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節課下課的時候,班主任通知讓她去一趟政教處
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活兒幹完了,接下來就可以談論正事兒了。
這還是霍景原第一次進她這個家的屋子。不得不說,感覺不怎麽好,不收拾那一堆垃圾,還覺得屋裏算是充實,可清掃完後,屋子裏就感覺空蕩蕩的。架子上什麽都沒有,想想就知道是被喬岚清砸了。
見霍景原坐下半天了也不開口,喬岚清沒什麽耐心的開口催促道,“你不是要說淩安的事情麽?”
“恩,現在已經找到她和左銘藏身的地方了。”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雲暮影。他接着道,“左銘很小心,看情況,他很有可能是知情者,卻仍舊包庇淩安。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幫着淩安,僅憑淩安自己的能力,不可能讓我們搜尋這麽久。”
“那左靖呢?”這話是有意說給雲暮影聽得。
“這個…難說…”霍景原故作為難的說,偷看一眼雲暮影,見他正低着頭,看上去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根本沒有看他們,便悄悄地沖喬岚清壞笑了一下。
就是這一笑,仿佛是一陣清涼的風,将幾日以來一直籠罩在喬岚清心頭的陰霾吹散開了。
第一次的,喬岚清有了好心情。
第一次的,喬岚清對一個人使了壞。
“難說就不說呗,用事實說話,走着瞧吧,如果這件事和左靖有關系,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咱們一切走司法程序。霍景原,我可事先跟你說清楚了啊,到時候我要怎麽收拾左靖,你可別幹預,反正你說什麽我都不聽的。”
這話不是說給霍景原聽的。
“行,大小姐,我不幹預你的決定,那現在,咱們能下樓了不?你都幾天沒出這門了?阿姨都快急瘋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喬岚清撅了撅嘴,似乎又回複到從前那般天真羞澀的模樣。
兩個人前後腳踏出了門,好像是忽然想到還有人在房間裏沒有跟上來似得齊齊回身,沖仍舊發呆的那人道,“喂,走了。”
聽到樓上那清脆的聲音,眉頭緊鎖的喬媽媽趕忙擡頭看,就見喬岚清他們仨前前後後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Advertisement
“媽,今天中午辛苦點兒多做點好吃的啊。”
喬岚清提的這要求是喬媽媽做夢都想的,高興的她都合不攏嘴了,不知道怎麽表達內心的喜歡,只好拍了拍喬岚清的肩膀,差不多是蹦着去廚房的。
“開心麽?”霍景原問。
這個問題看似普通,實則只有他們兩個懂得其中的深意。
兩人會心一笑,奸詐的模樣如出一轍。
“你們倆…幹什麽壞事兒了?”程語源一副‘你倆有jq,快快從實招來’的表情。
喬岚清擠到她身邊坐下,鬼鬼的笑着,“過幾天你就知道啦,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說着,拆開了一包點心,“這個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嘗嘗?”
☆、七十七 逮捕
霍景原辦事兒最讓人放心了,找到了淩安的藏身之所,很快的就實施了抓捕行動。
夜裏十點,淩安和左銘不知道從何處歸來,在賓館裏的房門前被抓獲。
淩安是落網了,可他卻對左銘毫無辦法,只得放了左銘歸家。
“抓到了?!”喬岚清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又驚又喜,不顧天色已經晚了,就要去找霍景原。
“你現在來了也沒用,淩安還在審訊階段,你見不到的。等過幾天吧,我安排時間,有什麽想問她的,你到時候可以好好問問,也不差這幾天。”
喬岚清不願意,“你不能和他們說說麽?我現在就想見她。”
“不行。”霍景原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這事兒沒得商量,這是規定,誰都破不了的。”剛剛抓捕犯人的這個時候,對審訊最有利,如果給了淩安緩沖的機會,或許以後的進展就會變得艱難。
喬岚清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妥協,憤憤的挂了電話。
不見就不見,反正抓到了她也跑不了了!
