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游景殊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怪怪的感覺,雖然他們倆有名無實,但不管如何他腦袋上的确頂着游景殊夫郎這個名號。
說到溫家,溫琅有些好奇的問道:“說起來你和溫娉婷到底是如何訂的婚?你爹可是當朝宰相,溫世侖不過是個中書侍郎,怎麽挑親家都挑不到他頭上吧。”
聽到溫琅這麽直呼溫世侖的大名,游景殊定眼看了一下溫琅,溫世侖好歹是溫琅的親爹,這麽直呼其名,溫琅應該很讨厭溫世侖吧。
“嗯?怎麽?”溫琅見游景殊盯着自己看,也不說話,疑惑的問道。
“沒什麽,這也不是什麽秘密,當初我爹上皇都趕考的時候,和你爹恰好坐了同一艘船渡河,後來突逢大浪,将一船人掀入水中,是你爹救了我爹性命,再後來兩人成了同僚,聯系多了起來,便結下了兒女親家。”游景殊語氣平淡的解釋道。
溫琅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他就說憑着溫家的身份,怎麽能夠攀上當朝宰相。
兩人說了會兒話,便背對着背雙雙睡去。
清晨,溫琅洗漱之後,先去看了看自己的菜地,不愧是澆灌了靈泉的泥土,一晚上就肥沃了許多。
他打算今天去鎮上多買點種子回來種上,游景玥做好了早飯,一家人吃過後,溫琅便和游明遠一同往山鎮上。
“爹您教書如何?累不累啊?”溫琅邊走邊和游明遠閑聊。
“不累,王小姐很聰慧,可惜不是男兒身,否則出入仕途,怕是會有一番作為。”游明遠感嘆道。
溫琅聽到他這話,倒是想起《紅樓夢》裏的探春,精明能幹,若是個男兒身,定然能頂起一片天,可惜這個時代要講男女平等還是太遙遠。
兩人在路口分手,溫琅将自己的背簍放下,剛有一個婦人牽着小孩兒過來買,就有幾個高壯的男人過來,将他的攤子掀了。
“帶走!”領頭的男人,高聲喝道。
溫琅見他們一身衙役打扮,認出他們應當是衙門的人。
“幾位大哥,不知我犯了什麽事,你們要掀了我的攤子?”溫琅沒有驚慌,站起身定定的問道。
可惜對方并非什麽好說話的人,直接上手将溫琅抓走,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因為是衙門的人,怕把事情鬧大,溫琅也沒敢動手,就這麽被抓走了。
蹲在角落裏的小乞丐見了,立即往王府跑去,他平日裏受過溫琅恩惠,見溫琅出事,又想起溫琅和王家有交情,趕緊跑去找人。
溫琅無緣無故被抓緊牢裏,對方也不解釋,直接把他往牢房裏一扔,給了獄卒一個眼神,“好生招待。”
獄卒的猥瑣的臉上露出一個醜陋的笑容,“好說好說。”
溫琅擰起眉頭,往後退了一步,獄卒打開門将他從牢房裏拎出來,他長得小,還沒怎麽發育,獄卒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拎他和拎小雞似的。
“老三,人家好歹是個哥兒,會不會憐香惜玉啊?”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獄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哥兒又怎麽樣,到了老子手底下,都是死人。”鐘老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将溫琅扔到地上,“铐起來。”
……
游明遠正在和王小姐講課,今天天氣不錯,上課的地點從書房移到了亭子裏,王小姐正在奮筆疾書,就聽見自家下人急急忙忙地跑進來說:“不好了,游先生,你家溫小哥兒被衙役抓走了!”
