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仗
延似乎對“她可不可以愛女人”這個話題特別的敏感，伊璃才一問，她就溜跑了。
從入太守府的那一天算起，如今她離開香間坊已快一整月了，許久都沒有安安心心的睡過一覺了，此刻在延的房間裏，薰香暗浸，羅帳輕紗，幹幹淨淨的山賊老大的房間雖不如女兒的閨房，卻也是幹淨清爽，雖然延是一個女人，卻自有一份男兒的味道。
頭才一入枕，眼皮已在打架，不消一刻，人已沉沉睡去。
心無防備，她信延，信她絕不會對她動粗。
天清亮的時候，伊璃被一陣號角聲吵醒，真好睡，她讨厭那惱人的聲音擾了她的好夢。
睡眼惺松的望着周遭，一團黑影迅速的沖出門外，那是延，原來這一夜延竟與她同眠了，而她竟然全然不知，睡得太沉了啊。
又何妨。
其實女人才是君子。
那號角聲一定是關乎山寨裏的大事，否則延也不會走得那麽匆忙。
穿衣而起，不知自己是不是也要出去瞧個究竟。
可是這裏，她連路都不識得，萬一遇到了哪個好色的山賊，那還不如被囚在延的屋子裏更好。
女人，她才不怕。
無聊中，她随手取了一本書架上的書看着，延居然還喜歡看書。
她的長笛吹的更妙吧。
看着書，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
那是一本關乎愛情的書，看到關鍵時候，女主為了救男主而不惜落發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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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想起凡兒的話，延與凡兒會不會甩開她而前往沙漠去了呢。
不行，她也要去。
急忙向門口而走，卻迎頭撞上一個小丫頭，她手上端的菜與飯差點被她撞翻了在地。
“小姐，該用膳了。”這小丫頭倒不象這裏的山賊一樣野蠻，禮貌周全着。
“我要去找延。”
“別出去，在打仗。”小丫頭急切的說道。
“打仗，跟誰打仗？”
“官府啊，不過都是些酒囊飯袋罷了。只要我們公子出山，不消半天就擺平了。從前都是這樣的。你不用擔心的。”山賊們叫延老大，小丫頭卻叫他公子。小丫頭的神色說明了她對延的愛慕之意。
“延做這裏的老大很久了嗎？”
“也才三個月而已。從前的老大在與官府的攻打中被人打死了，群龍無首時，延出現了，他的威武奮戰挽救了山寨，也打退了官府的進攻。”
“所以他就成了衆望所歸的老大了，是嗎？”
“是啊。你怎麽知道？”
“一猜就猜得出來啊。”
“小姐真是聰明。”
三個月，那麽三個月之前呢，延在哪裏？他與子淳是同一個師傅，子淳入鳳城也沒有多久，看來他們是一起下山的了。
延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事呢？
延是女人的事實又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呢。
如今這裏似乎只有她知道而已，連凡兒都只叫她延哥哥呢。
號角再次響起，小丫頭興奮的叫道：“小姐，打勝了打勝了。呵呵，公子真厲害。”
“我們出去看看吧。”雖然錯過了打仗的場面，可是能看到延與山賊們的凱旋似乎也是件樂事。
如今伊璃的心已與這山寨拴在一起了，官府有什麽好，太守府也不過如此，那裏只比民間更要黑暗。
走進山洞，山賊們舉着大碗的酒正在敬着延，延得意的眼游走在衆人身上，作為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般地步，這是身為女人的驕傲。
如果那舉着酒碗的男人們知道他們尊敬的“老大”是一個女人的話，他們，又要做何感想。
“伊璃，快來，為山寨的慶功再獻上一舞。”延仿佛醉眼朦胧的說道。
延的手已抓向一旁的竹笛，轉眼間笛間驟響，樂音再現，萦繞在山洞之間，袅袅如煙。
伊璃應聲而舞，為着一場勝仗而慶功，她為延高興，為山寨欣喜，可是這一次她卻有了隐隐的不快，想起與她一起被抓來的女人們，她們的命運又如何了呢？
心不在焉的舞畢，恭手垂立一旁。
“延，與我一起上山的女人呢？”忍不住，伊璃終于還是問了。
“都配了親了。你放心，我向來公道。”
“是啊。我就有了老婆了。”一個山賊高興道。
“老大真好，幫我們成了家，将來也就有了指望。”
是啊，有個家，那些女人的命運也才會好過些吧。
再有了孩子，女人一生的指望也就有了。
而她，似乎與孩子無緣，知道了子淳不喜歡她，也許這輩子只能遠遠的躲着他，遠遠的看着他，為他祝福罷了。
那孩子，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夜裏，延沒有回來。伊璃洗了身子，正要入睡，突然窗外又響起笛聲，這山寨裏也只有延才會吹笛吧，她聽得出，也只有她才吹得出這麽美妙的音樂來。
循聲而出，音樂卻嗄然而止。
她記得那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不想打擾到任何人。
山路彎彎的地方，花前月下，延與凡兒再次出現。
“延哥哥，你又把他趕跑了。”
“”延無聲，凡兒口中的“他”不知又是指誰。
“延哥哥，什麽時候走啊。”
“今兒打了勝仗，看來官府們也要歇上一年半載的了。這山寨裏呆着也沒什麽意思了，好無聊，還好有伊璃的舞起興，不然我真呆不下去了。”
“那我們就明天晚上走，好不好？”凡兒催促着。
“行，明兒一整天我就都把事情安頓好了，明晚子時出發，你在山寨外等我好了。”
“延哥哥，可不許騙我喲，我武功不好，總是被別人欺負，你要幫我喲。”
“好了，快去睡吧。”
凡兒笑岑岑地走了，伊璃将身影隐在樹影下，待延沒了蹤影後才敢出來，一步一步的向延的屋子走回去。
那笛聲，她不知道是不是延固意要将她吸引過來的。
明夜，她一定要跟着她們一起離開這山寨。
沙漠，讓她聯想到駱駝，聯想到翠綠的仙人掌，從前在書上看到的文字一個個躍然眼前。
有些期待了。
突然想起黑衣人的大漠之約，冥冥中似乎有人真的在牽引她走向大漠。
那一場約定，難道，竟然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