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梁亦悠驚魂甫定地回撥過去,等了很久對方才緩緩接起。

“悠悠,怎麽辦……我好怕。”電話那頭,劉子涵慌亂的聲音。

“你先冷靜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天晚上我和《天涯劍魂》的投資人一起吃飯,張總說要把我送回家,在車上他我動手動腳,我忍無可忍了,直接拿起車裏的一瓶紅酒向他腦袋砸去了……當時他流了好多血,還暈了……我慌慌張張地跑下車,後來還打了120,悠悠,你說他會不會死?”劉子涵小聲哭喊着,嗓子沙啞不已。

砸到腦袋了?

梁亦悠稍稍抿了抿嘴角,“子涵,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來找你。”

“在家裏……”

梁亦悠挂斷電話立刻沖進陸則謙的房間,在黑暗的卧房內,隐隐聽得清他平穩而均勻的呼吸聲。

她上前把他搖醒,“陸則謙,你的車鑰匙在哪?”

一聲低呼,陸則謙皺着眉頭翻了個身,沒有理她。

“醒醒,有急事,車鑰匙在哪裏?”梁亦悠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她暗自決定,如果這一次陸則謙還不醒,她就準備去搜他的衣服口袋。

蹭的一下,陸則謙頂着一頭淩亂的頭發坐起來,黑着一張臉道:“你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劉子涵說她殺人了,我現在要趕過去看看。”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陸則謙愣了一下,努力回憶着劉子涵這號人。

“和我一起進極光的新人!”見他腦子還處在短路狀态,梁亦悠小跑到床另一邊的小木桌跟前找着車鑰匙,忽然她眼神一亮,“找到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陸則謙邊換衣服邊下着指令,“你先去取車。”

梁亦悠站着門口疑惑地看着陸則謙,他為什麽要一起去?

“看完我換上衣,難道還要看我換褲子嗎?”陸則謙眼裏掠過一抹戲谑。

“自戀!”梁亦悠瞪他一眼,徑直下樓。

到達劉子涵家裏時天邊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劉子涵神情憔悴地抱膝而坐,嘴裏一直念叨着:“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梁亦悠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劉子涵宛如驚弓之鳥似的大叫起來。

“別怕,是我別擔心。”梁亦悠柔聲安慰着。

見到是梁亦悠,劉子涵“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悠悠,我是不是要坐牢了?我把張總給殺死了……可是,如果他沒有對我動手動腳的話,我也不會這樣對他的。”

梁亦悠沒有說話,靜靜地陪着她,只是納悶陸則謙怎麽還沒有進來。

“悠悠,你說我們要不要離開娛樂圈,我現在很後悔當初進來這裏……”

梁亦悠微微一震,如果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怎麽辦,是選擇委曲求全還是魚死網破?

就在這時,陸則謙的電話過來了,“叫劉子涵別擔心了,我剛剛找人給醫院打過電話了,張總目前已經沒有生命安全了……”

“你怎麽沒有進來?”

“我想她也不想我進來吧,我在車裏等你。”陸則謙說完就挂了電話,倒下了車座椅補眠。

梁亦悠慢慢地撫着她的後背安慰她,“子涵,不要亂想了,目前張總已經沒有生命安全了,你去睡一覺吧。”

劉子涵緩緩擡起雙眼,難以置信地問:“真的嗎?悠悠你沒有騙我?”

“當然沒有了。”梁亦悠舉起右手發誓,把她扶到卧室裏,“子涵,你現在好好睡一覺,其他的先不要想了。”

好不容易把劉子涵哄睡着了,梁亦悠才走出她的公寓。

夏季的陽光從一顆顆梧桐樹上傾瀉下來,在地上灑下一片片的斑駁。有陽光的地方,必定會有陰影。

滿懷心事地走向陸則謙的車,梁亦悠剛打開車門就看到陸則謙迷迷糊糊地從座椅上醒來。

“走吧。”梁亦悠垂着頭低低地說。

陸則謙把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盤上,側頭說:“今天你情緒不高。”

“還好吧,我再想……如果我是子涵,我該怎麽辦。”

“所以我們直接開個新聞發布會,向媒體宣布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想,應該沒有誰敢打我老婆的主意吧……”

梁亦悠的心髒忽然劇烈地跳動一下,她幹笑兩聲,“呵呵,然後過不久再向媒體宣布,有名無實的婚姻關系破裂,當初結婚的原因是男女雙方各取所需。”

他發動車子,無所謂地笑了下,“我怎麽覺得你老想跟我坐實夫妻關系?”

