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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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別難過了。就算進了X班，你還是有機會進步的。”淩霄坐下後，他身旁的男生大着膽子安慰他。

淩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他只是淡淡地應了個“嗯。”

進了X班，還想出去？簡直是做白日夢呢！兩人身後的男生心裏想。不少練習生都是這樣看待X等級的學員的，就連X等級的練習生都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沒希望了，他們本來就是實力最差的那一波，努力了也比不上其他班的同學，更別說挑戰A、B班的尖子生。還不如早早放棄算了，省得到時候丢臉難堪。

初次等級評定之後，節目組發布了這季《偶創》的主題曲——一首活力四射，充滿少年朝氣的舞曲。節目組總共給練習生們三天時間，第三天下午五點前，除了X班的所有學員都必須錄制好主題曲錄像。

任務頒布之後，這一期的錄制就差不多結束了。一百零一位練習生們離開訓練營，一起乘坐大巴去宿舍休息。領完根據班級定制的訓練服之後，衆人去到自己的宿舍。宿舍同樣是按照等級來定的，一個宿舍六個人。

淩霄換上灰色的衛衣，拉着行李箱走進自己的宿舍。

放眼望去，宿舍六個身穿灰色的少年，灰蒙蒙一片。氣氛更是低沉，和樓上氣氛活躍的A班截然不同。六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沉默着整理床鋪。

淩霄找了個空床，整理自己的東西。和別人大箱小箱比起來，他幾乎沒什麽行李。他費了十分鐘将生活用品和日常衣物擺好，坐在床沿看着手機發呆。

他想給林落發一個消息，告訴她不要擔心他。但是他盯着倆人微信聊天界面很久，一個字都沒有發出去。

他和她就只見過一面，她的公司事務應該很多吧，或許她都忘了自己有在參加她推薦的選秀了，還是先不要去打擾她。

他剛準備收好手機，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就帶着兩個塑料筐進了宿舍。

“都差不多整理好了吧？”領頭的工作人員笑眯眯地打量他們的房間布置。

六個人停下手裏的動作，點頭回答，“差不多了。”

工作人員指了指塑料筐，“那把電子設備、零食等一切和比賽無關的物品交上來吧，我們會暫時替你們保管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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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率先将手機遞過去，其他人滿不情願地交了手機平板游戲機和各種各樣的零食，等工作人員走後，更加生無可戀地癱在床上。

淩霄看了看壓抑的宿舍，擡腳往外走。

“淩霄，你去哪？”寝室長秦盼癱在床上擡起頭問他。

淩霄轉過頭看他，淡淡回道：“練習室，”頓了頓補一句，“你去嗎？”

秦盼有些意外他這麽快就振作起來了，但想到X班的命運，他擺擺手，“我不去了不去了。”

其他四個舍友聽到淩霄去練習，內心掙紮了一下，也放棄了練習的念頭。休息的時候就休息，明天再跟着大部隊一起訓練就好，反正練得再多也不可能比得過AB班的人。

傍晚九點，《偶創》訓練大樓燈火通明，每個練習室都有練習生在練歌練舞。可分給X班的大教室裏卻只有寥寥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淩霄，另一個是從擊劍運動員轉型為練習生的任超。

滿打滿算，任超的練習時長才半個月，唱歌不會用技巧，也只會做最簡單的舞蹈動作。好在他是運動員出生，心性夠堅韌，也不會五音不全四肢僵硬。就算被分到X班，他也不會一蹶不振。

事在人為，他相信自己的努力一定會有收獲。

只有三天時間，他今晚就睡在練習室裏！

倆人點頭打過招呼，就各自對着鏡牆站開。任超認真地看一遍主題曲視頻，看完後除了Ending Pose什麽都沒記住。沒事！他拍拍胸口，重新點開視頻，一小段一小段地跟着練習。

淩霄沒有急着練習舞蹈動作，他将主題曲視頻仔細地看完兩遍，閉上眼，腦海裏逐漸一幀一幀拆解重現所有的動作。從頭到尾過了一遍之後，他放大音樂，對着鏡子練了起來。

動作連貫，手揮起的角度，踏步的力道都恰到好處，任超看呆了。等他完整地跳完一遍主題曲，任超忍不住小小地酸了一下。看看，同樣是X班，別人一來就會跳主題曲，還跳得賊他媽好，而他連一小段的動作都記不住……

