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個婚不結了
興許是心裏有隔閡，吃飯的時候戴聖不是很放得開，有陳元一家子如雷達似地掃着她，逼得她在吃飯期間十分安靜，陳元知道她委屈，私底下握着她的手給她勇氣，戴聖心情才稍微平靜一點。
雙胞胎一邊咬着飯菜一邊仇視着她，那眼神就如看怪物一樣，呲牙咧嘴的，惹得她頭都不怎麽敢擡。
吃得差不多了，陳麗擦擦嘴巴，含笑對戴聖說，“有時間讓你們父母過來，我們商讨一下婚禮的細節，該買的東西你們應該都買了吧？我對兒子的婚禮很重要，容不得半點差錯，而且我們在s市也是有點臉面的，所以你們在雲縣的親戚如果說太過一般的就不用請了，有時間讓陳元帶你回去回禮就行了。”
戴聖手裏的筷子差點丢出去，眼眸一擡，刮了陳元一眼，意思是他的話跟他母親的話可差太多了。
陳元見狀，摸摸她的頭，對母親說，“媽，回禮就不用了，跑那麽遠我也累，戴聖家親戚也不多，人家有心當然要讓他們上來，林阿姨的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她非常有心，婚禮方面有她幫忙你也可以少點勞累。”
陳麗看了眼坐在陳元旁邊沒吭聲的戴聖，微微一笑，“兒子你大了，你如果覺得這樣合适我也不阻止你，只不過雲縣是個縣城，那裏生活水平跟這邊不太一樣，到時我們家賓客也很多，我就希望別出什麽差錯，其他的你拿主意就好。”
一席話是說得那麽漂亮，可是戴聖這心裏梗得難受，本來老家的親戚就少，那麽多年沒回去，好不容易結婚人家還願意上來送祝福，卻要被陳元家這麽看不起，一股不想結婚的念頭猛地沖上腦海。
可一想到家裏惦記着的母親她又硬生生壓住了，頭壓得更低，食不知味地戳着碗裏的飯菜。
吃過飯後，戴聖上了個洗手間，出來就拉着陳元想走，無奈陳麗拉着陳元一直說，期間還問戴聖，“你們家大概需要多少彩禮？有沒有指定的數字？你們的回禮一般都是多少？這個得跟我說一聲，我們這邊迎娶外地人跟本地人的彩禮有些不同，怕等下給少了你父母不高興。”
對于彩禮回禮戴聖沒有一點概念，她又不是結過婚的人，搖頭道，“阿姨我不知道，我回家問問我媽媽，到時讓陳元告訴你。”
“也行，早點回去休息吧，陳元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你要是有時間去考個駕照，讓你爸爸給你買輛車，以後來回你家也方便。”陳麗拉緊花色的披肩，坐在沙發上看着戴聖跟陳元。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戴聖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裏，話音一落就朝門口走去，陳元急忙跟在後面。
進了車裏，戴聖整張臉都垮下來，“陳元，不如這個婚我們不結了。”
車子剛上路，此刻猛地剎住，陳元把車開到花叢邊上，側頭看着戴聖，不可置信地問，“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這個婚我不想結了，我結不起啊，我聽到你媽句句外地人的，聽得特別難受，我父母在這個城市努力紮根丢掉了家鄉的習俗努力融入這個城市，可是還是被別人看不起，你媽的意思我夠懂了，什麽彩禮錢外地人跟本地人不一樣，這樣不是看不起我們嗎？我不想我父母跟着我受這個委屈，你們本地人我高攀不起！”積攢了一個晚上的氣全爆發出來。
陳元眼眸裏閃過失望，他緊緊抓住戴聖的手，“你別這麽想，所有的開始都是艱難的，可是以後會慢慢好的，有那麽多的外地媳婦嫁進這個城市，還不照樣過得好好的，我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平時裏都是非常好的人，今晚肯定是被那些三姑六婆說得煩了才會這麽對你說的，你這麽好的女孩子，我媽媽她會看見你的好的。”
