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戀013
對方退回了最初的位置，雖然依舊彎着腰，低頭看着蘇欣，但距離卻沒有剛剛近了。
蘇欣瞥見小姐姐微紅的耳根，反倒興奮了，之前的害羞與緊張全然消失，理智重新回歸腦海。
她覺得這可能形容得有點不太準确，但在某些方面，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狩獵游戲。之前作為獵物的她，如今轉變成了獵手。主動權，已然到了她手上。
蘇欣依舊坐在沙發上，姿勢慵懶，沒有了之前的緊繃與規矩感。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深，琥珀色的眸裏漾滿了笑意，那種甜滋滋的感覺甚至還從她的眼角裏泛出。在她身上，可愛、元氣兩個字仿佛不要錢。
“原來小姐姐這麽喜歡我說麽麽噠啊”她認真地盯着對方的眸子，能從那雙湛藍色眸裏看見自己，無疑使她十分欣喜。
“那我再說一次好不好”她用着詢問的口吻，說話的語氣卻十分勾人。
對方也沒有回應，就是盯着她，臉頰上的淺紅還未消散。
蘇欣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了，她說不出什麽形容的詞彙，只覺得這樣的眼神讓她很舒服，讓她覺得很溫暖。
“麽麽噠。”她認真地說了一句。
“麽麽噠。”她慎重地重複了一遍，随後又甜甜地笑了起來。
她笑的時候，對方也笑了。對方的眉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薄唇微張，輕輕吐出三個字：“麽麽噠。”
“嗯！麽麽噠！”她又說了一遍，一點都不嫌麻煩。網絡上面的詞語，在現實中說，吐字時還是有點不習慣。可就是那一點不習慣，也沒有阻礙她此時的好心情。
夕陽的餘晖，從玻璃窗戶裏緩緩溜進來。對方的發絲，被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皮膚在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被停止了，只餘下流入耳裏的淡淡的音樂，以及站在她身邊的對方。
她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對方頭，纖細白皙的手腕在光線下一樣好看。
“嗯，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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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說的最後一次麽麽噠了。
随後，有某道靈感突然劃過腦海。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笑的時候，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
“對了，小姐姐也很可愛。”
＊＊＊＊
微博裏有一個寫手挑戰，叫做“溫馨三十問”。
蘇欣的閨蜜，是一名網絡寫手，蘇欣偶爾也裝作讀者，在自己的微博上面給閨蜜的小說賣安利。
“溫馨三十問”這個詞，就是蘇欣從閨蜜那兒得知的。
因為時間太久了，所以蘇欣也不記得這三十問裏面，到底有些什麽。但她依稀還記得，其中有一問，叫做“睡着的她和貓”。
溫馨三十問，盡管她記不得它們具體的內容，但還記得當時讀起來時，腦內浮現的那種溫馨的感覺。
這種感覺，正如此刻她所感受到的。不，她此刻感受到的那種溫馨，比當時讀文字時得到的，要更為深刻的多。
現在，沒有睡着的對方。但有貓，有嘴角帶着淺笑的對方，一樣很好。
貓就是照片上的那只布偶貓，貓和它的主人一樣，有着一雙碧藍色的眼睛。
布偶貓本身就很漂亮，寧韻将它整得養得很好。這只布偶貓也不怕生，蘇欣将布偶抱在懷裏，低頭摸着它的身子，問道：“它叫什麽名字”
小姐姐看着她的動作，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它啊，叫小仙女。”
蘇欣聽了，一愣，随後也笑了：“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她微擡着小仙女的爪子，笑彎了眉眼：“小仙女啊，小仙女。一定是因為你長得特別好看，所以才叫小仙女吧”
小姐姐沒有說話，就在一旁笑着看着她們玩耍。蘇欣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擡起頭來，說道：“小姐姐也要撸貓嗎”
