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梁亦悠換了一件簡單的碎花連衣裙,如瀑布的秀發垂在腦後,跟着陸則謙下了樓。

在樓梯口,梁亦悠看到陸曼初挽着白藝池的手,不知道陸曼初對他說了什麽,白藝池對着她親昵地笑着。

她微怔,暗自嘆道陸曼初真是好演技。忽然感到腰上一緊,陸則謙攬着她下了樓。

“讓你們久等了。”陸則謙帶着梁亦悠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梁亦悠對他們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

“快三十歲的女人真是和二十出頭的女人沒法比,瞧瞧這冰肌玉骨。”陸曼初調笑着梁亦悠。

歲月不饒人,盡管她平常很注重保養,但每個女星不可避免要化妝,時間一長,皮膚多多少少都會影響,陸曼初倒是有點羨慕梁亦悠了。

她望向她,只見她膚若白瓷,面若桃花,唇若櫻桃,發若墨玉,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陸則謙身旁,他右手搭在她肩上,手指随意地把玩她的一縷秀發。

陸曼初眉梢染上一絲落寞,原來陸則謙也有柔情的一面。

“曼曼姐才是才貌雙全,我是演藝圈的新人,以後要向曼曼姐請教的地方還很多,”她不失禮數地回道。

梁亦悠一向認為,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就算做不了朋友,能夠維持表面的和氣也是好的。大家都在圈子裏混,撕破臉皮對誰也沒有好處。而且在新劇中,和她還有大量的對手戲。

她不着痕跡地離開陸則謙的懷抱,和陸他隔開一個座位的距離,“曼曼姐,我看了三天劇本,有些地方還想問問你……”

“可以,正好我們可以提前對一下戲。”陸曼初問:“劇本在哪裏?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去吧,你們好好聊新劇,正好我和陸則謙還有事談。”白藝池雙目含笑地望着陸曼初。

陸曼初跟着梁亦悠上樓,客廳裏只剩兩個男人,陸則謙悠閑地呷了口茶,“看來好事将近了?”

白藝池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凝滞,但又仿佛只是陸則謙的錯覺。白藝池笑道:“我看你才是好事将近,都同居了。”

是同居了,不過是合法同居,陸則謙但笑不語。

“Gin已經打進北美市場,現在你手頭上大概有大把大把的閑錢了,有沒有考慮過投資電影?”白藝池問。

陸則謙盯着茶幾上的鑽石煙鬥,笑道:“就像三年前,我投資《冤家宜宅》一樣。”

那是陸曼初主演,白藝池獻聲的一部電影,兩人因戲結緣初,白藝池開始追求陸曼初,但陸曼初想嫁入豪門,對他的态度不冷不熱,在知道白藝池和陸則謙是發小後,她便同意和他交往。

從此以後,陸曼初再也沒有和任何男星傳出過緋聞,兩人高調公布戀情,時常一起出席商業或慈善活動,粉絲們紛紛獻上祝福。兩人堪稱圈內金童玉女。

“有沒有興趣投資《索克斯號》,圈內金牌編劇王可嘉的作品,劇本我看了,講的是一個女特務。如果你當投資人,可以點名讓梁亦悠來當女一號。”

陸則謙揚唇一笑,他知道娛樂圈的水有多深,如果自己能助她一臂之力,讓她在娛樂圈中走得更順當一點,又何樂而不為呢?

觀衆是否決定掏錢看一部電影,演員和導演的號召力很重要。好的劇本和優良的後期制作,更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如果這些都能保證,再适當做一下宣傳工作,那麽這部電影是只賺不虧的。

而陸則謙當初會投資《冤家宜宅》,盈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為了還陸曼初一個人情。

于是電影還未拍攝就傳出了陸曼初和陸則謙的緋聞,那段時間的娛樂新聞幾乎都是《陸曼初成為陸則謙新寵,或當豪門少奶奶》。

那是陸曼初第一次進軍大銀幕,還憑着《冤家宜宅》獲得了第十四屆金桐獎的最佳女主角。那部電影,更奠定了她在娛樂圈中一定的地位。

二樓梁亦悠房內,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放着一個紅漆雕花的小圓桌,上面攤開了兩集的劇本,她們坐在一起商讨。

對于陸曼初而言,陸則謙的家已經輕車熟路,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到二樓來。她的注意力并不怎麽在劇本上,而是暗中打量她的房間。

梳妝臺在床的斜對面,上面有一套Gin的護膚品,還有一些瓶瓶罐罐是國産的便宜貨。她的目光移向那張大床,被褥有些淩亂,可見剛才梁亦悠是真的在睡覺。床上的枕頭也歪歪斜斜地倒在一邊。

等等,怎麽只有一個枕頭?

