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季琛沉默,收回放在門把上的手,轉身嚴肅且認真的對錢秘書說:“錢秘書,你知道公司裏不提倡辦公室戀情。”

說罷,季琛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徒留錢秘書原地石化。

錢秘書崩潰:“……季總,你真的誤會了!”

他是直男!

辦公室悉悉索索的交頭接耳,聽說這一天錢秘書在季總辦公室門口一腔熱血的表忠心承包了整個公司大半個月的笑點。

“笑笑笑!笑什麽笑?!”錢秘書叉腰大叫,臉漲得通紅,頭回丢了斯文人的分寸。

“……”

——

小六今天又要去駕校定時定點的打卡,下午五點,公交搖搖晃晃的開到城北,小六一步一頓腳的下了車。

“小六!”小陳遠遠見着他,趕緊小跑直前預備來個熊抱。

小六連忙擺手,“停,停,停!”一手撐在樹幹上呼氣。

陳埠:“你怎麽了?”

“腰疼……”小六長長出口氣,說:“你幫我拿張小凳來,我就坐這了,免得老陳見了我爆炸。”

陳埠有些急,伸手去扶他:“平白無故怎麽會腰疼呢?你……”

“……進去坐會吧,我爸不會說什麽。”陳埠說話聲漸低,語氣裏透着些失落。

“可不,爺身體欠安敵不過你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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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埠嗫嚅:“你,你,我去給你拿板凳!”

小六:“奇奇怪怪。”

其實這也不能怪小陳。腰,是男人女人們耕耘幸福的根基,每當男女們提起這個微妙這個部位時空氣中就會不自覺的彌漫着旖旎的氣味,更遑論是人畜界扛把子的情|色男男。

陳埠見着小六雖說腰疼,但臉色不差甚至還算的上是紅光滿面,除了眼底有層淺淺的淡青色眼圈,他整個人的狀态其實還是好的,為什麽?

為什麽?!還能為什麽?!

前天晚上那個男人,小六對着他馬首是瞻的唯恐惹怒的小情兒,肯定就是他,榨幹的小六!

陳埠拎出兩只小板凳,兩人一左一右的靠在樹下乘涼,小六後腰青了一大塊,琢磨着要怎麽瞞過季琛,身邊的陳埠貼過來,“小六,我比不上他嗎?”

還未待小六開口,身後開過一輛駕校專用車,鳴着大喇叭震得二人一驚。

“你爹是不是好日子過得膩了?”小六說着,扭回頭,不動聲色的往邊上挪了挪。

陳埠注意到他的動作,有些失落,低頭不語。

“哎。”小六嘆氣,他以前是體會不到這種愛慕之心的,直到現在他心裏有了季哥哥以後才會額外的多看幾眼愛而不得的苦情人,像是王一舟的爸,也像是陳埠。

小六寬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陳埠悶聲說:“能遇到一朵也不容易。”

小六深有同感:“是啊。”季哥哥也就一個吶,要把握機會啊。

“你,你也這麽認為?”陳埠有些激動,小六的語氣讓他誤以為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小六偏頭見着陳埠用死灰複燃般的眼神看着他,這才驚覺又說錯話了?

“沒有,我的意思是強扭的瓜不甜。”

陳埠:“……”

“那,那我們以前……”

“那都是誤會!”小六說完,陳埠的眼圈就紅了。

“別哭,別哭!”小六煩躁,前言說過,他最不喜歡娘們唧唧,動不動就鼻涕眼淚橫流的男人。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哭?”

陳埠踢腳撒潑,哭鬧着說:“我不是男子漢,我是零!我當然能哭!”

“你是零?”小六詫異,又說:“收斂點,一會你爸出來攆人了。”

陳埠擦擦眼淚,埋怨看了一眼小六:“當然了!”

“哈?”“你這五大三粗,一身的腱子肉,黑得像個炭似的,攻受反了吧?!”

這算是陳埠的忌諱了,他本來一枚小純零就是因為身材魁梧黏上他的都是小受,又喜歡膚白貌美的猛攻,這種自相矛盾的屬性不是為難作者嗎?于是就打了大半輩子的光棍。

好不容易遇到個硬件軟件都符合的小六,也被質疑了屬性,不是受,不是受會這麽追你?他心想,說出的話帶着氣,“怎麽了?難道你也是?”

