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而你,始終是個妾!

段忘塵的雙眸中劃過一絲驚愕,下一刻便被濃郁的怒氣覆上,"阿歌,你為了他跟我動手?"

"你不也為了江晚吟跟我動手嗎?"

宋輕歌緊緊盯着他,心口上亦是滿腔怒氣。以前她怎麽沒發現眼前的人這般的锱铢必較,這般的小心眼。

"那不一樣,我打你是因為你不知身為妾室的本分,在這侯公府裏,吟兒才是正室。而你,始終是個妾!"

心口一窒,他這番話差點讓宋輕歌呼吸不上來,唇角一點點散開,她笑得悲涼,"若不是此刻你這般真切地站在我面前,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表哥,你心裏當真是這麽想的嗎?"

段忘塵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重,忿忿地斂下眼眸,沒有看着她。

"你走吧。"

她低下頭,坐到錦凳上。

他擡起頭,語氣裏依舊帶着不滿,"今日是宋王府的忌日,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你不該..."

"砰!"

宋輕歌抓過桌上的一盤桃花糕,一把摔到地上,濺得滿地都是。

"夠了嗎?"

她眸中滿是悲涼,見他不說話,她又抓起一盤,"砰!"地一聲摔到地上,"夠了嗎?"

段忘塵攥緊雙手,忿忿走出屋子。

燭光昏暗,襯得他的身影異常清冷。

扶柔進屋收拾地上殘餘的碎片時,見她正落寞地看着桌上的燭火,昏黃色的光暈染出一圈圈光暈。她的眸光裏,只有這兩團昏暗的燭火。

扶柔低頭默默收拾,不敢做聲。

"夫君怎的氣成這個樣子?"江晚吟見段忘塵一身怒氣從外面回來,急忙走上去挽住他的手臂。

"阿歌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他一坐下,就拍了一下桌子。

江晚吟急忙在他身旁坐下,用手撫上他的後背,"妹妹她許是怨你這些日子沒常去看她呢,日後你要常去才是。"

段忘塵看向滿臉溫柔的她,以前這樣對他的是宋輕歌,如今卻換成了江晚吟。此時眼前的這張臉,仿若有兩張不同的面容在來回變幻。

"不。是她的心裏從來就沒忘記過蕭雲祺!"一提到這個名字,他胸腔中的怒氣便止不住的湧上來。

"夫君許是多想了,我瞧妹妹她對夫君倒都是真心真意的。"江晚吟一直在他面前說宋輕歌的好話,沒說過她的半分不是。

"就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她就要同我鬧成這般,我倒是瞧不出她哪裏對我真心實意。"

江晚吟微微斂下眉頭,爾後,他牽過她的手,"若是阿歌能像你這般善解人意該多好。"

她嫣然一笑,"妹妹自然有妹妹的好,不然夫君也不會這麽想娶了她。"倆人的眸光交彙時。她的眸中滿是柔意。

段忘塵又想到了剛才宋輕歌看向他的那個眼神,透滿了悲涼和輕蔑。彼時只有在江晚吟這裏,他才能感受到暖意。

他慢慢往前靠去,噙上她的唇。

江晚吟怔了一下,這是這麽久以來,段忘塵主動親近她。不是逢場作戲,是帶着渴望的。

她伸出一雙如玉般白皙的手撫上他的脖頸,昏暗的燭光灑下來,讓段忘塵亂了心神,他将她打橫抱起,往軟榻邊上走去。

他的動作十分溫柔,他一直幻想着,就算他娶了江晚吟,也絕不會碰她一下,怕惹宋輕歌傷心。

可是此刻,他覺得可笑得很,不知是覺得自己可笑,還是她可笑。

眼前,只有一片旖旎,沒有了那個溫婉十足的她。

夜裏,宋輕歌一直在軟榻上翻來覆去,心間煩悶,讓她難以安眠。靠在床沿邊上的扶柔被她翻來覆去的聲音弄醒,開口說道:"小姐,奴婢去給您沏杯安神的茶。"

"嗯。"

黑暗中,她點了一下頭。

喝下安神茶後,她才慢慢有了睡意。

朦朦胧胧中,她好像看到了段忘塵。

"表哥..."

她笑着,朝他伸出手去。可是,突然從旁邊跑過來一個女子,一把抓住段忘塵的手,在她面前揚着一張臉,"這是我夫君!"

她仔細一看,才發現來的人是江晚吟,她一臉的得意,将段忘塵的手緊緊攥在手裏,生怕她搶了去似的。

段忘塵低下頭,滿眼柔意地凝着她。身旁落下很多的桃花花瓣,可是以前攬着她的人此時懷裏攬的卻是別人。

眼淚從眼角落下,她傷心地跑開,不知跑了多久,跑到一棵桃樹下,靠在桃樹下抽泣。

眼前的光線被一道身影遮住,她擡起頭,看到了落鏡笙。

"阿歌。"

他喚了她一聲,朝她伸出手,唇角散開一抹笑意,如三月的春風。

"蕭哥哥。"她靠在他懷裏哭泣,哭得十分傷心。他的胸膛很溫暖,就像她小時候靠在爹爹的胸膛裏哭泣的那般溫暖。

"蕭哥哥..."