陸曼初微微眯眼,回想起那日在錫可酒店的情景,陸則謙說已經和梁亦悠訂婚,不僅挽回梁亦悠的顏面,更加能贏得喬鎮飛的信任,從而可以和他合作,讓Gin進入北美市場。

她心裏浮現出一個念頭,這樁婚姻可能是有名無實的,兩個人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而已。陸則謙心中應該是喜歡那個女人的。

四年前參加的一次酒會,在洗手間裏陸曼初看見一個女子衣衫淩亂地趴在地上,神志不清,全身發紅。她吓了一跳,趕緊叫了救護車。

到醫院不久,一個面帶倦容,步伐急促的男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定睛一看,那不是Gin的總裁陸則謙嗎?

“她現在怎麽樣?”陸則謙黑眸飛快閃過一絲焦慮,下一秒已經沉靜幽暗。

“在急救,酒精中毒。”陸曼初回,她曾在Gin舉辦的酒會中見過他,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西裝站在舞臺中間講話,神采飛揚,玉樹臨風。即使現在頭發微亂,身上還有雨絲的痕跡,也依舊不減他的英俊。

他的眉頭深深擰起,唇角僵成一條直線。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的女子終于被推出來,醫生說已無大礙,陸則謙的神情才稍緩。

在病房裏,醫生簡單說了一些病者的情況,陸則謙認真仔細地聽着。陸曼初站在一旁,專注地望着他的側臉,連醫生何時離開病房的也不知道,直到陸則謙叫她。

“今天謝謝你。”陸則謙看了看表,“太晚了,我叫司機送你回去。”

“我……”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對了,你叫什麽?”

“陸曼初。”

陸則謙重複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陸曼初心中雀躍,“我是一個演員,現在電視裏正在播的《楚河漢界》就是我演的。”

怪不得了耳熟了,白藝池是個歷史迷,每天都在看《楚河漢界》,經常聽到他說裏面的虞姬,而虞姬的扮演者正是陸曼初。

床上的女子輕咳了一下,似有清醒的跡象,陸則謙望着女子,都沒有看一眼陸曼初,“你回去吧。”

陸曼初有點失落,告別後就離開了病房,但她并沒有把病房的門關嚴實,透過狹窄的門縫,看到陸則謙幫她把被子掖好,床上的女子并沒有醒來。他輕嘆一聲,望向女子的眼神是那麽複雜,愧疚,憐惜,心疼,還有一些連她自己也說不出的東西。

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那個女子了,或聽陸則謙提過,要不是他為了答謝她,投資電影讓她演女一號,陸曼初都要以為那個女子從來不曾出現過了。

耳邊梁亦悠還在講戲,陸曼越發地懷疑他們婚姻的真實性,她初打斷她,“亦悠,我們休息下吧,我以前沒有來過二樓,不如你帶我參觀下?”

“好啊,坐了這麽久我也累了,起來活動下也好。”她放下手中的筆,帶着陸曼初離開房間。

她們來到樓梯口處,梁亦悠指着對面的一個小展示廳的一排櫥櫃,“這些都是陸則謙的寶貝,古玩字畫,翡翠瑪瑙什麽的,平常連讓我碰一下都不肯。”

“沒想到他還喜歡收集古董。”陸曼初看着一本清朝的古籍說。

“我猜他是附庸風雅。”梁亦悠笑道,她們走向另一個房間,“這是書房,沒事的時候我就上這來淘本書看,趕通告時,也會在包裏放本書,在飛機上看。”

“想不到你還挺喜歡看書的。”陸曼初就近拿出一本書,随手翻開,她震驚不已,那是那個女子和陸則謙親密的合照,兩人額頭相抵,照片應該有些年歲了,已經開始微微泛黃,而且那明顯是少年時代的陸則謙,她凝視着那張照片,她們少年時代就認識了,難道那個女子是他的初戀女友?

梁亦悠從另一側的書櫃走近陸曼初,“嗯,書還是要多看的,萬一哪天有用了呢?”

陸曼初趕緊合上書頁,将它放回原處,并偷偷記下了書名《飛鳥集》。

她們走出書房,還有一房門是關着的。陸曼初問:“這裏是客房嗎?”

“這是陸則謙的房間,沒什麽事我一般不進。”梁亦悠徑直走過他的房間,根本沒有帶她參觀的意思。

陸曼初嘴角挑起一個微妙的弧度,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你們結婚了還分房睡?”

梁亦悠心裏一沉,暗叫不好,竟然說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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