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債主采籬
回憶模式戛然而止。
鐘離秋驀地睜開眼，便瞧見了靜靜停在自己身邊的光點。
“回憶模式已結束。”零零友情播報了一句。
鐘離秋捂住胸口，還有些愣神。
那種一瞬間失去所有光明回到黑暗的感覺太特麽糟心了。
幸好在他醒來時迎接他的是父母關懷的目光，而不是空蕩蕩的房間。
也幸好，他又回到了這裏。
“說起來，”鐘離秋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當初為什麽系統會進入維護狀态？”
提起這個來，零零還有點慚愧，說道：“其實吧，不瞞宿主你說，國師養成零號系統，也就是零零我，是主神那邊最新研究出來的系統，bug比較多。
“三年前那一次宿主你現世昏迷的身體被高技術的醫療設備喚醒了，所以我只能被迫陷入維護狀态。”
鐘離秋嘴角輕抽，說：“所以是因為你拼不過現代的高科技？”
零零輕咳一聲，道：“可以這麽理解吧……”
“不過！”為了不損害自己高大上的形象，零零繼續道：“這一次維護主神那邊給我配了位同伴，我休眠的時候由他來提供服務，他休眠時由我來提供服務，以确保系統能量充足。
鐘離秋道：“同伴？”
零零歡快地道：“嗯啊，它是國師養成一號系統，宿主你可以叫他一一。不過它比較冷淡，沒我可愛~”
鐘離秋：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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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可不知道鐘離秋心裏的吐槽，說道：“對了，由于任務中途中斷，所以除了成就積分以外，其他積分清零，還請宿主再接再厲。”
鐘離秋繼續疑惑，問：“積分是什麽？”
不要問他和零零處了一年為什麽還是不知道什麽是積分，因為對于這些奇怪的東西他從來沒有主動問過零零。
零零一邊打開積分面板一邊說：“積分可以轉換成任務完成度，也可以在積分商店兌換東西。而積分會在宿主完成一些任務和成就時會獲得的獎勵。成就和任務的積分兌換完成度的上限均為百分之四十九，總計百分之九十八。”
鐘離秋看着積分面板上鮮豔的“1560”，在往下瞅了瞅兌換比例——
成就積分兌換完成度的比例為100：1
任務積分兌換完成度的比例為1000：1
ps：成就積分獎勵為310點/項，任務積分為100-1000點/項
成就（1/16）任務（0/n）
……
“檢測到可兌換完成度為15%，是否兌換？”
鐘離秋猶豫了一下，大腦裏飛快地進行運算。
十六個成就他一共可以得到四千九百六十點積分，兌換完完成度以後只會剩六十點成就積分。
他問零零：“完成度只能靠成就積分和任務積分獲取嗎？”
零零回答道：“百分之九十八的完成度靠積分獲取，另外兩個百分點一個将在通過國師考驗時獲取，一個将在國師即位大典上獲取。”
也就是說，他只能揮霍六十點成就積分，其餘必須用來兌換完成度。
得出結論後鐘離秋便選擇了“兌換”。
“正在進行兌換……兌換成功，現在任務完成度為百分之十八。”
看着幾乎全管半透明的進度條前面一小部分終于綠了起來，鐘離秋莫名心情愉悅。
零零說道：“宿主你現在還有問題要問嗎？沒有的話就可以退出系統空間了。”
鐘離秋想了想，便問道：“那積分商店能換什麽？”
零零道：“宿主你可以點擊積分面板左下角的積分商店進去看一看。”
鐘離秋這才發現左下角那個比進度條還綠的按鈕。
他點了進去，大致地浏覽了一下。
積分商店裏的東西大多都只能用任務積分來兌換——畢竟成就積分真的揮霍不起。
而商店裏大多都是一些草藥、解藥、毒.藥什麽的，還有幾件奇怪的“裝備”。