“什麽?!”游明遠一聽,手中的課本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剛才來了一個小乞丐,跑得滿頭大汗過來讓我告訴您一聲。”下人趕緊解釋道。
游明遠對他說的那個小乞丐有印象,有時候有沒賣完的紫蘇桃子姜,或者品相差點的,就會送給那個小乞丐吃,一來二去,也算是認識。
“老師,您別着急,我找人去打聽打聽。”王小姐放下手中的筆,安撫道,又對下人說,“你派人去打聽一下,衙門的人為什麽要抓溫小哥兒。”
“是。”下人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趕緊往外走去。
“溫小哥兒近來可又得罪什麽人?”王小姐将茶杯放到游明遠面前,詢問道。
“我們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哪會去得罪什麽人。”游明遠也想不明白,衙門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去抓溫琅,溫琅又沒有犯事。
“我爹在知縣大人面前還是有幾分薄面,再等會兒我爹就該回來了,屆時我讓他去拜訪一下知縣大人。”王小姐說話不急不緩,聽着讓人心情平靜不少。
游明遠眉頭緊皺,對王小姐拱了拱手,“多謝……”
王小姐趕忙将他扶起來,道:“老師這是折煞宓兒了。”
不多時,下人過來說:“小姐,游先生,剛才小的去打聽過了,都不知道衙門的人為何要抓溫小哥兒。”
王小姐和游明遠同時皺起眉頭,這可真是奇了怪,無緣無故抓人,于理不合。
“既如此,還是先等我爹回來吧。”王小姐這下也沒了辦法,只能指望他爹趕快回來,能從知縣大人哪裏知道點消息。
游明遠焦急地等待着,從日出等到了日落,王員外才好不容易從隔壁莊子趕回來,王小姐趕緊和王員外說明了情況,王員外對游明遠很是敬重,聞言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走走走,我這兒就去一趟知縣大人家中。”
“麻煩王員外允許我一同前往。”游明遠對王員外拱了拱手說道。
王員外哪敢受他的禮,趕忙将人扶起來,說:“先生說哪裏話,這邊請。”
兩人上了轎,沒一會兒便到了知縣家中。
這會兒知縣剛吃過晚飯,正在書房裏處理公務,就聽見下人前來禀報,說是王員外前來拜訪。
知縣有些疑惑王員外這個點來找自己做什麽,“快請。”
“這是什麽風兒把王員外你吹來了啊?”知縣笑着說道。
“哈哈哈,多日未見,甚至挂念,知縣大人別來無恙啊。”王員外對知縣拱了拱手,行了個禮。
“诶,這可就見外了。”知縣将人扶起,正要說話,就一眼看見王員外身後的游明遠。
他難以置信的看游明遠,雙手有些顫抖,“這……這……”
随即知縣突然彎下腰對游明遠行了個大禮,“宰相大人。”
游明遠一驚,沒想到知縣竟認得自己。
知縣擡起頭時,紅了眼睛,“下官竟然能在此見到宰相大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他說着就要再拜,游明遠将人扶住,“知縣大人不必如此,明遠如今不過是一介罪人,哪裏受得起大人如此大禮。”
“大人光風霁月,胸懷磊落,定然不會是那種會貪污受賄的小人。”知縣想起游明遠的遭遇,再次紅了眼睛。
游明遠被貶,舉家遣回原籍,便是因為同僚彈劾他貪污受賄,其中的真實原因,游明遠如何不明白,貪污受賄只是個由頭,不過是聖上見他功高蓋主,不論他如何表忠心,都不再信任他,加之他的嫡長子游景殊高中狀元,以後若是長起來,他游家怕是勢不可擋。
大廈傾塌,不過一夜之間,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聖上對他早已心懷忌憚,同僚栽贓陷害,彈劾他貪污受賄,聖上閉眼默許,其實也是在暗中推了一把。
天下人都當游明遠是罪人,曾經多愛戴他,現如今就有多少唾罵他的聲音,游明遠不想,在這個偏遠的地方,竟然會有人相信他是無辜的。
知縣大人哭了一陣後,拉着游明遠的手說一定要和他喝一杯,不醉不歸。
游明遠趕緊拉住他說:“其實今日前來,是為了我家哥兒。”
聽完事情的經過後,知縣怒發沖冠,猛地一拍桌子,“誰給他們的膽子胡亂抓人!”
知縣看了一眼下人,見他一臉心虛,揪住他的衣領問:“怎麽回事?”
