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甜心教主
第十七章甜心教主
翟婷婷一直抱着朝陽,朝陽甩不開她,只能面向青龍紋身男,小心問道:“……陸湛澄呢?”
青龍紋身男疑惑道:“陸小先生?他沒來啊。”
“他沒來?那你們……”朝陽此時才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是陸遠海先生找我來的?”
青龍紋身男卻還是搖頭,“不,是我們老板找你來的。”
“你們老板?”朝陽偷偷打量四周俱都安靜下來的男人,驚恐萬分。
難不成這是一個黑社會組織?
朝陽左思右想,既想不明白陸家和如此神秘恐怖組織的關系,也想不通自己的人生怎麽會從職場戲突然跳轉到社會戲?
心好虛啊。
正揣摩着如何暗中求助時,玄關外響起電梯開門聲,緊接着,兩個有說有笑的男人在四五個彪形大漢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朝陽一眼瞧見其中的光頭陸遠海,驚道:“陸先生?”
翟婷婷愕然,“陸伯伯?”
談笑風生的陸遠海乍然見到朝陽和翟婷婷,也是一驚,再看到她們倆緊緊相擁的姿勢,眉頭不自覺皺起,看向朝陽的眼神尤為淩厲,“你這個人怎麽回事?上回見到你,我兒子抱着你,這回見到你,我兒媳婦又抱着你!你是磁鐵嗎?還是不幹膠?”
朝陽大概也是第一次被罵做不幹膠,莫名其妙道:“……大概是因為我比較直,好抱?”
陸遠海對這種天真無邪的厚臉皮十分憤怒,氣惱道:“你直?你都彎得不能再彎啦!”
翟婷婷立即從朝陽身上彈開,尴尬道:“朝陽,你不要誤會哦。”
“翟小姐你誤會了!”朝陽迅速擺手,誠摯解釋道:“陸先生只是在罵我,這和你上回罵陸湛澄是死基佬一個原理,都是憤怒情緒作祟,絕不是事實陳述。”
“什麽?”陸遠海暴跳如雷,怒道:“婷婷你罵我兒子是死基佬?”
周圍一圈紋身肌肉男同時憤起,虎視眈眈地看了過來。
嘎啦嘎啦嘎啦。
朝陽仿佛聽到無數機槍上膛的聲音。
翟婷婷一張臉霎時慘白,慌張道:“誤會!誤會啊伯伯!”
朝陽偷笑。
“這都是憤怒情緒!不是真的!朝陽!你別刺激他們!”翟婷婷膽子小,抱住朝陽的胳膊尖叫,“我怕得要死!”
“一個大活人,不要動不動就想着死。”一個聲音從陸遠海身後悠然響起,“死是最簡單的事,一把刀,一根繩子,一桶水,一團火,然後,你就真的死了。”
朝陽看向說話的男人。
這個男人很年輕,身上穿着ur英雄系列的蜘蛛俠t恤,牛仔褲,運動鞋,二十有幾,寸頭,額上正中有道細疤,鼻梁上架着複古圓框玳瑁茶色太陽鏡,此外膚白明眸粉唇,五官靜妍,眼神卻玩世不恭略帶陰鸷。
長相漂亮的男人朝陽見過不少,但氣質如此複雜奇怪的漂亮男人朝陽卻是頭一回見到。
漂亮男人個子不高,但他一說話,舉廳皆靜。
就連微帶哭腔的翟婷婷都傻張着嘴,滿臉惶然。
朝陽想起這男人和陸遠海相談甚歡的模樣,再想起周圍男人對他衆星拱月,頓時明白了。
這絕對是黑|幫小教主啊!
朝陽正要對小教主頂禮膜拜,陸遠海突然伸手拍了小教主的後腦勺,教育道:“好好說話!不要吓到孩子們!”
“哎!好噠!”漂亮男人單手摘掉太陽鏡,随手甩飛,一改先前陰森詭異的說話方式,哈哈笑道:“你們好,我是方瞋,是陸湛澄的叔叔,都是一家人,哈哈哈,坐!”
一聲坐下,滿廳男人齊刷刷席地而坐,姿勢規整,動作整齊。
朝陽又是一陣驚吓。
“叔叔?”翟婷婷從朝陽胳膊底下探出頭,戰戰兢兢道:“……我從來沒聽說……湛澄有個年紀這麽小的叔叔啊……”
漂亮男人方瞋露齒而笑,“你和我大侄子的事我已經聽大哥說過了,今天請你們倆來,不為別的,我們作為長輩的,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什麽事?”方瞋的态度緩和,翟婷婷壯膽問道。
誰知方瞋忽然傾身過來,瞪圓了眼睛直逼翟婷婷,惡狠狠質問道:“究竟、是誰、毀了、我侄子、的、婚事。”
見過草原上圍剿獵物的斑鬣嗎?
