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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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後，一檔演技類節目悄然在某熱門網絡視頻平臺發出預告。打開視頻平臺主頁就能看到碩大的宣傳語——演員，你也可以當！【演技公開課——《演員的進擊》每周六晚六點，準時直播！】
背景圖是老戲骨郭康鳴，圖上他雙手環胸，一臉慈愛的笑容，身邊是幾位當紅小生和小花旦。小花旦正是靠《春夜》爆紅的演員蘇顏，當紅小生有溫柔美男子鄭仁羽，有着致命危險的冷郁少年薛金洋。
都是林落的公司——藝媒的藝人。
第一次逛到公司老藝人給後輩們上演技課時，林落就想将此做成一檔節目。現在幾個藝人的名氣都上漲不少，時機已成熟，她就将《演員的進擊》提上行程了。
與演技綜藝錄制後靠後期剪輯加入很多幽默元素有很大不同，《演員的進擊》采取直播的形式，實質上是一檔演技公開課。
沒有采取綜藝的形式，很有可能涼涼。
但林落選擇劍走偏鋒，全部高層聽完她的理由後，沒有一個不支持的。
“試問你們誰沒有看過影視劇？誰沒有覺得某個演員演得不好過？誰沒有在某一刻萌生過演戲的念頭？”
沒人反駁。
“綜藝，根本是靠娛樂性來吸引觀衆消遣的。《演員的進擊》難道不具備充分的娛樂性嘛？你們想想郭康鳴，想想蘇顏，他們不夠有趣有梗嗎？”
衆人想到滿臉慈悲笑容卻張口毒蛇罵到選手痛哭的郭康鳴，最近頻繁靠沙雕上熱搜的蘇顏，連忙搖頭。
就算節目不會火爆，也不至于撲街，各家的粉絲是保證。蘇顏微博粉絲量已經漲到了一千五百萬，而鄭仁羽的粉絲也在飛速暴漲。
這檔節目，不僅能幫助幾位藝人積攢熱度，還能潛移默化之中打開藝媒的知名度。
場地是藝媒大樓，嘉賓是藝媒的藝人，還能帶帶公司的其他新人，不好嗎？
于是，節目就這麽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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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當天，藝媒大樓門口圍聚着幾百個粉絲，叽叽喳喳的閑聊聲更是傳到了林落的辦公室裏。
平時公司樓來也會蹲守着幾十個粉絲，大多數是來看林落上下班的降落傘。她心疼粉絲，隔三岔五就給他們送奶茶飲料。
“啊啊啊啊啊啊！”
樓下傳來連續的尖叫聲，林落看了一眼電腦上顯示的時間——才下午三點，有人這麽早來嗎？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朝樓下看去。
保姆車門拉開，一身溫柔男友風的鄭仁羽走了出來，親切地和粉絲們打招呼。
林落看着他，臉上不自覺地微微揚起一個笑容。鄭仁羽是真的很好看。他的長相是時下小姑娘們最迷的那一類，俊美又不羸弱，笑起來總有種微風和煦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就想溺在他嘴角的梨渦裏。
可是，她總感覺還缺了點什麽。
林落盯着他的笑容，莫名覺得他的笑裏含着幾分小心翼翼。
劇組收工早，鄭仁羽就提早來公司了。
聽到公司門口一衆女生齊齊喊“二皇子！鄭仁羽！”的時候，他是懵的。自從進組拍《太子妃你慢慢追》之後，他幾乎沒有離開過影城。他只知道他飾演的角色挺受歡迎，他在網上也有了些人氣，但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麽多自己的粉絲。
巨大的幸福感中混着幾分不真實感朝他沖撞而來。
這些都是喜歡他角色的粉絲啊，他終于演了個能讓人記住并喜歡的角色了。
他頓住腳步，有些拘謹地揚起手，沖面前的粉絲們感激一笑。
公司大門口提前安排了六位安保來維持秩序。此刻見證了愛豆暖心一笑的女生們心都化了，尖叫聲一波高過一波，瘋狂擠在安保線外拍照錄像。
就在這衆人瘋狂的時刻，不遠處一個小身板的女生陰郁着臉擠到最前排。她厭惡她們的尖叫，她厭惡眼前好看男生的溫柔。他為什麽要演二皇子！為什麽要出名，為什麽要将明明給她獨享的溫柔和喜愛分給其他人！
