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鈴科百合子的災難（六）
鈴科前輩的過去？佐天淚子還在猶豫之際，對方卻事先送來了郵件。
from_甘樂：（附件1.doc）
from_甘樂：她的信息我就先發給你了，至于看不看就是你的自由了。老實說，這份資料算是我手裏最值錢的東西，就這樣免費送給你看已經是虧本生意了呢。如果你打開郵件，之前讓你無比在意的超電磁炮克／隆人的問題也會得到完美的解答吧？
佐天淚子被吓了一跳，看到禦坂學姐克／隆人的事，她明明還沒跟任何人說，可是為什麽……
Reply_saten：你是誰？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from_甘樂：你說呢？栅川中學一年級的佐天淚子。我只是個讨厭暴力分子的情報販子而已哦～☆
佐天淚子的瞬間浸出冷汗，她擡起頭環視四周，被日光燈照得敞亮的房間裏自然沒有什麽監控錄像，現在注視着她的，放佛是一雙看不見的眼睛。
放在手機鍵位上的手指在輕微地發抖，從郵件裏傳來的是不帶掩飾的惡意，但她卻無可奈何。這個無比狡猾也無比了解自己的情報販子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帶有附件的短信就好比充氣筒一般，讓她的好奇心如同氣球般不斷膨脹。
鈴科前輩和禦坂學姐的克隆人有什麽關系？這份郵件背後的內容是否能幫上禦坂學姐？鈴科前輩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她可以知道嗎？
（總之，先打個電話給鈴科前輩吧。她一定不知道論壇上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就這樣打探別人的過去似乎也不太禮貌。）
佐天淚子咽了咽口水，暫時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撥通了鈴科前輩的手機號碼。
“啊，請問是鈴科前輩嗎？”
「啊？你是誰？」電話另一頭響起的，是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是我，我是佐天淚子。”
“佐天淚子？你是怎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鈴科百合子站在超市裏提着裝滿罐裝咖啡的籃子，想起昨天遇到的女生微微蹙眉。
他可不記得自己有給陌生人電話號碼的習慣，這個手機號碼至今為止也就只有三個人知道。
和佐天淚子最大的交集大概就是為了尋找最後之作，他給佐天淚子發送了一次電子郵件，不過在那之後，他已經告知這女生要把照片删除了。
也就是說，這個蠢女生沒有照做，結果最後之作的照片被不必要的人看見，惹來了麻煩？
或許現在她已被折斷手腳、挖出眼球，被威脅着和自己通話了？
鈴科百合子的心中開始想象發生在這個少女身上最糟糕的結果。
「啊，你說這個啊，鈴科前輩不是給我發送過郵件信息嗎，我是順着電子郵件查到前輩的手機號碼的。」
“信息處理技術嗎？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幹的。那麽，你找我什麽事？”
「鈴科前輩有看學園都市論壇區嗎？發生大事了！」
“關我屁事。”
「可上頭條的是鈴科前輩啊！現在論壇區到處在說你的事情！」
“哈，八成是因為六神通那白癡連累的吧，我對八卦不感興趣，這種事情不用特地跟我說。我沒興趣跟你搞好關系，趕緊删掉我的號碼過你的日子吧。”
「唉？等等——」
嘟。
鈴科百合子不耐煩地挂斷了電話，瞟了眼超市裏的學生。也難怪看向他的視線裏多了幾分惡意和厭惡，原來那個叫做六神通的小子那麽出名？
混蛋，真是給自己帶了個大災難。雖然不指望鈴科百合子這個身份能夠保留多久，但他也沒準備這麽早就暴露啊。
啪地一聲，鈴科百合子眼神兇惡地将籃子放在前臺。收銀員被他的動靜吓了一跳，原本看向他的視線也逐漸收斂。
結完賬走出超市，走出大街，天空便毫無征兆地飄起了一陣雨。
“……”鈴科百合子無力地望向天空，他記得那個超市裏已經沒有一次性雨傘了。
因為從前能夠自由自在的使用超能力，雨水在接觸皮膚前總會被反射，所以他不可能有帶傘的習慣。就算有傘，他也很難再騰出手。
要是現在有人知道這個拄着拐杖，被雨淋成落湯雞的人是一方通行，恐怕會有人笑到肚子疼吧。
自嘲地笑了笑，鈴科百合子拄着拐杖，在雨中繼續前行。
“鈴科？下雨天不撐傘會感冒哦。”
“？”
鈴科百合子轉過頭時，穿着便服的上條當麻已經将傘舉過他的頭頂湊到他的邊上。
因為變成女生後矮了幾公分，他只能微微仰頭看着眼前的刺猬頭，這讓他頗為不爽。
“是下三濫啊。”
“喂！至少将為你撐傘的下三濫升級為上條同學吧，就當是安慰我也行……今天一回到宿舍就聽聞我的房間被恐怖分子炸成了一片廢墟，茵蒂克絲直接抛棄我去了小萌老師家裏。本想在小萌老師家暫時住上一天，誰知道那邊已經收留了離家出走的少女，實在沒有位置再收留我——無家可歸不說，現在還得補上作業，來超市買個買咖啡，可誰知常喝的牌子都賣光了……不幸啊，真的是不幸啊！”