下人哆哆嗦素的說:“回老爺……是……是少爺的意思。”
知縣一聽,竟然又是自家那個混賬兒子,“去!給我把那孽子叫來。”
下人神情閃爍的說:“少……少爺還沒回來。”
“去給我找!今天不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孽子,真要無法無天了!”知縣氣得漲紅了臉,轉頭一看到游明遠,立即又平複下來,“宰相大人,都是下官教子無方,您放心這件事定然會給您和您家小公子一個交代。”
“人呢?”知縣對着下人又是一臉兇相。
“回……回老爺,在牢裏呢……”下人抖得不行,一句話愣是磕巴了好幾下才說清楚。
知縣一聽這還得了,那牢房是什麽地方,游相家的小公子怎麽能待在那種地方呢。
“走!趕緊去地牢!”
游明遠總算松了一口氣,捏緊拳頭在心裏祈禱,希望溫琅沒事。
然而,當他走進地牢看見渾身是血的溫琅後,游明遠差點暈倒過去。
“琅哥兒!”游明遠快步上前,查看溫琅的情況。
溫琅迷迷糊糊睜開眼,好像看見了游明遠的臉,“爹?”
他的聲音氣若游絲,自從溫琅嫁過來,游明遠何時見過他如此沒有生氣的模樣,頓時心如刀割,“琅哥兒,是爹,爹來接你回家了,不要怕,沒事了。”
溫琅輕輕點了一下頭,想要露出一個笑容,讓游明遠別擔心,随之而來的卻是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琅哥兒!”游明遠見溫琅暈過去,心髒差點吓停。
“游相,趕緊把小公子帶我府上去吧,已經叫人去請了大夫。”知縣見溫琅這血糊糊的樣子,心裏也是咯噔一下,把自家混賬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正在家中練字的游景殊,突然感覺一陣心神不寧,他将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往窗外看去,日落了爹和溫琅還沒有回來。
“你爹和琅哥兒怎麽還沒回來?”宋绫婉站在院子門口張望着,看了好幾次都沒見到人,眼見着天就要黑了。
“我這心跳得怎麽這麽快呢?”宋绫婉将手放在胸口,面色緊張。
“娘,您別擔心,興許是有事耽誤了。”游景玥安慰道。
“希望是吧。”宋绫婉又站了一會兒,想起自己鍋裏炖的肉應該差不多了,叮囑游景玥在這兒等着,自己進屋去了廚房。
“二哥,溫哥哥和爹怎麽還不回來啊?”游景陽懷裏抱着聰明,揚着肉呼呼的小臉問道。
游景玥摸摸他的腦袋,說:“應該快了。”
“哦。”游景陽點點頭,小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
“餓了?”游景玥笑着問道。
游景陽紅了小臉,嘴硬的說:“沒有。”
“咕咕——”
于是游景陽白嫩嫩的小臉更紅了,游景玥忍俊不禁,從懷裏摸出一小包糖,喂進游景陽的嘴裏,“之前你溫哥哥給我的,還沒吃就先便宜你了。”
游景陽眨巴着大眼睛說:“以後我長大了,一定掙好多好多銀子,給你們買糖吃。”
“好,我們陽陽最厲害了。”游景玥揉揉游景陽的小腦袋笑道。
兩人在門口等到天黑,也沒等到人,倒是看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沒一會兒,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人,“請問這是游明遠游老爺家嗎?”
游景玥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是?”
“我是知縣大人府上的管事,鄙人姓劉,我家老爺派我來和游老爺家中說一聲,我家老爺和游老爺一見如故,留了游老爺在家中吃酒,溫小哥兒也在,今晚就不回來了,等明日再回。”劉管事恭恭敬敬的和游景玥解釋道。
游景玥一聽,這人竟然是知縣大人府上的管事,趕緊将人請了進去。
劉管事喝了口水,便起身要走,游景殊推着輪椅和他說:“我送送劉管事。”
“不麻煩了,大公子留步。”劉管事怎麽好讓腿腳不方便的游景殊送他。
游景殊卻堅持,他看了劉管事一眼,那清棱棱的目光看得劉管事心頭一驚,莫不是大公子看出了什麽?