她醒來時,看到的是頭頂挂着的帷帳,還有空落落的屋子。

雍樂閣裏,王氏很高興,容氏派去的下人回來說侯爺與大夫人昨晚上同房了,她今日見到段忘塵和江晚吟都格外的高興。

宋輕歌走到屋外,便聽到屋裏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老夫人,二夫人來了。"容氏上去通傳一聲。

"你學學吟兒,每日來請安都來的很早,哪像你。"王氏收起臉上的笑意,睨了她一眼。

她絞了絞衣袖,擡腳往裏面走去。

段忘塵低頭飲茶,眸光未落到她身上。

"外祖母,是阿歌來晚了。"宋輕歌淺淺低頭。

"我聽說你昨兒個又跟塵兒吵架了?"王氏用那雙混沌的眼盯着她,不等她開口緊而又說道:"塵兒是你的夫君,身為妾室要懂得伺候自己的夫君,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頂嘴。"

"想必你也不想再被關到祠堂裏去抄佛經了吧?"

她又拿那套女子三從四德,男尊女卑的訓誡出來教訓她。

宋輕歌只得低頭應承道:"外祖母說的是,阿歌記下了。"心間涼得很,這滿屋的人,沒有一個是真心想她過得好的。

王氏留段忘塵下來說話,宋輕歌和江晚吟先退了出去。

一出雍樂閣,江晚吟便在她面前趾高氣揚地說道:"我一直以為塵哥哥有多愛你,如今看來他對你也不過如此嘛。"

宋輕歌沒功夫聽她說這些廢話,擡腳便往前走去。

江晚吟見她不為所動,又趕忙開口,"昨夜在軟榻上,他當真是溫柔得很吶。生怕将我揉壞了似的。"

宋輕歌停下腳步,轉回頭走到她面前,"在府中随意說這種床笫之歡的話,姐姐竟也不覺得害臊。"

她眉眼一勾,"你這是嫉妒。"

"誰嫉妒誰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告訴你,不管表哥他對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感興趣,也沒興趣聽你們卿卿我我的那些事!"

她咬牙,眼前的這個人,非要跟她硬碰硬才行,你越懦弱她就越會欺負到你頭上。

"你!"

江晚吟沒想到她的爪子還這麽鋒利,當即揚起手要打她。卻被她一把抓住,"姐姐氣不過又要打人了嗎?"

"你剛進府時我對你還有三分敬意,可你做的那些事實在令人不齒,日後你若是敢惹我,我便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放完狠話,狠狠甩開她的手。

"你敢威脅我?"

江晚吟推開芸香,直接抓住她往地上推去。

宋輕歌本抓住了她的手,見段忘塵從前面走過來,她急忙松開她的手,往地上摔去。

"姐姐為何要生如此大的氣?我都已經讓你先過去了。"她以手撐地,擡起頭可憐巴巴看着她。

江晚吟怔愣了一下,指着她說不出話來,"你,你..."

"阿歌!"

身後傳來段忘塵的聲音,江晚吟才意識過來,急忙往後看去,看到他正往這邊跑來。

他蹲下身子,将宋輕歌扶起來,她的手被地上的石子劃破一層皮,裏面滲出一道血跡。

"吟兒,你這是做什麽?"他轉回頭,不解地看着她。

江晚吟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語氣有些驚慌,"我,夫君,我沒推她,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大夫人,您這話說得就不地道了,我們小姐明明就被您推倒的,你怎麽還想抵賴?"

扶柔走出來,眼眶通紅地說道。

"你住口,主子說話豈有你說話的份!"芸香走出來斥責她。

"阿歌,你說。"他低下頭,看向懷裏的宋輕歌。

宋輕歌抽噎了一下,爾後才開口說道:"方才我走在姐姐前面,我見她走到我身後便讓了她一下,沒想到她竟然伸手将我推倒在地,想來定是我平時礙着了她的眼,所以才惹得她如此不快。"

"妹妹,這污蔑人的話你可別亂說。"她急了,便指着她罵了一聲。

"表哥,我的手很疼,想先回去清理傷口。"宋輕歌沒理會她,擡起頭嬌聲嬌氣地跟段忘塵說道。

"嗯。你先回去處理傷口。"他松開手,讓扶柔扶着她走。

"夫君,你不能信她的話,她明明是誣陷吟兒的。"她還未走遠,江晚吟便迫不及待與他解釋。

"夠了!我剛才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先動的手!"他喊了一聲,背對着他們的宋輕歌一邊往前走,一邊漾開唇角。

