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們是遠親
連悅深呼吸了幾下,想要借此穩定情緒:“溪白……怎麽了,你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林溪白攥緊她的手不肯松,壓低聲音:“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我從家裏出來之後,就被一個全身黑的男人給捂住了口鼻,然後我就昏過去了,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不清楚。”
林溪白眼眸微垂:“徐沐北受傷了。”
“怎麽回事?”
“對方拿着刀,他為了保護你——”
他頓了下,沒再繼續說下去。
連悅心頭一緊:“他在哪?”
其實接下來的話他不說她也能猜得到。
為了保護她受傷了,就像上次一樣。
林溪白:“徐沐北今天休假,原本他是想接你去溜冰場的。”
連悅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接下來的話徹底打消了她內心的疑問:“他就是你那位教練。”
連悅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才道:“我想去看看他。”
林溪白:“我帶你去。”
“你是從公司趕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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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男人低低應聲。
連悅咬着唇,眼底閃着細碎星芒:“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林溪白擡手摸了摸她的軟發:“傻,這件事不怪你。”
“嫌疑人抓到了嗎?”
林溪白:“抓到了,他全都招了。”
“到底是什麽人?”
男人緩緩開口:“我的競争者派來的人,他們知道我換了地址。”
連悅眼珠轉了轉,認真分析了下,道:“可是他好像不是沖你,倒更像是沖我來的。”
林溪白攥緊她的手:“他們覺得抓了你才能威脅我。”
連悅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問:“那你覺得他們的想法對嗎?”
男人回答得斬釘截鐵:“對。”
連悅咬了下嘴角,只覺得鼻酸,一股勁兒上來,差點沒流眼淚。
頓了幾秒,她才說:“走了,去看看徐沐北。”
徐家二公子就在隔壁病房,他右手手腕處受了傷,奪匕首的時候被劃到的。
其他地方倒是都好好的。
但就這一處傷也得養好幾天,俗話說“十指連心”,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這手腕一傷,連吃飯都是問題。
連悅松開林溪白的手,朝病床上的人走過去,小聲道:“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病床上的男人扯了下嘴角,眼底挂上幾分笑意:“不用道歉,我沒關系的。”
他越是這樣說,連悅就越覺得內疚。
林溪白看着他,緩緩開口:“對不起。”
徐沐北淡淡地笑了下,沒說話。
林溪白:“嫌疑人已經被抓到了,指使他那位我會盡快處理。”
徐沐北半開玩笑似的道:“動作很快,值得表揚。”
林溪白唇角微抿,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好好養傷。”
徐沐北微微颔首:“放心。”
連悅眼眸微垂,聲音很低:“等你傷好了,我們一起去滑冰,徐教練。”
男人扯唇笑笑:“好,沒問題。”
林溪白看着他們,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
說實話,他也很內疚。
如果沒有他這茬,連悅就不可能被威脅,徐沐北就不會受傷。
他那競争對手選的日子也不錯,藍菁雅不在,宋妍妍不在,唯獨徐沐北來了。
把誰都算計進去了,唯獨沒想到算計一下他。
林溪白手握成拳,眸色比方才更顯幽深。
徐沐北看向他,問:“在想什麽?”
林溪白:“在想等你出院了該怎麽補償你。”
徐沐北輕笑一聲,道:“我會給你機會的。”
“好。”
連悅只是被人下了迷藥,藥效過了就沒什麽大礙了。
但她頭一次經歷這種事,說不慌是不可能的。
她受到了一點驚吓。
醫生給她開了幾瓶藥,輸完液之後她就回了家。
兩天後,徐沐北也出院了。
連悅和林溪白一起來了醫院,幫他整理東西。
徐沐北從病床上下來,正要當着連悅的面脫衣服時,被林溪白給攔下了。
他皺眉:“你幹什麽?”
男人扯唇笑笑:“我不介意被她看。”
林溪白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可我介意。”
徐沐北看了眼正蹲在旁邊收拾東西的連悅,輕聲道:“悅悅。”
林溪白斜睨了他一眼:“誰允許你這麽叫她的?”
這個男人對連悅有想法,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更何況,酒吧開業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可是全都知道的。
他不允許徐沐北觊觎他的連悅。
徐家二公子笑意溫和,道:“我是病人。”
林溪白自知理虧,沒再說話。
連悅收拾好他最後那件衣服,站起來:“怎麽了?”
林溪白眸色微沉:“你先出去等。”
連悅故作不滿地撇撇唇:“為什麽?”
林溪白指了指自己旁邊那位,道:“他要換衣服。”
連悅眼睛眨巴兩下,與徐沐北交換了個眼神,拔高聲音道:“我不能看嗎?早就聽幾位名媛千金說過他身材不錯的,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我也想觀摩觀摩。”
昨晚她給徐沐北打了個電話,兩人聊到很晚。
那些面對面比較難以啓齒的話題,他們電話裏已經說清楚了。
她沒想到,他們兩家竟然是遠方親戚,而且她還主動要求給徐沐北介紹女朋友呢。
林溪白:“……你确定?”
