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2.
一直在跑。
腳步聲不止。
這是一條完全沒有盡頭的賓館走廊。從任何一個方向看,門都是一樣的。從任何一個方向看,都像是來的方向、都像是去的方向。
所有的門都緊閉着。
所有的燈都大開着。
有方向而無方向。
光是前後,她已是暈頭轉向
大紅的地毯一路延伸,牆漆發黃脫落而致斑駁。
有隐隐的喘息聲無止盡地傳了來,她在走廊中緩緩停下了腳步。
誰?
她聽見自己問道。
然而她的聲音卻如同被吞噬了一般。沒有絲毫回應的寂靜,讓她自己都産生一種從未開過口的錯覺。
然後,她聽見了女人的笑聲。
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尖利。混着喘息,仿佛一個蹲湊在左耳,一個趴伏在右耳。大腦一陣戰栗和無措。
究竟是誰!?
趕緊捂住雙耳,她禁不住大聲質問。
什麽武器也沒有帶在身邊,她登時覺得心中警鈴大響。
看不見的敵人最可怕。
感覺得到自己渾身都焦躁不安。
她卻無所适從。
心悸幾乎成為挖心的惡魔。
緩緩靠上牆壁,她警惕地注意着周遭。
冰寒頓時融化了般附着在她的身後。
然而待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遲了。
瞬時從牆體中探出的無數只染血小手如新生的蛆蟲般扣遍了她所有的身體線條。掙脫不得,解決不掉。
手是極小的,互相重疊,互相擁擠。遠遠看去仿佛蜈蚣的細腳。
而這種蠕動的聲音和觸感卻好似揉在掌心的大量膠水,順帶着酥麻的疼痛,仿若螞蝗吸血。她一轉眸甚至還能看見手臂沿線的小手被其他的小手殘忍地撕裂扯斷。
頭皮一陣發麻。
她當即決定不顧一切地使勁掙脫。
然而剛一起身,便聽見刺耳的嬰兒哭鬧尖嘯而來...
『!...』
驚懼地睜開雙眼,小櫻仍舊處于剛才夢境中的情緒。
額頭有隐隐的冷汗冒出,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她側眼看了看還睡在身側的佐助,心中一陣緊縮。
窗外已經蒙蒙亮了。
淡藍的光亮透過窗簾投射在他的臉上,立體的五官忽然帶給她一種濃烈的不真實感。
他還處于熟睡當中。
輕輕地側身将他抱住,小櫻在他的肩頭微微蹭了蹭,倏然将眼睛閉上,壓抑住微微的顫抖。
真實溫熱的觸感。
還有均勻的呼吸聲。
她沒死,他也沒事。
還好只是個夢...
『抖什麽。』
微倦的聲音忽然響起。
聞言,如蒲扇的睫毛不由一顫,
『有點涼。醒了?...』
輕輕地問道,她溫順地吻了吻他的喉結,轉而在他的胸前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假寐。
抱住的身體随之側轉來将她往懷裏摟了摟,頭頂有下巴磨蹭的感覺。
『再睡會兒。』
『嗯。』
如是應着。然而她的心卻不知為什麽,怎麽也安定不下來...
腥黃的培養皿中突然被滴入了一滴藍色的藥劑,瞬時有什麽沸騰了起來,冒出連綿的白煙。
待煙散盡,原本的腥黃已轉為一片澄澈。
見狀,高島澤仁不由勾唇一笑。擡起器皿聞了聞,轉而慢條斯理地拿出量筒,将培養皿中的液體悉數倒入。
藏在隐形眼鏡中的通訊器在這時忽閃了起來。
慢悠悠地閉了閉眼将信號接通,高島澤仁臉上微露不耐,
『又怎麽了?』
『情況如何。』
『啊,一切在計劃之中、』
『具體狀況呢。』
『宇智波在十四區,戰鬥人員和醫療人員已按二比一的比例損傷,兩個再轉基因,剩下的基本個個算好手。漩渦鳴人在出發前去了十六區,探子來消息說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說着,高島澤仁将已經倒完的培養皿放在了一邊。拿出一塊高密度的奶酪,将量筒中的液體均勻地倒了5毫升進去,再放入瓷缸之中。
『多出來的再轉基因是怎麽回事。』
聞言,高島澤仁原本悠哉的神色忽而挑眉笑了笑,
『啊~那個嘛...你知道我不喜歡無趣的事。本來是想給宇智波佐助一點小小的驚喜的。只是沒有想到..反倒是真正地給了我個不小的驚喜。』
『哦?』
『按你的想法...我在電影院放了病毒,從而引起大規模騷亂之後的大檢查,之後制造逃跑事件以減輕我們被懷疑的指數。』
掀開裝了無數只小白鼠的箱子,修長的手指如同彈鋼琴般地在上方一陣移動,最終從格箱中選中一只看起來相當活潑的小白鼠,
『但是,那個女人卻不願随大流的樣子...讓她受傷之後,Remixbourp被我混在解屍毒的藥劑裏注射了進去,有意的幾番拖延都是想要讓她逐漸喪屍化,實在沒有想到那家夥竟然越挫越勇,反而成了再轉基因。』
把小白鼠丢入瓷缸,高島澤仁漫不經心地看着小白鼠一路聞着奔向奶酪,繼續道,
『當然了,昨天近距離觀察了她不少,大概沒有特殊狀态,但似乎是個不能忽視的存在。』
『什麽名字?』
『宇智波櫻。七區首席醫師。』
『呵,原來是她...』
眼瞅着那小白鼠開始津津有味地吃着奶酪,高島澤仁逐漸眯起了眼睛。
『兜,留心着點。醫療總部怕也不是個省油的地方。要知道,給她宇智波櫻做手術的可是千手綱手。我猜她可能...』
『那又如何?...暫時還輪不到她而已。』
『......』
『不過,我會小心的。』
『那就好...』
聳了聳眉,高島澤仁撇嘴望向已經側倒并開始抽搐的白鼠。鼠尾蜷縮成團,而鼠毛卻極速發焦變黑,
『話說,情況也查了,宇智波斑又有什麽命令。』
『很簡單。繼續減少戰鬥力,最後,把宇智波佐助引到16區去。』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了然地收了信號,高島澤仁看了眼即将變種的小白鼠,随之冷然一笑,翻手往瓷缸中倒下硫酸,白鼠立即在尖嘶中化為血水。
一時,氣味難聞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