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鈴科百合子的災難（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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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當麻的身體撞向了水泥牆壁。胃部一陣痙攣, 口中頓時吐出了大量讓人不适的液體。
他的幻想殺手可以随時随地發動，但本身卻沒有力量消除由魔法或超能力引起的二次物理現象。同時，這個能力可以抹殺無數神跡, 卻不能擋住以單純力量組成的重擊, 尤其是在對方以純粹的格鬥技對付他的時候，幻想殺手便完全失去了作用。
對于上條當麻來說, 十個普通魔法師, 或許還不如一個警備員更具威脅性。原因很簡單, 他本身并非體術高手。
打個比方, 若是與不良少年對打, 他也就只有一對一的時候才會贏，如果成了一對二的話就相當危險，一對三的時候，肯定要選擇逃命。
消除能力和消除能力之間的戰鬥，已經與任何異能無關。
太宰治的體術在同伴之中只算中下水平，但好歹也是能在黑手黨中吃得開的。在不是你生就是我死的情況下誕生的體術，對付一個外門漢國中生，甚至還有些大材小用的意味。
“你的預測能力和觀測能力确實很強, 出擊也毫不猶豫, 這點确實不錯。但是, 你的攻擊方式十分依賴拳頭了。如果封住你的右手, 你的動作還是會不自覺地變慢，破綻和死角也會因此增加。”
太宰治将手中心插在口袋裏，走到上條當麻面前再次說：“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我會當做沒有遇見你們。”
“哈哈哈……”
上條當麻低着頭笑了幾聲，擡起頭，神采依舊。
“你覺得，我是那種挨了幾拳就會退避三舍的角色嗎？是這樣的話可就大錯大錯了。”
“我确實沒這麽認為，就算踢斷你的腿，你也會爬着過來阻止我吧。”
太宰治一邊否定，一邊俯身沖去踢向上條當麻。忍着腹部傳來的惡心感覺，上條當麻從集裝箱邊上迅速閃開。
總覺得有種不知不覺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似乎還忽略了某些重要的內容。但是，他還有勝算。
“‘對方雖然個子高，但是卻遠遠瘦于我，只要我抗住那幾次攻擊，防止住對方的手／槍，我就能以耐力取勝’，你剛剛是這樣想的吧？”
太宰治閉上聳了聳肩，忽然中斷了戰鬥。
而上條當麻露出了十分驚愕的神情，因為太宰治說得沒錯，甚至沒有一丁點錯誤。這讓他不禁懷疑對方是不是有讀心系的能力。
可是上條當麻也十分清楚，對方的能力和他的幻想殺手相似，而能力者不可能擁有複數的能力。
難道這個舊倉庫內還有其他人嗎？
正當上條當麻做出這樣的懷疑時，太宰治已經掏出了槍。
“我知道，雖然我現在占了上風，但以你不同尋常的戰鬥經驗，以及幻想殺手背後藏着的某種東西，我肯定贏不了你。但是，這也不代表我會輸。”
太宰治掏出的手／槍，并沒有指向上條當麻，而是瞄準了他趴在地上渾身浴血，連站起來都十分困難的同伴。
“土禦門！”
上條當麻恍然。
對了。
從剛才開始感到的違和感就是這裏。
本來，他們之間的戰鬥應該是土禦門和他聯手應付眼前的兩個敵人，但是從他們先發制人開始後，他們就陷入了不得不一對一的場面，并且兩組人的距離越拉越遠，他們的位置正好占了東西的兩側。
他們是故意讓戰局陷入了一對一的場景之中，并主動選取了相應的對手，讓狀況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仔細一想，從他開始質問太宰，到太宰将無法回答的問題抛給他時，他可能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他的意識和注意力從那之後就完全放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土禦門會受到這樣的重創，很可能是他早就料到的？但是，這怎麽可能？這種事情有可能被預測到嗎？
土禦門元春趴在地上動了動手指。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着太宰治露出兇惡的神情，仿佛是要證明自己還能繼續戰鬥。
但是，他身上血液正如與散珠一樣不斷滴落，這是無法隐瞞的事情。
就算他的超能力是再生能力，再受傷下去也會不堪重負的。
“憑你現在的身體，我完全有自信在你有所行動之前做出反應。”太宰治對土禦門說完，轉頭看向上條當麻。
“下次我會毫不猶豫地開槍，是進是退，全看你選擇。”
“混賬！”
在這一刻，上條當麻真的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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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這個本該銷毀的實驗體就交給你們了，這是ID卡，在這個設施內都能使用，她的衣物都在隔壁房間。”
“你要去哪裏？”
“我還有重要的工作。”
六道骸将卡丢給兩人，轉身離去，房間的大門重新關上。柯南和灰原對視一眼，決定先把人從培養皿中救出來。
“現在讓她走出培養皿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會，那個罐子裏液體只是營養液，她目前只是被注射了大量鎮定劑，等救出她之後讓她好好休息一陣就沒有關系了。”
灰原哀一面回答，一面按下機器上不知是何用途的各類按鈕，
看着她熟稔的動作，柯南稍微皺了下眉頭，最終放棄了詢問。
至少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宮野志保，而是灰原哀。
培養容器的營養液逐漸退去，灰原哀按下某個紅色的開關，打開容器。因為禦坂妹妹還在沉睡，他們不得合力用瘦小的身子将她搬出去，替她拔去身上的電極貼片。柯南則是趁着這個空檔，給一方通行發了條簡短的信息，告訴他少女所在的位置。
大致十幾分鐘後，禦坂妹妹漸漸睜開雙眼恢複意識，看着眼前的兩個小孩。