他哪裏身材不錯了?
好,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身材還不錯,那能有他的好嗎?
連悅一雙眼睛眨巴兩下,抿了下嘴角:“确定啊。”
林溪白:“……”
他怎麽感覺自己更像電燈泡。
不行,他要拿出氣勢來,這種時刻,不能被人給看扁了。
他說:“我不許你看,如果你真的想看,我不介意給你看我的。”
連悅甩手打了個響指:“好,我已經錄音了,希望林先生不要反悔。”
徐沐北唇角微微翹起,跟她交換了個眼神。
他那目光就好像在說:“好樣的。”
連悅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打開病房門,出去了。
關門前,她還丢下一句話:“快點換啊,我随時都有可能推門進來。”
徐沐北依舊是那張微笑臉:“好。”
林溪白用身子擋住門,低聲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徐沐北看到他這副樣子,忍不住輕笑。
林溪白皺眉,問:“你笑什麽?”
“笑你啊。”
“我?”
徐沐北:“喜歡就去告白,慫什麽。”
林溪白哂笑一聲,道:“我什麽時候慫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慫了?”
“那你就去告訴她。”
林溪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我還在準備。”
頓了下,他又補充:“等準備好了,我會跟她告白的。”
“也是,生活需要儀式感。”徐沐北說。
林溪白雙手抱臂,佯裝不耐:“趕緊換你的衣服,廢話那麽多幹什麽。”
徐沐北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好對她。”
林溪白:“我知道。”
徐沐北:“如果你對她不好,我随時都會搶過來。”
林溪白哂笑一聲,道:“你沒機會。”
徐沐北:“最好是這樣。”
換好衣服後,林溪白才把連悅叫了進來。
考慮到徐沐北的手受了傷,林溪白主動為他收拾起了東西。
連悅看着他來回忙碌的樣子,眼底不由挂上笑意。
徐沐北拍了拍面前那套厚實黑色棉服的袖子,看向連悅,問:“我能不能去你家住幾天?”
連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朝他眨了眨眼睛,并未說話。
徐沐北低聲問:“你不願意嗎?”
連悅搖頭:“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蹲在病床邊為徐沐北收拾東西的男人動作頓了下,剛起身,就聽到他說:“我沒跟我爸媽說這件事,怕他們擔心,所以……”
林溪白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住我這兒。”
徐沐北:“……”
林溪白:“平時我工作忙,但我可以請個護工照顧你。”
徐沐北對于他的底細自然也有所了解,沒說什麽直接拒絕的話,只是道:“我不是很喜歡煙竹南庭。”
林溪白輕笑一聲,道:“正好,我前幾天剛搬到水泊仙庭。”
連悅點頭嗯了一聲,道:“他沒騙你,溪白他現在的确是住在我家隔壁。”
徐沐北:“……”
這個家夥行動那麽快,說不是為了連悅他都不信。
林溪白:“你願意嗎?”
徐沐北扯出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對他道:“不好意思,我還是堅持我最初的選擇。”
林溪白攥緊手指,被他這句話氣得牙根疼。
要不是看在他救過連悅還為她受了傷的份上,他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還為他收拾衣服,想都別想。
連悅左看看右看看,掃視一圈後,決定打破他們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氛圍,于是道:“好,我同意,我同意徐二哥住我家。”
林溪白眸色微沉,淡淡地重複了一遍她對他的稱呼:“二哥?”
連悅擡眼看向徐沐北:“我這麽叫你,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林溪白:“……”
我很介意。
整理好東西後,林溪白提着徐沐北的行李箱,走到連悅身邊,問:“為什麽這麽叫他?”
連悅小聲道:“昨天晚上我在電話裏和他聊了很久。”
林溪白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問:“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反正聊了很多,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起來了,不過……我有一個收獲。”
林溪白眉心微皺:“什麽收獲?”
連悅抿了抿唇:“你剛才不是在問我為什麽要叫他二哥嗎?”
徐沐北剛剛獨自一人去了洗手間,所以他們現在講話完全不用考慮太多。
不過,這種話題就算當着他的面兒講也沒關系,因為連悅說的都是真的。
“是,所以為什麽?”
她都沒叫過他溪白哥哥。
連悅:“因為他是我遠房舅媽的二姥爺家的二兒子家的二公子。”
林溪白饒了好半天也沒徹底弄明白,最後只是問:“所以,你們是遠親?”
不過,他們徐家人怎麽跟二過不去了。
連悅鄭重其事地點頭:“嗯。”
林溪白聲音平靜:“所以你和他不能交往。”
連悅抓了抓頭發:“沒這個說法吧。”
她記得是近親幾代血親才禁止交往結婚的來着……
林溪白:“有,我說有就有。”
連悅咬了下嘴角,而後擡眸看着他,問:“說實話,你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