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就這樣交戰一場接着一場，胤褆的身上也落下了大大小小的傷，幸好這些傷都是皮肉傷。惠妃準備的，康熙給的，還有胤禩送的傷藥，加起來不少，這些傷口也都痊愈了，雖然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些疤，男子漢嘛，也不是什麽大事。

時間過得很慢，胤褆在這裏度過了春節和元宵節，他想京城裏的那些人了，就連太子在記憶裏也變得不那麽讨厭了。

這一天，胤褆他們收到命令，要班師回朝。胤褆雖然早就想回京了，還是有些疑惑，葛爾丹還沒有被擒住，現在形勢正好，怎麽不乘勝追擊，徹底滅了他？

胤褆雖然是一個小隊騎兵的領頭了，也是沒有資格進入軍帳，也從來沒有參與過智囊團關于行軍布陣的研讨。

這次胤褆有點忍不住了，想找裕親王問個明白，都到這份上了，現在退軍，就不怕葛爾丹卷土重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二伯，葛爾丹那個逆賊還沒有擒住，我們怎麽現在就要退軍？可是京裏來了什麽旨意？”

福全眉頭微皺，“并非你父皇的旨意，軍糧只夠堅持幾日，有戰鬥力的士兵只有一半，打了快半年，耗費這麽多人力財力，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可是，葛爾丹還沒有抓住。”胤褆不甘心。

福全才是最不甘心的那個，那又有什麽辦法，糧草不夠用，後續的糧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送過來。這些消耗都已經不好向朝中交代，再拖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差。

“葛爾丹已經逃出邊境，他剩下的那點人馬不能掀起什麽風浪了。”福全這樣對胤褆說，也是說服自己。

胤禩這邊知道胤褆要回來時，已經是陽春三月，京中的桃花、杏花開得正豔，冬衣已經被收了起來。

京城裏的人在數着日子等人歸來，胤褆也是歸心似箭，路上騎馬奔波也不感覺累了，只想再快點。

惠妃在屋裏有些焦急地走來走去，“杜嬷嬷，萬福肉做上嗎？胤褆喜歡吃這個。”

“都做上了，娘娘放心，阿哥愛吃的都做了。”

“這怎麽還不過來！”

“皇上和阿哥說話呢，大阿哥出去這麽久，皇上可不和娘娘一樣想大阿哥了嗎？”

惠妃想到自家兒子這次立的戰功，嘴角的弧度又上升了些。

“娘娘，大阿哥過來了！”

惠妃趕緊走到殿門口，看到高高大大的兒子大步走來。

“額娘，兒子回來了！”

“哎，哎…瘦了，瘦了。”惠妃眼睛變得有點濕潤，手放在兒子的胳膊上，只感覺兒子胳膊上都沒多少肉了。

“不讓你去，非要去，這回吃了大苦頭吧！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額娘有多擔心。”

“額娘不哭，兒子沒事，你又不知道兒子打架就沒輸過，沒人傷的了我的。”

聽到這話，惠妃還是很驕傲的。

“打仗和你平時與人比武哪能一樣，真沒受傷，你不要騙額娘。”

“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嗎？額娘不要多想了。額娘我好餓。”

“對對，趕緊吃飯，都是你愛吃的。”

笑眯眯地看着胤褆吃菜，惠妃口中說道：“明天去你舅舅家裏走一趟，你走了這麽久，你舅舅也擔心你了。”

“嗯，知道。”

“現在你也大了，也該有個差事了。你不是喜歡刀啊馬啊的嗎？額娘也管不了你，兵部也挺不錯的，近來也不會打什麽仗了，讓你舅舅替你說些話，看皇上能不能把你安排進兵部。”

“哦。”胤褆大口扒飯，他不愛聽他額娘說這些。

惠妃看到胤褆用飯時稍顯粗魯的樣子，有心讓他注意儀态，又滿是心疼，最終沒有說什麽，又用筷子夾了塊肉放進胤褆的碗裏。

惠妃也不再說話，一邊用飯，一邊瞅着兒子，這些日子的擔心都放了下來，心裏很是滿足。

又不禁在心裏想着，赫舍裏那個女人福氣好占了皇後的位置又怎樣，還不是沒命享。生下的兒子也看不上一眼。

還有太子，以後的日子長着呢，從古至今又有幾個太子坐上那個位置的。胤褆才是長子，現在又立了戰功，該争的還是要争。

不過這些還為時尚早，現下皇上太子感情深厚，惠妃心裏劃過這些念頭，也只是靜靜地吃飯，沒有再次對胤褆說起。以往提起這個話，胤褆總是不耐煩，現在兒子剛回來，惠妃也不想惹兒子不開心。

不過對于胤褆的那點子抗拒，惠妃是不在意的，兒子越長大，肯定就會越知道那個位置的好，根本不用她做什麽，他也會主動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