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戒指
許程溪本來打算下班後去接葉皖出去吃飯的, 結果沒想到走到停車庫就發現自己白天裏腦子裏的人影此刻正身長玉立的站在他的車前——葉皖正拿着手機玩游戲, 聽到動靜擡頭看着他笑了笑, 反倒是一副過來接他的樣子。
“嗯?”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葉皖居然會主動來醫院找他,許程溪忍不住笑了笑, 走過去問:“你怎麽來了?”
“怎麽?”上過床知道‘往事’之後, 葉皖也徹底不崩着了, 明着開始跟許程溪互撩, 本來就精致水潤的桃花眼微微勾起, 意味深長的對他彎了彎唇角:“你不想看到我麽?”
其實許程溪本來已經做好了被批評甚至被暴打的準備了——畢竟他昨天是一時激動,咳咳, 有點過火。但他怎麽也沒想到, 他不但沒受到批評,相反葉皖還是出奇了一樣的‘和顏悅色’。一時之間, 許程溪吓的連驚喜都忘了, 愣愣的看着葉皖。
“嗯?”葉皖殺掉了手游的最後兩個小人,笑着把手機收起來才戲谑的看着許程溪:“怎麽不說話?”
“寶貝。”許程溪怔怔的問:“你今天是被我附體了麽?”
怎麽今天葉皖的一舉一動, 一颦一笑,都頗有他那種聊騷的風範呢——不過他雖然有點不适應, 卻十分享受。
“......你找打吧?”葉皖對于許程溪這樣的真是沒招, 都氣笑了:“對你好你還不适應?”
唔, 這樣的葉皖他才比較适應, 許程溪就像個抖M一樣的渾身舒爽了,長臂一伸攬着葉皖懶洋洋的笑了笑:“我慢慢适應。”
“走。”葉皖把他的手扒拉開,自動自發的鑽進去副駕駛, 眼睛彎了彎:“送我回家。”
“這麽早?”許程溪一挑眉,眸子裏迅速的略過一絲失望,試探着問:“要不先吃個飯?”
“不。”葉皖拒絕:“要先回去取東西。”
“取什麽?”
“嗯,戶口本,還有身份證。”葉皖掰着指頭數了數之前百度好‘領證需要用什麽東西’的物事:“然後就沒什麽了。”
取這些關鍵證件......聯想到剛剛葉皖的反常,許程溪心跳不禁漏了半拍,怔怔的看着他:“小朋友,你不會要......跑路吧?”
葉皖:“......”
“那個,辦酒席領證什麽的,你不願意我絕對不強迫。”許程溪抓住他,緊張的說:“你千萬別扔下我就走。”
其實本來葉皖是有點生氣的,但現在看着他這患得患失的模樣,卻忍不住又心疼又好笑,他哭笑不得的抽出自己被許程溪緊攥着的手,淡淡的說:“我想領證,你反悔了麽?”
許程溪:“???”
“另外,我不太喜歡拍照。”葉皖說着,嘴角浮起了一絲淺淡的笑容,修長的手指夾着那張有些老舊的拍立得照片遞到許程溪手裏:“下次別偷拍了。”
葉皖拿出照片的一刻,許程溪自然也就知道前因後果了——他表情一怔,難得閃過一絲不自在的情緒,黑曜石般的瞳孔盯着照片的模樣竟然有一絲眷戀的味道:“這都三四年前的了。”
那個時候葉皖只穿着黑色大衣和毛線帽,看起來**的很,在冰天雪地的異國他鄉看着就又單薄又可憐。許程溪當時看着就有種想過去抱抱他的沖動,但是還是忍了下來——既然葉皖想在學業上有所造詣,他說好了不打擾,那就不能去打擾。
只是默默的看着葉皖一個人在那裏在飲食方面特別困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難受。
“傻瓜。”葉皖低低的嘆了口氣,整個人柔軟了下來,湊過去‘攻氣十足’的把許程溪壓在車門上,用光潔白皙的額頭輕輕蹭了一下他的下巴,笑着說:“下次別偷偷看我。”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許程溪頓了一會兒,嘴角緩緩揚起一個笑容,柔情四溢的看着他:“我是不是可以有個名分了?”
“嗯。”葉皖點了點頭,認真的說:“你想要什麽名分都可以。”
“就你剛才說的就成。”許程溪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從口袋裏拿出身份證,意味深長道:“證件......我也準備好了。”
其實昨天逼着葉皖說可以跟他領證只是一個玩笑話而已,但此時此刻,許程溪真有一種不跟這個人領證不行的感覺——就算醫院忙,請假也要領證。他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得有大半都獻給醫院了,現在終身大事可不能耽誤。
許程溪現在還記得早上被院長一個電話火急火燎叫到醫院時,在了解前因後果後內心的震顫感——他之前的确是沒想到,葉皖會背着他聯合他們事務所的那個王哥,悄悄的幫他起訴陳剛一家的。
他的小朋友雖然嘴上什麽都不說,看起來對他冷言冷語似的,其實心裏根本比誰都軟。如果不牢牢的抓住葉皖,自己到哪裏去找到第二個一舉一動仿佛都往他心坎上戳的人呢?
就像現在,葉皖一本正經的模樣都能輕而易舉的逗笑他:“那個,結婚的流程是什麽?”
“唔,我也沒有經驗。”許程溪摸了摸下巴,憑借感覺滿足私欲:“大概是......先買戒指吧。”
葉皖一愣:“買戒指?”
