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鈴科百合子的災難（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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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日的暴風雨截然不同, 今天的天氣十分怡人舒适，由此得益的游樂場也擠滿了顧客。
最後之作和茵蒂克絲坐上了海盜船，對此興趣缺缺的鈴科靠在鐵栅欄上, 一臉無聊地盯着兩個臭小鬼笑着大聲驚叫。
被拜托跑腿的上條當麻将可麗餅拿到他的面前, 鈴科百合子撇了眼只有三份的可麗餅。
“給，這家店的可麗餅很好吃哦, 你也來嘗嘗味道如何？”
“我可沒拜托你買吃的。”
“啊, 是這樣麽, 不過好不容易買來了, 你就收下如何？我拿着他們倆的份也沒法吃。”
“你真麻煩。”
鈴科百合子伸手奪過可麗餅, 也沒有任何享用的意思，興趣缺缺地瞅着來回晃動的海盜船。
“怎麽了？好不容易來到游樂園卻一副完全提不起勁的樣子？你就沒有什麽想玩的嗎？”
“有啊，比如讓你體驗一下比過山車和蹦極更刺激事情，比如把你丢到幾千米的高空上讓你做自由落體運動，你要試試嗎？”鈴科百合子将手貼在電極上邪惡的笑着。
“還是免了。”上條當麻晃着手裏的食物趕緊拒絕的鈴科的‘好意’。雖然聽起來是句玩笑話，但眼前的少女大概真的有這樣的能力。
在不久前，禦坂美琴的攻擊即将打中鈴科的時候，鈴科曾把電流直接對準了他。
顯然, 她的能力不是什麽空力使, 而是和一方通行一樣的「矢量操作」。
在學園都市中, 雙胞胎擁有相同的能力倒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不過能力能運用到什麽程度，通常是由計算能力來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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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項圈電極恐怕為了補足支援能力使用而存在，也就是所謂的缺陷能力者。
但即使如此, 她的能力還是強到離譜。
上條當麻想起昨天夜晚的場景，仍舊抱有很大的懷疑。
她的力量和一方通行相比相差無幾，或者說是更加誇張。
他的記憶确确實實訴說着那個宛如末日的第十區，以及站在黑暗深處渾身流血，展開漆黑雙翼的鈴科百合子。
一切的一切都在訴說着，制造出那種景象的人是誰。
在能力暴走，失去意識下的鈴科曾經對着他的伸出手，就在那個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恐懼、顫抖。
上條當麻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伸出右手，抹除了某種朝着他襲來的攻擊。
如果再遲一秒鐘會發生什麽？上條當麻無法想象。
可這一切仿佛都成了他的夢境。在他踏入醫院後不久，他所看到的真實成了假象，他所記憶的東西也和現實違背。
第十區的完完整整地存在，只有部分區域遭到了攻擊。鈴科也沒有渾身淌血，甚至還在進了醫院不久後扔掉了拐杖自由行走。
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那種瀕臨死亡時的恐懼不可能是他的錯覺。
如果是記憶受到了篡改，那麽在他伸手觸碰他頭部的那一瞬間就應該恢複才對。
那麽反過來想，如果是誰篡改了大家的記憶，同時又将整個區域恢複的話呢？
能做到這種堪稱奇跡一般的事情，這不是和神沒有區別嗎？
堵着一肚子的疑問，上條當麻瞥向鈴科。她吃完了手裏的可麗餅，依舊以一副嚴肅的表情盯着海盜船。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鈴科是瞪着海盜船上的仇人吧。
“考慮到孩童的安全，第六學區的設備每天都會進行排查和維修，安全也是設施也是其他區域的三倍以上。而且這裏全天都有警備員巡邏，既然來到這種地方，稍微放松也一下也好啊。”
上條當麻輕而易舉地從腦海中找出關于第六學區的相關知識。從這種知悉程度上看，他過去肯定是由父母領着來這裏玩過好多遍吧。
“你也太天真了吧？光是一些安全設施和警備員就可以放心了？誰告訴你警備員就沒有黑暗的部分？”
鈴科百合子露出譏諷的笑容。按照常理說，游樂園這種地方有這麽多警備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事。
