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男朋友
“許醫生, 剛下手術臺?一起吃個夜宵去呀?”
接近晚上十點鐘,許程溪和副手剛從手術臺下來就偶遇隔壁外科醫生也下手術臺, 見到他們頓時嘻嘻哈哈的邀約。一行人等肚子都‘咕嚕嚕’的應景叫了起來,就連旁邊的副手, 也是最近主任塞給他的小徒弟關文彬也不住抱怨着:“艹, 又他媽加班加到半夜,醫生這活可真不是人幹的。”
一般剛入行前三年的年輕人總會有這樣的抱怨,而等到七八年之後......就會被社會毒打的漸漸适應了。許程溪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看了眼手表客客氣氣的拒絕了他們:“我還有事,你們去吧。”
“咦?”關文彬眨了眨眼, 納悶的問:“師傅, 您還有啥事兒啊?都十點了。”
“這個。”許程溪搖了搖手中的手機, 似乎是苦笑了一聲, 無奈的嘆氣:“我還得去當保潔阿姨呢。”
院長可能是故意想讓許程溪丢人,罰他打掃十三樓廁所的事情, 居然還在醫院的公告欄裏通告批評了——搞的現在全員都知道許程溪要去當一周保潔阿姨的事情。關文彬忍不住笑出了聲,大眼睛調皮的眨了一下:“師傅,要不然讓徒弟孝敬你一下?”
為了溜須拍馬,他不介意主動申請去幫許程溪打掃的!
“得了。”許程溪笑了下,漫不經心的道:“總不好在去刺激院長。”
衆人聽了, 頓時了然的一笑——本來院長現在就是在盛怒中,要是在知道許程溪把懲罰他的活派給徒弟幹,那估計又得吃極速救心丸了。既然許程溪這麽說,其他幾位醫護人員也就沒非讓他跟着一起去吃夜宵了。衆人争前恐後, 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嘲笑了許程溪一番,才相繼離開。
晚上十點鐘的醫院十三樓,頓時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許程溪動了動酸疼的肩膀,琢磨着葉皖他們那個聚餐估計也快到散場的時候了,幹脆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響了半天,才有人接,是葉皖有些微醺的聲音:“......嗯?”
許程溪脫白大褂的動作頓了一下,清隽的長眉一條,有些微訝的問:“醉了?”
他可是深知葉皖酒量是堪稱千杯不醉那一夥的,要是都能把他喝醉了......這得是喝了多少啊?
“沒醉。”葉皖的聲音悶悶的,還帶着一絲被看輕的不悅,嘀嘀咕咕的問他:“這麽點酒就喝醉......你看不起我?”
嘿,小朋友脾氣真大,許程溪無奈的輕笑一聲,靠在牆壁上慢條斯理的問:“嗯,我記得某位小朋友上次在我家吃飯,可是兩小杯白的就醉了呢。”
Advertisement
他說的自然是之前和宋陽舒還有夷雲音一起吃火鍋那次,果然,葉皖聽完立時不說話了。随着沉默的電話線‘滋滋’響動的聲音,半晌後,許程溪才聽到葉皖蘊含着一絲委屈的聲線:“你怎麽老提以前的事情煩我?”
許程溪:“......”
實際上,那些事情都是葉皖覺得他曾經丢人過的證據——要不是許程溪說起來,他都忘了自己之前裝醉還被許程溪偷親的事情了!
此刻酒精上頭再加上生氣,葉皖腦子一熱,大實話脫口而出:“那你知道我醉了還偷親我!”
然後說完一瞬間,葉皖又後悔了,有些懊惱的抓緊了手機。
“嗯?知道?”果然半晌後,許程溪戲谑的聲音傳來:“果然那天晚上小葉同學沒真的醉啊,還回應我來着......”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挂斷了。許程溪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葉皖的脾氣還是大,調戲太過了不好。許程溪琢磨了片刻,又給回撥了過去。那邊可能不太想接,響了六七聲葉皖才慢吞吞的接了起來,而且上來還就是威脅:“你在胡說八道我還挂!”
這可能是真的有些醉了,同他說話都帶着一股子撒嬌的孩子氣模樣,許程溪也不自覺的就輕聲哄他:“不說了,我去接你吧。”
葉皖幹脆果斷的:“不要你接!”
“乖,要吧。”許程溪不生氣,好脾氣的笑,跟他講道理:“你喝醉了,叫代駕我不放心。”
“嗯......為什麽不放心?”
“怕我家葉子被騙了,被占便宜。”
“......你好意思說麽?”葉皖微醺時也就是反應慢半拍,意識還是清醒的,毫不客氣的吐槽:“就你最會騙人。”
其實在葉皖心中的形象是個根深蒂固的騙子這一點也讓許程溪頗為無奈,此刻趁着他酒醉,也不好誘哄他說自己不是騙子,許程溪只能執着的各種拐彎抹角的詢問:“我哪騙你了?乖,告訴我你和同事在什麽飯店?”
“我沒沒在飯店,在酒吧。”葉皖可能是也不想呆了,舌頭都有些大了,斷斷續續的說:“在,在......叫什麽軒的一家。”
許程溪:“元軒?”
“......好像是這家。”葉皖頓了一下,默默的問:“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那家新開的,比較出名。”許程溪沒聽出葉皖話中的‘深意’和危險性,不疑有他的好像還給葉皖答疑解惑似的:“現在年輕人都比較喜歡去。”
“哦,你知道的真清楚。”葉皖幽幽的說:“看來是總去。”
許程溪:“......”
