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囚禁

珠釵環佩,羅裙淡雅,唇間一抹豔紅,遙遙送來一陣庸俗脂香。

手一擺,巴不得這小屋飄進來夏風無限,吹散那俗粉之味道。

羅扇輕搖,似是在掩飾其跋扈其嚣張,嘴角一抹假笑,笑裏三分陰柔。

“妹妹的舞可真是好啊,老夫人直叫着即要看賞,又要一起用膳呢。”

“不必了。”不卑不亢,只想盡速遠離這是非這地,千萬不要惹上禍端。

“看來姐姐我是請不動你了,不如就讓老壽星來親自請了。”

“夫人請回吧。”冷冷逐客,無一絲挽回的餘地。

衣與換好,裝已整齊,不猶疑不遲緩,經過那太守夫人的身側,眼不斜視,只當未見,徑直向門外走去。

那身影款款移上一步,不緊不慢道:“姐姐我有一個好姐妹,想必妹妹對她也極情深,妹妹不想見嗎?”

羽裳嗎?身形一滞,心念一動,再不移前,“好,伊璃就給老夫人賀壽了。”

倒要見識下這太守府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淩小姐,請!”

不聲不響,随着她出了這戲臺子,出了人已散盡的花園,來到正前廳。

果真有飯局再等她。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跟娘報個信,我呆會兒就回去。”望着那撫琴吹簫的姑娘,示意着她們先回香間坊。

“好,那奴婢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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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裏亮如白晝,席上已坐滿了一圈人,兩個空位子,太守的右為空那是他的夫人之位,而剩下一個位置就是她的了,不願,只因那位子的旁邊是她讨厭的仲公子。

遲疑了片刻,想起羽裳,終隐忍了坐下。

推杯換盞,不過是祝壽之吉語。

只待酒過三旬後,再與太守夫人問及羽裳之事。

那太守一身的肥肉,眼色色的在她身上輕剽,伊璃微笑而不作聲,心裏真想剜了他的眼。

忍。

旁邊的那一位,原來喚作仲清武,時不時的碰着她的衣角手臂。

忍。

“伊璃小姐,聽說你還是今天睿祥棋賽上的探花,可是嗎?”

淡笑,“不過是鳳城的父老鄉親們承讓的美名了。”

“伊璃小姐,改天本官一定要向你讨教讨教。”

“伊璃不敢當。”

“來,為了感謝今天伊璃小姐的獻舞,本官親自敬淩小姐一杯。”

一席的人全部望向她,那太守夫人竟親自起身為她斟滿了一杯酒,輕輕放在她的面前,容不得她的退縮。

有些多了,再喝一定就醉了,“伊璃恐不勝酒量,還有夜路,請大人體諒。”

太守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一杯酒而已,難道伊璃小姐也不給本官面子?”

席上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都盯在了她的那一杯酒上,不喝,似乎真的不給太守面子。

“也罷,這可是今夜伊璃的最後一杯酒。”說罷一仰而盡。

叫好聲四起,一杯酒,也起哄來着。

酒落了肚,望着四下裏那些藏陰假笑的男人女人,頭有些暈,仿佛地在搖,天在動,那火紅的燭火斜斜飄散

潮濕,昏暗,無床無椅,亂篷篷的稻草堆裏,伊璃幽幽醒來。

無傷無痛,檢視了一身上下,衣完好無損的穿在身上,忙着看那手腕上的镯子,那可是娘的寶貴之物,丢不得。

袖子一張,镯子銀光閃閃的挂在手腕上,灼亮了一室的昏暗。

四下望去,三面牆皆為石砌,正面一排鐵栅欄将她囚禁在石室內,一個小門,一條鐵鏈上了鎖。

雪落呢?她在哪裏?

“雪落雪落”低低的呼喊着丫頭的名字,只怕她也與她一般已身陷牢籠。

“”

“雪落雪落”不死心的叫着,說不定她也在此石室附近呢。

良久,她終于氣餒了,除了她自己的聲音,再沒有一絲的回應。

此刻她需要的是鎮靜而不是慌亂。

走到角落裏,靠着牆壁坐下,手臂抱着膝,努力理清自己狂亂的思緒。

從臺上的一舞到酒桌上的一幕,原來,她早成了這太守府欲叼到口中的一塊肉,可是為什麽他們要如此做呢?非法囚人這是犯了王法的啊,難道他們不怕嗎?

如今她身處險境,娘一定急壞了。

為今之計,一定要想個辦法脫身,此刻她們一定是在磨着她的意志力,待她怕了,求饒了,指不定有什麽刀山火海等着她去跳。

她不能怕,她要堅強,先找到雪落,一切自可從長計議。

一支蠟燭是這石室裏唯一的光明,除此,黑暗席卷了視野,是夜是晝,根本讓人無法猜測得到。

“有人嗎?”她再次輕叫,希翼在這石室裏可以找到有生命的人類。

“”

“有人嗎?”

“”

洩氣的望着那鐵栅欄,總不會要她自生自滅吧,那囚她又有何意義。

“咳咳”

一聲低咳,把她從滿腦子的疑慮中叫醒。

有人。

“誰?”

“餓了你三天後就會有人來接你出去了。”那聲音弱而低,仿佛連說話的力氣已耗盡一般。

“為什麽?”

“”

“你怎麽了?”

“咳咳沒力氣說話。”

原來如此,有一個人在這真好,她害怕孤單的感覺,無助而慌亂。

“沒東西吃嗎?”

“吃老鼠。”

她‘哇’地一口吐出來,吃老鼠,那她情願餓死。

“不吃就只有出去接客。”那低啞的聲音再次傳來,卻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黑幕。

“接客?”

“是的。咳咳”

“你歇會兒再說吧。”聽着她難過的聲音,她不忍心加劇她的痛苦,她确定那是一個女人,與她一樣遭遇厄運的女人。

“”石室裏果真沒了回音,她在休息了嗎?

三天,餓三天,如今她可要節省體力。

接客,難道這太守府還是一個青樓不是,青樓都是明着開的,這裏呢?

羽裳,難道就在太守府裏接客不成,那麽又是接的什麽客呢?

掠青樓的女子過來大多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鳳城的姑娘除了香間坊的每天都要接客,這也沒什麽古怪。

只是這太守府不明裏運作,全部來陰來暗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陰謀。

也罷,她倒要看看他們到底在耍什麽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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