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忠勇王爺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但是他之所以說這些，卻真的都是故意的。既然那些殺手的線索一直找不到，既然顧衍懷疑秀蘭，那麽他便是決定抛出刺激她的因素。如若不是她……不是自然最好。如果是，忠勇王爺默默望天，他只希望，一切盡快得到解決。
顧衍并不知道忠勇王爺做的這些，他來到別院，李四這邊還沒有什麽線索，殺手都是被雇傭的，他們并不知道具體情況，甚至不知道雇傭他們的是什麽人。這邊得不到線索，顧衍晃晃悠悠往回走，走到半路，也不知怎地，就來到了鄭府的門口，小七就在鄭府裏，這個念想幾乎讓他想要直接跳牆進去，然後來到小七身邊打滾說自己是大白。
可是，他不是。其實他是故意洩露自己是顧衍這件事兒的。小七這些日子的難受他都看在眼裏，其實，自從發現大白的屍體，小七就已經不相信自己是大白了，這樣留在她的身邊，只會讓她惶惶不可終日。
小七每晚都睡不着，即便是睡着也會做噩夢，這點沒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願意，願意拆穿這一切。如果他留在小七身邊已經不能讓小七快活，那麽他是願意說出一切實情的。
他想賭一次，賭一次小七其實是喜歡他的。小七會原諒他。可是……并沒有。
看來，他這人運氣不怎麽好，不怎麽還還想賭一下，那就是作死。
不過如果換成是他，也未必就會立刻原諒欺騙自己的人，這麽一想，顧衍突然就覺得莫名的平衡了。是啊，自己都做不到，為什麽要求小七做到呢！畢竟，是他喜歡小七，而不是小七喜歡他啊！
呃，也不是，其實小七還是挺喜歡他的。細想想，小七都能喜歡他假裝的大白，其實也一樣可以喜歡他的吧？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做到的。
顧衍不管的給自己打氣，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覺得信心滿滿。
張三跟在小世子身後，見他停在鄭府門口默默發呆，突然就覺得心裏酸酸的。
“張三。你去街口那裏買幾個風筝。”顧衍突然開口。
張三正為小世子傷懷呢，就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鄭府，好像有什麽打算，張三連忙動作，沒多時就看他拎着幾個風筝回來，而此時小世子身邊倒是多了幾個小孩子。
張三嘴角抽搐一下，指了指小孩子問道，“世子爺這是……？”
顧衍并不搭理張三，直接接過風筝，開始寫寫畫畫，張三嘴角再次抽搐，世子爺身上咋還有筆？
大抵是看出了張三的奇怪，顧衍言道：“我剛才讓孩子去那邊買的。”
幾個小孩子應該都是附近人家的，都湊在小世子身邊，想要看他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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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的功夫，小世子就将原本好看的風筝畫的滿目全非。
張三看那四不像，小心揣測問道：“這是……啥？”
顧衍回頭，一臉的“你很沒有見識”。
“看不出來麽？”顧衍語氣十分高冷。
張三內心淚奔，他是真的看不出來啊！但是為什麽他們小世子這個語氣，好、好像他應該知道？這不對吧？
果然，顧衍更加嫌棄的看張三：“你太笨了。”
張三連忙點頭，對對對，我最笨！求您告訴我，這到底是個啥！
看張三一臉的懇求，顧衍決定告訴這個沒有見識的。
“難道你看不出，這個是我麽？”
張三的眼珠子差點凸出來，他死死的盯着風筝上的那個四不像，呃，不，是小世子，頓時覺得自己當初走上習武這條路是對的，最起碼，不會畫出這樣的東西來。
“呃，呵呵，呵呵呵！”張三覺得現在說什麽都不太好，難道他要告訴小世子，你的畫技尋常人都欣賞不了麽？
幾個孩子圍着顧衍，聽說這是畫他自己，也頓時都驚呆了！
“我以為，這是狗的！”
“你胡說，明明更像豬！”
“不對吧？看着像是貓啊！”
顧衍黑了一張臉，“你們胡說八道什麽，有沒有欣賞水平，有沒有！真是……沒學問就罷了，連審美也沒有，我真是替你們感到悲哀，非常悲哀。”
大家面面相觑，有點說不出心裏是個啥感受，你知道的，碰見一個比他們還笨的大人，如果直接恥笑，估計也太傷她的心了。
顧衍将手裏的風筝挨個的分給孩子，又從兜裏掏出一把糖，“來來，都來拿。”