陳埠是沒想過小六會是別人的身下人,畢竟他氣質脾氣擺在那,長得顯小也不打緊,看起來就是攻受皆宜的樣子,保不齊也是個0.5……

“是啊。”小六大方承認。

陳埠跌破眼鏡。

“什,什麽?!”

小六納悶:“爺這麽美當然是仙女了!”

“……”

季琛的車開過來,小六遠遠的就看見纖塵不染,洗刷得反光的季哥哥座駕,小六扶着腰起身,跟陳埠道了別。

直到車開出了城北,小六還在念叨:“乖乖的,這貨不會又去跳井吧?”

季琛:“怎麽了?”

小六的眉頭擰成了麻花,他想了又想,這事前因後果說起來麻煩,也不是什麽光彩事還是不說的比較好。

“哥,下次你不用親自來接我的,你工作結束了早點回家休息吧,我能自己回去。”小六心想,季琛不喜歡他混,那肯定就是愛好溫柔賢淑懂事可人的這一挂,他能昧着良心說話,雖說少了點獨處的機會,但指不定能刷點好感度呢。

“哥,我家門鎖修好了,改天來我家做客呗。”

季琛笑了笑:“修個鎖而已,也要請吃飯?”

小六正色:“修鎖可是大事就跟搬小家一樣!”說完可能覺得可信度有點低,小六就又添了一句:“鄉下的人家裏的母豬要是下了崽,都要辦酒席請全村的人吃飯的……”

季琛話裏帶笑:“在你家吃和在我家沒什麽區別。”

這話聽在有心人耳裏,四舍五入就是段情話啊!小六捏捏耳朵,哪裏有些發燙,緊接着又聽這季琛下一句話,“奶奶年紀大,你下廚會胃疼。”

“……”

——

夜來得快,日子安穩的代價就是時光如水,小六叼着衣服給後腰擦藥酒,這是今天去工地巡視時,被抱木頭的人舉着木杵攔腰給了一下,後腰那一片瞬間就青了。初時不覺得疼,等着下午那勁過了才疼得人腳打閃子。

“嘶。”小六悶哼,忍痛上了藥,連澡都法洗。

穿堂風帶着熱氣刮進來,小六身上汗膩不舒服,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因為腰傷只能側躺連對面那屋的人動态都觀察不了,氣悶。

想起前幾天那同窗異枕的美妙生活,季哥哥洗完澡要喝一杯酒,色氣十足的酒和衣袍大開的胸襟,開叉的浴袍。

想想就渾身來勁。

小六翻身而起,下樓找了支禍害鳥窩時用的長木杆子,伸長了去捅牆上的空調,砰砰!

徹底禍害死了家裏歇業的空調。

“鑰匙沒了可以換鎖,花不了多少錢,空調費沒了交就是,壞了就不一定了,正直善良的小六無功不受祿,那只能去季家蹭客廳睡了。”

小六喜滋滋的跑去季家蹭床,要不然怎麽說人至賤則無敵,他的臉皮到底還是被低估了。

——

閑事諸多,小六已經連着幾日沒能睡到日上杆頭,翌日太陽不過剛露出半截臉,拐小腳的電話又來了。

拐小腳:“你小子還來不來一巷上班了?”

小六翻身打了個哈欠:“怎麽了?”

“怎麽了?出事了呗!大胡子讓你走一趟,搶生意的事洩出去了,大半天的一群貨幫的來一巷鬧事了!”

小六:“東街的人不管嗎?”

“管個屁,一個貨車幫根本就不值幾個錢,東街要發展服務行業走高端定位,肯定早想擺脫這幫沒文化的混混了。”

拐小腳:“東西街就是靠着送貨發家,真不怕老祖宗降罪。”

小六起床,誰知一展腰一陣刺痛傳來,後腰的傷勢好像更重了,他夜裏睡相不好,肯定壓着傷口了。

果然,撩開衣擺,傷藥早蹭沒了,後腰青腫一片,腰杆子粗了足有一寸。

拐小腳電話還沒挂,大胡子早兩天前就去外地談生意了,拐小腳就是賬房先生,這種時候只有小六才能出面主事。

小六:“嚷什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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