許程溪一點頭:“嗯。”
買個戒指,時時刻刻帶着告誡別人自己已經是個有主的人了——真是個絕妙的主意。
于是心血來潮的兩個人當即就開車去了七星廣場,興致勃勃的打算挑一款‘結婚’戒指。他們沒有連雲熙那麽講究,非得找什麽米蘭設計師高級定做各種珠寶帶,兩個人就進了珠寶的樓層,在一群售貨員雙眼發亮的圍攻下一臉懵逼的在白金燦燦的店裏各種挑,沒一會兒就有點尴尬的呆不下去了——
“我覺得......”葉皖躲開了售貨員小姐的眼神,小聲對許程溪說着:“挑戒指這種活兒,朕不應該是男人該幹的。”
“嗯。”許程溪也感同身受,厚如城牆的臉皮也難得浮現了一絲羞恥:“我也覺得。”
最後兩個人硬着頭皮在一群叽叽喳喳的介紹聲中挑了一堆款式素淨的男士對戒,在看到他們兩個買了一對對戒的時候,周圍的售貨員才詭異的寂靜下來......随之而來的還有差點瞪下來的眼珠子。
卧槽卧槽,她們是看到了一對gay來買戒指了麽?還是一對極其美貌的小哥哥,這是什麽神仙愛情啊!!!售貨員們眼睜睜的看着許程溪和葉皖試了試戒指,然後連價格都沒問一下的去結賬走人,幾乎是面面相觑着把人送出去的。
“卧槽......”售貨員跟旁邊同樣目瞪口呆的小姐姐對視一眼,感慨道:“剛才那倆小哥哥,是不是一對啊?”
“是,是吧。”另一個小姐姐木讷的一點頭,也不太敢肯定,只喃喃自語的說:“這是什麽神仙愛情啊......”
這種不畏懼他人目光,光明正大的和普通男女情侶一樣同進同出,挑戒指走在一起,是需要何等的勇氣啊?那兩個小哥哥可真是......牛批!
其實走出這一步需要的心理建設,當事人經歷的遠遠比外人和吃瓜群衆腦補的還要多。七年前的時候,葉皖根本沒有考慮過他和許程溪未來會是個什麽關系。五年前的時候,葉皖對于許程溪提出‘異地戀’的要求,甚至是怕的——他怕許程溪逗他玩,騙他,不真心,自己也沒有勇氣面對。
最後他從美國回來,也曾怕過外人的眼光,怕許程溪家裏人不同意,會把自己當成精神病。也怕......兩個男人再一次真的能把日子過長麽?日後他們厭倦彼此了的時候,該怎麽辦?
但經歷了這麽多,葉皖現在終于不怕什麽了。
人生苦短,他們前前後後磨叽了快要整整八年的時間,現在還是在一起,那自己還有什麽好糾結的呢?他喜歡不上其他人了,這輩子也就許程溪了。
“嗯,這個戒指挺好看。”葉皖盯着自己纖細修長的無名指上剛剛被強行套上的白金素戒,釋然的笑了笑,他忽然轉頭看着許程溪,認真的問:“你以後不會不聽我的吧?”
許程溪忍不住笑出聲:“怎麽會。”
“不是有很多情感節目說的麽,結婚了感情就變質了。”葉皖想着曾經打過的那些婚姻糾紛官司,就覺得無比頭疼,他看着許程溪一本正經的說:“還會有很多感情上的欺騙什麽的......你還有沒有什麽事情騙我?”
從葉皖的聲音裏,許程溪聽到了一絲無比認真的味道——他心頭微微一動,本來想直接說沒有,但腦中突然竄進來一個很多年前,被他遺忘很久的事情......不知道那個算不算是‘騙’,而且,其實也和葉皖沒什麽關系。
“有一件。”許程溪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頗為眷戀得意,然後再葉皖詫異的眼神中輕輕的問:“你還記得你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麽?”
葉皖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記得。”
他剛剛來的時候,就被周行遠的母親劈頭蓋臉的損了一頓,然後給了兩千萬,而且還在那裏第一次見到‘圍觀’的許程溪......他怎麽能忘。
“其實......”在葉皖定定的目光中,許程溪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那天不是路過。”
葉皖:“???”
“你可能不知道,周行遠母親是被他故意叫過去打發你......應該說是打發本來的葉皖的。”許程溪輕笑了一聲,聲音裏不知是否帶着一絲嘲諷:“他一直認為一個床伴對象的保存期限只有三個月,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分手,才叫他母親去的。”
這件事葉皖倒是從來不知道的,此時忍不住驚愕的微微瞪大眼睛——原來是周行遠膩了原身故意叫他母親演出戲打發這個原身離開的麽?那為什麽他之後又裝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求複合?
還有......
葉皖忍不住瞪了許程溪一眼:“你又在裏面扮演什麽角色啊?”
那現在看來,那天許程溪出現在咖啡館裏面也并非巧合了。
“我啊......”許程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聲,語帶歉疚:“當時周行遠不放心,叫我去監督一下他母親戲演得怎麽樣。”
結果,他反倒是一眼看上葉皖了,看上他有趣機智,特立獨行。
“和。”葉皖冷笑一聲,斜斜瞄了他一眼:“你還真是個混蛋。”
“是。”許程溪大方的承認,聲音輕柔:“你的混蛋。”
艹,葉皖靠在車後座上,有些無力——誰讓他看上這個混蛋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怕是很多人都忘了丸子還不知道一開始周哥的陰謀呢吧23333
世界上最具有包容性的情話無非就是——你在混蛋,我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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