原因。”
袁凱看着我微微挑眉,“你的原因?你是為了變相的贖罪?”
“怎麽說都是吧。”
對方沒有出聲,我低着頭看着腳尖,才聽見他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然後他轉身離開。
我扭頭看着床上躺的淩亂不堪的沈忱,有些焦躁。
我沒有醉酒的經驗,不知道如何照顧想着去倒一杯水,卻意外收到了一條信息。
是林木南,他說他今天不回家。
我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突然就升起一陣無力感。
穩了穩心神,端着水走進卧室。
我将水放在床頭櫃上,将他的外套放在一邊,彎身脫了他的鞋。
我坐在床頭,一手支起他的腦袋放在腿上,拿過杯子,撐起脖頸處,将水送到他嘴邊。
“沈忱,張嘴。”
半水睡不醒的沈忱喝了幾口就有些孩子氣地扭頭了,他獨自翻着身,似乎有些不舒服。
我頓了頓,把杯子放回去,将他的頭從腿上移開。
正了正他躺着的身子,便俯身去夠在另一邊的杯子。
手還未碰到,晚上突然被一股蠻力控制,腳下一個不穩,我便趴在了他身上。
一手橫在他的胸膛前,右手還在他一側撐着,自己全身幾乎都在他身上覆着。
我的臉一紅,掙紮着要起來,他放在晚上的手又使了勁兒,使我動彈不得。
他此時又低低呢喃了一句。
“小星……”
他原本無意識地一聲,在這昏黃燈光下,映着他滿臉繁華中,他宛如魔音的低喃,瞬間軟化了我的心窩。
我的喉嚨幾乎瞬間就被扼住了,壓制得死死的。
沈忱的距離就在眼前,這是夢中我期盼的距離,當真要了他的所有,只留我一人。
我微微挪動着右手,想去撫摸他緊皺的眉角。
手還未碰到他的臉龐,他已經一個側身,低頭準确地擒住了我的唇。
他的唇還帶着剛剛的水的溫熱,軟軟蠕蠕的覆在我的唇上,帶着究酒精殘留的氣息在唇上來回的輾轉,吮吸。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醉态的臉龐,迷人的誘惑力,正一步一步侵襲着我的口腔,大腦,心房。
他的每一次觸碰,都像是世間至純的泉水,一抹一抹,一絲一絲,緩緩沁心,麻醉着我所有的感官。
他的舍巧妙地游走與唇齒之間,靈動的味道在整個口腔蔓延,唇上唇上瘋狂的碾壓卻又毫不留情。
這是我從未經歷過的,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将近十點的時間,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窗外鱗次栉比的樓房,一點點蔓延,宛如一情絲,斬不斷,心又麻又亂。
而昏黃的燈光,迷醉的酒香,眼前完美,酒醉卻又主動索吻的心上人,我心中翻滾的心緒,惹得我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嚣,無限擴大我心中的亂麻。
我幾乎瞬間又想到,那日微風下的小樹林,暖暖的陽光,他與央央在以最親密的姿勢,就如同我們的姿勢,伊人缱绻,紅妝亂覆,空氣中最純潔的氣息悄然無聲息地戳痛了我的心房……
我一把推開他的肩膀,撤離開他的唇,張嘴在他右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毫不留情。
我瞬間嘗到了屬于沈忱的味道,在口腔處蔓延,連綿……
我一瞬間想着,就這樣嘗盡該多好……
等我拿什麽救贖11
我看着沈忱因為痛苦而清醒了不少,看見面前的我,一下就怔在原地,仍然維持着這個動作。
我推開他,坐起身子下床,立在床尾整了整身上已經淩亂不堪的毛衣,就直直盯着坐起來的沈忱。
他揉着眉心,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麽,似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放下手,迎上我的目光。
“小星,我……”
他嘴唇蠕動,想說什麽又沒有開口,臉上有些難堪,我心裏頓時涼了大半截。
“你沒對我做什麽。”我偏過視線,口氣有些悶。
他聞言一怔,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又緩緩移下去。
“你只是吻了我,僅此而已。”我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他目光躲閃,似乎是認定了他做了什麽。
“我會負責的……”
他語調裏帶着濃濃的沉悶,我渾身一僵,心裏就有些無名怒火。
我幾步過去,俯身盯着他。
“沈忱,你是可憐我嗎?”我被他的話惱了心,嘴裏也不留情。
我不知道自己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竟然這麽冷靜,幾乎不像自己。
許是我的态度,我的話,他聽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沈忱,你看好,我們沒脫衣服,除了接吻什麽都沒做!”
我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幾個字,看着他的眼神近乎崩潰。
“我會負責。”他只沉了沉聲,眉角一舒,語氣便是不容質疑。
我一愣,心中卻更是寒冷,我直起身子,退了兩步,跟他保持了距離。
“沈忱,你記着,你還有央央,這種話,少說為好。”
“我們分手了。”平靜得不起波瀾的話語從他唇齒之間吐出,我詫異地看着他一臉平靜,指尖有些發麻。
“因為我嗎……”我不知道着幾個字對于我來說是這麽的沉重,他們分手了,我幾乎是瞬間想到了那天央央看着我們吃飯而憤然離去。
我有一天真的突然變成了拆散人家的罪魁禍首。
我感覺自己的腳步瞬間變得沉重,我想要逃離這裏,卻都已經不行了。
他翻身下床,發絲有些淩亂,看着我的眸子有些沈忱,這樣的沈忱,與平日溫和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了解,卻總是看到他這樣近乎另一人模樣的狀态。
這讓我有些退縮。
“那只是個□□,你不必自責。”
我聞言怔了怔,看着他脫口而出,“你不去追她回來嗎?誤會一場……”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說到這裏,他的語氣難得帶了許多疲憊。
“沈忱……”我輕輕念着他的名字,越發有些不可自拔。
“你今晚為了她喝成這樣,還念着央央的名字,問她為什麽,你在乎她的,為什麽不去追回來?”我說這話的時候身體已然有些發抖。
我看着他的眸子忽然陰沉起來,一動不動地盯着我。
“你是說,我叫了她的名字?”