他一下子有種後悔大發了的感覺。
因為要幫葉皖開他的車,所以許程溪又把自己的車扔在醫院車庫裏落灰了,伸手到路邊叫了個車去的元軒,一點也不擔心明天早上該如何上班的問題——這就是家裏住在隔壁的好處了,許程溪感覺自己每天早上都有各種各樣的了理由去找葉皖蹭車。
元軒是家新開的酒吧,正是火熱的時候,晚上十點的時候熱上加熱。許程溪一進去幾乎就被狂浪的音樂聲和人群淹沒了,硬着頭皮找了半天才找到葉皖他們單位的卡座。
——還是正好要去洗手間從卡座探頭出來的宋陽舒發現的他,瞪大眼睛瘋狂對着許程溪招手幫了他一把。
“卧槽,許醫生!!!”宋陽舒趁着許程溪沒走過來,瘋狂搖晃窩在沙發裏有些迷糊的葉皖,硬是把他搖清醒了:“是你叫他過來接你的麽?!”
酒吧人吵,事務所的同事大多也都去舞池玩去了,所以沒幾個人發現宋陽舒這奇葩的舉動。葉皖完全不明白他有什麽好激動的,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瞎吵吵什麽?”
“能不激動麽?”殊不知,宋陽舒已經自動腦補出了一出精彩絕倫的‘出櫃大戲’,興沖沖的問:“你倆是要在這兒公開一下子麽?”
“......胡說八道什麽?”葉皖一頭黑線的撥開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結果頭重腳輕,立時一個踉跄。葉皖剛要跌回沙發上,就被正好走過來的許程溪看到,一個伸手拽住了胳膊,順着力道往懷裏一攬——看起來真像是葉皖結結實實的投懷送抱了一下。
宋陽舒一愣,立刻擺出沒眼看的姿态捂住眼睛。
“你幹嘛?”葉皖立刻清醒了一些,抵着許程溪低笑顫動的胸口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小聲問他:“......拽我?”
他才沒主動投懷送抱呢,明明是被許程溪這貨硬拽過去的!
宋陽舒這家夥又不是沒看見,還故意做出一副‘驚訝到無以複加’的模樣。思及于此,葉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接收到葉皖狠狠的眼神,宋陽舒登時有膝蓋上中了一箭的感覺。他撓了撓頭,哂笑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要是有點眼力見,大概就不應該在這兒繼續當電燈泡的覺悟,于是宋陽舒也找了個借口撤了。
“差不多到時間了吧?”許程溪知曉他在外人前大概不好意思這麽親密,也不知道這卡座內其實已經一個事務所員工沒有了。還頗為戀戀不舍的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白皙微涼的手背,然後放開葉皖,輕聲問:“回去?”
“好,得跟、跟王哥說一聲。”葉皖也不想呆了,迷蒙的眼神在亂七八糟的舞池裏掃了一圈,懊惱的皺起眉:“去哪兒了?”
許程溪:“要不進去找找?”
其實葉皖雖然有直接走人的沖動,但還知道走的話不跟請客的領導打聲招呼不好的這個道理,于是只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行吧。”
酒吧人多,許程溪不放心不拽着葉皖讓他自己瞎晃悠,等離開了卡座,就抓住了他的手。葉皖手指輕輕一動,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反抗——他願意拽着就拽着吧,正好......自己也有點腳下不穩。
只是兩個人在舞池裏沒走兩步,連王成濟的影子都沒看到的時候,就不巧碰到了一個‘不速之客’。許程溪對觸碰極為敏感,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一看,就見到一個面目英俊的男人正頗為驚訝的盯着他,喜氣洋洋的問:“卧槽,許哥,你來這兒玩?”
這人是左信然,從高中一起玩到現在的一個公子哥兒,許程溪并不意外在這兒看到他——畢竟他這個朋友的性格,是哪個酒吧開了,都要過來玩一圈的。許程溪輕輕一笑,點了點頭:“嗯。”
只是許程溪不意外,左信然卻非常意外——因為他知道許程溪不好玩,而且就算是玩......也不會來逼格這麽低的地方。
然而下一秒,當左信然眼尖的在光線度迷幻可見度極低的人群中。看到許程溪和旁邊的葉皖握在一起的手,就忽然有種福至心靈的感覺。
哦,怪不得呢,是來陪小情人玩的?左信然并沒有認出旁邊臉色微紅的葉皖就是幾年前令許程溪和周行遠大打出手,各種撕逼,并在他們富二代圈子裏火極一時的葉皖。
左信然只當是遇到了許程溪這顆鐵樹終于開花的場景,賊興奮的問:“那個,許哥,這是你......朋友?”
他說‘朋友’這兩個字的時候是揚着聲調的,顯然意有所指。許程溪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微微笑了笑,拉着葉皖過來摟住他的肩膀,斬釘截鐵的說:“男朋友。”
“沃日,牛逼啊。”左信然眼前一亮,興致勃勃的看向呆滞的葉皖,完全忽略了自己旁邊的女伴了,故作優雅的問:“不知道這位先生該如何稱呼?”
“信然,你見過的。”許程溪慢條斯理的說:“七年前我喜歡的是誰,今天就還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各路人馬被秀恩愛閃瞎眼的片段了——
在家呆着好無聊,我要天天日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