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拐小腳：“你扯蛋呢！你來這種店做市場調查？你是嫌不夠丢人現眼是吧！”
小六：“啧，別說髒話嘛，偶像包袱怎麽重？”
“這個活找誰不是做，非得自己上……”
兩人一路沿着包廂打聽、觀望，拐小腳就唠叨了他一路，說起來就是為了逮幾個少爺和小姐還真的用不着兩人親自來東街一趟，但是季哥哥出差不到半天……想他……
“我看你是皮癢了……”
“噓！”小六回身示意拐小腳噤聲，兩人此時行至一處開闊的大廳的側門入口，這裏和前廳不一樣，許多穿着打扮貴氣的富商亦或裝模作樣的人，在舞池跳舞，其餘的舉着酒杯或站或立。
“你看。”小六指着大廳前的一架鋼琴，半米高臺處坐着一個一身白挽着長發，氣質溫婉的姑娘。
小六說：“換身衣服簡直像是認不出人了，是你店裏的彎彎沒錯吧？”
拐小腳抻長脖子一看，不是彎彎還能是誰！
此刻兩人已經卸了一身亂七八糟的僞裝仗着自身條件上佳，還算勉強能入眼不至于被店裏的趕出去，但是和這一屋子的衣冠禽獸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我怎麽不知道這丫頭還會彈鋼琴？！”
拐小腳憤憤，一腳就踩了進去。
小六緊跟其後，兩人一身不合時宜的打扮恁是成了舞池的焦點，彎彎在高臺上一眼看過來神色一抖，手下的曲子倒沒亂了章法。
“還挺行的。”小六贊嘆，怪小腳可是出了名的扒皮老板，店員業績好對你喜笑顏開，工作不好随時克扣不說還樂得給員工穿小鞋，比如店裏已經很久沒有專司洗廁所的職務人員了。像這種接私活的，看見老板還不得抖上兩抖？
再回頭一看拐小腳已經跟別人聊上了，他現在不同往日，上次由季琛引薦認識了不少富庶貴人，本又是個長袖善舞的對付痞子不行，應付商人和客人有自己的一套。
小六不過幾杯酒的時間，拐小腳就把一切都給打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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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會玩，每天東街請個姑娘，往這一扮，包裝成大家閨秀一樣的雛兒，自由競價價高者得。”小六一聽，唏噓連連。
“今天是玉女，明天可能就是騷狐貍，每天都有不一樣的風格。”
“那咱兩現在怎麽辦？”
兩人各執着酒杯商量對策，沒想到的是在舞池另一邊還有一雙眼睛看着兩人。
大胡子暗自叫屈，這兩個怎麽來東街？
大胡子出差半個月，身體模樣半點沒變隐約看起來還胖了一圈，肥頭大腮肚子裏都是晃蕩得叮咚響的油水。
別說胡小六就連拐小腳早都注意到那角落的人了。
“誰啊，這？”小六打眼一瞧，覺得眼熟。
“別看了，別看了，來人了！”拐小腳拍拍胡小六，“方槐來了。”
“……”
兩人往着出口趕，另一邊方牛蛙帶着人快步逼近。
“肯定是你的褲衩太招眼了！”
小六：“你怎麽不說你的拐杖顯眼啊？”
兩人腳下不停，穿過人流往外走。
“拍張照……留證……”
小六：“……別拍了，回頭就辭退！”
……
兩人倉皇逃竄，沒注意到高臺上的彎彎也下了臺，拎着裙長長的裙擺弱柳扶風一樣攔住了方麻子。
方槐：“溫婉？”
“唉！”大胡子一拍額，又被這兩祖宗壞了事。
“太背了，什麽時候才輪到我追方牛蛙！”
拐小腳一盆冷水澆上來，“做夢吧。”
“這根本就不是主角該有的待遇！”小六大喊，一腳踢翻一個小馬仔，回頭拐小腳已經跑出好幾米了，“說好的同生死，拐小腳你！”
