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要欺人太甚

何心凝用了一個晚上就把石皓然留下來的離婚協議給看完了，離婚後，石皓然會支付她一筆兩百萬的離婚贍養費，還有他們當初結婚時，買得這棟公寓，也是留給她的。

何心凝全都接受了，沒有任何異議，兩百萬的贍養費，對如今的石皓然來說，不算很高，就算她開口要兩千萬，相信石皓然也支付得起，只是沒有那個必要。

人跟心都将留不住了，她要他那麽多錢來幹什麽，即使他一分錢贍養費都不給她，她也覺得沒所謂，一樣會同意離婚的。

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枷鎖，她維持得很辛苦，然而，她卻堅持了三年，真的已經夠了。

何心凝又用了兩天的時間，集中處理了手上的一些工作，然後騰出了一天時間，向徐兆請了假之後，第三天就通知了石皓然去民政局。

當天晚上就說好的，然而，第二天，到他們約定好的時間時，石皓然卻沒有現身，來的是他身邊的特助以及律師。

“何小姐，石先生有急事，不能來了，他已經全權委托我來替他辦理這個離婚手續，這是他的私章，我們一起進去吧。”

“他在哪兒？”何心凝良好的家教讓她一直遵循着等別人說完了話，她才開口說話的規矩，只是，今天的石皓然，未免太欺負人了吧。

離婚的時候，他要全權委托他的律師，那麽，當初結婚的時候，他為什麽不幹脆一點，落跑算了，或者，找一個律師來替代他全權舉行呢？

“何小姐，石先生他今天真的是有急事，您別為難我們。”何心凝雖然沒有大吼，但是她的沉着跟不合作的态度，讓石皓然身邊的特助慌了。

可是，他又無法說出石皓然在忙什麽急事，本來離婚就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了，如果再讓何心凝知道，石皓然是為了何事而沒親自來辦理離婚，想必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接受得了吧。

“我只是問一下他在哪兒而已，這就叫為難你們嗎？別忘了，我還沒有簽字，這個婚也還沒有離，我還是石太太。”何心凝雖沒大吼，可是，此刻，她語氣也友善不起來。

“石太太，您這是……”律師還想說什麽，這個時候，朝他們走來一個身形高大，外形俊朗的男人，這個男人的方向跟目标都很明确，就是他們這裏，有些話，他便不好繼續說了。

“何心凝，發生什麽事了？”慕望其拉過何心凝的手臂，雙眼随意的掃了一下，前面的兩個男人，然後轉向她，溫柔的問着。

他其實是到民政局隔壁的公證中心，處理一些公證上的事情，才下車，便看到何心凝在民政局門口，與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纏着，他想也沒想，就朝他們這邊走過來了。

“沒事。”何心凝搖頭，然後轉向石皓然派來的律師跟特助，“你們倆，究竟說不說？”

其實，他們就算不說，她也猜得到，能夠讓石皓然這種時候都不露面的人，除了楚琳，還有誰能辦得到。

只是，他們這麽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石皓然手下的人還真是忠誠的像狗似的，就是不肯說。

“回去轉告你們石總，不要欺人太甚，想要跟我離婚，請他另外跟我預約時間，不只是他才是大忙人，我也很忙的。”說完，轉身，何心凝潇灑的就這麽走掉了。

抛掉石皓然派來的兩個走狗，同時，也抛掉了，見她有麻煩，就打算過來幫她的慕望其。

慕望其沒有猶豫，何心凝轉身走掉後，他掏出電話，給公證中心的人簡單的說了一下，他改天再來公證之後，小跑起來，追上前面走得像風火輪似的何心凝。

“你到民政局來辦什麽事啊？”何心凝走得還真快，他費力的小跑了好一會兒，才追上。

“你覺得呢？這個地方除了辦理結婚跟離婚，還能辦什麽事啊？”站在路邊，何心凝沒好氣的回答着慕望其的問題。

“那你是辦理結婚還是離婚？”從何心凝現在的表情，慕望其也猜得到她辦理的是什麽事，只是，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男人竟然舍得跟她離婚呢？

如果當初上天肯給他擁有的機會，那麽，他肯定是會珍惜一輩子的，然而，他卻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慕望其，為什麽，我總是在運氣很衰的時候碰上你呢，究竟是巧合，還是你是我災星的符咒？所以，我下一次還是在很衰的時候遇見你的話，我就回答你現在的問題。”