她不許！既然他不止愛她一個人，那她幹脆就毀了他好了！
“鄭仁羽！”一聲憤怒的喊叫混在尖叫聲中，無人發現。
“鄭仁羽你去死！我要毀了你！”
終于，這聲喊叫吸引來周圍女生的注意，以及鄭仁羽的。
她們反應過來她想幹什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女生快速将手裏滾燙的咖啡掀了蓋，擡手就将咖啡朝着鄭仁羽的方向精準地潑了出去。
鄭仁羽錯愕地看着她，在幾個女生害怕得失聲尖叫的同時，快速擡起了右胳膊，堪堪擋住了臉。
液體潑灑在他的胳膊上，部分濺落在他身上，随後，一陣火辣從胳膊上端傳來。助理連忙上前查看，“仁羽！”
周圍陷入了慌亂。
樓上的林落當然也發現出事了，她當即叫了江書書和她一起下樓，經過樓下大廳時，又多帶了幾名保安過去。
鄭仁羽天藍色的襯衫被潑染上咖色，白色的褲子上也是星星點點的咖啡漬。他低着頭有些狼狽地看了看衣服，幾秒後，他才擡頭去看那位女生。
安保線外一片混亂，周圍粉絲緊緊抓着她，不讓她逃走。
粉絲們擔憂緊張地問他，“羽羽，燙到了沒？”“羽羽，你快點去醫院看呀！”
鄭仁羽只是驚恐地看向那位女生，良久，他才穩了穩情緒，說：“我沒事。”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瞬的害怕和脆弱。
粉絲們心都碎了。
鄭仁羽擡步走進公司大門，擡頭，就見林落等在他面前。
“……林總。”他快速收了眼底的情緒，假裝鎮定。
林落讓江書書帶着安保出去處理外面的事情，有些擔憂地注視着他，“我帶你上去換身衣服。”
鄭仁羽乖乖地跟在她身後，心裏有些忐忑。他都向林總保證過的，要有底氣的。可是剛剛那一刻被潑咖啡時，他又下意識想把自己縮起來。
林落把他帶到自己辦公室裏面的休息室，指了指浴室，“你先進去洗澡，我現在就讓人把衣服給你送過來。哦，燙傷的地方自己注意一點。”
鄭仁羽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處在女孩子的房間裏。這是林總的卧室啊，林總的房間竟然是溫馨的少女風格，還有淡淡的花香，他等下就要去林總的浴室洗澡了……
他眼神飄忽地看向浴室的方向，耳朵通紅。
忍不住想入非非時，有人進來遞給林落一只燙傷藥膏。
林落接了後，遞給鄭仁羽。她畢竟是女生，看向一米八幾的大男孩時，還是要微微擡頭的。
鄭仁羽微低下頭看向她眼底的碎光裏，聽見她說：“給你，你先進去擦一下，要是還疼得嚴重，就去醫院。”
鄭仁羽這才回神，拿起藥膏就往浴室裏快步走去。
林落去外面辦公室處理公事。
十分鐘後，江書書進來彙報工作，“大小姐，我們報過警了。”她皺眉道：“這個女生有些麻煩。”
林落不解，“怎麽回事？”
“她狡辯說自己是鄭仁羽的女友，還給我們看了很多在他家裏拍的照片。”
幾秒後，林落說：“我知道了。”
**
鄭仁羽換上幹淨的衣服，打開浴室，就見林落姿态松散地倚靠在休息室門口。
林落擡頭觑他一眼，眼裏帶着冰碴子，“感情生活，必須禀告公司。你有女朋友的事情為什麽不早點說？”
“女朋友？”鄭仁羽一頭霧水，“……林總，我、我單身。我還沒談過戀愛。”最後一句話聲音漸漸輕了下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這下換林落疑惑了，“你不是火了之後甩了你的女友，惹得她來報複的渣男？”
聽出林落似乎對渣男無比厭惡之後，求勝欲頓時讓鄭仁羽腦子轉地飛快，連語速也變得急切起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粉絲！就是……”突然又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就是讓我不太舒服的粉絲。她偷偷跟蹤我，還兩次偷進我家裏……”
鄭仁羽記得她。他當了三年默默無聞的小演員，演的角色都是些男N號，可他卻有一個暖心的粉絲。最開始，在影城受凍吹風等戲的時候聽到她的一聲加油，他就能亢奮好幾天。可是後來，事情開始變了味。
她會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給他送他昨天在家多吃了兩口的排骨飯；她會給他的私人號碼發短信打電話；她會給他寄用血寫出的鮮紅色的情書，一天一封……