我點點頭,想着他之前受傷的表情,心裏有些難受,微微低頭,躲開他的視線。
“酒後吐真言,你還是……”
“小星,我會負責。”他及時打斷了我的話,一字一頓,铿锵有力,讓我無法反駁,無法抗争。
我無法想象此時他的表情是怎麽樣的,只能狠狠低着頭。
“我先回去了。”慌忙扔下一句,我轉身便逃離了這裏。
真正的落荒而逃。
回到卧室,我還一臉緋紅。
雖然知道這話只是他的酒後之言,不可當真,卻輕易地想要當真了。
只是央央……
我不知道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沈忱說是□□,還是有些怪罪的成分在的不是嗎?
究竟是誰提的分手,誰又答應。我心裏多半有了答案。
這番,我只覺得自己又是罪孽深重,沈忱的話似乎再也彌補不了這種良心的空缺了。
我感到有些害怕,怕自己真的拆散了他們,怕沈忱的話不過一場玩笑。
第二天起了大早,林木南該是一夜都沒回來,看着空曠曠的房間,我輕輕嘆了口氣。
在路上買了早餐才去了學院,很幸運的,沒有遇見沈忱。
上午有節陳教授的課,出奇地沒有看見央央在。
記得平常陳教授的課,她總是會來,偶爾我不去,也沒見過她不去。
只是這次……我不敢再往下想,害怕這将是什麽我不敢面對的答案。
我在這邊戰戰兢兢,後座的兩個女生卻已經聊開了。
“今天沈忱和央央一起來上大課?”
“你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嗎?”
“怎麽會分手呢?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朋友說都有人看見了他們吵架了,央央還差點打了沈忱一巴掌,具體他們吵什麽不太清楚,反正最後好像是央央提的分手,沈忱答應了,然後就走了。”
“啊?真的啊,為了什麽啊,至于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這一句話,我只感覺被人扼住了喉嚨,生生澀澀。
旁邊還有人陸陸續續過來問的,陳教授還沒有到,教室裏已然一片火熱。
我聽着聽着便再也待不下去了,将書亂收拾了一通,幾乎跑着出了教室。
低頭一心想要離開,卻迎頭撞到到了人。
“小星,你沒事吧?”
我擡頭看去,看見袁子聰的瞬間心裏猛然送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碰到誰。
他笑道,“你也不要聽課了?”
我抱緊了懷裏的書本,看着他笑,“嗯……突然不想聽了,。”
“那好,我們一起逃課。”袁子聰笑的燦爛,我心中一暖,跟着他走了。
袁子聰帶我來了學院裏的小樹林,我看着這裏,只覺得物是人非。
曾經因為在這裏看見沈忱與央央,我一度認為這裏是我的噩夢,根本不想來這裏。
只不過現在,他們分手了。
“昨天……你跟着我姐喝酒了?”
我身子一僵,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他停下腳步,看着我,“我沒什麽意思,問問而已。”
“沒事,确實喝了。”
他歪頭看着我,微微思索,“你知道我姐和木南哥的事了吧!”
我頓了頓,點頭。
“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他眉頭緊皺,似乎很是糾結,“我也不想看着我姐這樣,她對木南哥太過執着,昨天晚上又和我哥鬧了一晚,但是今天早晨她的狀态過于雲淡風輕了點。”
我聽不出袁子聰說這話的理由動機,“你要我幫什麽忙嗎?”
袁子聰顯然對我的直接有些尴尬,他頓了頓,還是開口,“我哥說我們都不是女生,不懂你們的想法,而且她也不是什麽都肯說,我哥過幾天還要回安臨,所以……”
“讓我勸勸她?”
他點點頭。
我微微沉吟了一會,他便急了。
“小星,我們是真怕她這樣跟沒事兒人似的,要是哭鬧還好,只是這冷冷靜靜的着實讓人不安。”
“不是我不勸,”我頓了頓,看着他一臉希冀,嘆了口氣,“子涵姐是個有主見的人,她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對于這件事,我覺得她肯定有自己的解決方法,只是也許不夠理智,我的直覺,也許她會傷害自己來成全別人。”
言罷,我看向他,“別忘了,她是護士,半個醫生。”
袁子聰聽了眼眸裏的失落擔心更甚,我擡起手,想去拍拍他的肩膀,到了半空中又停了下來,猶豫許久,還是放了下來。
“我會和子涵姐聯系的,你不用擔心。”
他點點頭,我看着他這般落寞,心中無比羨慕這甜死人的親情。
袁子涵……
我不知道她會如何處理這件事,畢竟是她單方面的愛慕,林木南沒有做錯任何事,要想解決,要麽林木南和她在一起,要麽子涵姐識趣地自行了斷,不過這識趣,多半會讓她傷透了心。
我揉揉眉心,這個周末的事太多,什麽都堆在一起發生,這邊沈忱和央央不知道怎麽處理,那邊還有不知道怎麽面對的林木南。
這樣的事,究竟是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