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嘛，還是先去屋子裏說吧，天寒地凍的，小姐還請注意身體。”源賴光微笑着走到了秋霁身邊，同時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秋霁身上。
秋霁微微皺了皺眉但沒有躲開。
英靈雖然說不回應為氣溫而生病之類的，但也是會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也只是有些不舒服。
身上的那件外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皮毛，披上之後暖暖的。
在源氏的宅邸內，秋霁看着侍女為自己上了茶點，房屋內不知道用了什麽樣的手段，明明沒有看到火盆之類的東西，房間內卻是異常的暖和。
就像是春天一樣。
靈力真的是很好的東西呢。
源賴光坐在自己的對面半垂着眼喝了一口茶，房間裏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秋霁撥弄着點心顯得興趣也不是很大。
“所以，小姐考慮的怎麽樣了？”源賴光打破了這段沉默。
“比起那件事情……”秋霁擡起眼看向了源賴光，停下了折騰點心的手。
“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自我犧牲到這種程度。”秋霁拿起茶杯和了一口熱茶，在冰雪裏走了長時間的身體總算是暖過來了。
“一切都是為了大義。”源賴光垂下眼說道。
“我哥可并不會因為我而偏心源氏的。”秋霁看着盤子裏做工精巧的點心輕聲說道。
源賴光說的無非就是想要和秋霁連親，無關感情而是利益，源賴光和秋霁是一個類型的人，他們兩個相見的第一眼開始，他們都清楚對方和自己很相似，有些事情秋霁也會幫襯的點。
平安京原本有兩大陰陽師，一個是雖然尚且年幼卻得到天皇賞識救活了原本敗落了安倍家的晴明，但年紀太小了，目前被安倍家左右。源賴光和安倍晴明年紀相仿，但從外貌上看來，年紀輕輕坐上族長的源賴光要成熟的多，雖然根據源賴光自己說拉攏過安倍晴明，但是兩人的觀念不和，最終有些不愉快。
Advertisement
在這個時候，麻倉葉王憑空出現了。沒有任何的家世背景，以一己之身在陰陽寮迅速的站穩腳跟，多次發動妖怪退治，因這些驅魔功績而成為京都陰陽師中的佼佼者。
他的出現讓源氏覺得危機感，但是拉攏無效。
麻倉葉王淩磨兩可的做法和言語讓人更加捉摸不透，在那段時間裏秋霁剛好和狐貍鬧掰找到了邪神偷吃他的靈力。
然後被源氏發現了。
後來一來二去，秋霁也逐漸依賴上了源氏，他可以給自己準備食物和生活必需品，而且還可以給自己朝中麻倉葉王的動向。
在得知秋霁為麻倉葉王的‘妹妹’的時候，源賴光只有短短幾秒的錯愕但很快釋然了，然後他提出了和秋霁連親的要求。
他年少有為，不少人都想把女兒嫁給源賴光，雖然源賴光明确的表示過現在不想成家，但無奈說親的人越來越多，每天應酬那些王公貴族也是讓人非常的厭煩。所以，比起那些，他才會找自己吧，因為自己比較理解他，而且沒有家世，又是麻倉葉王藏在深山的妹妹。
籠絡了麻倉葉王，同時也讓家族裏的人暫時閉嘴，有了秋霁還能更加穩定的安撫邪神……小小年紀有這種覺悟秋霁也覺得稍稍有點過了。
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
秋霁擡起眼看了源賴光。
“這個沒關系，畢竟我想要的只是和小姐攜手一生。”源賴光笑着說道。
瞧瞧人家這個十幾歲，真的是……
說謊都不打草稿。
源賴光看着眼前的人是麻倉葉王唯一的妹妹，雖然說不知道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妹妹藏起來，但在看到眼前少女的力量的時候源賴光就明白了。
她的能力和麻倉葉王一樣深不可測，一個人類能和邪神平起平坐，還被邪神特別的優待，只要有了那位邪神大人，他能制作更多絕對服從的式神，那些式神在妖怪退治的時候肯定能發揮更多的力量。
眼前的少女有着同樣的能力，只要給她器材，她也能做出生命來。
所以這個少女，源賴光勢在必得。
只要活着的東西都會有欲望，麻倉葉王城府深，在外并不願意承認‘妹妹’的存在，只是為了保護有着更強靈力的少女……
少女比起麻倉葉王要來的欲望更多。
她向往奢華的生活，她向往和人類一起生活。
只要能控制住對方的欲望，那麽一切都很好說。
源賴光對于自己的臉和家世還是很有自信的。
“所謂的利益結合呢。”秋霁不喜歡現在正坐，小腿麻。
“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嘛，我可是真心思慕小姐的。”源賴光笑着說道“那麽，藻的回答呢？”
“我嘛，到是無所謂這種事情。”秋霁歪了歪頭說道“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可，你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做種事情，他同意嗎？”
源賴光沉默了下來。
“他會理解的。”源賴光過了一會兒輕聲的說道。
“主人，小姐，東西我已經裝好了。”門外傳來了鬼切的聲音。