“你想多了。”她扭頭看向窗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剛才心髒猛跳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大事不好……

陸則謙伸出魔爪扭了扭她的臉頰,嘴角挂着一抹愉悅的笑容,“嘴硬。”

一轉眼就到了錄制《周末嗨翻天》是時間。

周六對于梁亦悠來說真是極其忙碌的一天,上午彩排,下午彩排,晚上錄節目。她和其他四個女生一起出場,兩個女生是國內頂尖大學的校花,還有一個是網絡知名美女。

她們出場時,要跳一支節奏感十足的爵士舞,但梁亦悠從小就沒什麽舞蹈細胞,手腳不聽使喚,身肢僵硬,排舞老師先是好脾氣地跟她講解,最後直接放棄了她。臨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請不要再強,奸我的眼睛了”。

梁亦悠深深地感到挫敗,演技不行,跳舞不行,也許她就适合去拍一些平面廣告或者走走秀,這種需要技術含量的,她完全做不來。

出場舞是個集體舞,中間還要變換隊形,每次忘記動作或者跳錯,都要連累其他的三個女生陪她重來一遍。

其中的一個校花終于忍無可忍了,“那麽簡單的動作都不會,怪不得只是高中文憑。”

高中文憑怎麽了?梁亦悠憤怒地盯着她,想當年她好歹也到了本科線,要不是學費貴,家裏窮,她也不會選擇去工作。

另一個卷發校花就親切多了,“不要急,慢慢來……我再跳一遍給你看,你還有不懂的再問我。”

梁亦悠連連點頭,對卷發校花表達感謝,仔仔細細地注視着她的動作。在卷發校花第五次跳開場舞時,梁亦悠終于能完整地把這套爵士舞給跳下來了。

下午的彩排結束後,梁亦悠在休息室裏簡簡單單地吃着A市的特色小吃,全然忘了此時,正在甚糖西餐廳裏等着她的夏于默。

夏于默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半了。

熱情的服務員再次走來,“這位先生,請問您現在點單嗎?”

“我朋友還沒有來,再等等。”

夏于默撥通那個稔熟于心的那串號碼,依舊沒有回應,會不會是出了什麽意外?

“咚咚——”

他側頭,玻璃窗外面,鄧依依正對着他笑,他幹幹地回笑。鄧依依做了幾個手勢,讓他先別走,不一會,鄧依依已經坐在他面前了。

“你一個人嗎?”鄧依依給自己到了一杯檸檬水,又給夏于默滿上。

“恩……我約了悠悠。”

“悠悠?她不是去A市錄節目了嗎?”

“錄節目了?”夏于默驚訝道:“她沒告訴我啊……”

“可能她太忙,忘了吧。”鄧依依沒有錯過他失落的語氣和黯淡的眼神,難道夏于默喜歡上了悠悠嗎?

用餐時,鄧依依講了很多趣事,夏于默吃得很少,時不時回她一個笑容,但鄧依依知道那個笑容簡直就像是用力扯出來的一樣,還不如不笑呢。

來錫可逛街遇到他本來件高興的事,但現在依依有點沮喪,感覺好像自己影響了他的食欲。

買單離開西餐廳,服務員給夏于默一張代金券。夏于默掃了一眼遞給鄧依依,“下次你和同事一起來吃吧。”

“哦……謝謝了。”鄧依依拿着那張代金券看了看,“夏于默,甚糖西餐廳拿到了這一季《天籁之聲》的冠名權诶,這個選秀活動很火的,你又那麽有音樂才華,去報名試試怎麽樣?”

“不了,我對這沒興趣。”他淡淡地說。

“難道讓更多人聽到你的歌聲不好嗎?有機會當然要主動把握了,畢竟現在人才都是跳出來的,不是挑出來的……你天生就是屬于舞臺的。”

夏于默有些動容,上次在酒吧裏和別人打架,他已經無法再駐場了。他現在每天的收入來源就是在一個琴行裏教別人彈吉他和鋼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實在希望有更多人聽他唱歌。

“再說吧……”夏于默說。

“沒關系,反正離報名日期還有二十天。”

兩人向前走着,一路無言。他們經過女鞋專櫃,夏于默看到那雙給梁亦悠買的涼鞋,他低聲說:“不知道節目錄得怎麽樣了……”

連梁亦悠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在舞臺上能夠完全放開,沒有在幕後那種怯場心理。這期的《周末嗨翻天》大概由兩個板塊構成,一個板塊是主持人和嘉賓談話,還有一個板塊是大家一起做游戲。

好在有點欣慰的是,很多年輕的男性觀衆都認得她,就算叫不出名,也知道她是《上古傳奇》的代言人。

回到酒店時她已經疲憊不堪了,她拿出手機充電,在看到夏于默的未接電話時,她才記起今天約了他吃飯。

梁亦悠懊惱地垂頭,趕緊給夏于默回撥過去,“小黑犬……今天真是對不起了,我把約會給忘了,改天一定請你吃飯賠罪。”

“不要緊,晚上碰到鄧依依了,和她一起吃的。”

“是嗎?”梁亦悠打了個哈欠,“真的太抱歉了,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我不在T市的……”

“悠悠……錄節目很累?”

“有點吧,你是不知道我跳的那個……”梁亦悠話還沒說完就被手機裏的插撥語音提示打斷,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小黑犬,先不說了,我還有工作要做。”

夏于默無奈地拿着電話,現在想見她一面,想多說兩句話都已經變得那麽困難了……

梁亦悠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說:“卿兒姐,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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