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呱六郎上下打量着來到他們小石屋拜訪的家夥, 對方一位女子,穿着上面和他想象得有些不一樣,并不是那種筆挺的西裝服配短裙, 而是一身和服, 白底紅邊的樣式,有點像是平安京那個時候見到的巫女服, 不過在細節上面有些不一樣。
對方不得不說長得十分好看, 是那種極為古典的美人, 留着長發, 僅僅簡單地在身後紮起, 即使見到了呱六郎之後,也沒有露出半點詫異的目光,淺淺地微笑着,這一點讓呱六郎頗為好看。
對方的腳旁邊站着一只狐之助,不過和呱六郎之前見到的跟在膝丸他們身邊的那只略微有些花紋上面的不同,像是年畫娃娃身上的大棉襖上面的花紋,對方自稱也不是狐之助,而是“花之助”。
看着花之助, 呱六郎只知道對方是“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了。
早在呱六郎他們離開平安京之前, 笑面青.江他們就提醒過呱六郎他們, 在呱六郎收集了這麽多把刀劍付喪神之後, “時之政府”肯定會找上他們。
這就算燭臺切用十盤燭臺切特制的油豆腐去賄賂狐之助,讓他不要向“時之政府”洩密能夠做得到的,畢竟“時之政府”在實際上掌握着刀劍的本靈, 而透過本靈再加上超級計算機的計算,還有數量龐大的陰陽師進行占蔔檢驗,有多少流落在外的刀劍付喪神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不過因為計算量龐大,耗費巨大的原因,一般而言,時之政府也不是每年一查的,平時都是靠着刀劍清剿隊進行小規模的清查,然後一般間隔五年的時間,進行上述的方法自查。
審神者是知道這件事的,為了避免本丸裏面的刀劍付喪神因為各種原因出逃,每個本丸都告知了這一點,不過具體的五年時間的清繳期,笑面青.江他們是不知道的。
呱六郎當時并沒有把這件事當做一件事,畢竟按照他們住的那塊區域的特殊性,進出都不是很方便來看,呱六郎覺得就算“時之政府”知道有這麽幾把刀在他手上,估計也只能幹瞪眼而已。
那個時候如果呱六郎知道會有今天一出,當初的時候就不會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髭切身上。
膝丸把髭切的本體刀身上纏着的符咒給撕掉之後,被封印在其中的髭切就顯露在他們面前。
髭切的衣服有點像是軍服,不知道為什麽不好好地穿着,反而披着,這讓呱六郎有一種很難受的,想要幫對方穿好的強迫症,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掉下去。
但是一般會這樣穿着的家夥,都擁有着“披着的衣服百分之百不會掉”以及“遇到主角此功能失效”的設定,就好像跡部的某位隔壁學校的對手,幸運的是,他的前女友因為交通不便的緣故沒有綠了對方。
髭切對于被時間溯行軍抓住的記憶顯得有些模糊,不清楚是不是被封印過後的後遺症,不過看在場的他的同伴對于此見怪不怪,只有膝丸對此顯得格外在意,對着髭切噓寒問暖的,但是對方脫口而出的卻是,“謝謝你的關系哦,嗯,那個,”髭切露出了迷蒙的神色,然後恍然大悟地說,“弟弟丸。”
膝丸悲痛欲絕地拿着臉靠在牆上,“兄長,我是膝丸啊!”
其他刀劍付喪神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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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呱六郎總算知道了,髭切實際上因為年紀太大,即使外表青蔥,還有着仿佛麻麻所說的卡姿蘭大眼睛,但他還是個記性不太好的老年人刀,連自己的弟弟的名字都叫不對。
“時之政府”真得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組織,連這樣的刀劍付喪神都要壓榨對方的勞動力。
不過髭切卻對一件事非常記憶猶新,“我好像記得在我被封印的時候,有好多妖怪在叫髭切?”
他的目光從大家心虛的表情一一掃過,然後帶着笑意說,“髭切一號?髭切二號?……”被點名的大家就顯得更加不忍直視了,但是達到了一臉期待的膝丸的時候,髭切說出的話就又變成了,“弟弟丸。”
膝丸:……其實我可以成為髭切六號的,真得!
此時三日月接上,“哈哈哈,那老爺爺我就是髭切六號了!”
膝丸:不,我才沒有哭呢!
