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9.
花灑的水飛快噴了出來。
素白的澡間,霧氣乍升。
安排了明天去往日本三區的行程。
他突然覺得心裏莫名煩躁。
任由水流砸在臉上。
裸身仰頭站在花灑之下,佐助輕閉着眼,沒有動作。
好像有很多思緒從四面八方奔湧了過來。
正當他感覺一片混亂而無法抓疆的時候,一切又猝然空白。
微微皺起眉頭,佐助使勁順了一下黑發,轉身緩緩睜開了眼睛。
濕潤的頭發,有幾縷緊貼在臉側,微低了頭,水流便順着下巴條條滑落。
眯眼望着。
五年前的記憶就這麽突兀地冒了出來。
【別動!傷口已經嚴重惡化,如果你還不想死,最好乖乖地按我說的做。】
【你是誰?】
【宇智波鼬就在隔壁,要問問題,你不妨一會兒好好兒地跟他聊聊。】
【!...】
............
【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呵...】
【笑什麽。】
【你不會做噩夢麽,鼬。】
【不會。】
【......】
【因為十年前之後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噩夢。從前是,現在也是。】
【可笑。】
【的确可笑。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我。但在這之前,我也有很多話必須跟你說清楚。】
【......】
【爸媽并不是死在我手上的。...或者說,他們的死亡并不是外力造成的。】
【!....】
【想問為什麽是麽。那我告訴你,那只是,技術還沒成熟的原因。】
【...什麽意思?....】
【你應該知道最近的一百年裏生化泛濫的起因,盲目測試出了漏子,科學家也不是白癡。】
【......】
【于是克隆技術作為二線開始進行升級研究。科學家想要制作出能夠對抗喪屍群,且又不喪失人性的超人種。但是由于人類始終是物理性人類,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過度過去。于是只能在人體中一輪一輪地适應升級。】
【......】
【知道墊腳石麽?這一輪一輪的升級,就好比這個墊腳石。每一輪總是從小小的細胞開始培養,預測其成長的曲線高峰期,并取好名字。待到長成人之後,觀察其各方面的生長能力和存活期,而後在一切指标都處于高水準的時候,再取出細胞進行再生培養。培養成人的細胞,再一次進入這樣的輪回使命,就這樣周而複始,無限循環,直到墊得越來越高,高到,符合一個超人種的水準。每國由科學家組成的生化學會,會定期秘密進行探讨合作,最終約定,每國每十年,最多不超過100組,每組不超過10人進行實驗。
而我們所謂的父母,就是六十年前的第二批實驗體。生命期預測是35-39歲上下誤差不超過2歲,所以,他們只是等同于老死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那!...】
【沒錯,我們就是三十多年前的克隆體。】
【!......】
【知道為什麽你跟我一開始都不知道這樣的事麽。因為三十多年的時期,克隆技術的大部分核心內容已經被掌握了。不需要一開始就告訴我們之所以存在的原因,而是讓我們去适應生活,學會親情,友情,甚至愛情,因為我們随時都有可能被應用于實戰。成為重要的生化武器。當精神有所寄托的時候,才會擁有無所畏懼的力量。利用了這一點,所以我們一直走了今天。】
【......】
【...什麽感覺?像不像一場噩夢...】
【...那現在...你告訴我,這又算是怎麽一回事?】
【無需我多說,你也知道,科學是把雙刃劍。他們教會了我們感情,教會了我們認知,教會了我們如何去适應和面對這個社會,但惟獨遺忘了怎麽教會我們去面對自己。...
