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焚香

“何解?”他問。

“事到如今,小侯爺還要裝傻嗎?你對我這個素未謀面之人着實太好了一些,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你?”她挑眉。

“怎的,本王便不能對人好嗎?”他淺笑。

“侯爺什麽性,洛陽人哪個不知道?再者,你喜歡的明明是男,為何要對我這個弱女示好?我本來就分外疑惑,直到你把我帶到了玲珑館。”她淡然。

“這裏的糕點最是有名,像你這樣的女必然極愛,本王這又有什麽錯?”他那一抹笑意越明顯。

“對!侯爺自己都說出來了,這裏終日貴客迎門,來的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卻帶穿了男裝的我到這裏來!”她擲地有聲道。

“男裝,可是你自己要穿的。”他恍若思忖,別是笑意。

“你明明知道我那是為了避嫌!”她氣煞。

“避什麽嫌?你遲早是要嫁的!”他又道。

“你!你帶我到這裏分明就是圖謀不軌,你想讓人看看,你又有了新寵對不對?分明便是利用我做了一場秀。”她看着他的眸道。

“新寵?你若是個男……”他的話只說了一半,眯了眯眸,一只素手已經捏起了她的下巴。

夕陽薄暮,她望着他那沉寂如水的眸,面容之上竟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

“傳聞都是假的,你不喜歡男?對不對?”不過就在咫尺間,她離得他極近。

“你才知道嗎?本王說了,你遲早是我本王的人。”他卻無一絲尴尬,反而迎了上去,高挺的鼻梁幾乎就要碰到她娟秀的鼻。

“你!不可理喻,我要回去了。”她氣罷,一把将之推開。

“侯爺不必相送,我認得路!”她頭也不轉,拿了一旁的帽,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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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幽狹着眸看她離去,右手緩緩伸到鼻尖,有淡淡的香味呢。

趙涼生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玲珑館,一路又朝着西街走去,穿過兩道小巷,走進了一家文墨閣,逛了半刻才出來,天色已經微暗,又走了一條街,進了一家胭脂鋪,再沒有出來。

在三條街之外,轉彎口,一家幽靜的酒肆門楣豎立。

慕香酒齋。

她看着那恍若隔世的金字招牌不由得唇邊笑了出來,又瞧了瞧身後無人尾随,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門內,立即有小厮迎門。

“我找周清周掌櫃。”她淡淡道。

“你是?”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的疑惑。

“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自是找掌櫃的喝酒的。”她啓唇,淺笑。

“您随我來。”那小厮驀然神色微變,正色一番,朝着樓上走去。

三樓隔間。

那小厮退下,門內,一中年男放下賬本,看向身材小小的趙涼生,驀然一陣詫異。

“這位小公,有何貴幹?”他依舊正色,即便見到涼生此時的模樣,半分不漏輕蔑之色。

“來到焚香樓,自是有有要事相問,據說這裏可查天下之最難查之事,不知真假?”她問。

“這是自然,小公既然已經知道我焚香樓,那自然也應該知道這裏的規矩。”周清淡淡道。

“我……并沒有帶那麽多錢出門。”趙涼生答。

“那,周某恐怕也無能為力了。”周清皺了皺眉頭,正欲送客。

“周掌櫃,我有一問,你說木魚素雪天,若焚香斷了魂,此人是生是死?”她驟然又道。

“你!如何曉得這句話的?”周清大驚,立即看向趙涼生,滿目不可置信。

“實不相瞞,這話是她告訴我的,我是她的嫡親外甥女兒。”趙涼生将帽摘下,一把散開了滿頭青絲。

“你是……涼生小姐?”周清愣了半晌,道。

“恩!”趙涼生點頭答應。

“你既是她的故人,她又将這話告訴了你,你想知道什麽?在下必然知無不盡!”周清神色從未有過的鄭重。

“我想知道蕭九幽這個人,到底是善是惡?你去幫我打聽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斷袖,若不是,為什麽又要裝!”趙涼生道。

周清思忖了一會兒,未曾想到竟是這個問題,不過又想到趙涼生似乎是要指婚嫁那蕭小侯爺的,不禁釋然。

“您放心,周某自會竭盡全力。”周清道。

“那多謝周掌櫃了。”趙涼生理了理絲,淺笑。

“她……之前有沒有與小姐說過別的?”周清驀然又問。

“說沒說過又有什麽打緊,如今姨母已經不在了。”趙涼生眸光極遠,竟多了一分蒼涼。

“是啊,她都不在了,我留着這焚香樓也不過是個祭奠罷了。”周清眸色黯淡。

“先生不必悲哀,她被奸人所害,奸人卻未必知曉柳暗花明之言,遲早會有報應的。”片刻功夫,趙涼生已将滿頭青絲梳起。

“你說她是被人所害?”周清驚詫。

“七日後,我會再來這裏,到時自會與先生說清楚。”趙涼生戴上帽,緩步走了出去。

周清卻是震驚之色。

她那樣的聰慧明黠,玲珑七心之人,竟會是被人所害?

肅免侯府。

初月才上眉梢,碧空幽靜。

他合着眸躺在雕山居明圖海小紫檀木羅漢床上,驀然睜開了一雙淡漠的眼睛,眼前,是一個黑衣人畢恭畢敬的站立。

“她人呢?”他淡淡。

“跟……丢了……”那人影頓了頓,猶顯得身僵硬。

“蠢貨!”驟然,他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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