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王書清伸個懶腰,穿着一身墨綠色的長裙,襯得她白皙的面容如玉一樣,她聞言哦了聲?
“你家大老板,這麽多年可算是想起來你們一群人了,哎,可憐的敗類,你說你要是沒有遇上我的話,你說說你孤苦伶仃的,也沒個管事兒的人,都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在哪裏。”
“……”斯文男這麽多年依舊沒有擁有名字。
“姑奶奶,咱們看看正事兒?”斯文男苦着臉。
王書清贊同的點點頭,覺得這事情是需要認真考慮的,倒不是占山為王的問題,而是在思考,她再收小弟的話,是不是真的在這個生活淳樸的年代,靠着打人,混成了個女魔頭。
王書清瞄了一眼,就知道斯文男想的什麽:“你先別急着站隊,等你大當家的回來了,約個面見見,也許就能當成朋友呢,你說是不是?”
斯文男哎哎兩聲,被戳破了想法,尴尬的笑了笑:“您說什麽呢,回頭我就給您約上。”
王書清眉頭一挑,轉過來身子看着他:“看起來不是要來了,而是已經到了這邊地兒,搞不好你都跟你家大當家的吃過飯了吧。”
斯文男被那沉靜如水的眸子看着,莫名的心一虛,額角的汗水都冒了出來。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把一些貼己話,說給你這位大當家的聽聽了。”她極其慢的說着,手裏把玩着剛收上來的一串瑪瑙珠子,薄唇淡淡的抿着,那雙眸子微微低垂的時候,帶着一股子冷。
“……我,我哪裏敢!”他低着頭,不敢去看王書清的臉,其實他是真的說了點東西,但是過火的還是控制了自己沒敢說,怕惹禍上身,
這是長久的威壓,王書清知道對付這種人,賣萌還是友善都沒得毛用,就是得讓他們怕你,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是最穩妥的,所以王書清在這裏,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時不時的她還在家裏自己練一練表情,讓自己看的有氣勢些。
時間久了,遇到的事情多了,也不需要練,那張臉看着就很有氣勢。
“你猜,我現在知道你想的是什麽嗎?”
“……!”他的雙腿一下子沒了力氣,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斯文男的眼裏有着驚恐,他為什麽會忽然下跪。
“嘿嘿,攢了不少經驗,就兌換了個小技能,第一次就在你身上試手啦。”其實也不是小技能,就是一次性消耗品,恐怖的威壓。
Advertisement
用來日常吓唬人是非常妥的。
時間在此刻仿佛成為了煎熬,
看吓唬的差不多了,她就停止了下來,笑嘻嘻的:“別害怕呀,逗你玩的。”她拍拍手:“我要回家了,該吃晚飯了,今晚上不接玄學,你收拾好店裏就回家吧。”
斯文男诶了聲,那點想要搖晃的心,動都不敢動了。
隔天一大早,王書清就跟老太太回了大平莊。
三年那池塘裏的魚也該收獲了。
他們專門雇了一個車回來。
靠着在城鎮裏有熟稔的關系,這一車魚從魚塘裏拉出來,就直接賣給別人。
王書清從到城鎮裏上學後,除了寒暑假,不然是根本沒空回來,等再大了點,寒暑假都不會待滿,畢竟店裏還需要時不時的去一趟。
老太太則是有着歸屬感,時不時的會回來,所以他們的房間裏,直接推開門就能入住。
他們抽水抓魚的時候,村裏的一衆老少很少有沒來的,都想知道這好幾年了,到底有了多少魚。
王書清不擔心,她在這魚塘裏加過料,讓這群魚兒吃的更肥呼。
可是當漁網撈起來的時候,場面還是很震撼的,三五斤的那是正常,七八斤的也很常見,甚至十斤的都有。
現在還沒有激素這個概念,不然這群阿姨們一定會驚呼:“這是吃激素長大的吧!”
王書清也不是小氣的人,見者有份,一人兩條,随便拿。
等分完後,她就去找了幫他們照看魚塘的人,看看對方是相信他們,讓他們去賣了再給他們錢呢,還是直接把魚分給他們。
得到的是,他們要自己去賣魚。
這樣正好,一車子剛好夠拉,不然還得跑個雙趟,不夠麻煩的。
等要走的時候,天邊已經紅霞滿天。
魚這個東西就是吃個鮮活,王書清不打算在家等一晚上,而另外一家子,則是要準備明天再雇車拉到城鎮裏,這就是他們的事情,王書清看了一眼就沒說什麽。
畢竟他們經常不在村裏,擋不住有些人攀咬些什麽。臨走的時候,王書清被一個大小夥子給攔住了,王書清用了半晌功夫才從那張黢黑的臉上,認出來這是那位流鼻涕的小霸王,大寶。
人家現在也有了大名,張景寶……小名還是大寶。
大寶第一回改名字的時候,還是去年,興奮的沖過來告訴她,他叫張景寶,當時王書清拍拍他的肩膀:“很好,大寶。”
“我叫張景寶!聽起來是不是跟你的王書清很像,也像是個有文化的人。”
“……沒錯,大寶。”
他委屈:“我叫張景寶,不好聽嗎?”