可就算是在最佳審訊時間審訊淩安,也沒有收到霍景原預期的效果。
淩安抵死不承認。
好像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樣,态度強硬得很。
就算是告訴她已經有了校園裏的監控和喬岚清的指證能指認她的犯罪事實,她是抵賴不得的,可她依舊不松口。
霍景原聽辦案人員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由得笑了。
他還在考慮左銘對這件事情是否知情,指望着能讓淩安說明左銘在這件事情中起到了什麽樣的作用,看來現在根本沒有必要了。
淩安的這種表現,已經完全說明了有人在背後點撥過她了。
左銘,你完蛋了。
霍景原冷冷一笑,對辦案人員交代道,“你去和她說。有一個女人已經來自首了,不過人家上面有人罩着,你們奈何不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該怎麽樣,讓她自己看着辦。”
這話傳達到淩安耳朵裏的時候,立刻讓她慌了神。
左靖那個蠢蛋居然自己來自首了?
她細細的想了想,覺得其中的很多細節都很讓人懷疑…先是左銘帶着她東躲西藏,說這是為了讓她不被人發現,可明明一直呆在他們家裏就很保險,這樣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左銘還說過,一旦被抓到,一定要咬死不松口,不承認。他們就沒有辦法定你的罪…
如果她不承認,可以給左靖争取一個自首的時間…這樣一來,左靖就是主動認罪的…自首可是能減刑的!她又不是在左靖家裏被發現的…莫非他們想與她劃清界限?!
說白了,他們就是想摘除左靖的罪責!
難道…她真的被這父女倆聯合坑騙了?
“不…她騙我…他們騙我…你讓左靖來…你讓她來!我要見她!”淩安情緒失控,鼻涕眼淚齊齊往外迸。吼叫着,像是磕了藥一樣搖頭晃腦,還把桌子拍的砰砰作響。
“你安靜!安靜下來!”
辦案人員連連大吼了幾聲,才将淩安的聲音壓了下去。
被這麽一吼,淩安的理智也回來了,顫抖着身體,嗚嗚咽咽的哭着。
不再發狂嘶吼。
見這一招果然有效。辦案的民警心理也有了譜,順着霍景原給他的思路道,“現在,拼的就是你們倆誰說的多,誰早說出來,若是你交代了任何一件她沒有交代的事情。也算是你立了功,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淩安鎮定下來,聽着他近乎誘哄的語氣,轉了轉眼睛,道。“你在騙我?”
“我騙你?你可是什麽都沒有跟我們說,若不是有這麽個人來了,确有其事,我從哪裏知道還有這麽個女人?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她和你這是同一個案子的。”看她仍舊是半信半疑的,民警嘆了口氣,“哎…姑娘,跟你說吧,哥哥沒必要害你…我有一個妹妹,跟你一樣大,一直懂事兒的很,可前兩年,一時糊塗,辦了錯事兒,我也是人民公仆,趕緊勸她坦白,就算是這樣,到現在還沒出來呢…從她那事兒以後,見到你這麽大的姑娘,我就能想起來她…有幾次也遇到你這麽大的姑娘,我能幫都幫了…我實在是想幫你…你要是不信,我也真是沒辦法。”
淩安見他說的真摯,眼底有了些動容…
兩個民警歡喜的從審訊室出來了,其中一個狠狠地拿肩膀撞了一下另一個,語氣調侃的道,“李哥,可以呀你,我怎麽不知道你有一個犯事兒的妹妹。”
“滾你個王八蛋!”說着,就舉起手中的東西要砸到他的頭上,卻被他嘻嘻一笑,輕易地躲開了。
霍景原聽兩人簡單地敘述了一下情況,表情松懈下來。
這事兒總算是有結果了…
不過,并不算完。
他心裏不能說是輕松愉快的,雖然老早的就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事實真相的那一刻,他不是不生氣的。
他真的沒想到,左靖那麽一個外表光鮮靓麗的女孩兒,內心居然是如此的狠毒陰暗…他只道淩安狼心狗肺,沒想到左靖更是蛇蠍心腸!喬岚清是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壞了喬岚清的名聲還不夠,還能讓她狠下心來買兇置人于死地?!
