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吃人
“李子, 待在那裏別動。”趙寅放下那瓶水，“呸呸”吐了幾口口水，“小鹿把這些水收進空間，帶到廚房去倒掉。誰跟着一起去廚房, 把那肉拿去炒個菜。”
鹿游原聞言, 立刻把水收進空間。
“老趙，吃出什麽了？”
“我們之前不是在猜, 白楊鎮裏或許有一些控制人的手段嗎？現在我大概知道了。”趙寅冷笑道，“水裏有致幻劑，真當世界末日了就沒人嘗得出來了？”
“那趙哥你！”鹿游原急忙問。趙寅連忙擺了擺手：“沒事，別擔心。你快去把水換掉。”
秦樓伸手抓起那塊老鼠肉, 道：“走吧小鹿, 把那個防風氣爐帶上，我們去廚房做飯。”
那個防風氣爐還是他們在別墅區找到的野炊物品, 進白楊鎮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那些人沒拿走。
“你們快去吧, 我再抽根煙。給你們一根煙的時間啊。”李喬笑着揮了揮手。
一進廚房, 秦樓就把那塊肉扔進了鹿游原拿出來的一個盆裏：“小鹿把這個燒了, 再随便拿塊肉出來。”
鹿游原一邊動作一邊擔憂地問：“趙哥真的沒事吧？”
“沒事。”秦樓手上飛快的切着肉，“把水倒了之後用別的水清洗一下，再把咱們的水灌進去。”
防風氣爐自帶一個小型液化罐，鹿游原把瓶子裏的水都換過後，就陪着秦樓炒菜。等兩人把菜端出去, 就見趙寅手裏抓着一把煙, 道：“飯籠側邊那個盒子裏發現的, 剛好八根，都下了料。”
“又是迷幻劑？”鹿游原問。
趙寅解釋道：“迷幻劑太低端了，這裏面是毒.品。他們敢把迷幻劑直接加在白水裏，估計也是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沒人會在意水裏有那麽點異味。往煙裏塞毒，倒是常見手法。”
“能拿八根帶毒煙招待我們幾個剛進來的陌生人。”秦樓笑了，“這白楊鎮裏藏着一個大.毒.枭啊。”
“吃了飯我出去探一探。”紀修明說，“這些煙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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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樓意味深長地說：“我們又不吸煙，當然是放着。”
随即，李喬叼着煙走到桌邊，被錢東南說了之後他掐滅香煙才落座，一行人吃吃喝喝，直到熄燈，那幾根煙都被随手放在了茶幾的小抽屜裏，沒再拿出來過。
飯後，要睡在客廳的李喬又鬧了起來，不停的指着窗戶說些什麽，不多時就見他們下樓從小貨車裏抱出一張小毛毯，直接将毛毯充作窗簾，光明正大的把監控器給擋了。
“我說這安裝監控器的肯定是個新手，這位置多尴尬。”
“估計他們也沒指望這個監控器出多大的力。後續還會來試探。”紀修明撩開窗簾，裝作整理窗戶的樣子，往外放出了一根細入發絲的藤蔓。
* * *
“去追江洋洋和江浩浩的人還沒找到？”一個低沉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問道。
花臂大漢垂着頭，恭敬地回答：“還沒有。我們的人在快到風向市的地方發現了血跡，估計他們已經兇多吉少。”
“哦？”
“現場有變異獸和變異植物的痕跡，血液噴灑也不規律。他們很可能是在追捕的過程中撞上了。”
“監控器裏有發現那個女人嗎？”
“江洋洋的異能并不強，跑得不算快持續時間也不夠長，我們查詢了從她逃跑時候到今天的所有監控錄像，沒有找到她和她弟弟單獨出現的畫面。在現場我們還發現了江浩浩的部分衣服碎屑，他們很可能一起遭遇了變異物種。”
“死了就好，你也下去吧。”
“是。”花臂大漢弓着身退出了門，大門在眼前關上後，他才松口氣的擡起了頭。就見窗邊爬着幾根類似爬山虎的植物。
這些植物生命力越來越強了。他想：明天還要找人把它鏟了。
* * *
淩晨三點，紀修明收回了藏在各類爬山虎裏的藤蔓，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宿舍。
花臂大漢給他們安排的宿舍是個兩室一廳的小套間，只有七八十平米的房間一下子塞下八個大男人，顯得格外擁擠。
室內點着兩盞太陽能燈，紀修明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喘氣，就說：“這白楊鎮不對頭。它還有一座城中城。”