"小姐,奴婢給您清理傷口。"

扶柔拿來藥膏,仔細給她處理手掌上的傷口。

"你剛才配合得不錯。"宋輕歌伸出手去,誇贊她一聲。

"小姐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奴婢自然要配合您。"扶柔笑着回她。

上回在竹雲苑裏,江晚吟便是這麽對她的,她倒要看看,她自己使出來的計策用在自己身上是什麽感覺。

不過方才見江晚吟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她便知道她心裏有多不好受了。

扶柔給她清理好傷口,便伺候着她歇下了。

躺到軟榻後不久,她便感覺好像有人在動她的手,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了落鏡笙。

"蕭哥哥?..."

她以為是在夢中,以為又像昨晚那樣夢到了他。

"你這手怎麽傷的?"直到她聽到他的聲音,才知道眼前的人真的是他。不是在夢裏。

"我不是在做夢。"她喃喃說道。

落鏡笙對着她笑了一下,便低下頭解開她的傷口,重新給她撒上藥粉,"該換藥了,紗布都染上血了。"

宋輕歌雖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卻能感受得到他的動作十分溫柔,她好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一般,就這麽呆呆地看着他。

給她包紮完傷口,落鏡笙見她不說話,便擡頭看向她,四目相對時她意識到自己失了态,急忙移開眸光。

雙頰上化開一抹紅暈,紅到了她的耳後根上。

"阿歌,你在這府中要好好保重。"

她臉色憔悴,他一看便知道她這兩日又吃了不少苦。

"我沒事的,能熬得住。"她努力漾開唇角,想讓他放心,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這府中過得不好。

可是她真的很想說,"蕭哥哥,阿歌在這裏過得不好,一點兒也不好。"可如今她嫁給了段忘塵,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孑然一身的自己。

"師兄,那個侯爺過來了。"

突然,雲舞像一陣風似的從外面跑進來,跟他通報一聲。

"你記得換藥。"将手中的藥瓶塞到她手裏,他帶着雲舞從她屋裏消失。沒過多久,雲舞又急急跑回來,朝她嘻嘻一笑,"嘿嘿,忘記解開你那個丫鬟的穴道了。"

她急急跑到扶柔身邊,點了一下她身上的穴道,這下扶柔才能動。

她又如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宋輕歌笑了一下,低頭看着手裏的藥瓶,她急忙将藥瓶塞到枕頭底下。段忘塵進來時,只看到躺在軟榻上閉目的她。

看到落在地上的紗布,他叫來扶柔,"這地上的東西怎麽也不清理幹淨?"

扶柔這才發現落鏡笙替宋輕歌換下的紗布正在地上躺着,她應了一聲後将地上的紗布清理了去。

見宋輕歌還在休憩,段忘塵也沒有多待,只坐了一會便走了。

"他可走了?"宋輕歌從床上爬起來,往外面探了一下頭。

"已經走了,小姐。"扶柔往裏面向她通傳一聲。

這下,她才爬起來靠到軟墊上。

"你做事怎麽老是毛手毛腳的?"

夕陽的餘晖落到長街上。穿着一身月牙色長袍的落鏡笙抱怨雲舞一聲。

"要不是我,你跟那個宋輕歌早就被抓奸在床了,你非但不感謝我這麽大度幫你們守門,還好意思教訓我?"

雲舞不服氣,揚着一張俏麗的臉與他争辯。

"你可是在府中跟我保證不會鬧事,不會有疏漏我才答應帶你去的。"落鏡笙擰着眉頭,不滿地看着她。

"是沒有疏漏啊,若是有疏漏,我們現在不就被扣押在侯公府裏了嗎?哪裏還能像現在這般潇灑地走在大街上?"

雲舞有些心虛,不敢再看向他。

落鏡笙不再跟她計較,她就算是知道自己做錯,不到最後一刻總不會認錯。

派去丞相府裏的人回來将消息傳遞給江晚吟時,她的臉上才現了一絲笑意,急忙叫上芸香與自己去書房找段忘塵。

"夫君,丞相府裏的親信過來與吟兒說了,爹爹近日見的都是在朝上結交的好友,他們談論的也大都是朝中的一些政事。畢竟爹爹現在被皇上看重,交到他手裏的差事太多,他要同人商議的。"

她走到他身旁,将打聽到的消息全都說與他聽。

段忘塵本不想理會她,可聽見她說的是江鶴遲的事,這才開口說道:"可朝政上的事屢次三番在丞相府中商議,只怕會惹人非議。"

在朝為官的人都知曉,有些鋒芒該露的時候就露,有些鋒芒該避的時候就避。江鶴遲在朝為官這麽多年,只怕不是無心之失。

"那要不要問一下爹爹?"這麽一想,江晚吟也有些害怕,想讓他拿個主意。

"嗯。"

段忘塵點了點頭,江晚吟急忙派人回了丞相府。

江鶴遲得知給江晚吟出主意的是段忘塵之後,當場便發了一場怒火,他指着眼前江晚吟派來的人說道:"你回去告訴她,她若是心裏還有我這個爹,就別老是聽段忘塵出的馊主意!"