“好聽的!!大寶。”
“……”
眼下。
王書清瞅着他急慌的樣子,問了句:“怎麽了?你找我有啥事兒。”
“沒!就是這是我媽炒的花生,很香,你帶回去吃,裏頭還有半斤的酥糖,我攢了好久。”
“嗯,城鎮裏有,花生我帶着,你把酥糖帶回去吧。”
大寶沒吭聲,王書清推推他:“你怎麽了?”
然後她就看着這塊黑炭似的臉,忽然變紅了,就跟……燒着的煤炭一樣。
“我娘說,等明年我初中畢業,就要跟我說親了。”
這有什麽值得臉紅的,王書清嗯了聲:“你要是想上學,我是建議你上學的,畢竟這才是正經的出路。”
“嗯嗯,那……那你也會繼續上嗎?”
王書清點頭。
然後他又沉默了,他這幾年從小牛犢子變成了大牛犢子,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還渾身黝黑的漢子,對着你扭捏起來,那感覺簡直了。
王書清忍了忍:“你有話就說,咱們別學村裏的娟嬸。”
娟嬸是大平莊裏一個特有意思的人,認為女孩子說話得嬌氣,一把年紀說話依舊,捏着小衣袖嬌滴滴的說話,主要是你要真是這樣說話的人也行。
但是有一次卻被人聽到原本的聲音,賊拉粗狂,也聽到了她是覺得這樣說話容易辦事兒,別人聽着都願意讓着她。
“我不是娟嬸!”大寶暴躁的吼了聲,又急忙的低下頭:“就是我要說親了。”
“那很好啊,相許了哪家的姑娘,到時候帶給我看看。”
大寶猛地擡起頭來,那一眼讓王書清錯以為自己是個渣女,她思來想去,她沒有睡過大寶,怎麽就渣了。
“我……我要說親了……我說動我媽,去你家提親,你願意不?”
“……”
黝黑的男孩低着頭,看着自己腳跟。
王書清這個節骨眼上,想的不是拒絕他,他會不會傷心,而是想着要是拒絕了,他會不會把鼻涕再淌到嘴巴裏。
“我對姐弟戀沒興趣啊。”
大寶同學用了挺久時間,才品出來王書清說的是什麽意思,那張臉立馬垮了下來,越來越垮,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絲笑容,甚至透着一股子難過來。
“其實,都說你肯定相不中我,你都去鎮裏讀書了,等上了高中肯定會去市裏的……我就是個沒文化的種地人,你肯定看不上我的。”
他越說越喪氣,越喪氣那腰杆就越彎。
她猛地擡步上前,推了她一下,大聲道:“好了,你是酸文看多了吧,我看不上你啥,我只是對姐弟戀沒興趣,一看着你,我就想到你跟我打架的時候,把鼻涕抹在我的身上。”
這下好了,大寶的臉直接僵硬了下來,良久,朝後退了三步,倏地扭頭就朝着他家狂奔,邊奔還邊說:“相不中就相不中!你不帶這麽埋汰人的!”
“我還沒說你尿床的事兒呢,埋汰啥。”王書清扣扣耳朵,回家,走人。
等回到了城鎮。
隔天一早,斯文男就給王書清撥了電話,跟她說已經約好了大當家的,想要問王書清今兒有空沒。
那必須是有空的。
這人嘛,還是要見一見的。
去的路上,斯文男顯得和很局促,那腿不是腿胳膊不是胳膊的,坐在椅子上,一會挪一下一會挪一下的。
看的王書清煩不勝煩。
; “姑奶奶,我得跟你說個實話,我這大當家的,其實已經換了人……”
王書清擰着眉頭:“這個節骨眼上你跟我說這個?”
“不不不,您別擔心,這個大當家的是個年輕人,人很好,也很會來事兒,我覺得你們倆一定能夠相處的很融洽。”
在看到來的人的時候。
王書清的腦袋裏有兩個想法。
1 有些人的确是天命之子。
2 他們的确會相處的很融洽。
因為,眼前這個人太他娘的熟悉了,不就是坑了她一堆東西,結果走的時候,連一句話都不想說的死崽子嗎!
幾年一轉。
他消瘦的身軀健碩了起來,肩膀寬了很多,五官生硬,至于那雙跟野獸一樣的眼睛裏都變了,變得有溫度,像是個正常人。
其實要不是系統提醒她。
她是真的沒認出來眼前這個穿着灰色襯衫的高瘦男人,跟那個瘦不拉幾的崽子有什麽相同之處。
“王老板,是吧,你好。”他慢條斯理的說着,聲音竟然說不出的好聽,竟然是輕柔的,紳士的。
天!
他,紳士?!
王書清看對方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壓住想要揍人的心,嗯哼了聲:“你好啊,久仰大名。”
斯文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包廂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王書清倒了一杯茶:“不知道大當家的叫什麽?”