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不會像對待淩安一樣狠狠地打擊報複,他只要求一個公正的結果就好。
至于和這件事情有些牽連的左銘…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人,雖然爸媽不會允許他對左銘做什麽,不過若是由和左靖家沒什麽關系的溫岩來解決,應該就沒問題了,溫家可是溫岩在做主,何況商場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左家早就是一把空殼子,就算溫岩不動手,遲早也會被別人吃掉,又有什麽區別。
準備逮捕左靖的時候,卻發現,左靖不見了。
霍景原氣的七竅生煙,怎麽找完這個找那個,藏藏躲躲的最後還是要被抓到,這樣做事有意義麽?不老實的給人平添麻煩…
左銘也是一問三不知,語氣淡的仿佛這次出事的人同他毫無關系一般。
不過抓到了淩安,也算是給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剩下的事情就慢慢來吧,也急不得。
想起這兩天都在忙着淩安的事情,也沒有好好地和喬岚清說過話,嘴角一翹,想起昨天應了她的事情,遂去她家打算接她去和淩安見一面。
☆、七十八 見面
喬岚清聽霍景原通知她可以和淩安見面了,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惆悵的,高興的是淩安終于落網,她終于可以不用再猜測,而是當面問問淩安為何要害她,惆悵的是,昔日的好友如今卻是這麽一副情景相見,世事變遷,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怨恨倒是沒有了,反正淩安已經抓到了,不過不怨恨,不代表就是原諒,更不代表她會軟了心腸放過淩安。
她有些不安,緊抿着唇等候着人把淩安帶過來。
霍景原就站在她的後面,察覺到她的心情一直很緊張,不由安撫的将手擱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多時,從裏面走出來一個拷着手鏈的人,步伐緩慢而沉重,好像腳上也有什麽東西束縛着她。
兩個人隔着一張桌子,面對面的坐在了一起。
這是出事以後的兩人第一次見面,空氣一時間有些凝重。
淩安垂着頭不說話,喬岚清也沒有開口。
似是被這氣氛壓得喘不過來氣,淩安重重的呼了口氣,終于擡起頭來看着喬岚清,背靠在椅子上,昂頭睨着她,動了動嘴巴,“對不起。”
幹脆利落的聲音,敷衍強硬不屑…等等…種種感情,唯獨就是沒有‘對不起’這三個詞相對應的歉意。
喬岚清從來沒有指望她會悔過和自己真心道歉,淩安不會這麽有良心,否則,根本不會出現她被推到樓下的事情。
“可以了麽?”淩安挑眉看着她,似乎對喬岚清道歉就是一件任務,喬岚清不滿意,她随時可以再做一遍。
喬岚清轉頭看了看霍景原,看到霍景原,心裏仿佛就安定了一些,“我不是聽你來道歉的。”
聽到喬岚清這樣說,淩安先是嗤笑一聲,又白了她一眼。“那你是來扮聖母的?你要不計前嫌和我和好繼續做朋友?喬岚清,你真是夠了,收起你那副虛僞的嘴臉吧。”
喬岚清并不生氣,仿若未聞的問。“你到底是為什麽要害我?”
淩安沒有想到,喬岚清在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并沒有立刻回答。
說實在話,被問到的第一時間,她也不太記得為什麽要害喬岚清了…
想了想,才冷笑一聲,“喬岚清,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居然會不記得?”