鐘離秋看着某串價值五千任務積分的奇怪珠子，然後再對比一下自一直帶着的澤蘭送的那串。
“這倆是不是同款？”鐘離秋默默問了一下零零。
零零繞着鐘離秋手上的珠子轉了一圈，肯定道：“經檢測，兩者功用完全一致。”
也就是說，這裏面的裝備其實飛沙閣就能做出來？
那估摸着能省下不少任務積分。
鐘離秋摩挲着下巴，盤算着。
“诶對了，”他突然問道，“那這串東西是幹嘛的？”
零零盡職盡責地解釋道：“這裏的每一顆珠子都是空心的，用于存放比豌豆粒小一圈的藥丸。宿主你可以放一些比較常用的解藥或者毒.藥進去，這樣就不怕被人偷啦。”
零零在說的時候鐘離秋就嘗試着去撥開珠子，裏邊果然如零零描述一般是空心的。
這珠子本身也不大，就比豌豆粒大那麽一圈，除了醜一點以外，卻是挺方便攜帶一下藥丸。
鐘離秋心滿意足地把珠子合回去，繼續浏覽積分商店。
裏面的東西大多他現在用不着，所以他也就随便翻看了一下。
翻到最底下的時候，鐘離秋突然看到一個東西——
起死回生丸，價格：四萬九千點任務積分
四萬九千點任務積分，夠他兌換百分之四十九的完成度了，不愧是救命用的東西。
鐘離秋在心底慨嘆一番，關閉了積分商店。
“宿主要退出系統空間了嗎？”零零又問了一次。
左右沒什麽別的了，鐘離秋點點頭，便點了一下右下角的“退出”按鈕。
一股十分濃郁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鐘離秋緩緩睜開眼，就見自己還躺在小竹屋裏的床上。
蘇青君穿着一身白衣，坐在床邊的木椅上，阖眼靠着床頭，似是睡着了。
師父的這身白衣不禁讓鐘離秋想起自己一夕破碎的美夢。
一定是因為當時師父還太溫柔，所以才會讓自己産生喜歡的錯覺！
鐘離秋心裏那個苦，鬼知道他為什麽會覺得自己喜歡夢裏那個白衣男子。
這時，蘇青君也睜開了眼。
措不及防四目相對，鐘離秋的心理活動一下子被冰凍，然後平息，最後只剩下一個想法——
不得不說，師父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心跳莫名加速。
鐘離秋的喜歡真的只是錯覺嗎？或許只是他自己不想承認而已。
蘇青君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說道：“醒了？醒了就去喝藥吧。”
鐘離秋一骨碌爬起來，乖乖去喝藥。
喝的時候鐘離秋忍不住瞥向蘇青君，開口道：“那個，師父，那一年的事情徒兒想起來了。”
準備起身的蘇青君動作一滞，有點僵硬地問：“全部？”
“嗯。”鐘離秋回了一個鼻音。
這種養徒弟的黑歷史居然……！
蘇青君強忍着沒有失态，好歹是裝出了一副平淡的模樣，說道：“想起來了？也好。”
個鬼。
鐘離秋又喝了一口藥，繼續道：“還有，徒兒的內力，也回來了。”
這一回蘇青君可就沒有忍着了，詫異地問：“回來了？怎麽回來的？”
“嗯……”鐘離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管怎麽說，系統這東西本來也很玄幻。
看出鐘離秋的為難，蘇青君也沒在繼續逼問，道：“既然內力回來了，那就好好練劍吧。藥喝完沒？喝完了就回去了。”
蘇青君不追問倒是使得鐘離秋松了一口氣，他快速地喝完最後一點，放下碗。
蘇青君瞥了他一眼，離開了小竹屋。
鐘離秋趕緊跟上。
路上，鐘離秋還是忍不住問：“師父，你當初為什麽要收徒兒呢？”
現在鐘離秋的性格比那會開朗了不止一點點，蘇青君便毫無顧忌地說：“那會兒還不是覺得你欺負起來好玩，天知道你居然那麽傻。”
鐘離秋摸摸鼻子，道：“……咳，性格使然，性格使然。”
他為什麽要想起那段黑歷史……
他為什麽要問師父這個問題……
果然自己還是嘴賤。
鐘離秋想起先前蘇青君桌面上的那封“寄徒南河書”，大着膽子又問了一句：“師父，南河……是誰？”
蘇青君的腳步一頓，回頭問：“你看見那封信了？”