小姐姐搖了搖頭，漂亮的脖子很吸引蘇欣的注意力。蘇欣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覺得有些害羞，她抿了抿嘴巴，小聲嘟囔着：“可是你這樣一直看着我，我有點不自在。”
蘇欣說話聲音很小，與其說是抱怨，倒不如說是撒嬌。對方聽了，愣了一下，随即将手也放在貓的背上，她的指尖離蘇欣指尖很近，差點就要接觸到一起。
對方輕輕揉了揉貓的背部的軟毛，低聲說道：“小仙女，要好好聽這位小姐姐的話啊。”她說話語氣很溫柔，聽得人耳朵很舒服。
她随後将手從貓身上移開，又去摸蘇欣的頭。
欣妹因為身高的原因，屢屢被小姐姐達成“摸頭殺”的成就，所以她就有點不太開心。
“貓難道不比我好摸嗎”
對方聽了，笑了一下：“我更喜歡摸你啊。”
蘇欣有些不服氣：“不要仗着你個子比我高，就欺負我！”她哪怕提高了說話音量，說話聲音聽起來還是軟軟的，沒有什麽威脅人的說服力。
對方又笑了，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寧韻的動作很輕，捏人的時候一點也不痛，反而使蘇欣感覺皮膚癢癢得。
蘇欣耳朵瞬間灼燒起來，肌膚與對方指尖相觸的地方，熱得不像話。
她視線微微下移，卻不經意間瞥到了寧韻的手。寧韻的手指很好看，纖細修長，瑩白如玉，指甲更是泛出淡淡的粉色。小姐姐沒有塗指甲油，指甲也很好看。
蘇欣不禁抿了抿唇，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一瞬間微微加促，心髒也跳得厲害。大魔王有些不自在，說話也不禁擡高了音量：“小姐姐！你再這樣欺負我……以後我玩游戲就不帶你吃雞了！”
“那我讓你欺負回來”
溫柔的聲音在蘇欣耳邊響起，蘇欣驀地怔住了。她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回答呀啊啊啊啊！
“你這樣說，小仙女都聽不下去了！”
趴在蘇欣胳膊上的布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很配合地叫了一聲：“喵～”
蘇欣聽了叫聲，低下頭，正好對上小仙女的眼睛。一人一貓，大眼對小眼，畫面極為和諧又使人想笑。
調戲夠了，寧韻終于舍得将手拿回來了。她又重新把手放在布偶的背上，指尖依舊和蘇欣的手指保持着一點距離。只是那一點故意留出來的距離，卻使得人心癢癢的。
她一下又一下地摸着貓，布偶的毛很軟，她摸起來覺得很舒服，狹長的眼睛也不禁微微眯起來，看起來很惬意。
“你這麽喜歡貓為什麽不自己養一只”她終于問出來藏在心底的疑問。
她關注蘇欣很久了，喜歡一個人，就想要知道她的全部。她知道蘇欣喜歡貓，卻也知道蘇欣沒有養貓。從她關注蘇欣到現在，她都沒有在蘇欣的微博上看到一絲養貓的痕跡。
蘇欣喜歡貓，是真的。
蘇欣沒有養貓，也是真的。
她原本以為蘇欣是對貓毛過敏，後來在微博上看見蘇欣去貓咪咖啡廳玩的照片，才知道，蘇欣沒有過敏。
這個問題也算是她一個疑惑，不能說她對答案有多少求知欲，其實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但如今正好趕上兩人都在撸貓的時候，于是也就順口問了出來。
“因為很麻煩啊……”蘇欣低着頭這樣回答，她卻明顯地察覺到蘇欣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養貓真的很麻煩，所以看別人養就好了。”蘇欣忽然擡頭，沖她笑了一下。依舊是那種蘇欣式的露虎牙笑，可她卻沒從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裏，看出多少笑意。
“嗯吶。”她這樣說着，應和着，心底卻知道她可能提到了一個對蘇欣來說較為敏感的話題。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心裏懊惱得厲害。
“其實我以前也是有貓的。”蘇欣又低下頭，一下一下地摸着貓毛，“她沒有小仙女這麽好看，但在我心裏，她永遠都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貓。”
“我的貓，黃白相間，眼睛是金黃色的，就是很普通，很常見的土貓的長相。”蘇欣說到這的事情，笑了一下，可能是回憶起了什麽開心的事情，這次的笑容很甜。
蘇欣笑了笑，又接着說道：“她雖然長得普通，但我卻把她拍得很好看，就像貓裏面的仙女一樣。”
布偶此時又叫了一聲，蘇欣聽到了“喵喵”的聲音後，輕輕揉了它一下：“不是在說你這個小仙女噢。”
小姐姐将手移到蘇欣手上，她這時候才察覺，蘇欣此刻手有點涼涼的。她沒有說話，只是握住蘇欣的手，繼續聽蘇欣說話。
