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楚家打壓

一道沉悶的響聲,姜門天重傷而退,雖然兩人同處真玄境初期,千雲宗的陸陽終究是要強上一些。

不過雖然他占盡了優勢,卻并沒有想要趕盡殺絕的意思,看到姜門天已然受了重傷,就再也沒有了出手的打算。

“今天的事情白羽閣記下了,以後定會找陸兄讨要回來。”白羽閣主又是一口鮮血,森然地看着千雲宗這位導師,語氣驟冷。

對于白羽閣一行人,陸陽并沒有開口,他既是受人所托,重傷姜門天即可,也并不想瞞着宗內把事情搞得複雜,到時候不免又是一樁麻煩事,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沒有繼續聲勢逼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陸陽又是眯起眼睛:“身不由己,希望姜兄可以諒解。”

姜門天自然不會把這套說辭聽在心裏,眼看對方沒有繼續強行出手的打算,冷哼一聲,帶着身後四人快速奔進了前面不遠處的松風鎮。

陸陽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五人,無奈苦笑連連,他對白羽閣并無好感是真,卻也不會故意挑釁,今日之事實在感覺心中有愧。

幾人走後不久,一道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身影少年模樣,身穿天藍綢緞錦衣,腰間碧綠玉佩閃爍,手中随意把玩着折扇,就這樣信步走來。

“多謝陸陽導師,多謝單君師兄。”少年依次躬身,禮數周至。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陸陽依舊看向松風鎮的方向:“希望楚家主以後不要再提出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

“那是自然。”楚楓含笑,目光一轉:“我看剛剛單君師兄下手似乎有些顧忌?”

“哪兒有什麽顧忌。”單君冷着臉:“師弟不過是讓我把這幾位白羽閣弟子攔住片刻罷了,并沒有其它吩咐,我所做的也并不過分。”

單君轉向楚楓,皺起眉頭:“難道師弟還有其它要求不成?”

楚楓腦海快速轉動,思考着如何措辭,他剛要開口,便被單君打斷掉。

“我知道師弟的意思,半年後千雲宗和岚楓學院依例會有一次比試,如果師弟願意,我自然會在那時候幫師弟一個忙,不過師弟與我境界相當,又身懷血脈之力,我反而希望師弟親自出手。”

單君的提議中不乏揶揄之意,機敏的楚楓怎麽會聽不出來,不過表情并未有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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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師弟能在宗內脫穎而出,代表千雲宗參戰,又怎麽敢勞煩師兄呢?”

陸陽聽着兩人的鬥嘴,冷哼一聲,對于單君他還是非常喜愛的,少年雖然天賦平平卻努力異常,憑借自己的堅持在宗內年輕一代中也争得一席之地;楚楓便是讓他又愛又恨,少年心機頗深,手段毒辣,但身懷血脈,天資縱橫,實在是罕見的種子弟子,自己真心不舍得放棄。

“半年時間,希望你們都可以勤奮一些,與往年一樣,力壓岚楓學院。”

白羽閣內正堂,姜門天氣喘籲籲地坐在臺上,經過剛剛調理他已經好了許多,下方夢謹等人依次而坐。

“千雲宗居然會如此光明正大的找我們的麻煩。”想到這裏,姜門天不禁怒從中出,冷聲陣陣。

“陸陽說是為了玄技而來,那閣主受傷以後,玄技是否真的被搶?”少年淡然開口。

衆人紛紛把視線轉向古逸軒,眼神中疑惑之意甚濃。

“既然如此,即便就算他身為千雲宗導師,也定不會因為千雲宗的事情而來。”古逸軒掃過衆人,繼續道:“閣主可以想一想,千雲宗并非刻意針對我們,那誰會最想打壓我們?”

“自然是破元閣,我們在三閣試煉中讓他們丢盡顏面,他們一定會常常想着報複。”申平率先開口。

“破元閣的确有嫌疑,但有兩點可以将其排除。”古逸軒娓娓道來:“第一,破元閣雖有意向千雲宗交好,的确曾經向千雲宗輸送弟子,但憑借破元閣手中的籌碼,還不至于請的動千雲宗為他出手;第二,破元閣剛剛得罪了冰玄者易少凡,如今尚且不能自保,哪裏還有心情來算計我們?”

“若論籌碼”夢謹開口:“手裏籌碼最重的當然是楚家,楚楓身負血脈,自從進入千雲宗起便如寶物一般呵護起來,若楚家提出一些并不過分的要求,千雲宗想必會出手幫忙的。”

衆人聽到夢謹的猜測,心中頓時明亮了許多,楚家并非修煉世家,與白羽閣也沒有直接的利益關系,所以衆人下意識地将它忽視掉,現在想想,楚家的動機果然最大。

畢竟白羽閣在建閣之初,楚家可是費盡心思極力打壓的。

“破元閣雖然請不動千雲宗,但楚家可以,兩者向來關系極好,楚家為其出頭一方面可以增強關系,另一方面還可以打壓我們白羽閣,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自從剛剛諸位弟子開始分析,姜門天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楚家的影子,近幾年因為古豐隕落,古逸軒淪為廢物,白羽閣實力急驟減半,楚家反而安穩了幾年,沒想到今日白羽閣剛起複蘇之勢,便遭到楚家打壓!