“不記得,你說。”
淩安抿了抿嘴角。把頭撇向一邊,厭煩了的樣子,好像不想在與喬岚清說話了。
“如果你能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我能保你安然無恙的出去。”
淩安猶豫了一下,表情也不再那麽不知所謂了。
喬岚清開出的這個條件。實在是很誘惑,畢竟,這件事情還沒有公開審理,她不知道面對着自己的将是什麽…若真能重獲自由,那可真是不敢想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喬岚清所謂的合情合理的解釋,是只要一個能說得通的理由,還是說這必須是由喬岚清的過錯引起的…
“你說吧。情況再壞也不過就是你現在這副樣子了。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你說了,興許還能得到一個無罪釋放的機會。”
淩安咽了口唾沫,在心裏阻止了下語言,緩緩的說,“這都是你咎由自取。喬岚清,你敢不敢承認你是一個僞善的人?”喬岚清說的沒有錯。她現在都這副模樣了,再不怕什麽了,橫豎也要賭一把…雖然仔細想了想之後,她并不抱什麽希望…喬岚清當初在她被勸退的時候都沒有想着幫她的忙,反而和蘇悅然合計着害她。現在應該也不會突發善心就這麽放過她…
喬岚清挑眉看着她。
僞善?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暗地裏給人使絆子的事兒被淩安知道了,她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給淩安使過絆子…她敢以自己的人格保證,她從來沒有兩面三刀,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
“沒膽子承認吧?!霍景原你豎起耳朵給我聽清楚了,喬岚清她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你還這麽幫着她,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有話說話,別進行人身攻擊。”喬岚清喝止她。
淩安不屑地嗤笑一聲,“人身攻擊?我只是說兩句話而已,跟你幹的事兒比起來,可是小巫見大巫了…喬岚清,我問你,當初我被退學的時候,你當着我的面去給你姥爺求情,好像為我的事兒盡心盡力的,可背地裏你為什麽又撺掇着蘇悅然示意學校一定要把我開除?!”
喬岚清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說誰都沒關系,可她憑什麽污蔑蘇悅然?!污蔑一個已經深受其害被逼的遠走他鄉的人?!
“淩安,你別血口噴人,你害我就害我,別編這些沒影兒的謊話來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蘇悅然走了,沒人能證實這件事情,你就能随意矢口否認了?真是好本事。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蘇悅然會不要你?”
直到現在,蘇悅然仍是喬岚清唯一的軟肋…誰都說不得碰不得…
“淩安…你落到如今這副樣子還不知道悔改,真是活該你!在監獄裏面老老實實地吃牢飯吧,少一個你這種人,外面的世界就得了一天的太平!”
淩安斜着眼看她,咬着牙齒的樣子恨恨的,“你就是個有膽做沒膽認的孬種,蘇悅然你們倆就是一對x夫x婦!狼狽為奸!早知道我就該找十個八個男人xx你!”
淩安混過的地方不怎麽幹淨,吵起嘴罵起人來,也是罵的很不堪入耳的…低俗惡心至極…
霍景原見喬岚清氣的身體發抖,忙示意人帶淩安走,一邊上前捂着喬岚清的耳朵,帶着她慢慢往外走…
坐到車裏,就她們兩個人了,喬岚清心裏難過,也沒有什麽防備,捂着臉嗚嗚大哭起來。
霍景原看了心疼,将她摟在懷裏,卻聽她嗚嗚咽咽的說,“她憑什麽那麽說蘇悅然…她都不記別人的一點好…顧岳不要她,流産了也是蘇悅然墊了後面的醫藥費,還幫她找工作…她怎麽能那麽說蘇悅然…蘇悅然那麽好的一個人…都怪我…都怪我不聽蘇悅然的…非要和這種人好…”
霍景原也眼眶發紅,他原以為喬岚清是為着淩安罵她罵得不堪入耳而生氣,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為着蘇悅然…蘇悅然他到底何德何能…
☆、七十九 決裂
霍景原心裏不平,不信淩安诽謗喬岚清的話,可他想讓喬岚清好好想想,有些事情并不是空穴來風...比如說蘇悅然指示學校開除淩安的事情…
蘇悅然做過的事情,一直關注着蘇悅然的他其實是知道不少的,可當時他和蘇悅然的看法是一樣的,認為淩安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早日鏟除再好不過,可沒想到會導致淩安心裏的怨恨,對喬岚清做出這種事情,若是喬岚清運氣再差一些,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當時的因,今日的果…
“如果淩安不是诽謗蘇悅然呢?”
喬岚清擡起頭來,怔怔的看着他,嘴唇蠕動了半天,才說,“你說什麽…”
“淩安說的,并不完全是假話。”
“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關于蘇悅然的那一部分。”
喬岚清顯然是不相信,而且立場很堅定,直視着他的眼神,似是保證的道,“蘇悅然不會做這種事情,他人很好,很幫我的朋友。”
霍景原心頭湧上一股煩躁,蘇悅然都走這麽長時間了,喬岚清居然還将他放在第一位維護着...