孩子們一哄而上，糖果瞬間被搶沒，顧衍指揮張三：“再去買些糖果給孩子們。”
張三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唱的哪出戲，聽主子這樣吩咐，便是照做。孩子們聽到這個決定則是一片哄笑，十分高興。
顧衍叮咛：“行了，一會兒還有好吃的糖果，現在你們都聽我的，去那邊放風筝。看差不多能飄進院子就将繩索剪斷。知道嗎？我看你們誰放到裏面的最多，我就獎勵的更多。”
“好！”真是氣勢如虹。
顧衍又想了下，“哎，等等。”他拿起筆又在每個風筝上都補上了一個字，左右端詳了下，滿意點頭，“去放吧。”
孩子們都是玩兒的好手，放風筝什麽的更是不在話下，顧衍将孩子引到鄭府的側牆邊兒，自己一個利索的動作便是上了樹，他坐在樹頂，恰好可以看見小七的院子，有點遠。不過誰讓他眼神兒好呢！
小桃正在院中打水，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湊了過去，“怎麽了？”
幾個小丫鬟笑嘻嘻的指着天空言道：“小桃姐你看，有人放風筝呢！”
天空中少說也有十來個風筝，當真是蔚為壯觀，小桃仰頭看，言道：“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跑到這邊來放風筝。這邊都是人家，哪裏适合啊！放風筝，不是去河堤邊才最好麽！”
一個翠綠衣裙的丫鬟笑着言道：“現在的孩子都皮，家中大人哪敢讓他們去河邊啊，一旦落水可怎麽辦！不過在這邊倒是便宜了我們，也算是撿了樂子。”
小桃也笑了起來，“人家放風筝，你們這樣高興！”
“平日裏也沒個有意思的事兒啊，小桃姐，七小姐不是病了麽？不如讓七小姐也出來坐會兒吧，看看風筝，心情好了，說不定病就好了。”
小桃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
她連忙進了屋，此時小七正在房中側躺着看書，見小桃急沖沖的進門，含笑言道：“怎麽了？”
小桃應道：“小姐，外面有人放風筝呢，您要不要出去看看？我看啊，少說也有十來個。”
小七，“你們玩兒吧！我就不看了。”她也沒什麽心情就是了。
小桃知曉小姐誤會了，連忙解釋，“小姐，不是咱們府裏的人放的，是外面，我聽小綠她們說，好像是一些孩子在牆外放風筝呢，大家也就是看個熱鬧。”
小七奇怪道：“有人在外面放風筝麽？那倒是挺奇怪的。”
小桃連忙：“是呀是呀。小姐出去看看嘛！在屋裏待着多憋悶啊！”
小七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難道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做一會兒美少女麽？”
小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然是可以的啊！小姐自然是喜歡怎樣就怎樣的！”
小七往窗外望了望，恰好看見一個風筝往下滑落，她吃驚：“風筝線好像斷了呢！”遲疑了一下，她起身：“走吧，我們去看看。”
小桃哎了一聲，喜形于色的跟上，小姐總是悶在屋子裏，她也是不放心的。
小七來到院子裏，發現放風筝的人好像躲在東邊兒，她側頭仰望天空，言道：“好多。”
“是呀！”小桃咚咚的跑到牆邊兒，撿起一個風筝，撲哧一聲便是笑了出來，“小姐你看，這風筝真是醜的不成樣子。好端端的燕子，誰給化成這個樣兒了啊！”
在天空中還并不能看清楚上面的圖案，但是這落下了，便是看的清楚，小桃簡直是不忍直視了。
小七接過風筝，就見上面畫了個呲牙咧嘴的東西，旁邊兒是一個大大的“起”字。小七納悶兒，“現在賣風筝的，連這樣的都能拿出手了？”
小桃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曉，除了他們主仆，其他的丫鬟小厮也都叽叽喳喳的，大家都覺得挺有意思，大抵是看小桃将風筝拿給七小姐看，其他丫鬟也将自己手裏撿到的拿了過來，“小姐你看，我這個上面也有字呢，只是這個鬼畫符不知道是什麽。”
“該不會是符咒吧？”
“怎麽可能！”小七失笑，她看其他的風筝，“圖案都是一樣的，就字兒有點差別。”她看向了另外的風筝，有“不”字的，還有“起”字的。
小桃：“小姐，我們這個也是起字。我看啊，這些字都是重複的。”
小七點頭。
“還有落到別的院子裏的呢，我去看看那邊寫的是啥。”一個小丫頭颠颠兒的跑了出去，不多時，拎着一個不同的跑回來，“這個是對字。”
小七看了看三個風筝：“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