升級克隆體一個個覺悟,不願繼續生來就是武器的命運,或者生來就被安排好的軌跡。所以叛逃的叛逃,騷亂的進行騷亂,拉幫結派,分居城區之外,抑或遁形在城區之內。這幾乎是繼生化危機之後的又一個危機。一個失去理智,一個充滿理智。
這樣的世界,偶爾站在高處觀望起來。你問問自己,你還願意屈服于這樣肮髒的人類麽?】
【...所以就制造更多的類人喪屍作為自己旗下的武器進行反擊?...】
【......】
【...這樣的做法又跟你所謂的肮髒的人類又有什麽區別?】
【難道自首?抑或跟他們講理?...幾個人會在乎?又有幾個人會真正去重視?】
【......】
【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從生化危機爆發的一瞬間就已經改變了。适者生存的道理,到底還是不會改變的。】
【......】
【也別想着回去了。...因為你也回不去了。】
【什麽?...】
【你的傷口讓你躺了整整一個星期。根本不可能生還的情況下,你乍然回去,你要怎麽解釋?就算你不在乎,你讓你老婆孩子也要跟着你一起受審判?接着一家四口進入隔離區進行分個檢測,爾後告知全世界,你宇智波佐助是個怎樣的稀世珍寶,你們一家又是怎樣的不可思議?】
【夠了!...】
【....更何況,就算這些問題都不存在,在我們的生命期無法預測的情況下,你回去又何必呢?制造我們的水木博士已經被殺了,記錄資料也跟着被燒毀無蹤,類似的事情各國應該也是經常發生。國家已經對這個消息嚴密封鎖了,整個日本,乃至整個世界的市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存在。所以,你根本沒法追蹤自己的期限。也許很久你都不會死亡,又或者沒過多久你就死了,又何必再讓某個人傷心一次?】
【......】
【你也別太過大意。吸收了這麽多病原體,你老婆又私自給你注射了這樣那樣的藥劑,早就脫離了原本水木給你設定的發展方向。那麽多雙看不見的眼睛,估計這陣子,你已經成為其他陣營的眼中釘了。有點智商的變異體都渴望将你生吞活剝了強大自己,離開她們,對你來說,也并不算一件十打十的傷心事。】
【所以呢。】
【所以跟我們一起。這裏才是真正屬于你的地方。】
【.....】
【聽見了麽。】
【.......】
【佐助?】
【...為什麽,當初不早告訴我?】
【你要結婚了不是麽...】
【......】
【......】
【...他是誰?】
【...他?...你是說斑?】
【....是。】
【...他是我們這個姓氏,最早的一個實驗體。】
............
倏然關掉花灑。
靜靜地在原地站了片刻。
“嘀嗒”的水聲偶爾冒出。
閉了閉眼,佐助緩緩伸手拉下浴巾。
打開浴室門,披上浴衣。
帶着一室水汽走了出來,墨色的發尾還挂着水滴。
站在寬大的床邊簡單地擦了擦,佐助将浴衣脫下,不緊不慢地換上米色V領線衣,咖色休閑褲。
床頭的電話在這一刻突然響起來。
不緊不慢地伸手接通,便聽裏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宇智波先生打攪了。上頭邀您現在開一下傳影器,說有些東西需要您過目一下。』
淡淡地應了一聲,佐助随即挂了電話,打開了傳影機。
環胸後退了幾步。
只見畫面裏随即轉來了實驗室的畫面。
『宇智波先生,請您一定要理解我們,因為研究出來的...實在有些差強人意,但我們已經盡力了。』
作為引導的女人對着佐助鞠了鞠躬,随即擡手将遙控器指向一邊封閉的實驗室按下按鈕。随即,畫面裏兩個實驗室的黑色簾幕被緩緩展開。
只見經過特殊處理的其中一個玻璃房裏,一團黑乎乎的物體,在見光的瞬間像是發了狂一般往光源沖來,之後“嘭”地一聲悶響砸上了玻璃牆,在上面飛濺出了斑駁的血印,而它卻絲毫沒有痛感,轉而對着玻璃一陣啃咬抓撓,全然一副不要命的架勢對着他們一陣嘶吼。
那是一個黑人。
只是臉部已經呈現獸類的特征,雙目瞳孔類似蛇眼,牙齒已經變得像鋸齒一般,并且濁黃而泛着血泡,嘴角也有往兩腮開裂的跡象,帶出了非常多的血絲。指甲倒是沒有怎麽變長,但卻長了很多黑色的毛,概是硬的,每每抓一下玻璃牆,都會隐約聽到刮動的“嗞啦”聲。
『這是改變基因比例失衡的結果,盡管是按照計算正确的比例來做,但是具體人有具體的标準,而我們正是在尋找這樣的标準中的标準,只是不幸的是這個家夥并沒能達到我們理想的效果。所以,我們想要參考一下...您的改進意見。』
『暫緩。下一個。』
多瞥了幾眼畫面中的男人,佐助冷靜道。
轉而将視線投向另一邊的實驗室,卻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子正埋頭蹲在牆角。
『是。嗯...這邊這個,是個半成品,在正常母體內進行的改造,應該是正常的,但是生出來到現在五歲,經過觀察發現智商不僅很低,連五官開始漸漸長錯位。如果僅僅是這些還不至于把她關在這裏,直接處理掉就可以了,但是沒想到這家夥的攻擊力可是出奇的高呢...』
說着,為了給他進行更好的說明,她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人,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那間實驗室便放進去了一只再轉基因的赤影。
應該是沒有勝算的,豈料那女孩居然猛地一擡頭,劈手便在赤影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從腿間将它撕裂開,并在這赤影還沒死絕的情況下,便鑽進了它的肚子裏開始啃食還處于半運作的內髒。
望着眼前離譜的畫面,佐助不由眯了眯眼。緩緩道,
『你剛才說,她幾歲。』
『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