“我知道他很幫你的朋友,如果是我,我也會幫,同樣的,如果當初是我在蘇悅然的位置,我也會贊成将淩安從你身邊趕走。”
“可你不是,這事兒也同樣不是蘇悅然做的。”喬岚清轉頭看向窗外,一副不想和他多說的樣子。
“我知道你維護蘇悅然,但是事實是不容人否認的,蘇悅然做的這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說不是件壞事,所以你沒必要這麽激動。只是對于這件事情釀成的後果,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
喬岚清不說話,霍景原想說些什麽也無從開口了,嘆了口氣,發動了車子。
她應該會自己好好思考一下的吧。
送了喬岚清回家。霍景原并沒有多留,一是因為喬岚清現在心情正糟,未必想看到他,二是左靖還沒有抓到。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接了溫岩的電話,讓他到公司去,為左銘的事情。
“哥想怎麽都行,我不介意。”他還要忙左靖的事情,這些他又不是很懂,還是托給溫岩吧,免得分心,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
喬岚清前腳進的家門,後腳雲暮影就上門來了。
平日裏閑着,怎麽一忙起來全都趕在一天了。
她看見雲暮影就有些煩煩兒的。加之方才的事情惹得心情不好,說話也不太客氣,“找我有事兒?”
“沒…聽說你剛才去見淩安了?”
消息可真夠靈通的,這麽關心,怕是因為左靖摻在了這件事裏面吧。
喬岚清慵懶的窩在沙發裏面。看起來昏昏欲睡,淺淺的‘恩’了一聲。
“她說什麽了麽?”雲暮影似是看不懂她的不歡迎,追問道。
“說了。”喬岚清頓了頓,道,“她說左靖給了她錢讓她做事,後來東窗事發,左靖的爸爸就帶着她躲了起來。而且叮囑她如果被抓到了一定要死不承認,目的應該是為左靖争取自首或者是潛逃的時間。”
她知道雲暮影想打聽的是什麽,索性說了出來,好讓他趕緊走。不過這些事情并不是淩安說的,而是頭天晚上霍景原就告訴了她的。
“不…你不能聽信她的胡言亂語,靖靖不是這樣的人。”雲暮影急忙辯解着。額頭都滲出了汗珠。
喬岚清只覺得這話熟悉無比,好像在哪兒聽過…想了想,才記起剛才和霍景原鬧不愉快的時候,自己也曾這樣為蘇悅然辯解過。
“随你怎麽說,等事情水落石出這些才能下定論。何況的确是左靖爸爸在窩藏淩安的。”喬岚清扔掉手中的抱枕,起身俯視着他道,“你走吧,我累了,我要睡覺。”
雲暮影還想辯解兩句,喬岚清已經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走開了。
反正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多說無益,雲暮影只好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一回屋,喬岚清就聯系了霍景原。
雖然剛剛才鬧過不愉快,可說真的,現在只有霍景原才是她最信得過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處理,她不是不存感激的,心裏倒也拎的清。霍景原和雲暮影是好哥們兒,保不準什麽都不瞞着雲暮影,雲暮影若是向着左靖說話,那還是提醒霍景原注意點的好。
“雲暮影剛剛來找我了。”提起這個名字,心裏就一陣不舒服。
“恩。”原先在醫院的時候,雲暮影就常去看喬岚清,這會兒去找她,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他來找我問左靖的事兒,我就把你前天告訴我的全跟他說了。你說,他是不是在護着左靖?剛剛還說左靖不是那樣的人,難道是純潔的白蓮花?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霍景原不比喬岚清眼光那麽淺,聽到她這樣說,心思立刻活泛起來。
“好的,我知道了,他如果再來,你通知我就是——另外,你打電話問問秦阿姨,看看雲暮影這兩天都在做什麽。”
喬岚清覺得奇怪,可也照做了。
很快的,就弄了個清楚,“因為身份的問題,秦阿姨在雲暮影面前一直覺得很尴尬,很多事情她也不好問,只知道這這兩天雙休雲暮影也沒回家,哦,不,其實也回家呆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走了。”