“我的貓，叫小笨蛋。因為覺得她呆頭呆腦，樣子笨笨的，蠢萌蠢萌的。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個下雨天，雨下得很大很大。她一只貓躲在旁邊的雜草堆裏面，瑟瑟發抖。聽見我來的聲音後，擡起頭看我。我到現在還記得那雙濕漉漉的金黃色眼睛，當時我的心，瞬間就軟了。”
“那可能是我最窮的一段時間了，剛大學畢業，只找到了一份普通的文職工作。一個月工資很低，要租房子，又要夠我自己吃喝，還要想辦法省錢。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那麽窮的日子，我究竟是怎麽過來的，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養貓。”
“還好，她最開始，真的很好養。我咬了咬牙，花錢帶她去寵物店做除蟲等其他措施。她吃飯的時候，有時候吃貓糧，有時候我吃什麽她就吃什麽。我那時候真的窮，窮到了恨不得一天三餐都吃饅頭，我想攢錢，想讓自己以後的人生看起來有希望一點。”
“對，我現在很有錢，确實很有錢。但那段日子，包括我成年以前的日子，都是被貧困籠罩的，連生存都覺得困難的地步，就更不要說享受了。”
她說到這時候，忍不住嗚咽了：“暗不見光，沒有希望，像是人被逼迫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連伸展肢體都做不到的那種感覺。很窒息，也很令人絕望。”
“還好……那時候有她。我難受的時候，我哭的時候，她就喵喵地叫，跑到我的懷裏，用舌頭舔我的手安慰我。”
“但她有時候，也令我生氣。我有次改善夥食，買了雞公煲回來吃，她也跟着吃，後來第二天就不肯吃貓糧，也不肯吃我做的飯菜。跑到垃圾桶旁邊，對着裏面的餐盒喵喵叫，非要我給她買雞公煲。”
“當時我真的很氣啊，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她還想吃。可是她不吃其他東西，我心軟，沒有辦法，只好買給她，和她一起吃。”
“可是……有一天，她失蹤了。”
她說到這兒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哭了，眼淚一滴滴地從眼角滑落。這是寧韻第一次看見她哭的模樣，心髒瞬間疼痛起來，呼吸也仿佛感到了困難。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那天我回來，發現鎖壞了，家裏也亂亂的。當時我心裏就咔噠一聲，我知道，肯定出事了，很可能來了小偷。我本來就窮，錢都在存折裏，財産沒損失什麽，可是她不見了。”
“再也沒有找到……”
她嗚嗚地哭起來，胸脯不斷地起伏，顯然難受到了極點：“我報案之後……小偷沒找到，她也沒找到……我之後幾天，天天買雞公煲，可是她再也沒有回來過。我窮，舍不得浪費食物，想自己吃完，卻覺得反胃，一吃就想吐……”
“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她終于說完了，整個人卻哭得很厲害，像一只嗚咽的小獸。忽然，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對方一只手将她的腰緊緊摟住，另外一只手輕輕拍打着她的背。
無言的動作，卻有着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她吸了吸鼻子，眼圈卻紅得更厲害了。
對方将頭靠在她肩膀上，兩人的身體貼得很近，過了很久後，她終于漸漸安定下來。
對方依舊輕拍她的背部，來安慰她，她身體感受着對方的溫度，耳邊傳來對方的聲音：“不要難過，就算哭也沒有關系，你想哭，我就給你遞紙巾。只要能發洩出來，就好，不要什麽都憋在心裏。”
對方頓了頓，又說了一句：“以後我的貓，就是你的貓。”對方說話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讓她留念，讓她心生不舍。
這時候，小仙女仿佛感應到了什麽，“喵喵”地叫了一聲。
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笑了，眼圈卻又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千多，寫的太長了，所以遲到了。
嗚嗚嗚最近減藥的不良反應有點厲害，所以更新可能不太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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