鐘離秋解釋道：“沒有沒有，就是看到了‘寄徒南河書’這幾個字。”
蘇青君似乎松了一口氣，轉頭邊走邊說：“南河啊，其實就是為師當初給你取的字。”
“……哈？”鐘離秋不明所以，師父什麽時候給自己取過字？
“吟落谷有個傳統，如果所收之徒還未有字，同時未及束發，要由其師父在他束發之年給他取字。”蘇青君解釋道，“你當初說你從南方來，那便是來自河南。所以你的字就是南河啦。”
鐘離秋無言以對。
好随便的字……不過意外地挺好聽。
“那，師父你的字是什麽？”鐘離秋問。
蘇青君道：“祈瑾。你師祖說取義是祈求為師謹慎一點。”
看來這種取字風格也是祖傳的……
鐘離秋道：“祈瑾，蘇祈瑾……挺好聽的呀。”
接着，蘇青君反手就是一爪子。
“沒大沒小，叫師父。”
“随口念一遍而已啦……”
“為師說沒大沒小就是沒大沒小，有異議？”
“不，沒有，完全沒有！”
“乖。”
……
嗯，果然還是這種一言不合就開怼的性格比較符合師父。
鐘離秋暗搓搓地下定決心遲早怼回去（/手動握拳）。
回到生死閣，再見到悠南到時候，鐘離秋感受頗深。
那一年裏，除了蘇青君以外，悠南是唯一一個不管自己理不理他都盡可能逗自己說話的人。
哦對了，零零它不是人所以不算在內。
零零：嘤！
于是，鐘離秋忍不住熱淚盈眶地拉着悠南表白。
恰好來找悠南的采籬目睹了全過程，他倚在門框，嘴角含笑道：“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吓得鐘離秋立馬撒開悠南的手，解釋道：“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采籬你誤會了！悠南他是一心一意喜歡你的相信我！”
“少主！”悠南哭笑不得地喊了一聲。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采籬輕笑一聲，走進來說道：“采籬自然是相信少主的。不過照這麽看來，少主是恢複那一年的記憶了？”
悠南也回味過來，驚喜道：“少主你都記起來了？”
鐘離秋嬉笑道：“對啊。”
采籬勾唇，又道：“那麽，少主可以還錢了吧？”
安和九年六月的時候，鐘離秋無意間知道蘇青君的生日是六月二十，正好那時采籬和悠南要出門采購東西，鐘離秋就讓他們幫自己捎了些東西。
身無分文的他當時是借了采籬的錢來着。
鐘離秋眼神飄忽，敷衍道：“……啊哈哈什麽這一年那一年的記憶？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哈哈哈。”
不久前才為了購置草藥花掉了十兩，鐘離秋現在打死也不要再從荷包裏掏錢出來！
“噗，堂堂吟落谷少主居然還還不起小厮的錢呀？”
“那什麽……少主也是有手頭緊的時候的是吧啊哈哈……”
“哦？怎麽聽起來這麽像想賴賬呢？”
“那一定是你聽錯了！”
……
四天後，青風藤和澤蘭都回到了吟落谷，身體好全了的鐘離秋也開始繼續自己忙碌的學習生涯。
當他們三個都發覺鐘離秋又有內力時無疑是吃驚的，但都因為鐘離秋的無力解釋而不做追問，相處模式依舊和先前一樣。
這着實讓鐘離秋安心了不少——至少不會被當成怪人對待。
除了每日的必備三門功課外，零零又給鐘離秋布置了一項每日早起跑步的任務，美其名曰增強體質。
又因為蘇青君繼續給鐘離秋下毒，鐘離秋開始自己準備一日三餐。
蘇青君發現自家小徒弟手藝還不錯以後，便死皮賴臉地天天蹭吃。鐘離秋嘗試過以毒還毒，結果每一次蘇青君都在還沒入口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令他一度很遺憾。
而每日晚上的空閑時間，鐘離秋就通過零零深入地學習一些毒理，順便肉疼地用難得的五百點任務積分兌換了五點毒.藥敏感度，增強自己辯毒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