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老師
林又還以為什麽事兒,聽到池越這句對不起,頓時覺得這小孩別扭地有些可愛,遂笑道:“沒關系,小事兒。”
他自诩長輩,從來都是不願意和小輩計較動真格的。
對于樣子漂亮的年輕人,他更是有着出奇的包容心樂于包容和提攜的。
池越單就外貌而言,在他這裏是完全有恃靓行兇的資本的。
池越定定看着林又唇畔的笑容,頓覺心跳漏跳了半拍,幾乎沒過腦子的就像個迷弟般道:“你的謝霁然演得很好,就像是從書中走出來的一樣,我很喜歡。請繼續加油。”
池越是《沉雲璧》的鐵杆書迷,他對林又改觀的最根本原因,也是因為林又完完全全的演出了他想象當中的那個光風霁月的謝霁然。
就像是活生生地從書中走出來的一般
“謝謝。”林又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臉上的笑容頓時又是加大了些許。
池越看着他微笑的側臉,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跳又是劇烈了不少。
這簡直是太犯規了。
在那以後,他們就像是一笑泯恩仇了一般,合作空前的順利和愉快了起來
林又注意到池越雖然出身不同一般,但在拍戲的過程中還是十分敬業和努力的,一點也不嬌氣,是個能吃苦的,因為打戲很多,池越一個動作做不到位,往往會為了不拖累劇組進度,起得很早,單獨找武術指導咨詢和一遍又一遍的練習招式和武術動作經常把自己身上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也從不抱怨,頓時對這個漂亮年輕人的印象又是好上了幾分。
在一次注意到池越因為練習武術而扭到了胳膊還堅持拍戲後,林又當即便是将自己常備着的,對治療跌打損傷效果極好的藥酒送給了他。
池越接過藥酒,耳朵根子不自覺的便是有些泛了紅:“謝謝。”
“不客氣。”林又看着他泛紅的耳根,覺得這小孩真是有點好玩。
拍攝一度進入了非常順利的階段,陳秋聲導演也十分高興他們之間關系的改善,只是整個劇組上下才高興了不到半個月,就又出現了問題。
只不過,這次不再是演員之間的不合了。
而是池越在表演上出了岔子,一場試探自己師父主動請纓代表門派調查朔月教和沉雲璧之間的關系
清虛子是林天璧的師父。
但也可能是他的殺父仇人,林天璧和他的每一場戲都是極其微妙的,各自心理上的把控都要十分精細,複雜,半點也差之不得。
池越在新人當中雖已是極具靈氣的翹楚了,但距離剛好的火候還是差了不少。
他足足拍了一天,ng了十幾次,硬是一次都沒過
陳秋聲導演的臉色不自覺就是有些鐵青,但礙于池越是金主的關系,他也不好像教訓其他演員一樣張口就罵,只能把火氣壓在心下,借着別的由頭發邪火把氣撒在了別人的身上
池越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年輕人,雖然陳秋聲導演一句話沒罵他,但他心下卻是清楚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耽誤了整個劇組的進度,連累了別人挨罵。
為了拍好這場戲,他竭盡全力的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己施加壓力,想要盡力把戲拍好。
但事情往往事與願違
他越是緊張,越是給了自己壓力,ng的次數反而是增多了不少。
到了天都黑了,這場極為重要的戲仍是沒拍好,陳秋聲導演不由得一腦門官司,就連對着池越這金主也是臉色不善了起來:“池越,你這幾天狀态不好,我看你還是休息休息,調整好了,再來拍吧。”
池越雖然在新人演員當中已是算有靈氣的了,但撐這麽一個大ip的男主還是稚嫩了些了。
“好的,導演。”池越臉色當即一白,但出于對陳秋聲導演的敬重,他也不好說什麽,只得乖乖應聲了。
但整個人卻是情緒低沉,沮喪得厲害。
導演宣布暫時不拍他的戲份了,他也沒有離開片場,而是找了個凳子坐着,渾渾噩噩看起了別人的戲份來。
除卻池越以外,戲份最為吃重地便是林又了。
池越渾渾噩噩坐在那裏看着林又和影帝周晖扮演的獨孤奕對戲,深深得被他們精湛的演技所打動了。
但此刻正逢他心情的最低谷的時候,看了他們如此精湛的演技,再對比起自己
池越不由得就是有些灰心喪氣,懷疑起了自己,質疑起了自己是不是根本不該幹這行,來這行添亂了。
這一天的拍攝結束。
池越灰頭土臉的正打算回房間吃飯休息。
“池越,等等。”林又卻是突然叫住了他。
池越渾噩不解地看向他。
林又看着他,卻說:“你今天晚上八點以後,到我房間來一趟吧。”
池越這一天的狀态,他都是看在眼裏了,雖然陳秋聲導演不高興,但林又卻是看得出池越是個很有靈氣,天賦的年輕人,也足夠努力的想要演好這一段了,只不過有時候努力卻是不一定能夠達到期待的效果的。
林又愛才,對一些有天賦,有靈氣的演員,他總是格外愛惜,樂于提攜的。
