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身孕
“少爺,我看這位小姐是病了,快送她回房休息吧。”奶娘催促着文非墨。
有些不解,不過是不小心被魚刺卡到了而已,哪裏就病了。
“劉媽,那麻煩你照看一下伊璃。”文非墨滿眼的關切,一頓飯而已,怎麽就病了呢。
“少爺,不礙事的,我交待給她吃些藥就好了。”看少爺對這女子的緊張程度,多半是愛上她了,可是,他與她,應該是有緣無份了吧。因為
也不知要如何勸少爺,所以,還是從這女子身上着手吧,少爺可是她一手帶大的,總不能讓少爺受了什麽委屈。
“哦,劉媽,那快帶她去吧。”看着伊璃很難受的樣子,文非墨心裏很是不安。
劉媽扶着伊璃回了她的房間,一轉身就關了房門,悄悄問道:“姑娘應該還沒有出嫁吧。”看伊璃的發型她應該不會猜錯。
伊璃點點頭,奇怪劉媽的問題。
“我猜姑娘八成是有”劉媽頓了一頓又道:“我去請個大夫給你看看吧。”她輕輕的嘆了口氣走出去叫大夫去了。
伊璃仔細思索着劉媽的話,心裏已猜出了分,這個月的月事已推遲了快一個月了,難道
呆呆的坐在鏡子前,回味着慕容淳在飯廳裏一言一行,他真得不認識他了。
如果真的被劉媽猜中了,那麽,明天她還要離開嗎?
回到鳳城,回到香間坊,或許娘與姑娘們不會說什麽,可是鳳城的老百姓呢。
人言可畏啊。
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小丫頭又端了好些楊梅放到她的桌子上,軟聲道:“少爺說看淩小姐喜歡吃,就讓奴婢送來了給小姐品嘗。”
文非墨倒是有心,的确,今天看着這楊梅,她很喜歡吃,還有晚間的酸筍湯,看來一切有些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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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間坊裏的姑娘們也多遇此事,所以伊璃多少也知道些。
算了,先不多想,等大夫看了再說,也許是她與劉媽弄錯了也說不定。
一盤子的楊梅在等待中一顆顆的吃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很美味。
門“吱呀”而開,偶一回頭,是劉媽,身後是一個大夫打扮的人。
老老實實的樣子,看來也不是多事多話之人。
大夫走到了她的近前,伊璃配合的讓他把着脈,一會兒的功夫,他便松開了,沖着劉媽點了點頭,再沒說什麽,轉身出去了。
伊璃已經懂了,一切都猜中了。
“淩小姐,如果你不想要這孩子我就請大夫開個方子。”劉媽開門見山的說道,這種事越久越藏不住,還不如早解決了好。
了然的一顆心有些顫抖,那是子淳的孩子,也許這一生她與他也不會再有交集了,既是深愛着他,心裏再無他人,又何必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呢。
可是,一個未婚的媽媽,就象娘,這一生又要承受多少的痛苦呢。
相思,無奈,生命裏少了一份父愛,那份痛,只有經歷過了才知道它的酸甜苦辣。
“容我想想。”伊璃遲疑了,淚水模糊了視線,人已望不見眼前的一切,世界,開始模糊。
劉媽無奈的嘆息着,她是過來人,她不會因此而瞧不起她,可是
可是這些總要有個決定才是。
拖不得。
“明天我再過來吧,淩小姐好生睡吧,千萬不可胡思亂想。”
“等等。”伊璃一聽劉媽要走,忙叫住了她。
“淩小姐還有何吩咐,劉媽一定照辦。”依舊是恭恭敬敬的,她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哪個人不是都要經歷些三災五難的,她總不會看別人的笑話。
伊璃有些哽咽了,“劉媽,這事除了大夫與你,我不想再被其它人知道。”
要與不要,都不想讓子淳知道,她不想拿這孩子來要挾他,那樣子,即使在一起也沒什麽意思,她不要。
“小姐,那少爺呢。”可憐少爺還對她癡情,她也不知要如何向他說起。
“我與文公子原就沒有什麽,伊璃會跟他說清楚的,請劉媽放心就是。”
“小姐,那奴婢就退下了。”
聽着劉媽的腳步聲漸漸消逝在夜色之中,伊璃靜靜地坐在床頭,輕輕的撫着肚子裏的小生命,小小的,弱弱的,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生命一般。
心裏柔軟的仿佛能捏出水來一樣,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可是她卻不想放手。
夜更深了,四周出奇的靜,這樣的一刻,大家都已經睡着了吧。
披衣而起,推門而出,更深露重,悄悄的在文府的園子裏走着,想着未來,何去何從,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就生吧。
那是她與子淳生命的延續。
決定了,心裏清爽舒暢了許多。
從今後,她要與娘一樣學會獨立,學會面對人生的一切苦難。
幾多風雨幾多磨難,挺過去走過去,其實天空還是一樣的藍,花開還是一樣的豔。
明天,就要走嗎,突然就有些舍不得了,一走,從此就是天涯永隔。
好想,她與他,再與孩子,三個人一起牽手走在陽光明媚的清晨裏,體驗那份幸福那份溫馨。
可是,手一捉,那幸福那溫馨剎那間就不見了,風一樣再也不回頭。
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是有些洶湧有些無奈充斥在人生的某一瞬間。
瞧,那夜色中有一只白色的鳥兒飛來了,是鴿子,她見過的。
那是武承安的鴿子。
這樣的晚,那鴿腳上捎了什麽消息了嗎?
為什麽那鴿子飛翔的瞬間總是給她一股殺氣,一股危險。
随着鴿子的盤旋起落,伊璃進了一個院子,夜裏看不清都種了什麽花,只是梧桐樹長得很茂盛。這這梧桐樹她認得。這裏一定住着子淳。
梧桐似乎是子淳的最愛。
空氣裏依稀還有一道沉香的味道從室內飄出。
好香的感覺。
不自禁的呼吸着,有些貪婪。
鴿子飛累了吧,輕輕的栖在一根樹枝上,伸手,她帶着純純的笑,鴿子沒有逃開,而是乖乖的到了她的手掌之中。
那鴿腳果然有一張小紙條,猶豫着要不要拿下,她這樣總是有偷看的嫌疑吧。
猶疑間,一條人影掠過,奪走了她手上的鴿子,冰涼的刀刃觸到了肌膚上。
心一凜,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只是她舍不得她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