他默默地趁淩霄練習第二遍的時候，将自己沒有喝過的水推到他那邊。

向大佬示好……不！是向大佬致敬！

兩遍動作練習下來，淩霄打算再看一遍視頻，糾一下細節。盤腿坐下，就看到左側地上有一瓶水。視線掃到教室另一端一樣的礦泉水瓶，又看向手忙腳亂胡亂跳舞的任超，他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這人跳得有點……不忍直視。

他動了動腳，但終究沒有站起來教他。因為就在站起來的前一秒，他記起了何辰辰。同樣在練習室裏，同樣跳得手忙腳亂，同樣對他示好過，可卻是吐着毒液的蛇。任超不一定會是下一個何辰辰，但是有何辰辰在先，他不想再耗費力氣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可任超實在是跳得太難看了，難看到淩霄經常分心，導致一氣呵成的動作變成了一段一段的拆解慢動作。

任超樂了，他發現他能看清淩霄的動作後，就不再跟着視頻練習，反而扭過頭睜大了眼盯着淩霄，跟着他的動作練習。

就這樣拆解動作練習了五遍之後，淩霄關了他那邊的音樂，順手拿起腳邊的水，擰開蓋子灌了一口水下去，提步往外面走。

任超下意識叫住他，“你不練了嗎？”

淩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說：“舍友差不多要休息了。”他自己練到幾點是無所謂的，只要不打擾到其他人。

空曠的練習室裏，回蕩的聲音低沉磁性，卻沒有沙啞的撕裂感，任超愣了一下。

幾秒後他才反應過來，忙道：“哦哦哦，那我也早點回去。一起走吧！”

淩霄沒說什麽，等他走到身邊，一起走回宿舍。

**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歐陽一的聲音通過喇叭傳到整棟宿舍樓。

“未來可期的少年們，一日之計在于晨。請盡快起床吃早餐哦，七點十分我們導師團将會來練習室巡查。新的一天，一定要熱情滿滿哦！”

親切友善的提示卻是練習生們的噩夢。

衆男生驚恐地在床上睜眼，掀被，跳下床。四十分鐘，洗漱，化妝，吃早餐，不可能全部做到。絕大部分人選擇不吃早餐，擠下時間來給自己畫個精致又精神氣的妝容。畢竟要上鏡，化得好看一點也會圈一些粉絲的，除了原本長相就驚為天人的少年。

X班一宿舍內，淩霄聽到廣播聲響，睜眼起床。

看其他五個人急急忙忙的沖進衛生間洗漱，他又養了會神，十分鐘後才去衛生間洗漱。刷牙洗臉後，他回到床邊，穿上訓練服，手裏還帶了一瓶水，是要出門的樣子。

不化妝？

其他人瞧了他一眼，更加沮喪地別開眼了。拍粉撲的動作不自覺加重起來，恨不得在臉上擦上三層粉，再白上好幾度才能比得上淩霄的膚色。

有人又偷偷看了他一眼。氣哦，他昨天明明睡得比他們遲，卻一點黑眼圈也沒有！皮膚白皙看不見一點兒毛孔，黑色的額發略微淩亂，卻越發顯得他禁欲迷人。

人比人氣死人，好在都是X班，都是在這個選秀裏沒有前途的可憐人。這樣一想，他們內心平衡不少。

七點十分，X班練習室迎來第一位授課導師——唱跳歌手蘇影。

“大家昨晚都休息好了嗎？”蘇影一身黑色運動衛衣，前衛帥氣，他笑着和學員們問好。

收到學員們軟綿綿的回答：“休息好了。”

他們都是X等級，估計節目組給到他們的鏡頭會少得可憐，不少人懷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來錄最後三天的節目，難免表現出有氣無力的狀态。

時間緊急，蘇影強行給他們關了一碗雞湯之後就開始了授課。考慮到X班同學們的基礎和接受力，他将主題曲舞蹈掰成一截一截，教完兩遍就轉到其他班級去了。

之後張選斌老師過來幫他們訓練主題曲。等到導師們走後，X班練習室又變得死氣沉沉，只剩下任超和淩霄站在鏡子前練習舞蹈動作。

淩霄還是慢動作練習動作，任超跟着他跳，兩人都沒有被低沉的氛圍所打擾。

“欸！淩霄，”任超一下子沒跟上上一個動作，他急忙叫住淩霄，“剛剛那個動作是怎麽做的來着？”