“咱兩一文一武，各司其職！”拐小腳眼看着胡小六手腳麻利的追上來，竟然一拐給他杵了過去。
“幹什麽！”小六跳腳。
“混小子！明知道東街的在提防我們還上杆子的來找虐！”
小六當下回唇反譏：“草，老子要不是知道你對彎彎有意思……啊！”
拐小腳被混子戳破心思，舉着拐對着胡小六戳戳戳。
身後的方麻子顧忌一屋子的客人，追人之餘又不能驚擾了客人，是以追出來的人少，能追上來的那麽幾個馬仔也被兩人合力幹掉。
“還有個事！”小六揪着拐小腳往街道深處去，目的地是上次他混進去的高檔會所。
“你看。”兩人窩在拐角，小六一指那富麗堂皇的裝修門面說：“真正有身份的人都在這裏玩，上次我碰見市長的兒子，就覺得蔣家說不定和這……”小六努努嘴，兩人心照不宣，“打聽清楚這事，絆倒蔣家不在話下。”
“得了吧你，上次東街警察都來了，還不是什麽都沒查到嗎？”
“至少讓他們無緣西街的地皮，修工廠？你能忍？”
拐小腳：“是不能忍，但是這種包打聽的事有人做……”
“……”
空氣中出現了短暫的靜默，拐小腳又說：“胡小六，你個混小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麽，你說這事是不是又和你家長有關系？！”
“……有什麽關系？別亂說話！”
拐小腳凝視，“……”
胡小六眼神躲閃，“…………”
“有有有！季琛有兩個好朋友，剛來冀城的，你上次說季琛想插手西街的事，他說了不是他，那還能是誰？能和他扯上關系的除了這兩貨還能有誰？！”
拐小腳這才放過他，問：“他們兩來東街了？”
“恩。”
“我想了想，小六。”拐小腳正色，端直了身子，神情嚴肅。
胡小六也站直了身體，一眼看向胡小六身後。“有什麽過會再說吧，你回頭看看……”
拐小腳回頭，好家夥，方槐帶着一群四十來個拎棍的跟班，影影綽綽掃街似的一路搜過來，“看這架勢，出口肯定也被堵了。”
小六掏出手機，熟練的敲下一串號碼。
“王哥，東街有事了，你帶些人過來。”
電話那頭的人應了，小六收了手機，說：“你先找個地方躲躲。”
“不行。”拐小腳說着，從褲兜裏摸出兩個增高鞋墊。
“……”
小六一看他的架勢眼皮子就跳了跳，剛要出聲阻止就被拐小腳打斷，“你別廢話！但凡你小子能不缺胳膊少腿的走出去，我都不會插手。”
怪小腳抽出腳，把增高墊往右鞋裏一墊，胡小六就知道這事是沒完了。果然拐小腳又摸出了一只小瓶子，從裏面倒出來幾粒藥就要和着口水吞下，“止痛藥而已，下巴收回去。”
胡小六從小就聽說過西街的傳奇，東西街是整個冀城最肮髒的地界，東西街的老大為了搶生意，打架鬥毆是小事，暗地裏各自下絆子，毀生意更是家常便飯，那個時候連警察都管不了他們，人人聞東西二街喪膽，這個地方是惡魔的居所。
胡小六還小的時候要追溯到十五年前去了，那個時候拐小腳才是大胡子手底下最得力的幹将，出生入死什麽腌臜事沒見過，拳腳功夫也是會的，腳就是那個時候傷的，後腳跟被削掉一塊。落了一生的病。
“鬧什麽！”小六一巴掌拍掉拐小腳送到嘴邊的藥，“老前輩就在一邊歇着吧。”
小六沒頭沒腦的滿地看。找不到承受的武器，就拖了自己的鞋，左右手各一只拿在手裏，說：“今天也不耍棍了，讓你見識見識爺的降龍十八拖。”
拐小腳：“……”
小六：“死不了的。”
——
小六一雙拖鞋耍得虎虎生威，長手一伸一收鮮亮的腳板印就留在敵人臉上，這是地方前是敵軍方麻子，後是敵軍大本營，前後都不是出路，拐小腳心急躲在角落裏雙眼緊緊的看着胡小六。
“小六。”拐小腳緊緊喉，手裏捏着止疼藥的藥瓶，他擰開竟然是空的！
“算了！”拐小腳握着手裏的長拐就沖了上去。