霍景原點點頭,意識到電話那頭的喬岚清聽不到,忙又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他思索着,是不是該找雲暮影好好談談了。
正兒八經的約了雲暮影一次,就他們兩個人。
霍景原習慣早到,可沒想到有人會比自己更早…他愣了一下,随即開門見山的道,“左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雲暮影錯愕的神情他全都看在眼裏。看來自己猜得沒錯,怪不得淩安被抓之後左靖就銷聲匿跡了,說不準就是求助了面前的這個人,被嚴嚴實實的藏了起來。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雲暮影有些不忍的搖了搖頭,“景原,好歹咱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霍景原打斷了。
神情十分惱怒的重重的捶了下桌子,“別tm給我扯這些,老子不吃這一套。”
雲暮影也有些被吓到,霍景原少有這麽發脾氣的時候…
“景原…我…”他張口結舌的連話都說不好了,深吸一口氣,才又道,“靖靖對你什麽心思你也知道,常言道,陷入愛情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就算靖靖她一時糊塗——”
“你給我閉嘴!這事兒沒你說話的份兒!”
雲暮影也惱了,騰的下站起,怒視着他,“我怎麽沒說話的份兒了,你都把靖靖往死裏逼了我還能看着不管?”
“想管的話你早就應該看着她,別讓她做那些人神共憤的事兒!早幹嘛去了?我現在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話,我到底哪點兒做錯了?”霍景原反過來質問他。
雲暮影也知道左靖這事兒做的不占理,霍景原也讓人一點錯處挑不出來,氣勢就弱了下來,想換個策略,“我代左靖向你道歉。”
霍景原瞪了他一眼,眼神飄向別處。
這個時候說對不起,等于在放屁。
“她這件事情做得不對,她肯定也知道錯了。她只是太喜歡你了,用錯了方法。”
借口!全都是借口!
“我喜歡喬岚清,她都跟蘇悅然在一起了,怎麽沒見我把蘇悅然怎麽着?”
“你是一個理性的人。”
“合着你這意思就是左靖做錯事兒也是理所應當的,感性的人就應該這樣?”
“我在好好和你說話,你不要總是帶着氣兒。”
霍景原嗤笑一聲,“我也沒想,只是因為你總是為左靖找借口。”
“咱們不說左靖好吧。單說喬岚清,她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我相信,如果左靖真心認錯,她一定會原諒她的,所以這件事你也不要違背喬岚清的意思。”
霍景原最痛恨的就是別人仗着喬岚清的善良為所欲為,當即就火兒了,指着他的鼻子,氣得發抖,“你還是個人麽?!仗着喬岚清善良就可勁兒欺負她?!”
“我沒有欺負她,我是說,放過這件事情,大家都皆大歡喜,活在仇恨裏總不好。喬岚清心那麽善,若是你執意不放過左靖,喬岚清心裏一定會不安的。”
霍景原直勾勾的盯着他,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他怒極反笑,“真沒見過說話這麽不要臉的,雲暮影,好歹你也是個爺們兒,別跟個妞兒一樣跟我耍嘴皮子行不行?實話跟你說吧,不管喬岚清什麽意思,我都不會放過左靖,你死心吧,爺這兒行不通。”
“霍景原!你真是鐵石心腸!”
“那是因為喬岚清心太軟,如果我不練就刀槍不入的本事,誰來保護她?我可不想看着她被你們這群王八蛋搓圓捏扁。”
“你!”
“得了,事已至此,看來咱們倆以後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好自為之,別被左靖捏在掌心玩兒傻了。”霍景原輕笑一下,拍拍雲暮影的肩膀,潇灑的轉身離去。
在雲暮影看不見的地方,卻悄悄的卻紅了眼眶。
☆、八十 放手
作者有話說
男兒有淚不輕彈,除去為了喬岚清,霍景原流淚的機會,也就這麽一次。
他什麽都沒有對別人說,所有的難過、不舍、傷心,全部都一個人負擔。
可什麽都不能阻止他的腳步,他要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攔。
再一次缜密的計劃過後,又一次的失望而歸。
不知不覺的,車子就駛到了喬岚清家門口。
他決定進去坐一坐。
“雲暮影最近來過麽?”