“常喝的牌子？”鈴科百合子下意識地望向自己手裏的一袋咖啡，上條當麻順着他的眼神瞄了一眼，然後“啊”了一聲。
“我說超市裏怎麽偏偏就少了這個牌子，原來是被你全部打包了？”
“哼。”
“不過還真是沒想到，我和鈴科同學喜歡喝的咖啡都是一個牌子呢。”
“才不是。”
“？”
“我只是喜歡罐裝咖啡，如果發現中意的牌子就會不斷地喝，一般來說不多一個星期就會喝膩，然後去找其他品牌的咖啡，就這樣不斷循環而已。”
鈴科百合子解釋着，扭頭繼續向着前邊走去。上條當麻像是一個傻小子一般跟在鈴科的身邊，為了把傘完全遮在她的上頭，上條當麻的左肩已經全然濕透。
別人的眼裏，他或許像個傻傻追求女生的笨男人也說不定。
可這是不可能的，上條當麻自然知道他是什麽人，同時，他也不過是個好管閑事爛好人而已。
“這樣啊，這麽說，鈴科應該慶幸自己生活在學園都市呢，外界咖啡更新速度可沒學園都市都市這麽驚人。”
“這還真是讓人新奇的玩笑啊。”
“幹嘛笑我啊？鈴科不喜歡這個賦予你超能力學園都市嗎？”
“啊，厭惡到恨不得将一舉消滅這個都市的程度吧？”誰讓他的能力只适合破壞？
鈴科百合子，或者說一方通行确實擁有将學園都市一舉殲滅的力量，但他不可能真的這樣做。這是他賴以生存的地方。
即使自懂事的時候起就已經在學園都市了，即使他的童年無法被稱作童年。
睜開眼睛是冰冷的研究所，閉上眼睛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就連學園都市都無法成為他的容身之所，更可況學園都市以外的世界？或許他讨厭的并非學園都市本身，而是創造出學園都市本身的世界吧。
“唔啊，真是一個很鈴科的回答啊。”上條當麻不禁汗顏，鈴科果然和某個人很像。
“不過以鈴科同學的能力，想幫助別人也很簡單的吧？就像那天在鐵橋時所做的一樣。”
“你這算是在安慰我嗎？你一定是對我所做的惡行沒有切實的體會感吧。也是啊，你也不過是個半路沖出來的英雄嘛。”
“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想不管是多麽微小的能力，一定也有能夠幫到別人的時候。或許你的惡行已經導致了無法挽回的後果，但這并不妨礙你用超能力去拯救他人吧？”
“……”淨說漂亮話。
看着上條當麻一臉認真的模樣，鈴科百合子撇開了眼神，一臉嫌棄地走在路上。
他果然和這種愛說教的家夥是合不來的。惡黨永遠是惡黨，就算換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同樣處在泥潭中的螃蟹絕對會發現他的存在，将他重新拉回充滿蛆蟲和腐爛的黑暗中。
“喂，已經到了。”鈴科百合子站在教師宿舍的樓下冷言道。
“等等，女生宿舍不在這裏吧？鈴科住在這裏？”虧他還努力回想女生宿舍的位置呢！上條當麻想到。
“你很熟悉女生宿舍的位置？”
“啊，不是的，我只是詢問一下鈴科的住處……”
“你還喜歡跟到女生家裏？”
鈴科百合子皺起眉。如果這家夥私底下是這種人，那他正好拿他的漂亮話當借口一掌幹掉他，這樣他的心情也會好很多。
——當然，能不能打贏這事還是另當別論吧。
“你到底誤會了什麽！”處于青春期的上條當麻想到某些不好的東西，紅着臉大聲反駁。
鈴科百合子沒有理會，從塑料袋裏掏出一罐咖啡，朝他的方向一扔。
“唔哦？”
“拿去，你不是正需要嗎？”
“鈴科！”上條當麻忽然大喊一聲，露出感動不已的眼神：“謝謝你！”
……為這點小事感動是想怎樣？
鈴科百合子正想罵點什麽，口袋裏的手機再次振動。
本以為是名叫佐天淚子的蠢女人，結果顯示的是臭小鬼的號碼。
「一方通行！外面下起大雨啦，你一定沒帶傘吧，哼哼，禦坂已經帶着雨傘出發來找你啦，禦坂禦坂自信地做出推斷，并發出溫暖人心的通告！」
鈴科百合子拿着電話沉默了兩秒，然後大吼：“哈——？你只是想趁機出去玩吧，我可是站在公寓樓下了。”
「咦！怎麽會這樣，本來還想模仿一下給妻子送傘的好丈夫呢，禦坂禦坂失望道。」
“你現在在哪裏？站着那裏別動，敢亂跑就揍扁你。”鈴科百合子聽着電話裏的內容，撇了眼還在邊上的刺猬頭。
上條當麻呆呆地眨了下眼睛，是他聽錯了嗎？他好像聽到了「一方通行」這個字眼？
該不會——？
“喂，下三濫的，傘就先接我用了，我去接個臭小鬼。”
“唉？可是——”
“1107室，你去那取把傘就行，順帶幫我把咖啡一起拿上去。”
沒有等待上條當麻的回話，鈴科百合子一把奪過他的傘，并把塑料袋挂在他的手上，拄着拐杖漸行漸遠。
“真是個心急的家長，明明直接拜托我去找人就行了……啊，不對不對，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補作業吧！”上條當麻沖上電梯，按下11樓，來到1107的門口。
剛被吐槽喜歡跟到女生家裏，結果就不得不去別人家串門了啊。上條當麻嘆了口氣，伸手握住門把，遲鈍地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不好，鈴科似乎沒給他鑰匙……上條當麻頭疼地捂住額頭，垂頭喪氣摁響了門鈴。