小六留着心眼，慣常的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不是叫你躲着？！”
“行啊！”方麻子遠遠的站在戰鬥圈外，“上回讓你們跑了這次可沒那麽幸運了！”
拐小腳的長拐活靈活現進進出出，專挑男人下三路弱點去，一邊打一邊對話小六：“我們往會所裏跑，找到你哥的朋友……”
小六堪堪躲過兩個人，手裏的人字拖已經只剩下個鞋板，幹脆一扔，搶了根棍子，沖着東街馬仔劈頭蓋臉毫無章法的一頓亂揍。
“上回東街的事是販毒！就是我哥和他朋友鬧事，東街還會不會招待他們是一回事，我什麽時候竟然說了他們今天在這裏？！”
拐小腳：“……草！那還打什麽！”
“爺什麽時候成慫包了？那回不是不是正面剛？”
方麻子看得怒火三丈高，這打架的事就是誰恨誰站上風，胡小六拼得像個不要命的，短時間居然沒人敢近身。
方麻子撸起袖子，上次就是這幫混蛋讓胡小六給跑了，這回說什麽也要親手抓到這人才行！
怪小腳沉默了兩秒，心想那次你小子不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得，于是他張口說：“死胡同？沒地跑？”
“想跑？”方麻子甩着長棍逼近胡小六，小六只覺後腦一陣風，拐小腳提醒不及眼見小六腦袋就要被開瓢，一塊板磚先把方麻子給卸了！
小六驚魂未定，原來是王大帶着人到了，西街的戰力一到，局勢立轉。
東街被偷襲的叫苦，紛紛抱頭鼠竄。
但此地畢竟是東街的地盤，西街的人來得少，為了混進來不少人還裝模作樣的打扮了一番……甚至還有些人腦袋上套着塑料袋。
小六：“你穿得什麽玩意！？”
王大叫苦：“小六，我聽說不穿成這樣進不來這條街……”
“老子說的是你腦袋上的！”
“有監控呢……”
“……”
“都是讨生活的，誰還能比誰高貴？”拐小腳說：“後面來人了，快離開這。”
——
季琛剛下飛機，手機鈴聲就響個不停，點開一看。胡小六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在發短信騷擾他。
小六：哥，下飛機了嗎？
哥，我屁股疼，我好想你~
小六：我太想你了，就……
諸如此類，還有不少照片，手機是從上往下拍的，照片上的胡小六睡在他的卧室，一身奶白和着他的白色床褥，相映成趣……
接季琛的車就在外面等着，司機接過他手中的行李，打開車門，季琛長腿一跨雙手雙腿交疊，手機的屏幕一直未熄。
季琛想起沙發上的那場胡鬧不由喉頭罰金，混子的屁股生的頂好，怎麽揉|捏都像是不夠，可能是手重了，他想了想準備回條消息安慰安慰混子，好友展源的電話就打來了。
“季老板，我可聽說了啊，你們家小朋友今天又跑去東街鬧事了……”
後面的話無需多聽，他早就該想到，胡小六安分一天就不是胡小六！
“知道了。”季琛挂斷電話，話裏聽不出喜怒。
——
一群人跑出了東街那條死胡同，又趁着人流分散離開。
胡小六和拐小腳太紮眼，當下便分了開來，但小六總覺得背後有人跟着。一路兜兜繞繞等到了西街這人竟然還沒甩掉？！
小六在拐角處加速，趁着夜色往牆縫一藏。
“？”大胡子驚疑，人一跟丢他就知道被發現了。
“大胡子？”小六跳出來回身扯掉那胖子面罩，面色一囧，“玩什麽呢？就你這身材戴個破面罩能遮得住？”
“……混小子！”大胡子扯會自己的黑面罩，“沒有我，你以為王大能那麽早找到你們？！”
下期預告
季哥哥一出差三五天都沒了消息，大胡子給他派了新任務，小六可算是從打打小架的宵小往前大躍了一步……
稱霸西街，昔日可待！
可是……
小六倚着車門悵然若失，面上挂着笑，心裏卻掩着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