喬岚清搖頭,“就那一次。怎麽樣,事情進展順利麽?”
“找不到人,我懷疑她也是和淩安一樣,被人藏起來了。沒有哪家酒店的入住登記信息用的是她的身份,我想可能和…雲暮影有些關系。”他猶豫了一下,仔細觀察着喬岚清的反應如何。
他怕她還念着舊情。
喬岚清沉默了一陣,嗓音沉沉的問,“你會不會為難?”
霍景原愣了一下。
“要是為難的話…要不就算了吧。”她有些不安,雙手夾在腿間,佝偻着身體。
霍景原笑了起來,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沒關系,事實上…雲暮影我們已經好好談過了…”随後将前幾天的事情講了出來,措辭沒有那麽生硬,只說,雲暮影有要維護的人,他有要堅持的信念,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就是…絕交了?喬岚清錯愕…就因為她的事情,抹殺了他們二十年的情分?
“這…”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最後也只嘆了口氣,說了聲對不起。
“什麽對不起啊,這是原則問題,我絕對不能容忍的…跟你沒關系。”他信誓旦旦的道,可是卻在想,若左靖針對的對象不是喬岚清。他是否還會這麽不肯原諒?
可能那個時候,他會選擇和雲暮影做一樣的事情吧,幫忙掩護,幫她從事件中脫身…
喬岚清也深深明白這一點。所以不論霍景原如何勸她,煞費苦心的想要減輕她的負擔和內疚,她也不會傻到真的相信霍景原…
原來,在她的身邊,至少還有這麽一個,全心全意什麽都不顧的維護着她的人。
兩個人都在對方的心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正相望着,感動的不能自已的時候,門鈴不合時宜的響了。
這時前來的,的的确确是不速之客…
雲暮影不客氣的進了屋。瞧見霍景原正坐在沙發上。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不肯退讓的訊息。
雲暮影眉毛一挑,看着喬岚清道,“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喬岚清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不想談。”
雲暮影就杵在那裏和喬岚清僵持着。大有不把話說完就不走的架勢。
喬岚清拗不過他,終還是妥協,嘆了口氣,“你跟我來。”
走在前頭帶着他去了廚房。
竟然都不肯找一個像樣的地方讓兩個人好好坐下來談談。
雲暮影表情很僵硬,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因為左靖的事情?”喬岚清倚在臺子旁,開門見山的問道。
雲暮影攥拳擱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是的…我想來問問你的意思…”
“我沒意思,霍景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們不是已經談過了麽?”
是霍景原告訴她的吧…雲暮影苦笑一下,“我代左靖跟你道歉…”
“不用。”喬岚清把重心轉移到另一條腿上,雙手環胸,看上去很強勢,頗有幾分程語源的架勢。“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警察都要下崗了。”
顯然是沒有想到喬岚清會說這種話,雲暮影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還有別的事情麽?我和霍景原正在談事情,你打擾到我們了。”
她已經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可雲暮影卻不肯走,僵硬的站在那裏,眼神一直盯着地面,也沒有看喬岚清一眼。
他的頹敗和難過,喬岚清全都看在眼裏,她有一瞬間的心軟,卻無法說服自己松口…
雲暮影的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艱難的開口道,“喬岚清,我們三年前遇見的時候…那時候,你一個人拖着一大包的東西,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當然記得…怎麽可能不記得…她還記得高考之前,因為太過擔心,整日憂心忡忡的,是雲暮影,約了大家出來,他還說過,如果她考不上a大,他和霍景原會跟着她走,他們兩個都陪着她…
“那個時候很好,阿姨每天都做很好吃的飯,等着我們放學回來,還有蓓蓓…你們都是很好的人,我孤獨,你們就陪着我,不離不棄…你還記不記得我硬要你喊我哥哥…我是真心把你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