那種陰戾野性,毫不掩飾的肉食性。
朝陽徹底明白陸湛澄哪怕被陸遠海攻擊也要隐瞞翟婷婷出軌事實的原因了。
他們倆、确實、太、需要、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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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有沒有?順子!有嗎有嗎有嗎?沒有嗎?沒有嗎?确定沒有嗎?哈哈哈!對子!地主贏啦!”朝陽甩掉手上最後兩張牌,拍桌大笑道:“給錢給錢!陸先生你不許賴賬!翟小姐你那副耳環不錯我允許你抵押!方先生快快快說好願賭服輸的!”
陸遠海忿忿不平地将錢包裏最後一張鈔票拍在朝陽面前,生氣道:“你不是教語文的嗎?為什麽牌也打得這麽好?”
方瞋蹲在椅子上,龇牙咧嘴心疼自己的錢,“朝老師,要不你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你還沒吃晚飯吧?快去吃飯好不好?”
朝陽洗牌,漫不經心笑道:“那翟小姐也得跟我走。”
牌桌對面的翟婷婷看向朝陽,感激不盡。
“那不行。”方瞋反對道:“陸湛澄的嘴我們不敢撬,只能從婷婷這兒下手了。”
“對!”陸遠海無奈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倆談了這麽多年戀愛,怎麽說分手就分手,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到底是為什麽?如果是陸湛澄那臭小子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說,伯伯一定給你出氣!”
“……呃,”朝陽挪開陸遠海戳在自己鼻梁上的手,幹笑道:“陸先生,都說我和老板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怎麽說呢,您以後還是少看少兒不宜的東西比較好,國家掃黃呢,聯想力太豐富了不好,真的。”
方瞋看看翟婷婷,又看看朝陽,癟嘴道:“反正問題肯定出在你們倆身上。”
陸遠海斜睨朝陽,“你這小孩,嘴不老實。”
朝陽給陸遠海發牌,笑道:“全公司我最老實了。”
“哼,我才不信。”陸遠海捏起卡牌一看,急了,“我有黑桃2!我是地主!”
方瞋也急了,“大哥,你考慮清楚!你做不了地主的!”
趁着那倆人商量做不做地主,朝陽給翟婷婷遞眼色,讓她暗中聯系陸湛澄來救人。
總不能真被關在這兒一整夜鬥地主吧?她好不容易勸動陸遠海玩牌,稍微轉移了這倆家夥的注意力,為的就是給翟婷婷制造機會求救。
慶幸翟婷婷智商略微上線,偷偷比了個ok的手勢。
朝陽松了口氣,開始胡扯,“方先生,帶我來的那位先生手上有紋身,是真的嗎?還是一次性水洗的?”
方瞋頭也不擡,“當然是真的。”
說話間,以青龍紋身男為首進來四個男人,他們背過身,同時脫下外套,露出強壯*的後背。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朝陽以為自己在看奇幻小說。
……話說,有人讓他們脫衣服了嗎?
有人進屋送水果拼盤和甜點,還有一壺新沏好的茉莉花茶。
方瞋只抿了一口,沖手下微笑道:“不夠甜喲。”
彪形大漢滿心愉悅去加糖了。
朝陽好奇地嘗了下,差點被甜壞舌頭。
……難道他不是黑|幫教主,而是傳說中的……甜心教主?
朝陽被自己吓壞了,趕緊吃塊水果壓壓驚。
“哎不對呀!”陸遠海突然推開所有卡牌,恍若夢醒般,“我們是來審問犯人的!怎麽開始玩起牌了?這種無形之中浪費了所有人時間的損招是誰想出來的?”
一桌三個人不約而同看向朝陽。
朝陽扯掉嘴裏的櫻桃梗,呵呵傻笑,下一秒,她飛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出口。
“抓住她!”方瞋大喊。
無數精壯的*從四面八方撲向朝陽,猶如泰山壓頂,壓得朝陽動彈不得,差點疼到落淚。
沒見過這樣抓人的!
把她當孫猴子了嗎?
太他媽奇幻了!
方瞋走到近前,蹲下身,一手擡起朝陽的下巴,一手直接摘掉她的眼鏡,扔到旁邊。
朝陽下意識低下頭,将臉埋進柔軟的地毯。
方瞋已經沒了剛才玩牌的小性子,冷冷說道:“朝陽,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朝陽哭笑不得,乖乖應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瞋冷笑,“你是不是喜歡陸湛澄?”
朝陽啞然。
你是不是喜歡陸湛澄?
你是不是喜歡陸湛澄?
你是不是喜歡陸湛澄?
朝陽艱難擡起頭,她身上壓着好幾個人,壓得她幾乎喘不上氣,她一擡眼,就能看見方瞋傲慢挑釁的臉,不遠的地方,陸遠海和翟婷婷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被方瞋扔掉的眼鏡孤零零躺在地板角落,那兒沒有地毯,地板又硬又冷。
這副眼鏡,朝陽每晚都會仔細清洗後小心放進盒子裏,用最柔軟的布輕輕蓋上。
因為那是他送的,第一個,也有可能是最後一個禮物。
朝陽忽然覺得委屈。
方瞋側過腦袋,“你是不打算回答嗎?”
“不,”朝陽驀然開口,心若春雨,涼且哀,“我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