游樂園這種地方可以是孩子們的天堂，也可以是孩子們的地獄。
這裏是棄童的誕生地，也是非法研究設施‘取材’的樂園。
至少他知道，在特力研的幾十個同齡人中，有數十人都是在這個游樂園中被撿過去的。
在這裏能稱得上絕對安全的，大概就只有被父母拉着雙手保護的小孩吧。
鈴科百合子看向走在他們前頭的小男孩。他不斷甩動着父母的雙手，純真的笑容裏洋溢着幸福。
短短一瞬間，上條當麻發現鈴科瞅着那一家人，神情黯然失色。
活像一只剛剛察覺自己落了單的兔子。
上條當麻忽然很想湊過去對她說點什麽。
注意到他的視線，鈴科百合子又像平常一樣擰着眉，死死地瞪着他。
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這裏沒有什麽害怕寂寞的兔子，只有善于捕獵的危險毒蛇。
“幹什麽？”
“羨慕嗎？”等上條當麻知覺時，他已經問出口了。
“沒什麽，我像是會羨慕那種事情的人嗎？”鈴科百合子看着他，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
說謊。
鈴科百合子在說「沒什麽」的時候，一定是有什麽正在瞞着別人。
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的三天，但上條當麻可以确認這一點。
上條當麻沒有過去的記憶。
從醫院醒來的當天，上條當麻有一種剛剛脫離死亡的恐懼。
因為儲存相關記憶的腦細胞已經死亡，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想起過往事情。對于現在的上條當麻來說，他的人生是從一個多月前開始的。
為了不讓身邊的人感到難過，為了更理解身邊的人，他幾乎用盡全力去在乎身邊的每一個人，所以他才能如此肯定。
鈴科羨慕着那一家人，但卻不知其中的緣由。
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不明白大人口中的語言一樣。她不知道所謂家人的定義。
“這個叫做海盜船的最新科技設備果然好厲害啊！吶吶，下面去玩什麽？”
茵蒂克絲從海盜船下來之後依舊興奮到原地亂跳，最後之作以微弱的電力操縱着小呆毛轉啊轉，随即像是想到什麽一般的豎起來。
“先去拍個大頭貼怎麽樣！禦坂禦坂想和大家合影！”
“是那個自動記錄顯影科技道具嗎？好像會很有趣呢！”
“一起去吧，禦坂禦坂再此提議。”
最後之作笑嘻嘻地眯起眼睛，一舉拉住鈴科的衣服。鈴科百合子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沒有拒絕。
反正已經來到游樂園了，今天就稍微配合一下這個臭小鬼好了。
他這麽做是不是還有些過度溺愛了？鈴科在心中不斷獨自徘腹。
茵蒂克絲一舉吞掉了上條當麻買來的可麗餅，最後之作牽住鈴科和茵蒂克絲的手，大搖大擺地走在道路中央走向相片館。
“歡迎光臨，一共是四位嗎？”
業務員開始打量了一下兩人，立刻開始開始推薦情侶套餐。
翹課來游樂園浪漫什麽的，真是幸福啊！
“那麽兩位情侶，請先去前臺填寫一下所需的業務項目吧？順帶一提，因為是活動期間，所有情侶寫真服務都有打八折哦。”
兩人同時一愣，上條當麻正要解釋，鈴科百合子就已經炸開了毛。
“哈啊？誰跟這家夥是情侶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要這樣可愛的女孩子當我女朋友啊。
上條當麻保持着微笑在內心幻想，不料卻把話說出了口。充滿敵意的視線立刻瞪在他的身上。
看看面前笑容詭谲的鈴科，上條當麻忽然有點想跑。
“放心吧，你這輩子是做不到了，就讓我為你做一次投胎業務吧，下輩子繼續努力。”
“喂喂，別在這裏鬧啊！看在上條同學雙手負傷的份上你就稍微停一停吧。”
完全沒有聽從上條當麻的意思，鈴科百合子左右環視一周只有五十平的攝影棚，正準備抄起角落的攝影架，卻被店員及時制止。
“啊！拍情侶照有送呱太挂件！禦坂禦坂想要這個！”
最後之作拉着他的衣服祈求。鈴科百合子低下頭，面色陰沉。
“你是想讓我和下三濫一起拍照不成？啊？”
“嗚嗚……禦坂禦坂只是想要那個挂件。”大概察覺到有些強人所難，最後之作呆毛一萎，聲音也小了下去。
真是煩人的臭小鬼，前陣子不是剛給她買了一個搞笑的綠色雨傘嗎？
話說回來，他對這個小鬼溺愛過頭了吧，有必要嗎？
“喂，那個挂件能直接買下來嗎？”
“對不起，客人，這個是違反規定的。”
收銀員面露難色，偷偷看了眼一臉兇相的不良少女，本以為她會糾纏不休，可對方沉默幾秒後，只是十分不爽地咋舌一聲。
“……那就算了。”
收銀員在心中輕輕松了口氣，而上條當麻撓着頭，猶豫半天才對鈴科說道：“那個啊，要不就一起拍一張？我是說情侶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