“看見我的好？她什麽時候會看得見？這種不确定的事情你別說行嗎，我只不過不想我父母受委屈而已，他們為了養我已經不容易了，我不想他們因為我而受到半點屈辱，所以，如果你媽媽喜歡說這些話，那麽這個婚我們再考慮看看吧。”淚水邊說邊掉。
陳元心疼地抽了紙巾替她擦幹，俯身過去親吻她的臉頰，兩個人眼裏均帶着淚水，“戴聖我們在一起三年多了，你不應該就這麽随便說要放棄我，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解決的方法的，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女孩子，我懂的，你就相信我，我會把事情辦妥的，讓你滿意也讓阿姨滿意，可以嗎？”
戴聖淚眼朦胧地看着他，心如刀割似的，他說得對，在一起都三年了，這份感情也有九百多天的歷程，說放棄确實太随意了。
“好，我信你一次。”
陳元這才咧開嘴笑，他親吻她的唇角，“我們還要洞房花燭夜，說好的不是嗎？”
戴聖身子一僵。
如果他不提，她會忘記她的第一次已經沒了，突然之間她特別害怕，如果陳元知道她的第一次給了別人了，那麽，那麽……
“送你回去，免得阿姨在家裏等着。”
車子再次啓動，車廂裏也沒有了壓抑的氛圍，可是戴聖的心比剛才揪得更緊，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包得住的火，她只能死死地将那個秘密壓制住。
回到家裏，林素跟戴貴都還沒有睡，一個在看電視，一個在死命地抽煙，看到戴聖進門都十分緊張地看着她。
“戴聖，今天晚上見了你婆婆怎麽樣？他們家有沒有說什麽？有沒有需要我們配合的？”林素拉着女兒坐到沙發上，一臉焦急地問道。
看到母親卑微的問題，看到母親急切的表情，看到母親一副高攀別人的樣子，戴聖這心又如被刀割似的。
她作小女兒狀摟住母親，語氣微低，“媽，沒有，陳元的媽媽很溫和，很溫柔，她只要我們多配合她就行了。”
“配合這個我行啊，她有沒有說哪天見面？這老是不見面讓你們傳話也不适合對吧？”林素摸摸女兒的頭，心裏十分感嘆，眨個眼女兒就要嫁作人婦了。
“陳元會安排見面的，你不用擔心。”戴聖埋在母親懷裏，語氣咽哽。
“陳元這孩子還是比較可靠的，這看男人啊就能看出他的家庭教養，他家裏人應該都屬于忠厚老實的人，才能教出陳元這麽靠譜的孩子。”戴貴狠吸了一口煙，說道。
戴聖心裏又是一陣翻滾，如果能像父親說的那樣就好了，可惜現實并非如此，一家人聊了一會話之後，戴聖就讓林素跟戴貴去休息，她收拾房子。
收拾得差不多了，也快十一點了，抱着一摞衣服準備回房，放客廳的手一個勁地響起，她只能把衣服放下，接起來。
陌生的號碼。
“喂……”
“我是袁徒。”
“啪。”戴聖手快地将電話挂斷，心跳仿佛失去頻率，她搞不清袁徒的目的同時也害怕那個秘密被他所威脅而危害到她即将到來的婚禮，在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她只能逃避。
“對了，戴聖，有一件事我忘記跟你說了，你有同學打電話到家裏來，說這周末舉行同學會，就在這個城市，這是你那個同學的電話號碼。”林素抽掉桌子上的水杯，下面壓着一張紙條遞給戴聖。
“好知道了，媽你趕緊去睡覺。”戴聖催促林素去休息，握住手機的手不停地發抖。
“你也別太晚啊。”林素打着哈欠朝房間走去，戴聖攤開手一看，久遠的記憶跟那些不堪的回憶唰唰間在她腦海裏閃現。
她不能明白的是為什麽在今年，這麽多人找上她，先是遇到袁徒，再是高二那年的班長，那個對她最好的班長，那個唯一一個知道她自殺的班長，找她參加同學會。
手裏的手機亮了一下。
一條短信閃現進來。
“戴聖，有些事情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可是我不知從哪裏說起，只能說讓我再次遇見你，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這是袁徒的短信。
她看暈了。他究竟想要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