雖然衆人心中已經确定此事定是楚家所為,但由千雲宗出面他們也不好說什麽,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認楚家。

“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古逸軒語氣雖然平淡,但聲勢低沉:“楚家既是商戶,那白羽閣在松風鎮的産業,恐怕才是波及最重的地方。”

古逸軒說的這一點是姜門天沒有想到的,他自認白羽閣實力雄厚,雖然楚家出了位身懷血脈之力的少年,還不足以影響白羽閣的勢力,卻大意将楚家最大的優勢——商業,給忽略了去。

白羽閣和楚家在松風鎮也算是巨擘般的存在,兩者極為巧妙地松風鎮分割開來,若論勢力強橫,白羽閣自然統治着松風鎮大部分地方,但若論商業而言,楚家雖做不到只手遮天,但跺跺腳,松風鎮商界也要抖上三抖。

楚家産業遍布松風鎮,白羽閣的産業卻主要集中在坊街,雖比普通商戶厲害許多,但與楚家比起來就有些不夠看了。

白羽閣建閣之處,楚家并未在商業對其出手,完全是因為當時白羽閣勢力極為強橫,它也沒有傍上千雲宗這棵大樹,自然不敢随意得罪;随後古氏父子的迫落導致白羽閣實力驟減,楚家反而感覺沒有打壓的必要,若将白羽閣逼急了,不保做出什麽事來,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呢。

只是如今局勢不同,白羽閣勢微卻想要翻身,楚家又氣勢正盛,是絕對不想發生的事情,所以定會對白羽閣坊街的店鋪出手。

姜門天手指輕點座椅扶手,顯示出內心的焦躁不安,雖然他已經是處于真玄境強者,但對于商業局勢的走向并不精通,平時也只是靠白羽閣的名聲照拂罷了。

“如果一定這樣的話,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姜門天焦急地起身,在正堂內踱步起來,竟有意無意間把視線看向古逸軒,希望他能夠提出一些建設性意見。

夢謹在內的幾位弟子更是無可奈何地搖頭,而閣內其他強者也都是一介武夫,根本不谙商業之道。

“我倒是可以給閣主一個建議,是否采取,全憑閣主定奪。”

此言一處,堂內衆人紛紛把視線轉向古逸軒,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這位雖然年齡不大,卻能屢創奇跡的少年。

“白羽閣在商界與楚家相比雖然勢微,但楚家決定要蠶食白羽閣的商鋪也定會籌謀一兩日的時間來籌措資金,我們可以利用這短短兩日的時間多囤積些貨物,避免楚家将上游壟斷,這樣我們也可以扛上幾日。”

“你說的這點我豈會不知,只是囤貨終有賣完的時候,既然楚家決心對付我們就一定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那以後又如何?”

姜門天剛剛冉起的希望,被古逸軒這聽起來并不算中肯的意見瞬間澆滅。

“以後的事情誰也拿捏不準,有轉機也說不定。”古逸軒眯起眼睛,似乎在打算着什麽:“況且,事到如今我們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只是如果閣主相信我的話,還請一試,我自然會盡力保全白羽閣。”

姜門天及在座的衆人一怔,誰也沒想到少年會說出這樣的話,淡然坐在椅子上單薄的身體中究竟蘊藏着多麽大的能量才會讓他能說出這種話。

若論修行天賦,姜門天自然無話可說,但論經商之道,這僅僅十三歲的少年又是哪裏來的自信?

可無論如何古逸軒有句話說的不錯,他所提及的建議當真是白羽閣如今唯一的選擇,至于成與不成,又或者白羽閣在松風鎮最終會走向何方,或許只有聽天由命了。

但是,若少年當真能力挽狂瀾呢?

古逸軒并不想深入插手白羽閣的事情,畢竟自己父親隕落後這位閣主都沒表露出該有的表示,自己從天才淪為廢物後更是态度陡變,不過這無論如何也是父親選擇的地方,所以他心中即便萬般不願,也還是要管一管的。

天邊一抹微亮,姜門天便令孟凡前往坊街邀請所有白羽閣下屬中店鋪總管前來商議,以提前籌備起來。

想到這裏,古逸軒踏門而出,看着正堂斜對面的功勳堂,少年拿起屋檐下木桶中的絹布,将水擰幹,走了進去。

功勳堂內明亮通透,清晨的第一縷微風與第一抹陽光同時灌入,打在最上方的那塊黑色石牌上。

石牌無情,卻展露着凝重厚樸之感,上面的五個大字尤為刺眼。

副閣主,古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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