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細
依稀如夢,夢見他溫柔的相擁相吻。
恍惚中醒來,一室的陽光,讓心情隔外的燦爛。
床前的他,眸中帶着探究帶着深情專注的凝望着她。
乍見她醒來,慕容淳溫柔的扶着她坐起來,一碗滾熱的粥忙着端到她的面前,“來,吃完了我們再趕路。”
她接過,一口氣吃了一碗,她的吃相有些狼狽,太餓了,肚子裏的小家夥在搶着東西吃,混然不覺地已經吃了三碗。
吃飽了,擡頭看他,他居然還盯着她看,“喂,你怎麽不吃?”慕容淳的眼神怪怪的。
“哦。”慕容淳終于回過神來,如今他的心已全部在伊璃的身上了。
換她看他吃了,支着手臂,凝神望着他,眼裏突然多了許多的不舍,到了西沙,如果師父也在,那麽他與她,也就
甩甩頭,不去想了,如果緣份真的盡了,她也別無所求。
重又背她在身上,路還是一樣的難走,不能走正路,只能撿偏僻的小路走。
“昨天,你是怎麽發現徐二娘下毒的?”
伊璃咯咯一笑道:“也沒什麽了。”
“快說,不然我呵你的癢。”慕容淳說着就勢要把她從背上放下來。
“好好好,我說。”從沒看到這樣沒正經的他,有些溫馨。
“說呀。”
“我一看見她時,就感覺她面上怪怪的,眼角的地方與臉部的顏色不一樣,所以當時就懷疑她是易容的了,可是沒有證據,我就沒有說了。”
“你還真是心細啊。”
“還有啊,她說起老頭子的時候眼裏閃過一抹哀傷,所以我懷疑她話中的可信度。”
“那粥裏面你怎麽知道有毒的?”慕容淳還是有些不解。
“那粥明明是才做好了沒多久的,還有些溫熱,怎麽可能是早做好的呢,所以我猜那粥一定有問題,就用我的銀镯子一試,果然有毒。”
“原來如此。”慕容淳心裏暗自佩服,這些他居然都沒有看出來。還好一路有伊璃相伴,才為他省去了許多麻煩與災禍。
“可是你怎麽知道那信的事情?”
“那封信是徐二娘的丈夫親自交到我手上的,我拿給武承安請他轉交,看來這信并沒有交到她的手上,所以武承安一定遇到了麻煩。”伊璃篤定的說道。
“你不是也發現他的鴿子在山上了嗎,看來他是出事了,以後我們要小心些。”快到西沙了,他不想功虧一篑。
也許是他們走的路太偏僻,也許是一路的刺客已被他們甩在身後,後面的路竟是一帆風順,再沒有遇到劫殺了。
這天黃昏,兩個人終于到了西沙。
夕陽西下,一片好風光,可是慕容淳的心裏卻是萬分的焦急,只希望武承旭可以給他些薄面,運送糧草以解青城邊域的危急。
可是姑姑那一關,才是至關重要的,姑姑喜歡雪兒,他看着一旁的伊璃,心裏突然有了主意。
下了山,伊璃就沒有讓慕容淳再背了,一路進了西沙,很親切的感覺,“公子,我們就住龍門客棧吧。”那裏她住過,還不錯的地方,不至于辱沒了慕容淳的身份。
“好,我們先住下吃過晚膳再去武府。”
“事不宜遲,不吃了,先訂下客棧你就去武府吧。”必竟事關前線的勝敗,他們不能耽擱了。
進了龍門客棧,小二一見了伊璃就特別的熱情,“淩姑娘,你又到西沙啦,歡迎再住進龍門客棧。”
“天字號,兩間房。”
小二看看了她身後的慕容淳,吐了吐舌頭,如此氣宇軒昂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好喽,客官請樓上請。”
伊璃随意地梳洗一番,洗去了一路的風塵與疲憊。
才換好了衣裳,就有人敲門。
“誰?”
“是我。”
聽得是慕容淳的聲音,伊璃放心了,“進來吧。”
慕容淳推門而入,看着伊璃正在梳頭發,忍不住盯着她看,她的樣子真好看,比雪兒更多了幾分嬌媚與溫柔的氣質。
“伊璃,我想請你扮一個人。”
伊璃一怔,已懂得他的意思了,剎那間有些暈眩,他終究還是忘不了他的雪兒,她還是雪兒的替身了。
心裏在流淚,可是她卻強迫把那淚水吞進肚子裏,既然愛他,那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即使是痛苦,那也是自己的選擇,她無怨無悔,只希望他能幸福如意就好。
“是雪兒,是嗎?”她問得多少有些心酸的感覺。
“是的。”慕容淳也感覺這樣不好,可是姑姑那關,有雪兒就有了五成的把握。
她早就見過武夫人,其實再見武夫人,武夫人也一定把她認作是雪兒的,可是武承旭與柳青延都知道她不是雪兒而是淩伊璃,所以
“武承旭與延都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他們說出來,武夫人也就不信了,所以我們要先與他們溝通好。”伊璃分析道。
“好,那我先去武府,與他們兩個打個招呼,延是我的師妹,她不會坐視不管的。”除了姑姑,其它的人都是沒問題的,如果武承安在就好了,他會說服母親與他站在同一方的。
可是如今,他也出了事,解決了這糧草的問題,他要去追查他的下落,而見了姑姑,也不能再說起武承安,否則如果姑姑知道武承安出了事,一定會焦急萬分的。
“那,你先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好。”
直到看着慕容淳焦慮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伊璃才不舍的轉回頭來。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告訴自己,他與她也許不用等到離開西沙就要分開了。
為什麽,她不知道,只是這預感強烈的讓她心慌。
手上的梳子慢慢的梳理着一頭的烏發,瀑布一樣的黑更增添了她的美麗。
雪兒,就再做一次雪兒的替身,她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鏡子裏的她,淚從眼角一顆顆的滴落,濕了一顆心,總是在經過萬千的等待之後,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終究還是愛着雪兒多一分,終究還是在意着雪兒多一分。
也曾知道心痛的感覺,可是由他親口說出來,那傷那痛又深了幾分。
有人,輕敲門。
是誰?他又回來了嗎?
恍惚而起,那推門而入的人就在眼前。
夜來了,挑着燈籠的店外一片漆黑,而她的心裏,已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