何心凝正視着慕望其，半認真，半玩笑的說着，想到石皓然，想到楚琳，她真的是沒有跟人閑聊的心情。

“那我送你吧，你去哪兒？”慕望其明白，何心凝這麽說，是拒絕回答問題。

“不用了，現在，不要跟着我，好嗎？”何心凝拒絕了，這個時候，正好幾輛出租車朝這邊開了過來，何心凝伸手招了一輛，坐了進去。

慕望其默默的看着何心凝消失的方向，手機響了，他條件反射的從兜裏掏出手機，放在耳邊聽着，視線還跟随着何心凝離開的遠方。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家。”挂上電話，怎麽看，都看不到想看到的時候，慕望其轉身，朝他自己停在公證處大樓前的座駕走去。

剛結束工作，石皓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何心凝看了一下，也沒有猶豫，便接了起來。

“何心凝，我什麽字都簽好了，只不過就是沒有親自到民政局而已，你犯得着這麽較真麽？”電話才放到耳邊，電話那邊就傳來石皓然質問的言辭。

“只不過就是？”何心凝冷哼的反問着，他不到場，這麽明顯的不尊重人的表現，在他的眼裏，竟然是‘只不過就是’，他，或者他們，把她何心凝當成什麽了。

“好吧，就算是我說錯話了，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今天真的是有急事。”何心凝長久不說話，石皓然扛不住了，無奈的開口解釋了一下，“你再看看，這兩天，哪天有空？”

“不好意思哦，大忙人石總，我這兩天都沒有空，明天，我要去B市聽一個座談會，估計一個禮拜才能回來，回來之後，出版社還有很多工作要趕，所以，這個月都沒時間。”

她是朝露出版社的主編兼副社長，所以，她的時間真的不多，為了盡快處理離婚這件事，她是加了兩天班，緊巴巴的騰了一天出來，結果，卻被他這樣對待，她實在是太生氣了。

“幾點的飛機啊？如果……”石皓然還想着，如果是下午或者九點鐘之後的飛機，那麽，他可以讓律師先去排隊，等他們一去就可以立即辦理，然後何心凝再趕飛機也好啊。

然而，何心凝也明白石皓然的意圖，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她開口打斷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所以，請你跟我的助理約下個月的時間吧。”

說完，也不等石皓然回應，何心凝便主動挂了他的電話，這也是第一次，從他們認識以來，在兩個人的通話中，由何心凝率先挂斷電話。

愛着的時候，有很多第一次值得懷念，放棄的時候，也有很多不同往日的第一次會發生。

聽座談會，記錄重要的東西，然後見了幾個以前合作過的文化公司及作者，之後，從B市回到B市，何心凝的時間幾乎被工作給填的滿滿的。

在她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他們出版社的總編兼社長大人的徐兆，卻十分有心情的翹班到她的辦公室，預備跟她閑聊一些八卦話題。

“你想說什麽或者想問什麽，你開口，不要這麽直勾勾的看着我，影響我工作，好嗎？”在第三次迫不得已擡頭後，何心凝終于向徐兆那雙睜得圓鼓鼓的雙眼認命了。

“那天在海鮮大酒樓碰上的，站在石皓然身邊的那個女人，在你不在的這個禮拜的時間裏，我碰見他們倆好幾次。”徐兆用極盡含蓄的口吻的敘述着，他看見的并不太含蓄的畫面。

“我們正在辦離婚，所以，他今後跟誰在一起，你都不需要太驚訝，還有那個女人，她是我同學，他們倆以前也是認識的。”既然徐兆什麽都看見了，她也就沒必要隐瞞了。

她之所以會跟石皓然認識，當初是楚琳介紹的，她會愛上石皓然，也是楚琳慫恿的，如果她早知道，楚琳跟她一樣愛石皓然的話，她絕對不會淌這趟渾水的。

“不會吧？你的經歷，難道是一部經典的愛情小說？”見何心凝蹙着眉頭，他想幫她舒展眉心，于是，收斂起差點脫口而出的嚴重的話題，先開一個輕松的玩笑。

這幾天，校對，排版，出書，他也知道何心凝很累，但是，他們倆一起合作近三年了，關系很鐵，所以，他不想何心凝被人欺騙。

“既然有話要告訴我，就不要藏着掖着了，現在，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接受的。”多年的合作，相處，何心凝非常了解徐兆這個人在進行嚴肅話題前，總會先說些不着邊的話。

何心凝放下手裏的工作，準備安心的聽一聽，徐兆究竟要跟她說一個多麽嚴肅的話題。

“你有事請假那天，我在我老婆工作的醫院裏，碰到了石皓然跟那個女人，據我老婆的同事說，那個女人看的是婦科，好像……是懷孕了。”想了想，徐兆還是咬牙說了出來。

“哼，呵呵，真好，原來如此。”聽了之後，何心凝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這一刻，她算是徹底明白了，石皓然為何那麽着急的要找她辦離婚了。

懷孕了，是不是？想要她馬上離婚，是不是？好啊，那就慢慢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