因為他知道,幹他們這一行的靈氣和天賦真是一種格外重要的東西,若沒有靈氣和天賦,你就算再努力,也頂多只能摸到個演技的門檻,學不會巅峰的演技,只能演一輩子的配角。
但有靈氣和天賦的演員,若是不夠努力,學會拿捏分寸,靈氣和天賦也是會消失,不能吃一輩子的,到時候這個演員便會泯然衆人也。
林又作為一個前輩所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明明有靈氣有天賦卻沒有把握好,讓靈氣消失的演員了。
因此,在看到池越的沮喪後,他格外的想拉池越一把和他好好說說。
只不過,他待會還有點事,就只好跟池越約晚上八點以後了。
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說這種話其實是有歧義可能有另一種暗示存在的。
池越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只木然應了一聲:“好。”
便是什麽都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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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到了晚上八點,池越記着這個約定渾渾噩噩,心情低沉地走到了林又房間門口,他才靈光一閃,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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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這意思,該不會是因為自己這幾天跟他走得近了,讓他産生了某種錯覺,看自己今天心情不好,想要安慰自己玩潛規則和自己對夜光劇本吧?
聯想到,林又先前在業內的名聲,還有自己親眼撞到過的林又為了在金主面前争寵,刁難餘睿的事。
池越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在林又的門口站了半晌,硬是不敢敲門。
池越深吸了一口氣,聯想起林又的演技和林又這些天和他的和諧相處,遂決定若林又真是這個意思的話,他就把這件事瞞下去,不告訴他嫂子了。
但推門進去以後,林又若真是對他提出了某些方面的暗示,他一定是要和林又好好說叨說叨,給林又正一正三觀的,對他進行思想教育,讓他以後都不要做這種事的。
林又演技這麽好,好好的靠自己,靠業務能力不好嗎?
幹嘛非要搞潛規則找金主包養呢?
要是要是因為沒有資源才做這種事的話,自己以後可以給他提供啊。
懷着拯救失足藝術家的偉大理想,池越全副武裝,慷慨激昂,義正言辭的敲響了林又的房門,連待會怎麽給林又進行思想教育都在肚子裏打好腹稿了。
然後,林又拉開門,把池越拉到書桌旁坐下,掏出劇本就是一臉正氣凜然地給池越上起了課。
池越:“”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說好的一起對夜光劇本呢?
林又上起課來極為認真,在池越的劇本上細細給标注了要點,分析了人物心理不說,還給他細細分析起了人物性格:“林天璧身負血海深仇,江湖上所有人都将他們家的滅門慘案算在了游離身上,但他心裏卻知道自己家的血仇與游離無關,而且還和所謂的白道武林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他隐姓埋名拜入白道大牌春山派,但他心裏實際是懷疑着他的師父清虛子道長也是和自己家的慘案有牽連的”
“抱着這樣的心情,你再把你剛剛一直ng的臺詞說一遍。”他定定看着池越,不疾不徐。
池越見他認真給自己上起了課,遂也收了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将自己的臺詞說了出來,火藥味十足道:“師父,這次朔月教的差事就讓徒兒去吧,徒兒必會為師父探聽到沉雲璧的下落,還當年的連家一個公道的。”
“不行,林天璧是隐姓埋名混進春山派的,不管心下如何作想,面上都是該和其他弟子一樣敬重自己的師尊才是。你已經把懷疑清虛子是你的仇人寫在臉上了,提到連家也太過憤恨了,得收着點兒。”林又提意見道。
池越想了想,把自己當成了清虛子最為寵愛的弟子,很是親昵地撒着嬌說出了這段臺詞:“師父,這次朔月教的差事就讓徒兒去吧。徒兒一定幫師父探聽到沉雲璧的下落,也會給師父的故交連家一個公道的。”
“不行,太膩了。林天璧是掩藏了自己,并不是完全忘記了仇恨和懷疑你演得不像最受寵的徒弟,倒像是清虛子的親閨女。”林又十分嚴苛。
兩人私下練習了不知多少次,在林又的幫助下,池越總算是找到了點兒感覺了。
林又的态度這才松懈,柔和了不少:“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