游景殊推着輪椅停在院子前,輕聲說:“是我爹還是溫琅?”
劉管事詫異地看着游景殊,心說這游家大公子可真非一般人。
他還未開口,就聽見游景殊說:“應該是溫琅。”
劉管事心頭大駭,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經過告訴游景殊,游景殊聽得長眉緊蹙,看劉管事的眼神也開始陰冷起來。
“貴府應當給我游家一個交代。”游景殊的雙目發沉,大夏天,劉管事愣是覺得自己仿若在寒冬臘月中。
“是是是,是我家少爺的錯,我家老爺已經将人打了一頓關起來了,勢必給大公子一個交代。”劉管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下意識的彎起了腰恭敬的對游景殊說道。
“這可是無妄之災,豈是一句話就可以算了的。”游景殊輕飄飄一句話,愣是讓劉管事感覺泰山壓頂,遲遲擡不起頭來。
“那大公子的意思是?”劉管事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家少爺與我游家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不應當無緣無故找上我游家的麻煩。”游景殊一句話讓劉管事陡然明白,他家少爺怕是被人當槍使了。
“大公子放心,小的必定如實轉告我家老爺,勢必抓出這背後之人,給您一個交代。”劉管事承諾再三,上馬車後才驟然發現,自己在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面前,背上的衣衫竟然被冷汗打濕透了。
“這游家大公子,絕非池中之物啊。”劉管事感嘆道。
……
“老爺,你快把捷兒放出來吧,他發高熱了!”知縣大人的夫人沖進屋裏就開始哭。
知縣被她哭得腦仁疼,氣急敗壞的說:“就該讓他長點記性!成天仗着是我侯茂豐的兒子,到處招搖,你是沒看見溫小哥兒被折騰成什麽樣了,那可是個哥兒啊,從牢裏帶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現在人都還沒醒呢!你還好意思給你那孽子求情。”
侯夫人縮了縮脖子,說:“捷兒雖然平日裏任性了點兒,但本性還是不壞,這次肯定是誰在他耳邊教唆的。”
說到這裏侯茂豐指着她說:“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縱的,慈母多敗兒,每次他闖了禍,我但凡說重點話,你都要站出來替他攔着,這下好了吧,竟然敢背着我讓衙役去抓一個無辜百姓,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以後誰敢信服我這個知縣。”
“我看,我這頂烏紗帽也別要了。”
侯夫人一聽,這才有些怕了,她想着不過是個普通哥兒,頂多給點銀子這事兒就過去了,哪用得着老爺這麽動怒啊。
“這……沒這麽嚴重吧。”侯夫人遲疑的說道。
侯茂豐憤怒的一甩袖子,瞪着她說:“婦人之仁,你那好兒子,可是青天白日裏,無緣無故當街抓人,百姓們會如何想,會不會認為下一個遭殃的就可能是自己?”