後來他搬了家，還能時不時地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在注視着他，偶爾還會毛骨悚然起來。
原來是私生狗啊。
林落語氣緩和下來，“這樣啊。”她也曾有過私生狗，她對待私生就十分不留情面了。反正私生就是一群自私自我感動的瘋子，交涉不成就報警，要是再不行就反人肉輿論壓制他們。
想到乖寶寶被私生狗吓得不輕，她嚴肅道：“我會給你申請人身保護，禁止她靠近你。公司這邊也會給你派兩個保镖。這次事故，說起來也有公司的責任。”
鄭仁羽連忙擺手，“不不不，林總，公司對我很好了。”
上一個公司完全不管他，到了藝媒，他有了更好的資源，公司內部也不存在藝人之間争奪資源互相打壓的情況，林落還兩次三番地幫她……
“林總，你對我真好。”他眼眶微微紅了。
“傻仁羽，”她看着天真的大男孩，真摯地說：“我對你好，公司對你好，完全是因為你值得我們的付出。你聽話，不作妖，能力也夠，長相也好，能為公司帶來收益，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林落不怕這樣說出實話會傷感情，反而，她覺得這樣能讓鄭仁羽清晰自己的實力。他太不自信了，走得更高更遠需要他培育更強大的內心。
林落問他：“你明白了嗎？”
“嗯！”鄭仁羽眼神堅定，“我明白了！”
“好啦，”林落愉快地打了個響指，轉身，“《進擊》直播快開始了，我帶你過去吧。”
“好的。”
鄭仁羽就跟在她身後，前面的女生美好又不過分張揚，牢牢地吸引住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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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課教室還是原來的那一間，空間大，采光也好，四周都有拍攝機器和工作人員守着。
“落落！”蘇顏最近通告多，已經快十天沒有見到林落了，看到她滿眼都是喜悅。
“林總好！”“林總！”其他演員都和她禮貌地打招呼。
林落向他們擺擺手，轉向郭康鳴，略一颔首，“郭老師，您就當和原來上課一樣，該訓訓，該罵罵，不需要留情面的。”
郭康鳴一臉慈祥，“那哪能！都是些孩子，我還是好好關愛他們吧。”
薛金洋腹诽，當初您上《這才是演員》，也這麽說，不還是罵哭了提名影後獎的趙聽雯？
晚上六點，《演員的進擊》準時直播上線。
老師和學生們簡短地對着機器介紹了自己後，立刻進入正題——求實的表演。
“求實，簡簡單單地說，就是演得跟真的一樣。你們都有學過些表演技巧哈，但是如果想演得更加真實，就應該丢掉這些模式化的東西。我們揣摩一個角色的情緒都是有限度的，如何還原那個人物，在那個情景下的真實反應……”
随後，郭康鳴給他們放了五分鐘的紀錄片，讓他們揣摩好角色的情緒之後，當場複刻。
林落并沒有離開，她站在鏡頭拍不到的角落裏捧着手機，不知道看什麽看得很認真。
公開課直播裏的彈幕從衆粉絲和好奇的路人現身打卡後，逐漸變少。
第一個被點到的學生表演之後，彈幕才逐漸多了起來。
【我就感覺他沒有把爸爸的掙紮演足】
【同感】
【剛剛我竟然也跟着認真揣摩起爸爸的內心了，這真的是一節公開課沒跑了】
整整一個半小時，彈幕裏的觀衆順着郭康鳴的引導，不知不覺間自己也當上了評委老師，對學生的表演能說出一二來。有不少夢想成為演員但沒報表演班的學生更是全神貫注地網上聽課，對這段表演有了更深的新得體會。
原本預想要兩個小時結束，他們卻提早了半個小時。
預備下課時，錄像機器還開着。突然一聲尖叫傳來，視頻中衆人快速轉頭看向角落。
“啊啊啊啊！”林落捧着手機尖叫。
“落落，怎麽了怎麽了？！”蘇顏第一個沖過去。
【落落也在？！】彈幕裏不少降落傘現身，期盼能在直播結束前見愛豆一面。
只聽見林落震驚又不可置信的聲音從畫面裏傳出來——
“我的One Pick 竟然滑鐵盧了？？？！”
One Pick？
莫非落落也在追《偶像制作》？？？
她的One Pick是誰？！我們也去要pick他！
彈幕裏一片抓心撓肺的問號。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男團選秀正式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