“這是哪裏？禦坂打量着有些熟悉的實驗室布置，露出警惕神情的同時，悄悄地伸手遮蔽自己的身體。”
說出來了就不算悄悄了吧？柯南翻了翻眼在心裏吐槽，灰原哀則是走到她身前，伸出稚嫩的手，輕聲安慰道：“已經沒事了，我們是跟着你的同伴來救你出去的，你能站得起來嗎？”
“沒有問題，禦坂19090號為了展示自己的狀态，決定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禦坂19090？這是你的外號？”
“不，這是禦坂的……名字。”禦坂19090稍微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麽想法。但在兩人的對話繼續之前，灰原哀拿起遮住機械的毛毯，遞到她的手上，看着柯南露出一絲鄙夷。
“你就準備讓她以這這種模樣和你談話？先去隔壁換衣服吧。”
三人走出實驗室，為了避嫌，灰原哀拉着禦坂19090，來到放置衣服的房間，一把将柯南鎖在了外面。
“說起來，禦坂的同伴是指誰呢？禦坂網絡的信號頻率已經被攔截了，難道是姐姐大人，或者是那個刺猬頭少年？”禦坂妹妹套着衣服，鑽出頭問道。
灰原哀：“你不知道嗎？”
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慌張啊，而且軍用護目鏡和沖鋒／槍？這也是她的衣物？
……軍用的複制人？
灰原一面想着，一面回答了她的問題：“都不是，是一個面色兇惡的白發紅眼的少年，他似乎懷着一股十分煩躁的情緒就殺了進來……他是你的熟人嗎？”
“白發的……兇惡少年？”
想想周圍這不舒服的環境，再聯系上白發紅眼和兇惡少年，禦坂妹妹的整備槍械的動作慢了一拍。
“……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禦坂一邊整備着手裏的沖鋒／槍，一邊害怕地說道。”
“一邊害怕一邊舉起手裏的槍嗎？”
灰原哀十分詫異，但禦坂妹妹已經走出了房間，伸手戴好的軍用眼鏡上已然亮起螢綠色的光芒。
“是的，正因害怕才要戰鬥。禦坂……在完成那個少年的約定之前，絕對不會停下腳步，禦坂在此做着簡單易懂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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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收尾工作都完成了嗎？”
“木原老師，你再怎麽催，電腦的讀條進度也不會就此加快的喲。”
“哈哈哈，确實，最終檢查也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只要等文件完全上傳就行，哎，肚子好餓。”
“可閉嘴吧你個笨蛋吃貨，看看你的體型真怕你被當做豬扔進屠宰場。”
“沒關系，今晚工作完成後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我可以請你們吃頓好的，想點什麽都可以哦！”
“我能點很多冰激淩嗎？！”
“那是飯後才考慮的東西吧！有點出息，這個時候不該牛肉火鍋宰一頓老師嗎？順便一提，我要吃神戶牛肉！”
“那我也要神戶牛肉！”
美繪在工作椅上轉了一圈，笑着舉起手，表達着自己的意願。
自從他們被黑衣組織借調到學園都市後，他們的工作環境再也不是那除了必要的工作內容就一天到晚都沒有人開口說話的陰郁研究所了。
只要不影響正常的的工作，他們就算在這裏輕輕哼幾下小曲，偷偷在草稿紙畫幾張畫，開幾個黃色笑話，也沒有什麽問題。如果有身體上的不适，請假也相當的寬松自由。
能在工作之餘偶爾展現出真實的自我，這确實得歸功于木原執。
她從不會把太過困難的題目抛給他們這些下屬，也不會過分限制他們的行為。
她甚至為原本死寂沉沉的工作環境添上幾分紅紅綠綠的植物。為了空氣更清新一點，房間裏還點上了淡淡的精油。不僅如此，原本被廢銅爛鐵包圍的員工寝室也在木原執一人的修繕整理下變得井井有條，甚至增添了幾分家的味道。
也許是錯覺吧，她覺得他們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用‘家人’來相稱。
“喂，傻乎乎的笑什麽呢，你的工作都完成了？每次都是你的動作最慢啦。”木原執一掌拍下，打醒嘿嘿傻笑的美繪。她吐了吐舌頭，撓了撓頭。
“啊，這個，好像還稍微剩下一點……”
“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我來看看。”
“那我也幫忙吧？”
“我也……”
正當衆人朝着美繪的位置聚集時，‘咔噠’一聲，白熾燈和電腦屏幕全數一閃，房間忽然沉入一片黑暗。
這讓原本歡快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斷電？
美繪想着這個時間實在是太不巧了，如果電腦沒有保存資料，那豈不是要重頭再來了？大概和她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她似乎聽到了身邊的幾聲抱怨。
“唔，別慌，我去看看電閘。”
在一片黑暗中，研究員中的大胖借着手機的微光，在牆邊挪動着。可是沒過多久，她看到原本握在他手中的手機忽然飛到了腳邊，緊接着，他們聽到了某種的東西被撕扯開的聲音。
來不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下一刻，在黑暗之中響起的是與他們格格不入的，渾濁而陌生的聲音。
“神戶牛肉是吧？抱歉啊，你們可能吃不到了，不過別的肉倒是可以請你們吃個飽哦。”
備用電路重新讓電腦恢複了運作，微光之下，一抹渾濁的白色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他睜大了鴿血般的紅瞳，舔了舔嘴角溫熱的血液，露出極盡扭曲的笑容。
“前提是，你們還能咽得下肚啊！”
話音剛落，他們看到雪白的桌面上扔着一張被撕扯開的，沾着大量血跡的動物皮。而正在地上滾動的，是只剩下肌肉組織的，同伴的腦袋。
撕裂咽喉的驚叫聲回蕩在整片晦暗的夜空中，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