“你別急，先喝口水。”秦樓說，“小鹿拿紙筆，讓修明畫地圖。”
趙寅調出之前的衛星地圖：“從這上面看，白楊鎮圍了小半個鎮子大，別的倒是沒有了。”
“那個用來隔斷的槍隐藏得非常好。”紀修明道，“我懷疑裏面還有植物系異能者的參與。”
他說着，飛快的在紙上畫出白楊鎮安全區的大概輪廓，然後，又在輪廓的中央，劃出一道蜿蜒的線。趙寅對比了一下地圖上的線，發現在衛星地圖上，那條線連接的是一些建築與綠化帶。
“種的是變異的山谷百合，毒性增強非常多，皮膚挨上就會紅腫。聞到味道都會咽喉不适。那裏面藏着鐵網。”紀修明說，“但現在電力不足，應該沒有通電。”
“防守的這麽嚴密？”李喬道，“他們吃人，那裏面可別是他們的養肉場吧……”他說完，發現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風向市雖然是一座小城市，但也有兩百萬人口。白楊鎮位置偏僻，大概也三萬人口常駐。”秦樓用手在地圖上劃了個圈，“這裏面塞不下。那麽別的人都去哪兒了？”
他擡頭看向紀修明：“死亡、異變、逃難……白楊鎮裏還有多少人？”
“他們那麽多監視器，肯定有機房。”趙寅說，“老紀明天去探他們的機房位置，找到了就幫我送個小零件進去，我直接侵入他們的系統查。”
第二天一早，那花臂大漢果然又來了：“哥幾個睡得好嗎？”
“還成。”錢東南有些精神不濟地說，“昨晚估計是難得有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反而有些情緒亢奮。折騰了不少時間哈哈哈。”
花臂大漢微笑着跟着點頭。他們的監視器裏也隔着毛毯看到他們的燈亮了大半晚。他哥倆好的遞給錢東南一只煙：“這窗怎麽給擋上了？”
錢東南連連推拒：“不行不行，現在物資這麽緊張，我不好這口，老哥你留着。”
花臂大漢收回煙，換了個問題：“你們今天有什麽打算啊？”
“你們安全區有交易街這樣的地方嗎？”錢東南問他，“我打算逛逛，再換點物資。”
“你要換什麽和我換嘛！保證童叟無欺。”
“我當然知道老哥你不會騙我，但是說實話，我心裏也沒底呀。”錢東南苦笑着說，“就覺得該補充點東西，但要補充什麽又說不出來，就想逛街看看。”
“那行，我帶哥幾個好好逛逛。”
白楊鎮表面頗為光鮮，幹淨的街道、穿着整齊的行人、人們輕松的表情與偶爾緩慢駛過的車輛，無不把這座罪惡之城包裝成了末日中的童話王國。
“你們這裏真不錯啊！”李喬感嘆道，“相比起來樊城都不如你們了。那邊亂糟糟的。”
花臂大漢憨厚一笑：“畢竟地方小，好管理。”
“我看這裏人也不少啊，你們有很多異能者嗎？”李喬滿臉好奇地問，“樊城那邊的管理離不開異能者，少了就亂套。”
“那當然，現在異能者才是站在頂端的新人類，要建立一個安全區，怎麽能少了他們？”花臂大漢笑着道，“我們這裏人數也不多，但也夠管了。”
李喬連連豎起大拇指：“了不起了不起。”
他們說着，拐了個彎，進入了一條在建築之間的小路。這條路像是某個小區的人行道，在他們進入的另一邊種滿了常見的家養植物充作綠化帶。
這裏面的氛圍與外面有些微妙的不同。人們的衣着沒那麽幹淨，表情也更加嚴苛，甚至隐隐透出些兇狠。
“一般我們就在這裏交易。”花臂大漢說，“這裏的人基本都是會外出的獵人，有時候脾氣兇了點，你們別介意啊。”
“不會不會，我們懂。”錢東南連說。
那些人一聽花臂大漢這話，連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非常程序化，帶着些皮笑肉不笑的陰狠。
見狀，秦樓立刻回頭看了一眼鹿游原，随即不着痕跡地撫了撫鹿游原的背。鹿游原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示意他放心。
一行人跟着花臂大漢走進這條街，街上不少的攤位都擺着骨頭制品，鹿游原像個好奇心大發的孩子，略帶興奮地問：“那些骨頭是做什麽的？”
花臂大漢掃了一眼，頓了頓才說：“都是喪屍的骨頭，有些人覺得喪屍骨頭能保平安，還有些人覺得有了一根骨頭就是為自己家人報了仇。所以有些人會賣這個。”
鹿游原聽了，還沒來得及點頭說些別的，耳邊就突然想起一聲尖銳求救聲——
一個渾身是血，已經看不清性別的人突然出現在街道的綠化帶上，高聲吼道：“救命！你們也快跑！他們吃人！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