侯夫人一聽看,好像真的是這樣,若是老爺失了民心,這還如何在這兒做官啊。
“我我我……我一定好生管教捷兒。”侯夫人也不敢再幫侯才捷求情。
見侯夫人離開,侯茂豐揉揉眉心,希望這次的事情真的能給這母子二人長個記性,也是他平日裏對兒子疏于管教,才釀成今日之事。
“溫小哥兒如何了?”侯茂豐沖下人問道。
“回老爺,剛退了熱,還昏迷着呢。”下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叫人給游相送點吃食過去。”侯茂豐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當年上皇都趕考時,有幸聽過幾句游相指教,受益終生,在天下學子眼中,游相就是榜樣。
侯茂豐出身寒門,考了一年又一年,一直沒能高中,他一度想要放棄,甚至和同窗說起這官場到底是貴族世家的官場,他們這些寒門子弟,如何也無法跻身。
直到同樣出身寒門的游明遠出現在他們面前,一步步走到宰相的位置,才讓他們這些寒門子弟看見了曙光。
游相出事的那天,侯茂豐喝了一夜的酒,哭紅了眼。
多少寒門子弟的心,也跟着游相出事,碎了。
所謂寒門崛起,不過是昙花一現,宦海沉浮,終究還是貴族世家的天下。
“哎……”侯茂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夜涼如水,這天越來越黑了。
游明遠守了溫琅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溫琅才悠悠轉醒。
“爹?”溫琅醒來,正看見游明遠端着藥進來。
“琅哥兒,你終于醒了,感覺如何?”游明遠欣喜的放下手中的藥碗,走到溫琅面前關切的詢問道。
“還好,就是有點餓。”溫琅其實渾身疼得要死,但看見游明遠一臉憔悴,就知道他一晚沒睡。
游明遠一聽溫琅有食欲就好,趕忙起身去拜托人弄點吃的過來。
趁着游明遠出去找人,溫琅偷偷喝了點靈泉,身上的疼痛才緩過來。
那兩個獄卒下手可真狠。
溫琅撩開衣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鞭痕,傷口正在逐漸愈合,溫琅也不敢喝太多靈泉讓人看出來。
吃過午飯後,溫琅喝了藥,侯家的丫鬟過來替他上藥,他才注意到自己臉上也有鞭痕。
“小公子放心,一定不會落疤的。”丫鬟見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他在擔心臉上的傷,畢竟是個哥兒,才十七歲,如果毀了容,怕是要哭死。
溫琅自然不會擔心留疤,他有靈泉,根本不會留疤。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丫鬟以為他在傷心,動作越發小心仔細。出去的時候,碰見自己的小姐妹還小聲的說:“我們家少爺真是太過分了,小公子知道自己臉上有傷,可傷心了。”
另一個丫鬟點點頭說:“小公子可是個哥兒呢,臉就是命啊。”
他們倆的話正好被侯夫人聽去,想起這事兒的起因是自己兒子,心裏一陣難受。
“你們去問問,有沒有什麽祛疤的好藥,都給溫小哥兒送來。”侯夫人對自己的丫鬟們囑咐道。
“是。”
大夫過來給溫琅把了脈,心裏有點奇怪,這小哥兒的自愈能力未免也太好了吧,這脈象沉穩,不像是重傷在身啊。
“這位小公子的身子需要好生修養,最好不要到處走動。”大夫又囑咐了一些話,讓溫琅吃清淡點,傷口別沾水,仔細照顧着應該不會留疤。
游明遠将大夫送出門,又仔細的問了大夫,傷口會不會留疤的事情,他們家肯定不會嫌棄溫琅,游景殊要是敢嫌棄,他肯定收拾游景殊,最怕的就是溫琅自己心裏憋着難受,溫琅最是要強的性子,雖然平日裏的作風都和普通男子無異,但到底是個哥兒,哪個哥兒會不在意自己的臉呢。
別說臉,就是身上那麽多傷口,留下疤痕,也夠難受。
大夫也無法和游明遠擔保一定不會留疤,只是讓溫琅仔細養着。
游明遠點點頭,心裏有點擔憂。
不一會兒劉管事過來說事情查清楚了,原來這背後攪事的是羅老五。
羅老五被抓了後,又把袁大公子供了出來,溫琅這才知道,上次他在路上被打劫,原來不是有人看他做生意賺錢眼紅,而是羅老五和袁大公子的手筆。
“你這孩子,遇到人打劫,回家也不和爹娘說。”游明遠聽得心驚,責怪道。
“爹,我這不是不想讓您們擔心嗎,再說了我也沒事不是?”溫琅連忙安撫道。
“下次再遇見這種事一定要和家裏說,知不知道?”游明遠叮囑道。
溫琅習慣了遇見事自己解決,但被人關心的感覺也不錯,他笑着點點頭,“好,我知道了爹。”
沒想到上次的事還沒讓羅老五吃夠苦頭,竟然還敢生事,果然就該剁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