應該……不會有人吧？
正當上條當麻這麽想時，為數不多的幸運終于降臨在他的頭上。
大門不負所望地被打開了。
“嗯？這不是小萌老師家的學生嘛？來我家有什麽事醬？”
黃泉川愛穗笑道，而上條當麻眨了眨眼，驚訝道：“黃泉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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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就是學園都市七名超能力者的全部資料了。”折原臨也穿着某高中的制服躺在沙發上，生物部的社長還在為他包紮骨折的左手。
因為傷得太重，他不可避免的到抽一口涼氣。
當然，在電話那頭的人可不會關注他這個小人物的事情。
「嗯——矢量操作、未元物質、超電磁炮、原子崩壞……雖然早就知道這些了，但還是吃了一驚，學園都市果然是個有趣的地方呢，尤其是一方通行，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他竟然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那麽，情報販子的工作到此為止，既然開戰在即就說明您快要使用那個了吧，我還是早些撤出學園都市避避風頭為好。”
「嗯？小老鼠的情報來得很快嘛，不愧是學園都市最優秀的情報屋。對了，錢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上了，去确認一下吧。」
“不用啦，我相信老板，那麽，期待下次的合作機會。”
折原臨也挂斷電話，嘴角的笑容止不住地洋溢開來。
“嘛，雖然沒能通過佐天淚子讓超電磁炮現在就知道鈴科百合子的真實身份着實有些可惜，但接下來似乎也不會無聊了呢。白蘭傑索或許還想着搭讪一方通行吧？啊哈哈哈哈哈，至于一方通行，他對身為女生如此受歡迎的事情會怎麽想呢？”
“你看起來很開心嘛，不過這樣隐藏情報真的好嗎？其實你知道一方通行只是掉入娘溺泉的事情吧？”
岸谷新羅替他綁好石膏，站起身笑道，雖然他只是一屆生物部社長，但他的醫療水平卻完全不在普通醫生之下。
“倒不如說是我讓他去娘溺泉好好玩耍的。不過呢，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所以不可能知道那種泉水的奧秘。那個本名不明，性別不明的家夥出現了雌性特征，所以我說她是女性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吧？”
“你就不怕知道真相後的密魯菲奧雷boss會回來報複你？”
“怎麽會，這些大人物現在可沒時間注意我，跟學園都市和全部黑手黨勢力争鋒相對的他或許之後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吧。”
“我還以為你會趁機滅掉一方通行？畢竟他曾經差點殺了你。”
“怎麽會，我可不準備幫助一心毀滅世界的黑手黨。我愛着人類，人類love！他可是我手底最珍貴的觀察對象啊！”
一方通行并不好惹，這不僅僅是指超能力的層面。若不是他那暴躁的性格和對他人漠不關心的态度限制了他的行動，他将會站在比他還要高的地方俯瞰這座城市。
比任何人都像野獸，比任何人都像惡魔，與此同時，也比任何人都像人類。正因如此，他才十分有趣。
折原臨也并不否認對一方通行的仇恨，但他沒有足以殺掉一方通行的力量。
當然，給他惹點麻煩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就好比佐天淚子和一方通行的相遇，那才不是什麽意外。即使他們不在昨天相遇，也可能會在今天，或者是明天，甚至更遠。從一方通行落入娘溺泉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相遇就是注定的，甚至無需他來插手。他不過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了，順便将他的真是身份作為一個随時會引爆的火藥桶。
“那麽，我們也差不多該離開學園都市避難咯。”折原臨也扔掉了手機卡，帶着新羅走向第三學區的地鐵站，接下來的學園都市，并不是經過超能力開發對象應該久留的地方。
傾盆大雨掩蓋了談話的聲音，大雨正讓整個城市為之颠倒。
地鐵正朝着學園都市開始外界駛動，折原臨也哼着小歌，看着手裏的手表，開心地念道。
“差不多了吧？”
咔噠一聲，地鐵上的鐘表指向七點。
這個瞬間，上條當麻踏入了黃泉川家。
鈴科百合子注意到微妙的動靜，将手貼在了電極上。
然後，學園都市七成的學生轟然倒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