大家笑鬧了過後,想起了正事,開始說起玉藻前之後的處理。
狐之助說:“之後這裏的陰陽師會處理的,時間溯行軍被殲滅之後,和時間溯行軍簽訂契約的那個陰陽師受到反噬死了,應該不會有人會覺察到‘時之政府’的存在。”
加州清光問:“之後呢,玉藻前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山姥切壓低了被單:“我們會報告給審神者的,讓他上報‘時之政府’。”
山姥切是第一戰隊的隊長,回去之後會自然而然地接任近侍,他們的審神者不是那種擅長處理文書工作的人類,這項工作最後肯定大半都會落在山姥切手上,山姥切作為初始五把刀之一,對于文書工作雖然沒有壓切長谷部或者一期一振那樣擅長,但是還是能夠做的,不過耗費的時間要長許多。
在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離開之後,街道上面的妖怪潮開始退了下去,有不願意離開的妖怪也被陰陽師們一一給退治了,此時街面上只有正在處理傷員的陰陽師和式神,整個平安京較昨天顯得慘烈而蕭條。
看着這幅景象,刀劍付喪神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他們雖然是刀劍,但是擁有了人類的形體,似乎也擁有了一顆極為柔軟的心,對待時間溯行軍冷酷,但是對于時代悲苦的百姓卻不得不動容,卻也并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麽。
髭切這個時候說道:“實際上我覺得玉藻前并沒有那麽壞。”
見大家都看着自己,髭切繼續說:“他早就可以動手了不是嗎?而不是等京都裏面的大部分老百姓托兒帶口的離開。”
如果不是有這段時間拖延的話,京都裏面的傷亡絕對要比現在更加慘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實際上最多傷亡的是陰陽師他們了。
今劍不解地問道:“可是他原本的目的不就是惠比壽和陰陽師、除妖師、僧侶、巫女等等有靈力的人類嗎,和普通群衆沒有關系啊。”
石切丸摸了摸今劍的腦袋,不過沒有給他解釋什麽。
但因為今劍的話,大家就把之前的事情給抛在腦後了,不管玉藻前是想要把他們全部聚集起來一網打盡,還是故意放手讓普通的群衆離開,他造成的傷害依舊存在。
呱六郎想着玉藻前的身世,卻也覺得對方還是一個可憐的妖怪。
将這件事放下,呱六郎還看到了胧車和蛙蛙們在天空中徘徊,呱六郎吓了一跳,倒不是以為他們要在這個時候搗亂,要知道在大部分妖怪離開的時候,現在進入平安京的妖怪除了像是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這個等級的以外,大多數都會遭殃。
在玉藻前離開之後,呱六郎也不太确定,玉藻前留給他們的力量是否充足,要不然如果沒有玉藻前的力量加持的話,對方只是一群戰五渣而已。
之前戰鬥的時候并沒有看到胧車和蛙蛙的身影,呱六郎估摸着對方并沒有發現自己卧底的身份。
而恰好在此時,胧車在下落的時候,眼尖的妖刀呱正巧看到了立在牆上面的呱六郎,朝着呱六郎揮了揮手,讓胧車降了下來,不過并沒有落到地上。
妖刀呱看見呱六郎明顯顯得很高興,“呱六郎,你沒事就好了,之前京都這邊這麽危險,我可擔心你了。”
又四處看看,加州清光他們沒有變成青蛙的樣子,妖刀呱沒有認出來,只以為對方是呱六郎的朋友,問道:“呱六郎,加州呱他們呢?也沒事吧。”
聽到這話,在場的大家都有些不自在,呱六郎就點了點頭,“他們沒事。”
妖刀呱沒有較真,點點頭說,“那就好,”然後有些小羞澀地問,“你們看見玉藻前大人了嗎?”
“今天玉藻前大人難得地下了命令,不讓我們去京都,我們是之後才知道這麽大的事情。”妖刀呱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玉藻前大人為什麽不叫我們呢?我們也可以為他赴湯蹈火。”
酒吞呱探出了個腦袋,“那肯定是因為我們太弱了啊,幫不了玉藻前大人的忙。”
話說這樣說得,但是從酒吞呱的臉上還是能看到顯而易見地懊惱。
呱六郎對于玉藻前沒有讓這些蛙蛙們出站這件事還是感到有一些輕松的,畢竟誰也不确定他們能不能活下去。
花鳥卷呱也從車窗上面探出半個身子,這讓他看着有些像是花鳥卷的意思,“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這是對酒吞呱說得,然後他目光轉向呱六郎,“你知道玉藻前大人在哪兒裏嗎?”
呱六郎并不打算瞞着對方,與其讓他們在京都那亂找,還不如告訴他們,想到這一點,呱六郎點了點頭,因為他們已經離開了之前發現玉藻前離開的位置有些距離了,他花了好些時間辨認了方向,這才指了個大致的方向。
花鳥卷摸了摸胧車的大腦袋,示意他換個方向,在這個位置,龐大的胧車顯得不那麽迅速,東一撞,西一撞的,好不容易才掉轉了方向。
等調轉完方向之後,妖刀呱就和呱六郎他們告別了,倒是花鳥卷呱若有所思目光從加州清光一路轉移到了藥研藤四郎身上,讓呱六郎差點吓出一身冷汗。
不過在被對方如同像是發現了什麽的目光盯着之後,花鳥卷呱也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倒是什麽也沒有說。
呱六郎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種被看透了的感覺。
不過呱六郎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是希望胧車他們找到玉藻前,還是幹脆找不到玉藻前比較好。
但就蛙蛙們而言,肯定是希望和玉藻前一直生活在一塊的吧,就好像呱六郎也喜歡能和加州清光他們一起生活着。
不過現在卻有個問題。
眼前這個女人叫做的場京子,是“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如呱六郎所想的那樣,她是來回收刀劍付喪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