剛問出口，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萬一人家不願意教他不就尴尬了嗎？這麽多人看着呢。

淩霄扭頭看他兩秒，然後又重複一遍前一個動作。

任超趕緊跟着跳一遍，卻見淩霄皺起眉來。

“還是錯了，”淩霄聲音冷冷的，人卻已經走到任超旁邊，抓起他的左手幫他糾正動作，“這樣，會了嗎？”

“可以的！”突然獲得淩霄幫助的任超內心無比激動，“我可以的！你也加油哦！”

躺地上百無聊賴發呆的一兩個人注意到他們，遲疑了一下，坐起身來看着他們練習。

兩個小時過去，淩霄和任超幾乎沒有休息過，兩人對着鏡子一遍遍摳動作。認真的情緒是會感染其他人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第一個人站起來跟着他們練習。逐漸的，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跟在他們身後練習動作。

上午即将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對着鏡子認真地練習了，完全不複之前的頹然。

X班又怎麽樣，不能錄制提交主題曲視頻又怎麽樣，希望渺茫又怎麽樣，反正都是最差的境地了，拼一把吧，總不至于以後想起來會後悔。

原本大家對淩霄是敬而遠之的，可看到他不厭其煩地幫助任超糾正動作之後，有人也大膽地向他求教。

“淩霄，你不忙的時候能教我一下第二段的動作嗎？”

“淩霄！我轉身之後的動作不知道怎麽做。”

“淩霄！這裏這裏！”

……

淩霄忙得腳不沾地。

**

訓練的第二天，《偶創》第一期播出。

第一期收獲最多好感的是何辰辰，被噴得最慘的是淩霄。

前者，奶萌，可愛，實力派，謙遜對待前隊員。

後者，傲慢，狂妄卻唱跳垃圾，還冷眼對待小可愛何辰辰。最後一條，受到路人和何辰辰粉絲最多攻擊。

林落看着彈幕上對淩霄罵聲一片，眉心緊皺。她不知道淩霄為什麽會發揮失常，按理說他既然能被裴越誇贊，舞蹈實力肯定是沒得說的。他為什麽不保守一點跳舞呢？

不管怎樣，淩霄是她看中的人，她不會懷疑自己的眼光。

她絕對不能讓淩霄出局。

**

第三天，按主題曲完成情況調整練習生的等級，并且選出主題曲C位。

X班共二十人，又進來三個新的成員。他們冷冷清清地待在一旁，無論是誰，都不開心。

等級調整之後，開始從A班練習生衆選拔C位。

A班十人，誰都想當C位。最後偶像制作人讓他們跟着随機音樂即興Battle了一場，最後是何辰辰勝出。

C位歸屬何辰辰。何辰辰謙虛地朝衆人鞠躬，得意得看了淩霄一眼。

最精彩的部分結束，接下來的環節是X班學員挑戰AB班學員。衆人只覺得沒什麽意思，神情恹恹。

歐陽一微笑着看了一眼卡片，宣布下一個環節，“接下來——是一個大驚喜環節，娛樂公司來Pick！”

歐陽一在衆人一臉懵逼的表情裏繼續激動道：“簡單來說就是我們邀請到了三家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他們可以Pick兩位練習生進他們的公司，當然這個我們事先和你們的公司商議過，都說沒問題的哈。他們必須在半年內讓你們出道，給你們合同條款應允的資源。”

練習生們已經激動得張大了嘴。

“讓我們有請三位負責人上場！”歐陽一看向門口，“創星娛樂——楊斯！歡迎！”

衆練習生歡呼尖叫，心裏激動難耐，要是被創星看上，他們就絕對能紅！

楊斯笑着出來，和他們打招呼。

“歡迎萬心娛樂董事長——姜煙！”

又是一場歡呼。

最後，“歡迎藝媒娛樂董事長——林落！”

“哇——！”全場沸騰。

淩霄聽到藝媒後，猛地擡頭，正好對上林落溫柔無比的視線，他的心髒狠狠地顫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終于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