“嘛，雖然我也沒資格這麽勸你。”秋霁起身走向了門口“但如果說已經有确定的人了，何必這樣呢，嘛，雖然說小姓也是可以理解，他也願意，但為利益而和，終有一天也會因為利益而散。”
“一個人的路太過于艱難，能有一個願意陪着你并且理解你的存在，還是好好珍惜。”秋霁打開了門看着門外的鬼切笑了笑說道。
“小姐？”鬼切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秋霁，小姐是在和他說話嗎？
“所謂幸福就在身邊嘛。”秋霁墊腳拍了拍鬼切的肩膀轉過頭看着源賴光說道“對吧，光。”
“小姐，您……您的意思是？”鬼切有些不明白秋霁的話。
“咳，小姐，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情，還請您考慮一下。”
“我也是難得的勸人。”秋霁轉過頭看着源賴光，對上了他的視線“你比我幸運，但如果你要将這份幸運丢棄，我也是無所謂的。”
秋霁在源賴光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就像是自己理想中的自己一樣，可以不管不顧，為了自己的目标犧牲利用一切，但秋霁的致命弱點是立香，立香是活物，他不能不考慮他的生存環境，所以秋霁退縮了，僞裝成衆人眼裏所希望的樣子。
源賴光的弱點秋霁也已經摸清楚了，但源賴光比自己要來的更加兇狠，他不允許有自己的弱點存在，他培養的鬼切自己根本都不知道。
秋霁是那種把寶物捧在手心裏，整天怕他摔了，含在嘴裏又怕化了，沒事兒就拿出來擦擦愛惜一下。
也許，他從一開始選擇像是源賴光這樣的，不讓立香知道，那他們之間的關系也許緩和不少。
“那……”源賴光想要在說些什麽。
“書信商量婚娶習俗吧。”秋霁琢磨了一下時間說道。
他已經出來夠久了，家裏的那兩個孩子估計都已經餓了。
“好，我明日就去麻倉府提親。”
“但這些事情你家裏會同意嗎？”秋霁挑了挑眉，他覺得源賴光太過于着急了。
“我會讓他們同意的。”源賴光勾着唇角說道。
秋霁看着鬼切執意要背着背簍，略有些不解，以前都是他自己解決的。
“夫人，雪天路滑，還請小心。”
哦，這個實心眼吧自己已經當昨源賴光的妻子了。
“不用改口，我們這件事情還沒确定。”秋霁看着鬼切嘆了口氣說道“夜已深，你也不用送了，回去吧。”
“但是夜裏妖怪……”
“我不會有事的，你走吧，光需要你的。”秋霁揮了揮手，在直白不過的下了逐客令。
他打算在家裏做一頓餃子吃。玄的後背上扛着兩袋面粉，秋霁背着一籃子野味和蔬菜，鬼切走在秋霁的身邊，他會護送秋霁到之前見面的地方。
天色已經黑透，小小的燈火在雪地裏幾乎随時都會被掩埋。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秋霁和玄逐漸走進雪地，鬼切一直站在原地，直至秋霁的燈火消失不見。
主人的……妻子。
鬼切微微垂下眼，早該知道的。
在準備回去的路上一個穿着者黑西裝的男子出現在了秋霁的面前。
西裝男帶着半框的金絲眼鏡，半長的黑發用發帶固定住卻不見得淩亂。
他是時空檢測局制作的人造人，叫素歌來着。
終于可以回去了！
秋霁楞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
“藤丸先生，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聊聊。”
在一棵樹下，秋霁和這個來找他們的時空檢測局工作人員談了好一會兒，談完之後秋霁有些心情複雜。
他的知道了狐貍先生的生命軌跡，他的命裏有一個妻子，有兩個孩子，雖然之後都死了……那些也不是自己管的事情，但因為自己和麻倉葉王的到來，他的妻子因為時空亂流而改變了命運軌跡，落在神社那邊的秋霁機緣巧合頂替了那位巫女。
之後秋霁制作出了靈力電池，第一個制作出現問題不得已制作第二個的也一樣。
這都是世界規則在自動調整，為秋霁不能生育的身體制作了兩個孩子。
但是世界規則還在繼續，他必須要完成狐貍先生接下去的軌跡。
就連秋霁一時間随便想的代號都是未來狐貍先生的軌跡。
藻女。
在巫女死後，狐貍先生幻化成巫女的樣子，用着巫女的名字，假裝她還活着。
而且因為他們的到來，時間線已經錯亂了。原本那個應該在陰陽寮裏的安倍晴明是葛葉的孩子，葛葉的孩子要比狐貍先生的孩子要來的小，但因為秋霁他們的到來的緣故，現在……
這就有點麻煩了。
“那麽接下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藤丸先生。”素歌在離開前微微颔首說道。
好了，現在事情麻煩了。
秋霁撫摸着身邊玄的鬃毛，
微微垂下眼。
玄打了一個鼻息，蹭了蹭秋霁的掌心。
“先生，我這邊的這個孩子，你去檢查一下能不能使用。”秋霁擡起頭叫住了素歌。
“好。”
秋霁撫摸着素歌的頸部微微下眼。
玄并不好控制，他無欲無求，至少在秋霁看來他是這樣的，所以秋霁并不會相信他。
“對了，這個給你。”素歌将一個素銀手環遞給了秋霁“這個終端你先将就着用一下，舊的那個我會讓技術部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好。”秋霁将手環套好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先生還有普通的銀手環嗎？”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