江晚吟當即攜着段忘塵往丞相府裏趕。她上前拉住江鶴遲的手,"爹,塵哥哥他也是為了你好,您怎能這麽斥責他?"

"他若是真的是為了我好,怎麽不自己過來打聽消息,非要借你的手,只怕是意圖不軌吧?"

江鶴遲輕蔑地睨了段忘塵一眼,不屑地說道。

"他還不是怕您誤會嘛,所以才叫吟兒來打聽的,您要怪便怪吟兒。"江晚吟拉住他,替段忘塵辯解。

"丞相大人,我知道您心裏一直看不起我,可是如今朝中的大臣争相着到這丞相府中來巴結您,這鋒芒太露了,只會惹來禍事。"

段忘塵站在他面前,一番話透滿誠摯。

江鶴遲冷哼一聲,輕輕推開江晚吟,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眸,"我不知道當初你使了什麽法子讓吟兒心甘情願地嫁給你,可你聽好了,此生你想要得到我這個岳父的認可,你想都不要想!"

段忘塵也不惱怒,依舊言辭綽綽,"我今日來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您在朝為官多年,在家中多次商議朝政之事是多大的忌諱,我想您不會不知曉。"

江鶴遲看着段忘塵的眸光鄙夷未減半分,"別以為你說你是來提醒我的,我就會感激你。"

江晚吟看不下去了,趕緊走上前勸了他一句,"爹,您不該處處這麽針對塵哥哥,他是真的在為爹爹着想。"

"也就是你,才會信他編出來的這些胡話。"江鶴遲冷嗤她一聲。

"吟兒,既然丞相大人還在氣頭上,我們便先回去吧。"段忘塵知曉他此刻說什麽他都不會聽進去,只好将江晚吟叫走。

江晚吟看着江鶴遲,唇齒動了動,幾次回頭之後,終究是跟着段忘塵走了。

"沒準他真的是真心來勸慰你的呢?"杜氏走上前,插了一句嘴。

"連你也替他說話!"

江鶴遲咕哝着,坐回長椅上。

杜氏嘆了一口氣,"吟兒都嫁給他了,以後還要為他們段家開枝散葉,與其懷疑他,倒不如相信他真的是為你着想,左不過你私下提防着他便是了,不必每次都鬧得這麽僵。你這樣,吟兒也難堪。"

這下,江鶴遲便不再說話了。

自上次在長街上被落鏡笙罵之後,雲舞便好幾天都沒去找他,整日待在雲水閣裏。

落鏡笙也不會主動問她的狀況,只有禦風偶爾過來看看她。

總之是,她還活着便不會有什麽事。

她心裏悶得很,便跑到侯公府裏,沿着每日熟悉的小道溜到竹雲苑中。見宋輕歌正坐在庭院中繡東西,她往下一落好奇地問她,"你在做什麽呢?"

宋輕歌被她吓了一跳,待緩過神來才揚起眉眼,"雲舞姑娘。我呀,我在繡絲帕。"自上次見她跟落鏡笙一同到這竹雲苑來之後,她便不奇怪她來去自如地出現在這了。

"不過,繡了好幾次都繡不好。"她極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身為閨閣女子,若是做不好女紅,是要遭人笑話的。

雲舞雖然看不太懂她在做什麽,可一聽到她說'繡絲帕'便恍然想起了什麽,當即在她面前坐下,"你以前不是最會做女紅了嗎?"

她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她手裏的針線。

宋輕歌有些晃然,爾後便問她,"是蕭哥哥告訴你的吧?"

"是啊,在無巒山的時候他便同我說了許多你的事。我頂讨厭他說你的事了,每次他一說的時候我便要搗亂胡鬧,可後來也不知怎的,許是聽他說得多了,我便一件件的都記下來了。"

提起以前與落鏡笙在無巒山上的事,她總有很多話要說,一雙眼睛明亮得很。

宋輕歌低下頭,絞着手裏的針線,"我還不知道,他在無巒山是什麽樣的。"

雲舞的眸子亮了亮,便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他呀,他在無巒山上的時候可勤奮了,每日都沒日沒夜的練劍學謀術,我從來沒有在無巒山上看到過這麽刻苦的弟子。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他這麽刻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回來報仇的。"

"呲--"

她剛說完這句話,宋輕歌手裏的細針就不小心刺到了手指頭,有幾滴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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